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晚香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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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门快要关闭时, 乔熠宵到底又走了出来。
工作的确很重要, 他又难得回一趟上海,上海的事情基本都靠肖哲打理。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也的确没法安心去南京。他也仗着这次去南京的工作靠肖哲一人照样能独自完成, 最终决定不去南京。
肖哲见他坐下来也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听了个大概的肖哲也劝乔熠宵就别去出差了。肖哲怕这样情绪的他,要跟南京那个客户吵架, 毕竟南京那个客户本来也就事挺多的。
乔熠宵开车再回乔冬阳的花店, 花店大门是关着的。
不过帮他去查看乔冬阳花店周边环境的人,也就是那位发现了乔冬阳与柳北晔关系的人, 正在花店门口等着他, 见他来了, 便迎了上来:“您来啦?”
“刚刚你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什么叫有人来店里闹事?”
“您看看里头。”他指了指花店内。
乔熠宵往里看了眼,地上一片狼藉,的确像是有人闹事的模样。
“谁来闹事?”
“这我还真不知道, 要等那边调了监控才行, 快了。”
乔熠宵再拿出手机来给乔冬阳打电话, 又是关机。他火大,指着门便道:“你会开锁不?我记得你会的。”
“没问题。”
“开了它!”
那人开锁的时候,乔熠宵给董阿姨打电话。
董阿姨接得很快:“熠宵啊,回来了?”
乔熠宵直接就道:“阿姨,乔冬阳跟柳北晔搞到一起去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我……”
“你知道?”乔熠宵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又要炸开了, “阿姨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柳北晔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乔冬阳傻,阿姨你怎么也这样!”
“我——”董阿姨一时嘴急,也说不出话来。
“过会儿我找你去!你给我好好说说!”
乔熠宵挂了电话,再给陶浩然打电话,还是那句话:“陶浩然,你知道不知道,乔冬阳跟柳北晔搞到一起的事?”他倒要看看,是不是全世界除了他都知道了。
哪料陶浩然“我靠”了声,大声反问:“你说什么?!”
很好,那就是陶浩然也不知道了。
乔熠宵没好气地正要再说,那边人叫他:“老板,锁开了。”
“等会儿再跟你说——”乔熠宵说着便要挂电话。
“你等等!话要说清楚,什么叫乔冬阳跟柳北晔搞到一起了?”
“那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靠!”陶浩然不知为何,突然想到那天他看到柳北晔将乔冬阳堵在墙上的事,他当时以为柳北晔在欺负乔冬阳,现在再一想,他莫不是个傻子?那特么就是压着在亲啊!陶浩然再度“我靠”。
“你‘我靠’什么呢!”
“我怎么就这么傻!我真傻!我是真傻!”
乔熠宵生气:“你是祥林嫂吗!只会说这句话?”
“我告诉你,我见过柳北晔把他压在墙上亲——”
“你说什么?”乔熠宵咬牙切齿地打断他的话。
“我他妈当时见着了,却没想到这一出,还以为柳北晔那丫的欺负我们弟弟呢。你现在这么一说,我再一想,弟弟当时的确红着脸啊!我真傻啊!”
“……”乔熠宵气得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陶浩然却又是一声“我靠”:“柳北晔那混蛋,他是有老婆的!他是有老婆的!”
乔熠宵直接挂了电话,他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直接走进花店里,帮他干活的人,看了一圈,说道:“里头有监控。”
乔熠宵捡起地上的电脑,问道:“这还能用吗?”
“我看看。”
乔熠宵打开电脑,见屏幕花了,却还能用。他便要去找那监控看,这时门外走进一人,大声道:“你们做什么?!”
他看了看,是个女孩子。
乔熠宵心情不好,不想理她,他已经找到了监控文件,在翻找着柳北晔。
女孩子往前一步,便要抢那电脑:“你们是干什么的?!”
乔熠宵真的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又是这样的情况下,他差点就要跟她吵了起来。
文远跑了进来,一看这场面,立即道:“这不是乔冬阳的哥哥吗!”
那女孩子,也就是文露,愣了愣,松开手道:“原来是冬阳的哥哥啊,不好意思。”
乔熠宵“哼”了声,问她:“你们都知道乔冬阳跟柳北晔的事?”
