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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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包厢。
殷道士说完故事之后就撤了禁制,菜也渐渐上齐了,只是桌上无一人动筷,也没人出声。
“明天我要出去一趟,两天后回来。”
翟寅:“师父您要去哪?”
“青海。”殷道士阻止了翟寅接下来的话:“不要多问,也不要再提其他事情。”
翟寅看了一眼埋着头的贺年,嘴几次张合,最终还是没能在殷道士的视线下说下去。
囫囵吃了一顿饭,什么味道也没尝到,眼见殷道士起身,翟寅和贺年才连忙站了起来。
翟寅:“师父……”
殷道士收起浮尘:“走吧。”
正要开门之时,殷道士身后带着哭腔一声:“殷先生我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贺年紧紧捏着衣角,憋了许久的眼泪流了满脸:“您、您不是说我有灵根吗?既然有灵根的话是不是就有可能让我修炼?”
殷道士转身,看到贺年哭得梨花带雨也没有动容,冷漠道:“你没有仙缘,不可强求。”
贺年看他转身,眼睛倏地亮了起来,但听清楚他的话之后,眼底的光芒就再次黯了下去,他哽咽着道:“可是我有灵根啊……”
“无法吸收灵气,再好的灵根也没有用。”殷道士本来不想多说,但是看到一旁眼巴巴的翟寅,只能多说了几句:“若是在千年前你或许还有机会,或是请元婴期以上真君用精纯灵气帮你冲击灵窍来引气入体,或是寻求天材地宝为你改善体质,然而现在灵气早已不如当年,元婴真君可遇而不可求,更何况是与你属性相当的单灵根真君,即便是你遇到了,条件也是苛刻无比,根本不可能有真君为你如此做,而大多天材地宝更是早已经成了传说中的存在,别说你找不到,你要是找到了才是真的要命。”
殷道士自觉已经苦口婆心,然而贺年和翟寅却好像看到了希望。
翟寅:“师父你是说还是有可能让贺年修炼的?”
贺年:“殷老师求您带我去高灵界,我不要求您让我进入宗门,我只希望自己去试试碰碰运气……”
殷道士久久没有说话。
时潜放下筷子,忍不住扶额低笑。
辛南早在那边包厢说话的时候就被吸引了注意力,这时候看见时潜笑,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时潜:“那道士要是有胡子现在估计已经吹天上去了。”
辛南不解:“为什么?”
时潜笑道:“他说这些就是担心贺年这事会成为翟寅的心结,可结
果那两人听话都只拣着自己爱听的听,反而让翟寅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这下不把贺年带去高灵界是不会罢休了,你说那老道士是不是气死了。”
辛南:“可是那道士也说了,要是有元婴真君或者找到了天材地宝就能修炼啊。”
时潜:“你以为元婴真君是白菜啊?就算是千年前想要到达元婴期也不是件容易事,更何况还必须得是单灵根的元婴真君,单灵根修士都凤毛麟角,一被发现就会被各大门派抢入内门,平时不是修炼就是历练,哪里是普通人想见就能见到的,除非碰到个……”他咳嗽一声:“爱去凡世间找乐子的,总之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想碰到元婴真君比大海捞针还难就是了。”
辛南狐疑地看着时潜:“你……”
时潜坐直了:“我什么?”
辛南:“你……”
时潜:“我不是我没有!”
辛南:“哦……我还以为你知道那么多修仙界,不对,应该说高灵界的事情应该是去过呢,原来没有啊。”
时潜一僵:“你想说的是这个?”
辛南点头:“啊。”他想了想又问:“还有,你为什么叫那个人老道士啊,他看着也才四十多吧。”
时潜嗤了一声:“他最少一百多了,而且就算是四十多那也比我老啊。”
辛南难以置信:“他一百多了?”
时潜:“修炼之人面貌看着会比常人老得慢些,不过他也只是练气还没筑基,练气二层估计最多活到一百五吧,所以才急着收徒弟留下传承。”
辛南惊愕:“一百五?”
时潜:“到了筑基他就能活三百岁了,金丹六百,元婴一千,越往后寿数越高也越难修炼。”
辛南震惊:“一千!!!”
时潜矜持地抬起下巴:“是啊,要是到了分神期,那人就相当于有了两条命,只要元神不死就能重来。”
辛南难以置信地喃喃:“一千岁……两条命……”
时潜吃了几颗花生米,见他还在晃神,忍不住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别想了!走了。”
辛南倏地抬头:“那你说之前老道士说的那个不能提名字的人多少岁?就是那个八岁筑基十三岁结丹的那个。他死的时候是什么级别了?会不会已经分神期了,那他会不会其实还没有死?其实他还有一条命在?”
