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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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可安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才意识到方才一时情急，言辞过激了些，又软下语气，接着说道：“不过二哥不用担心，我方才说笑的，我知晓分寸的，报仇再怎么重要，也没有二哥的安危重要，我不会真的助岐王成事的，更不会害了二哥。左覃还欠我一条命呢，我这么记仇，可一直都记着呢，岐王做不成梁国君主的，楚谢这个人颇为棘手，不是个好糊弄的角色，不过就算我失了手，泛阳支持的也只会是太子，二哥仍然前途无忧，他日在这梁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华富贵不会断了。”

陆云峥骤然狠了脸色，翻身跃入池中，溅起一大片水花，林可安没想到陆云峥会做如此动作，愣神之际，人已经行到自己面前。

她偏偏要这样说，什么送他荣华富贵，助他官路无忧，他要的是这些吗，他已经身任要职多年，积攒下了不少门路，便是没了这官位，以后的生活也不会差了，他真正需要的，明明是要她陪在身边，她要送自己她认为重要的东西，偏偏这最梦寐所求的，她却视而不见。

陆云峥双臂支在池壁上，将身前这个小巧的身影半圈在怀中，阴沉着半张脸隐在白唧唧的水雾中，浑身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性的气息，声音压得低低的，像野兽低声的嘶吼。

“沅沅，我先前同你说过的话，你是不是半点都不曾放在心上，你现在这么胆大妄为，是不是就仗着我将你放在心上，就以为我不会罚你了，就以为我没办法罚你了，我为官至今，手上多得是龌龊的手段，我只是心疼你，才不舍得将那些手段用在你身上，莫要挑战我的底线。”

陆云峥说着左手揽住她光滑纤细的腰身，将她整个人都带到自己身前，右手扣住她的下巴，脸越凑越近，直到两人鼻尖相触，猛然发狠地亲吻她，自己所有的愤怒心慌都夹杂其中，许久之后才放开她，紧紧将人抱在怀里。

偏生这个是她心尖尖上的人，打不得，骂不得，说句重话都心疼，语气中满是无奈神伤，耐着性子哄着：“你听话些好不好，以前的乖巧劲儿都哪里去了，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蛮牛似的倔脾气，你相信二哥好不好，二哥说了会帮你报仇就一定会帮你的，给我点时间好吗。也不要再同我说些什么前程似锦，不想连累我的鬼话，我告诉过你，我打拼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你，你若是不要，我还留着做什么。我想要的不多，明明只有你罢了。”

陆云峥久久没有听见回答，意识到怀中姑娘拒绝的意思，心里又气又慌，低头在她雪白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林可安被他咬疼了，扭动着身子挣扎，却抵不过男子的力气，被他牢牢箍在怀里，怎么都挣不开。

直到口中泛起了淡淡的血腥气，陆云峥才撒开嘴，脑袋无力垂在她的颈窝里。“这些天我都快嫉妒的发疯了，太子、岐王、梁帝他们一个劲的往你身边凑，名正言顺地追求你，我却只能偷偷看你，沅沅，你答应我好不好，你若是不应我，我保不齐会做出什么癫狂的事情，沅沅，我不想伤你的，你别逼我。”

陆云峥又等了一会儿，怀中的女子还是一言不发，他终于耗尽了耐心，双手握住她的双肩，双眼通红盯着她，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怒气，“我本希望你欢欢喜喜地嫁给我，若是你不愿意，便是绑着，哭着，你也只能为我披上嫁衣。”语毕，陡然推开她，转过身就要离开。

林可安被他推得撞在池壁上，后背一阵发疼，他对自己从来都是重话都没说过几句，更别提动手了，现下这副样子，显然是被气得狠了。

“二哥。”

陆云峥脚步未停，他听到了她唤自己，可是他现下心口都要爆炸了，只保留了一丝理智，再待下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见他不理会自己，待他快要上岸时，身后的女子终于有了动作，她像一条轻快灵活的鲛鱼，轻松游到他身前，在他审视的目光之下，缓缓站起了身子，不顾陆云峥惊愕的眼神，朝他越走越近，“我知晓二哥的心情，以前我作为陆思沅时，只能仰仗着二哥活着，二哥和楚长宁暧昧不清，我也整日担惊受怕，担心下一刻二哥是不是就再也不会属于我了，如今我身后多了泛阳，身份高了不少，难怪二哥会担心，可是二哥，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凡是都是你为我做好，为我铺好平展大道，那样的生活太不真实，我觉得我随时都会抓不住它。二哥，那是我的父亲，我一个人的父亲，我想亲手为他报仇，然后，站在与二哥一样高的地方，比肩而立。”

“可是，你同时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是吗，为了报仇，即便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是吗。沅沅，我陪了你十几年，老师只陪了你一年，你也说了，我比老师重要，你若是出事了，我余生的幸福，你也不顾了是吗？”

林可安抱住他的腰身，“二哥，林小姐的记忆都融在我的脑海中，爹爹于我，是十四年的舐犊情深，你要我怎么取舍。”说着，手就不安分起来，脸埋在他的脖子里，乱亲起来。

陆云峥最后一丝理智在脑中叫嚣，推开她面色难看地转过身，哑着声音道：“你在做什么，你知道我的为人的，我并非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不要再胡闹了。”

林可安又拐到他身前，环住他的腰，将脑袋埋在他胸口，可以听到他砰砰乱跳的心跳声和吞咽唾沫的声音，“这样，你会不会多些安全感，我喜欢二哥，我什么都是属于二哥的，二哥不是也喜欢我吗，二哥不想要我吗？”

陆云峥双手攥着她的肩膀，双眸发红，脖子里暴着青筋，说话间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这可是你自找的。”一把抱起她，向里间走去。

夜色正浓，星光正好，清冷的月光撒下满堂清辉，透过月牙窗，照亮了一片床纱，映出两道缠绵悱恻的身影。

陆云峥爱怜地看着身，下的人，汹涌的爱意喷涌而出，将他整个人厚厚掩埋，藏在心底数年的渴望，在这一刻，终于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