文远想要阻拦,文露已经点头道:“是啊。”
“……”乔熠宵收回视线,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也恰好是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屏幕上的,柳北晔,在,亲,乔冬阳。
乔熠宵拿起电脑就要砸。
“别啊大兄弟!”文远立即抱住他的胳膊,“有话好好说,电脑买一个也要好几千呢,别砸呀!”
“他们俩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的?”乔熠宵问文远。
“就,我也不记得了……”
“你明明记得!你那天是不是想要说柳北晔,结果被乔冬阳给拦了?”
“呵呵。”文远尴尬地笑。
文露诧异地看着文远。
乔熠宵抱起电脑,抬脚就走。
他带来的人,对文家两口子笑道:“两位,我要关门了。”
文露点着头,往外看去,正好看到那位乔冬阳的哥哥怒气冲冲地甩上车门,并将车开了出去。
哇哦,有点可怕——
文露心想。
她也正要出门,却见室内又是狼藉一片。正好她今天没来店里,与文远订婚纱去了,便都没瞧见之前那一出。文露看到有两桶花倒了,心疼道:“我把这两桶花整理好,这花真好看,新进的吗?”
文远自然不知道,摇头,帮她一起迅速弄好。
他们走出去后,她担忧地对文远说:“希望冬阳出柜成功吧。”
文远点头。
他们哪里知道,这哪里是出柜不出柜的问题哦。
而再次被关上门的花店内,那桶晚香玉似乎开得更娇俏了,诱人靠近。
联系不上的乔冬阳,此时,还跟柳北晔一起逛着呢,还商量着要吃些什么。
柳北晔与乔冬阳已经一起吃过无数次饭了,其中的大多数次,均是乔冬阳自己做的饭。其他时候,即便去餐厅吃饭,也因为工作原因,均是在花店附近吃。大大小小的店,均吃了个遍。
今日既然难得出来逛,柳北晔也想带乔冬阳好好吃一顿。
可他往日也是专心于工作,即便吃工作餐,抑或与他人有约,也均是在自家的饭店内,那些有什么吃头?
幸好我们乔冬阳有大众点评这个法宝。
乔冬阳拿起柳北晔的手机翻了半晌,对柳北晔说:“我们今天吃个贵的吧!”
柳北晔点头,并也去看手机,一看人均,九十六元。
这也算贵?
不过乔冬阳喜欢就好。
他们去那家港式茶餐厅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
那家店评分很高,正好已到晚上的饭点,排队的人格外多。他们等了半个多小时才吃上饭,等吃完出来,天早就黑了。
乔冬阳想到等会儿就要面对他哥了,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
柳北晔只当乔熠宵真去南京了,回来必然还要些时候,便道:“我们回家一趟?”
“啊?”
“我回去换身衣服。”柳北晔想回去换身更正式的,另外便是去见乔熠宵他们,总要带礼的。一时半会儿,他还真想不起来要送什么礼物,在外面买并不好买。不如回家拿,反正家中样样都有。
吃饭时,乔冬阳正好也将衣服前襟弄脏了,也想回去换一件,便点头。
柳北晔其实也有些紧张。
到家后,他很郑重地洗了澡,还洗了头,并用吹风机吹干。他还特地选了一身新衣服,穿着新衬衫出来时,就见乔冬阳正坐在床上啃苹果,看漫画书。
乔冬阳也洗了澡,却没有吹头发,室内开了空调,正好将他自然卷的头发吹得半干。
家里的许阿姨也刚给他织了一件毛衣,是大红色的高领毛衣。
他洗完澡,便穿上了。
乔冬阳的脖子长,穿高领毛衣格外好看。
漫画书摊在他的腿上,他的右手拿苹果,不时咬一口。他的左手保持着差不多的频率翻着漫画书,遇到好玩的,他的速度就会慢一些,苹果便也会忘了吃。他傻笑,笑够了,才依依不舍地再翻一页,再咬一口苹果。
他低头看书,下巴将毛衣的高领微微压倒,形成一个浅浅的窝。
柳北晔便倚着墙,一直安静地看着这样的乔冬阳。
直到乔冬阳吃完一整个苹果,抬头想要扔了苹果核,他看到了倚墙站着的柳北晔,笑道:“你洗好啦?”
“嗯。”柳北晔应着,走到他面前,朝他伸手。
乔冬阳将苹果核放到他手心,从床上站了起来,对走向垃圾桶的柳北晔说:“柳哥哥,我有一点紧张!”