时潜调侃:“那仙君魅力这么大?就听了这么一点——还不是什么好事——就魂牵梦萦了?”
辛南受不了时潜调侃他,声音都提高了:“我一个男
的干嘛对他魂牵梦萦!我就是听了他的故事好奇一下。”
时潜哦了声,听到那边包厢门打开的声音,站了起来:“走吧。”
辛南跟着站起:“去哪?”
“当然是找人付钱啊。”时潜问:“不然我们吃霸王餐?”
辛南跟在时潜身后,出了包厢,边走边问:“找谁付……”
话还未落,就见之前带他们进包间的服务生走了过来,女生嗓音柔软:“两位是要结账吗?”
辛南脚步一停,有些窘迫地看向时潜。
时潜笑道:“正在找人结。”他转头对辛南:“你先过去。”
辛南点了点头,刚走没多远,就见时潜已经追了上来,抬手朝一人挥了挥,笑眯眯地叫:“年年!好巧啊。”
贺年现在心情奇差,本来想当做没听到,结果前面的翟寅和殷道士却停了下来。
殷道士上下打量了一眼时潜,转身问贺年:“你和那个人认识?”
贺年立即点头:“他是我……亲戚家的一个哥哥。”
殷道士眯起眼,“你叫他过来。”
贺年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只是还没叫,时潜就已经过来了。
“这不是巧了?”时潜不知道从哪里摸了把折扇,手指轻轻一拨就打开了,缓缓扇着风笑道:“刚发现没带钱的时候还在想要要怎么办,没想到就碰到亲人了。”
翟寅从知道贺年没有希望了那一刻起就一直憋着一腔内疚和烦闷,对师父和贺年都不能发,看见时潜就忍不住了:“你可真够不要脸的,在贺家蹭吃蹭喝蹭住就算了,到了外面来了还要蹭人家的,知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
时潜挑眉,用扇子挡住半张脸:“哦?难道你知道?”
翟寅皱眉:“
知道什么?”
“羞耻两个字怎么写啊。”时潜收了扇子,扬眉一笑:“我没上过学不知道,要不你拿支笔现场教我?”
翟寅:“……你! ”
本来是骂人的话,被人这么漫不经心吊儿郎当地接了,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使不上力就算了,气还得自己全闷着。
两人对话时,殷道士一直观察这时潜,等到确定了才缓缓道:“你身上有血腥气。”
时潜转头:“这位是?”
翟寅表情骄傲:“我师父。”
殷道士盯着时潜,冷声道:“你身上为什么会有翟夫人的血腥味。”
翟寅脸色一变:“什么!”
贺年也
是一脸惊愕。
时潜无辜:“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殷道士目光森冷:“除非接近过翟夫人,不然不可能现在身上还留着她的血腥气。”
时潜依然无辜:“所以呢?”
翟寅脸色骤变,眼底猩红:“所以呢?!”
他想起贺年之前无意间提起时潜撞见过他的母亲,他母亲还因为维护贺年找了时潜的一点麻烦,如果是平时他自然不会多想,但此时此刻他正是神经敏感的时候,而且他师傅绝对不会判断错那血腥味来源,时潜和他在今天之前没有任何交集,也绝对不可能有近距离接触到他母亲尸体的机会……
想到这里,翟寅看向时潜的眼神犹如找到了杀母仇人,握紧拳头就朝时潜扑了上去:“你身上怎么会有我妈身上的血腥味!你给我说清楚!”
时潜不紧不慢一避,折扇抵开他伸过来的手,好奇道:“令慈死了关我什么事?”
翟寅脑子里全是血腥味三个字,什么都听不进去了,用尽了狠力朝时潜挥出一拳。
时潜扇面一挡,悠然随意得仿若只是挡开一只调皮玩耍的彩蝶,脸上还带着浅笑。
翟寅一扑不成,再打三击都被化解,恨意和怒火直冲脑门,气得失去了理智,一手抽出拜师时殷道士送给他的见面礼就要朝时潜扔去。
殷道士看到时潜游刃有余地挡开翟寅时,脸色就已经沉重了不少,此时见他又直接用扇子抵住了翟寅的拳头,立即变了脸色:“住手!”
