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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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应初想到之前于息说的话，如果不赢了于息的话，是没有办法和于息做朋友的。
应初有了方向，神色总算好了些。
于是后来的几天，于息所想的不往来，并没能如愿，反倒是时不时的就突然听到一句“于息，和我下棋吧”。
这天，棋院没课，于息领着双双在街上无所事事的晃荡。
“小姐，小姐，这里有家酒楼的烧鸡可好吃了，还有西街的糕点，等下我们过去带点回去吧……”
“看来这几天，你倒是把这里都玩透了。”
双双先是小小心虚了下，然后嘟了嘟嘴道:“那小姐，你白天都去上课，双双无聊就出来逛逛嘛。”
于息懒懒道:“说吧，酒楼在哪。”
双双咧开嘴角，指了指前面:“小姐，一直往前走就是了。”
两人来到一家名为“一烧酒楼”的门口。
“于息。”
双双先看向说话之人，这人是谁，双双心道。
于息一听声音便知道是谁，慢慢转身，抬眼道:“有事？”
来人正是那日与于息对局的斯文小生。眉眼干净，面容秀气。
名为戚束仁。
戚束仁笑了一声:“无事。不过凑巧遇到你，打个招呼。”
“你们也要到这家店吃饭？”双双听此，不自觉就点了点头，戚束仁继续道:“不如一起？”
于息看了他一眼:“随便。”
说完，便直接往里走。
三人在酒楼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菜很快上来，于息尝了两口烧鸡就放下了筷子。
“这烧鸡可是晏都的一大特色，于妹……”
这声“于妹”让于息目光凉凉的扫了眼戚束仁。
“看我，是我失言，于兄不如再多吃几口。”
双双也听到了方才戚束仁的那声“于妹”，她来不及细嚼慢咽口中的美味，直接硬吞了下去，后惊讶道:“你，你怎么知道……”小姐是女扮男装。
实在是一路走来，于息的男装从未被识破，而且戚束仁还称于息为“于妹”？
双双觉得她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是这样的，我年少时曾与于妹下过几盘棋，也算是少时相识。”
双双想起于息早些年出门在外并不像现在这样以男装示人，所以就没有继续追问，便继续埋头苦吃。
于息小声嗤了一声，后道:“我记得我有说过，我不喜欢你在我眼前晃。”
戚束仁也放下了筷子，状似认真的想了下:“有吗，我不记得了。”
“说吧，跑到天地棋院干什么，或者说，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戚束仁笑道：“我哪有什么目的，不过是碰到年少故人，想打个招呼而已。可惜我，是第一次见于兄，就认出了你，然而于兄直到那日一局棋才想起我，实在让人心痛。”
于息想到那天的对局，眸子有一瞬间变得幽深。
果然这家伙还是没变。
“不管你想干什么，最好不要把主意打到我头上。”
戚束仁做投降状：“于妹，”说完对上于息目光，连忙改口道：“于兄，于兄，这不是叫习惯了嘛。好歹我们也有少年情谊在那，你不要把我往坏里想，这次能在天地棋院碰到于兄，我心中也意外的很。
于息才不信这家伙的鬼话，她道：“少年情谊？我可不记得有这东西。”
“于息，真巧啊。”
独孤长柳大嗓门十分自然的大老远的打招呼道。
在他一旁的还有应初。
两人走到于息那桌。
戚束仁起身对两人行了一礼：“应兄，独孤兄。”
“应兄和独孤兄用过饭没？”
“没有啊，我们两个才到没多久。”