“嗯?”
“我哥万一把你打得很惨怎么办?”
柳北晔扔了苹果核,走到他面前,笑道:“不会的,你哥那么瘦。”
“没有,你别看我哥瘦,打架的实战经验特别多。”乔冬阳说完后,又问,“你紧张吗?”
柳北晔老实道:“有那么一点点吧。”说完又补充,“不是紧张于要被打了,而是紧张于终于要正式面对你的家人。”
乔冬阳“嘿嘿”笑了声,又献宝地把左手伸到他面前:“你看!”
柳北晔握住他的手,赞道:“好看。”
乔冬阳说道:“刚刚洗澡的时候,我突然就变得特别特别高兴。我再一想,你离婚了,真的很好啊。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你一起戴戒指了,以后什么都不怕了。不用怕别人骂我。”
“本来除了我犯神经,也没人骂你。”
“你自己说你自己是神经哦!”
柳北晔好笑:“你当我不知道,以前你背地里是怎么说我的?”
“嘿嘿。”乔冬阳拿起漫画书,给他看,“我们喝一点酒吧,酒壮胆。人家书里就是,喝了酒就出去降魔去了。”
柳北晔哭笑不得:“你看的什么漫画书?”
“降妖除魔的啊,这个主角是个道士。这是他第一次出师门,你看。”
柳北晔看了眼,拒绝:“不行,到时候你哥闻到我身上的酒味,更要揍我。”
乔冬阳说:“可是我真的有点紧张……”
柳北晔细想一番,家中是有樱桃酒与梅子酒的,都是家里酿的。甜甜酸酸的,跟果汁一样,挺好喝,还不会醉,是给他妈当美容酒喝的。
那些酒的酒味也不重,香香甜甜的。
他便问道:“樱桃酒和梅子酒,你想喝哪个?”
“你呢?”
“我不喝。”他要真喝了,哪怕有一点酒味,乔熠宵都能多找到一百个揍他的理由。
乔冬阳本来也不想喝了,可他真的有些紧张,他说:“那我喝樱桃酒。”
柳北晔下楼去给他拿酒,就当给乔冬阳一些心理安慰了。
其实这种压根不会醉人的酒,哪能平复心情呢。
家里阿姨听说他们要喝樱桃酒,还特地挑了个很漂亮的玻璃容器,倒上大半瓶。又挑了两个十分漂亮的玻璃杯子,再配上一碟樱桃。柳北晔端着这么一盘的东西上楼来,乔冬阳见到了,觉得特别漂亮,立刻就要喝那酒。
柳北晔给他倒了浅浅一杯,并放进去两颗樱桃。
实在是很漂亮。
乔冬阳小心地喝了一口,然后便笑开:“好喝,甜甜的,有一点点酸,像樱桃汁一样。”
柳北晔见他高兴,便也跟着笑:“本来就是酿来给我妈喝的。”
乔冬阳一下就喝完了那半杯,他还要再喝。
那樱桃酒的确就跟果汁一样,柳北晔便也没有阻止,任他喝,乔冬阳又往杯中扔了几颗樱桃。他再喝一杯,吃里面的樱桃,高兴道:“好吃好吃,你也吃!”他塞了一个到柳北晔嘴里,柳北晔只好吃了那个樱桃。
乔冬阳自己倒酒,也给柳北晔倒了一杯,分别再扔了几个樱桃进去。
他拿起一个杯子,另一个递给柳北晔:“你喝一点点没关系的,这个就是果汁,没有酒味。喝完刷牙就好啦。”
柳北晔见他亲自给他递杯子了,也见那樱桃酒的确没什么酒味,便陪着乔冬阳喝了一杯。喝完后,他起身去楼下看阿姨们准备的礼物。
等柳北晔再进卧室时,乔冬阳不见了。
倒是床前的桌上,樱桃酒的容器空了。
他心中一个“咯噔”,忘了提醒乔冬阳,让他少喝。再好喝的东西,喝多了也不好啊!
他看到通往阳台的门被打开了,窗帘被风吹得正起舞。
他赶紧往阳台走去,见到乔冬阳正趴在露天阳台的栏杆上,他立即上前,说道:“冷不冷啊?趴在这里?”
乔冬阳却没有理他。
他走到乔冬阳面前,再叫他:“阳阳?”
