第84章 第一零八章：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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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如何？！！”
苻屹低声的怒吼，眼睛中充满了红血丝，无力的弓身而立，全无精神，身上衣服狼狈的贴在身上，头发散乱的垂着，遮住了他整个脸，如此颓废，如同身心皆被打败的兽王，不愿屈服却不知如何抗争，满是挫败感，怒吼是对自己豆蔻看着失控边缘的苻屹，他身上狂暴的气息狂戾无比，充满遇神杀神遇魔杀魔的力量。
豆蔻定定的看着他，一点也不害怕，笃定他不会伤害自己，满心只有对他的心疼。
以为能说清楚，以为说狠话就会断了，可是心痛如绞，心疼他……心疼他，心中满满的全是他！
自己准备的所有理由已用完，脑子已痛苦得不能思考。
还有最后一句！
“愿珂王与雪舞公主……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豆蔻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重千钧，用尽力气才能吐出；每个字都如一锐长针，自己亲眼看着，自己亲手一根根，慢慢的扎进了自己心上，一根接一根。
苻屹的表情可怕至极，处于失去理智的边缘，眼睛通红如魔，脸上杂流着泪水，血红的眼中盛满泪水，如同盛满了心伤的血，蕴杂着令人无法忽略的脆弱。
他满脑子都是对她的爱，想要告诉她，对她说，他从未像此时此刻如此的确认自己的爱，自己滔天洪水般的爱意，却发现自己不想说自己，只想看着她、抹去她的泪、怜惜她的伤心、呵护她的身心，。
真正爱到深处的感觉竟是说不出口，没有了自我。
豆蔻已经被心痛淹没，没有了其它感觉，只是木然的立在那任泪水肆意流淌。
苻屹死盯着豆蔻，眼神中的爱与恨纠缠不清，如同要将豆蔻生吞活剥了，却总在无意间闪出超越一切的爱意，爱她、怜她、惜她。
苻屹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如同受伤疯魔的野兽。
苻屹伸出了手，离豆蔻还有一寸距离时，狠狠的握成拳，气愤的挥下，懊恼地背过身去，右手捂住眼，紧咬牙关，发烫的泪水涌出，冲在自己掌心，一种陌生的灼热与湿度。
豆蔻低头看着他的脚，看到地面上多出了一个、两个、三个……深色的圆点……是……是……
豆蔻不敢置信，脑子被紧攥成团，疼痛欲裂，不能思考。
珂王……的……眼泪……
豆蔻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承受不了了，受不了他背影都如此伤痛！
即使自己心伤成空洞，寒风肆虐，还在死撑，那泪化作豆蔻心中的陨石，成为这满目疮痍的心田轰然崩塌的关键力量。
豆蔻脑子轰的一声，所有约束的神经绷断：不管什么理智了，不管什么别人了，不管什么生死了，只要眼前人安好！只要他不流泪，只要他……
豆蔻如木偶般僵硬的一步一顿走到了苻屹身后，明明几步路，却如同跨越了天涯海角。
心疼地看着他强撑的背，豆蔻伸出了手，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用尽力气一点点往前，轻轻缓缓地触上了他的背。
苻屹的身体僵了一下，猛的回过身来，胳膊一展，豆蔻已被他用力地抱在了怀中。
他的怀抱那么宽阔，只要能容下自己就好；他的臂膀那么有力，放任自己让他支持着。
豆蔻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头用力的埋在他胸口，眼泪决堤。
无声狂涌的泪水转为小声的抽泣，化为痛苦地哭泣，却越发不可收拾，双手用力揪着他的衣领，头埋在他的胸口，号啕大哭起来。
“我……不要你……难过……我……不要你……难过……骄傲的……霸道的……”
声音含糊在了大哭声中，却如雷霆字字贯入了苻屹耳中。
豆蔻虚弱的软在苻屹的怀中，全无力气，苻屹支撑着她，心疼不已。
原谅的瞬间，感彻心肺，灵魂如同贤人。
苻屹迅速的镇定了下来，认定自己的一份责任，支撑她一辈子。
苻屹微低头，轻轻闻上她的发顶，手轻轻拍着豆蔻的背，安抚着。
屋外传来三声清晰的猫叫之声，一长两短，在冷风中有些凄厉。
清音满脸泪水，一激灵站了起来，轻轻的拍着门，急促说道：“王爷，猫叫了。”
“好。”苻屹冷静的回答，若在瞬间成长为男人。
苻屹轻轻拍了拍豆蔻的背，助她平复了下来，听着她哭声渐小，手臂松开了豆蔻，手掌用力握着她的两只胳膊，确认她能站稳了。
豆蔻低着头还在抽泣，满脸通红，鼻头红红，头发乱乱，唇哭得红肿，如同可怜极了的孩子。
苻屹深情地凝望着她，眼中已没有了欲望，只有怜爱。
看着她乱而皱的衣服，苻屹自然地伸出了手，拿着豆蔻的衣扣，轻扯起衣服布料，防止自己的手指触碰到豆蔻的肌肤，笨拙的为豆蔻扣着扣子。
豆蔻全无戒备之态，抬头坦然的看着苻屹，两人相处如此平和而自然。
扣完胸口的一粒扣子，苻屹扣着豆蔻脖子处的钮扣，指节仿若能碰到她的脸，却保持着那一点点克制的距离。
“你的衣服太单薄了。”
看着豆蔻不住抽泣而又乖巧地点着头。
心中多少不舍也要舍弃，还是不舍，得不到也不舍。
苻屹转身大步走了，打开门，没有丝毫停滞迅速的离开，消失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
清音看着苻屹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赶紧回屋中，闭门。
豆蔻倒在榻上，迷迷糊糊的哭泣着睡了。
清音心疼的替豆蔻盖好了被子，小心的拭去她不住流出的泪。
“如果下次，珂王要带你走，就随他走吧。”清音忍不住哽咽，泪水滑落。
豆蔻的眼中大滴的泪水涌出，并未答话的假寐。
一层光晕从天边缓缓的晕染开，如果一直看着，并不知道光明的第一丝光线已经铺满了天空。
***
秋未冬初，天黑得早，亮得晚，今日下雨，天色更加昏暗。
田帼起床时，外面才露曙光。
容齐走进来，跪倒在地，脸色略带不安。
田帼一眼就看出来了，淡淡的问：“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