“这样啊，不介意的话，不如坐下一起用饭？”
独孤长柳是无所谓在哪吃，就是他旁边这家伙，自从到酒楼见到眼前这小书生和于息有说有笑的，状态就怪怪的。
方才站在那一直不进也不动身子离开。
他这才出声的。
应初从方才过来，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于息。
戚束仁看出独孤长柳的意思，转而向应初问道：“应兄？”
应初这才收回放在于息身上的视线，看向戚束仁，目光中带着点审视，不露痕迹且不会令人觉得失礼的审视。
这人到底是谁，和于息又是什么关系？
他又想到方才两人说说笑笑的画面，心中又是一阵失落。
“戚兄，我们自然不会介意，只是......”应初将未落的话蕴含在投向在于息的目光中。
于息听此，并未放下手中重新拿起的筷子，嘴里丢出几个字：“要吃就吃。”
双双这时候也抽了个空，歇了一直吃吃吃的嘴，道：“我知道你，你是下棋很厉害的那个应初。”
当初盛合赛，她跟着于息是从头看到尾的，一路赢到最后，她当时看棋的时候，听的最多的就是别人说他，这步那步下的多厉害。
虽然最后输给她的小姐，不过没办法嘛，毕竟她家小姐天下第一厉害。
拜应初的好记忆，他很快记起这人在盛合赛上是跟着于息一起的。
应初开口道：“小兄弟言重了。”
“是言重了，不过一个手下败将，算什么厉害。”
双双隐隐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对劲，直接闭嘴，便继续奋战于手中的食物。
“于息，你这家伙......”独孤长柳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戳人伤疤还怎么毒怎么来。
应初却不在意，反而笑了起来：“是，你才是最厉害的。”
戚束仁倒没有想到应初会来这么一句，他颇有深意的看了应初一眼，后道：“两位不如坐下说。”
应初在靠近于息的地方坐了下来，独孤长柳坐在了戚束仁旁边。
独孤长柳早就饿了，一坐下来就赶紧开始找盘中餐落筷子。
自然，闻名已久的烧鸡他是不会放过的。
双双眼见多了一个抢食的，赶紧先预定：“这两个腿是我的。”
独孤长柳土匪本色这时候尽显：“谁抢到就是谁的，老子可不管你说什么。”
说完，就准备开始他的“抢夺大业”。
双双意识到对方的不退让，嘴巴不停的同时，也不忘手上的动作。
饭桌上，两人之间，杀气腾腾。
相较于这两人，桌上的其他三人，则是安静的多。
一种闷闷的安静。
戚束仁率先开口道：“应兄似乎有话要和我说。”
“戚兄，和于息相熟？”
于息之前几日都和他们一起打扫藏书阁，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之前两人相识，才会几次看到他们“相谈甚欢”。
戚束仁爽快答道：“我和于兄算是少年相识。”
“少年相识？”应初口中喃喃道。
难怪，真好啊。
他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失落。
“既是如此，为何之前看你们似乎甚是陌生？”
“实不相瞒，我们也是在之前实战对局的时候，于兄才认出我的。”
戚束仁既然这样说，应初便知道，这人的棋局必然有独到之处。
不知为何，应初有些想戚束仁多说些于息小时候的事。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戚束仁话题一转：“于兄还记得，当初我们两人一连七天挑战不同棋馆众人吗？想起来，当时还真是少年意气啊。”
于息当然记得，她曾经以为她当时毫不留情的杀别人措手不及就够恶劣了。可是，这家伙，简直恶劣到让人既反感又......