翟寅早就已经气昏了头,哪里还听得到别人说话,手里弹珠大小的血红色的圆珠脱手,在阳光下散溢出不详的光芒。
辛南吓得冲了过去,他知道时潜有些本事,但是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而且那个道士比时潜大那么多,肯定也比他厉害,这个东西丢过去肯定会出事。
然而一个普通人的速度哪里比得上注入了煞气的血色圆珠。
那东西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时潜的面前。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慢了,殷道士伸出的手、贺年期待的眼神、翟寅大仇得报的狞笑从时潜余光里晃过,他勾唇一笑,抬手捏住了血色圆珠,看向辛南:“别摔了。”
辛南根本刹不住车,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时潜摇头:“我都提醒你了。”
辛南顾不得疼,惊愕道:“你抓住那东西了?”
时潜晃了晃血色圆珠:“喏。”
翟寅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殷道士松了口气,表情也从凝重变为了忌
惮,上前一把将翟寅抓到了身后,拱手:“不知是哪门哪派≈ap;30340
;道友?”
时潜捏着圆珠把玩,没有看他:“我倒是不知道现在还没筑基就能互称道友了。”
殷道士表情一变,拱手的姿势改为作揖:“前辈,小徒多有得罪,还请前辈见谅海涵。”
翟寅:“师父……”
“闭嘴!”殷道士一把将翟寅抓了过来,摁着他的脑袋将他压成了九十度鞠躬的姿势,朝时潜深深作揖:“小徒确实冲撞了前辈,但请前辈看在他还未踏入仙门,不懂规矩也识不得高人的份上放他一马。”
“这倒是好说,只不过……”时潜在其余几人胆战心惊的目光下上下抛接着那红珠子玩了一会儿,慢慢开口:“只不过这小珠子看着挺有意思,你这小徒弟好像还有几颗,就留给我玩怎么样?”
殷道士立即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他直接从翟寅口袋里翻出剩下几颗红色圆珠连着装珠子的灵囊一起给了时潜,“请前辈笑纳。”
时潜接过直接抛给了辛南,离开前朝周围惊愕又不明所以的服务员弯眸一笑:“菜很好吃,后面那几人结账。”
等时潜离开,殷道士才长长松了口气,拦住要给时潜结账的贺年,先一步付了钱。
从饭店出来,殷道士转身看了眼贺年,再面对翟寅时,第一次彻底沉下了脸:“之前就知道你行事鲁莽,但此时还在现代社会,为师就想再给你几天自由时光,也想着在这里你再怎么也惹不出大乱子,却没想这次直接我眼皮下就招惹了这样的人物!”
翟寅从被殷道士摁着鞠躬道歉时就屈辱震惊的一张脸,直到此时此刻也没有恢复,听到他这么说,更是将心底的怨愤说了出来:“他算个什么人物!不过就是个到贺家蹭吃蹭喝的穷亲戚而已!”
“穷亲戚?”殷道士早知道翟寅脑子不够灵活,性格也傲慢偏激,但他看中的一直是他的天分,也认为翟寅好好教导还有余地,但没想到这个地步了,翟寅还能自欺欺人,“这种修为的人别说是放在这个没有灵气的荒蛮之地,就算是在高灵界也绝对穷不了!不要用你们这边的黄白之物来衡量人家的实力,狭隘至极!”
“现在说这些你也不懂,等你跟着我去高灵界待两天自然就知道了,不过为师今天必须和你提个醒,那边的等级森严,修为就是一切,千万不要再莽撞得罪人了,刚才那位算是脾气好的了,如果换个脾气差的,别说你,你师父我我不见得能走出这里。”
说到这里,殷道士忽然想到什么
,目光也终于舍得分了一点给贺年。
“那位是你家的亲戚?”
贺年脸色惨白,神色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下唇咬得已经渗出了血迹,听到殷道士的问话也没及时回神。
“贺年?”翟寅撞了下贺年的肩膀,贺年才惶恐抬眸:“什么?!”
殷道士皱了皱眉头,但想到贺年和时潜的那层亲戚关系,还是放缓了声音:“你家既然有那样的亲戚,何必舍近求远,但凡那位愿意提拔,将你们全家都带入上界也不是不可。今日之事我和翟寅太过失礼,麻烦你回去后帮我们给那位前辈再带一句道歉。”
贺年将攥得发皱的衣角松开,泛白的指节发出轻微细响,他勉强扯出笑来:“前辈的话,我一定会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