乔冬阳将头枕在撑着栏杆的胳膊上,回头看他,笑着说:“里面太热啦,我出来吹一吹风。”
柳北晔松了口气,并道:“那就进去吧,不能吹太久。”
“不要。”
“嗯?”
“这里好漂亮啊,花也好好闻啊,你闻到了吗,晚香玉的味道。”
柳北晔点头,却还是哄道:“明天我再陪你继续闻,收拾收拾,我们要出门了。去你哥家楼下等着,礼物都准备好了,莫照他不是喜欢喝茶么——”
话却没能说完。
因为乔冬阳的另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恰好是两只都戴着戒指的手。
月光与屋内的灯光,交错着洒在他们指间一模一样的戒指上。冷冷的光,与暖暖的光糅合在一起,是那样的温柔与缱绻。
乔冬阳将交握的手,放到眼前,细细看着,并轻声道:“这里真的就是我的家了吗?”他自问一遍,又抬头看柳北晔,“这么漂亮的地方,真的以后就是我的家了哦?”
柳北晔觉得不对劲了。
他觉得乔冬阳,似乎,喝醉了。
乔冬阳却又将视线投往园中,不再去看柳北晔。
他把那一整瓶的樱桃酒都喝光了,因为好喝,也因为他有点渴,更因为他的确很紧张,怕喝少了没用。结果等他全喝完了,他便觉得头有点晕,身上有点热,于是便来阳台上吹风。
风中掺杂着晚香玉的花香,十分浓郁。他离花很近,即便风大,也没有吹散花香。越闻,他便越迷糊。
柳北晔有些自责,他将乔冬阳的手一拉,再道:“进去,喝点温水。”
好歹今晚一定要去见乔熠宵。
这事不办完,他心中就是不踏实。
可是乔冬阳睬都不睬他,他照样看着夜色发呆。
柳北晔索性将他抱了起来,将乔冬阳抱到床上。他放下乔冬阳,转身便要去给乔冬阳倒水。
哪料到他刚转身,便听到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他回头一看。
乔冬阳正要从床上翻坐起来,腿却踢到了就在床前的玻璃容器,它们碎了一地。
“啊?”乔冬阳本来反应就慢,喝多了到底是酒的樱桃酒的他,此刻反应更加慢。他回头看了眼,迷迷糊糊地,他就要下来看个究竟。
“别!”柳北晔大步迈来,赶紧摁住他,“没关系,不用管。”
乔冬阳却委屈道:“我把杯子弄碎了。”
“没事没事,你乖乖躺着啊,我给你倒水喝,我们阳阳乖。”
乔冬阳抬头看他,眨了眨眼睛,说:“我不要喝水。”
“那你要什么?”
“我要吃樱桃!”
柳北晔只好又打电话,让许阿姨他们再送些樱桃过来。
见樱桃来了,乔冬阳往床边爬来,柳北晔又立即阻止:“坐着坐着,我来给你拿。”
他将盘子递到乔冬阳面前,乔冬阳拿了一颗,先给他:“柳哥哥,你吃。”
柳北晔不知为何,莫名地有些感动。
在家中,他是哥哥。在家中,他也是家主。
弟弟单纯,爸妈不管事。他上下都要照料,什么都是他负责给别人。
可是乔冬阳给了他许多东西,给他花,给他做饭,就连今天,都是乔冬阳给他买了戒指。此刻,乔冬阳那么想吃樱桃,却还惦记着先给他。
他很没出息地眼睛都微微一酸。
乔冬阳却又将樱桃往前递了递,樱桃恰好碰到他的嘴唇。
柳北晔回过神,温声道:“你吃就好了。”
“你吃。”
柳北晔只好张嘴,咬住了那颗樱桃。乔冬阳笑着,低头这才开始吃樱桃。乔冬阳身上的毛衣,恰好是红色。乔冬阳的指尖也被樱桃酒、樱桃汁染上了些微的红色。
乔冬阳抬头,还想给他一个樱桃。
却见柳北晔刚刚那个樱桃不仅没吃,还只是咬在齿间,他不解地皱起眉头:“你怎么不吃——”
柳北晔却直接顺势将他压到了床上,他的手一松,手中的盘子落到了床上,樱桃纷纷洒落,正好铺在姜黄色的床单上。
那是乔冬阳选的床单,是他喜欢的,暖暖的姜黄色。
乔冬阳不解地看着头顶的柳北晔,柳北晔低头,去吻他。
可他的齿间还有樱桃,乔冬阳便张嘴要去接那樱桃。
柳北晔却是一笑,伸手拿开那颗樱桃,并直接往后抛去,顺着空中优美的弧度弧度,樱桃不见了。
乔冬阳着急地要起身去看,柳北晔说道:“我不用吃樱桃。”
“啊?”乔冬阳此刻的反应岂止是慢半拍。
“我吃你就行了啊。”
“啊……”乔冬阳没懂。
柳北晔直接便吻住了他。
吻住了他满嘴的樱桃味,清甜,又带着一丝丝酒气。
樱桃?