总之，她和他天性合不来。
“我只记得我赢得最多。”
应初在此刻终于意识到，也许，有这么个人，对于息是不一样的。
那个人，曾在少年时和于息一起挑战一众棋馆。
多么好的一段经历。
而他，永远无法介入。
他紧了紧手指，有些紧张的对于息道：“这倒是一个提升棋道不错的方法，若是得空了，我们不如一起挑战下这晏都棋馆。”
戚束仁自然看出应初想要邀请的谁，他自己十分利落的答应了下来：“好啊，应兄若是什么时候要去，定要叫上我。”
“还有我，加上我一个。”独孤长柳一边奋战烧鸡一边回道。
“没兴趣。”于息凉凉道。
说完，于息放下筷子:“我吃饱了，先走了。”
双双听此赶紧把最后一个鸡腿在手里:“公子，等等双双。”
应初见此，一起身就要追去，但又怕于息不高兴，心中有些迟疑。
戚束仁露出一个洞悉一切的笑容:“应兄，于息就交给你了。”
独孤长柳跟在一旁道:“是啊，是啊，靠你了，挑战棋馆，一听就有意思，少了这家伙可不行。”
应初点了点头:“好。”
应初很快追上于息两人。
“于息，你等等。”
于息不耐烦道:“怎么，我那天话说的不够清楚？”
“很清楚，你说一个输给你的人不配做你朋友。那么，我就努力赢你。”
“不管你怎么说，我心中已经认定你是我朋友，最重要的朋友。”
“最重要？”于息笑得有些讽刺。
“应初，你又是为什么要和我成为朋友，因为我赢了你，心有不甘？”
应初不知道于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于息，我对你，始于初次围棋对局，但想和你成为朋友的心，把你作为最重要的朋友的心，绝不是因为此。”
“于息，你棋艺高超，世间万事，全然不放眼里。甚至围棋，在你眼里，好似一件不过如此的东西。然而，这样的你，却毫不在意围棋能带给你的荣誉，或是名利。”
“你赢了这么多人，你在棋艺上，已是卓越。甚至于.....”应初说到这，有些犹豫，最终看了下于息，继续开口道：“赢了我。可你从没有在他人面前炫耀或是贬低他人的心思。独孤兄曾经和我说过，他曾经有奇怪，为什么当初他输了你之后，拿我与你做比，你竟然闭口不言赢了我的事。”
于息双手抱胸：“我懒得和笨蛋浪费口舌而已。”
应初不知为何从于息面无表情里看出几分窘迫，他无声的笑了下：“哦？是吗。于息，其实你对围棋的态度，比任何人都更加的纯粹。”
“那又如何？”
“所以，于息，我想要结交你，不是因为我围棋对局输给了你，而是因为你是你。”
于息对上一双清亮透彻的眸子，她知道他说的是认真的。
“我想和你做朋友，于息，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明明之前......”
于息听此，心弦似被拨了一下，浅浅却足以意外。
她“哈”了一声：“真是好笑，我有什么好怕的。你既然这么爱找虐，随便你。”
应初现在已经能把于息的话自动做一些翻译，比如这句，在他听来就是：你可以和我做朋友了。
他笑出了声：“我的荣幸。”
于息翻了个白眼，虽然她相信应初说的话，但是，她隐隐约约的也能感觉出，这家伙，怕是还有其他理由，一直这么抓着她不放。
不过，算了，她懒得深究。
就想他说的，她于息怕什么，他爱往她这凑就随他。毕竟在这棋院里，要找到点有意思的，说是零星半点都算是多了。
“那，之前说的棋馆挑战，你说什么时候开始好？”
应初一想到于息曾经和戚束仁在那么小的时候就有过这么有趣的经历，他心中就止不住的羡慕，甚至于，还有丝丝他一直有意克制住的嫉妒。
于息对此持无所谓态度：“看心情。”
说完，目光转向一直未曾说话的双双：“双双，我们走。”
“哦，哦。”双双愣愣的回道，跟在于息身后。
总觉得，小姐对于息有些特别。
她边走，边暗暗想到。
应初没有跟上去，只是视线一直在于息越来越远的身影上。
这一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有多愉悦。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对于息的执着，还有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莫名的在乎，似乎不可寻，也似乎理所当然。
这边，独孤长柳和戚束仁也结束了用餐。
说是结束，其实也就是独孤长柳单方面的结束。
独孤长柳吃饱喝足道：“老子吃舒坦了，这烧鸡实在是太好吃了，下次一定还要来。”
戚束仁道：“这是晏都的一道特色菜，味美不腻。不过这晏都美味甚多，独孤兄，你要是有空了，可以到尾巷一游，那里很多都是家传手艺，特色美味，多不甚数。”
“是嘛，那老子以后一定要去好好尝尝。”
“你这家伙，对这里似乎很熟嘛。你以前来过这里？”
“之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独孤兄若是不嫌弃，到时候得空了，我可以带你们到处逛逛。”
独孤长柳搓了搓手：“好，到时候就先去你说的那什么尾巷。”
独孤长柳在尝了这个烧鸡后，对戚束仁口中尾巷的美食，那是相当期待。
他想了想近几日的课，好像也只有四天后了。
不过，他突然想起之前说的棋馆挑战，看了下应初离开的方向：“也不知道应初那家伙和于息说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