樱桃哪有樱桃味的乔冬阳好吃。
似乎怎么吻,都无法将乔冬阳口中的樱桃味全部吻尽。
渐渐地,柳北晔觉得自己比喝醉了的乔冬阳还要醉。
他还留有清明,记着乔熠宵的事,到底停止那个长吻。他撑起身体,低头看着乔冬阳,便要拉着他一同起身。
窗外忽有一阵花香溢入,柳北晔侧头看去,窗户忘了关,刮风了。他对乔冬阳说:“起来了,见你哥去了。晚上回来我们再吃樱桃——”
乔冬阳却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将他又拉低,并道:“我喜欢刚刚那样。”
“嗯?”柳北晔不解。
“喜欢你刚刚那样亲我。”
“……”
花香,樱桃的甜香。
室内空调带来的微暖,身侧窗外吹来的凉风。
这样的蛊惑下,柳北晔望着乔冬阳的脸,顿时脑中只剩下乔冬阳这一人。
他低头去亲乔冬阳的额头,并问他:“这样喜欢吗?”
“喜欢。”
“这样呢。”他亲乔冬阳的眉毛。
“喜欢。”
“这样呢。”他再亲乔冬阳的睫毛。
乔冬阳闭眼,说:“喜欢。”
他笑着亲乔冬阳的鼻子:“这样——”
乔冬阳张开眼睛,看着他,弯眼一笑:“都喜欢。”
柳北晔不紧不慢地亲他的嘴巴,他的耳朵,他的脖颈。亲到乔冬阳的耳朵时,乔冬阳的身上再度爬满了令他陌生却并不讨厌的鸡皮疙瘩。乔冬阳并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柳北晔却将手从毛衣下摆伸进去,摸到了他身上的颤栗。他问乔冬阳:“知道这是什么吗?”
乔冬阳摇头。“那喜欢吗?”
“喜欢。”
柳北晔便道:“把毛衣脱了,好不好?”
“啊?”
“那样会让你更喜欢。”
乔冬阳于是又笑了起来,应道:“好呀。”
他乖乖地将双手往上升,却又有些软,使不上劲。
柳北晔帮他拽掉了那件宽松的毛衣,随手便往身后扔去。
乔冬阳的肌肤与空气接触的同时,有些微的不适应,他动了动,压到了身下的樱桃,樱桃汁液凉凉的。
柳北晔亲吻他的身体,柳北晔的吻暖暖的,甚至有些烫。可是背后又有些凉,他的颤栗似乎是止不住了。
乔冬阳的胳膊也压到了樱桃,柳北晔抬起他的胳膊,去吻染上汁液的那一处,缓慢地吸吮掉乔冬阳胳膊上所有的汁液。乔冬阳的脸渐渐红了起来,他不由自主地想挣脱开柳北晔,却也并不知道原因。
柳北晔再问他:“这样喜欢吗?”
乔冬阳想了想,是喜欢的,于是他点头。
柳北晔将他翻过身去,双手撑着床,低头去吻他的后背,去吻他后背的樱桃汁液,一寸又一寸。
乔冬阳的后背是真正的雪白色,原本的几朵樱桃色的花朵,渐渐被柳北晔吻尽。柳北晔再度覆盖到他身上,他侧头靠近乔冬阳的脖颈,他的右耳贴着乔冬阳的左耳。
靠了很久,柳北晔回头,对着乔冬阳的耳朵说:“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乔冬阳摇头,他不知道。“怕疼吗?”
乔冬阳摇头:“不怕。”他是真不怕,他生病的时候,复健的时候,什么样的疼没有感受过?柳北晔伸手去抚乔冬阳的脸,再顺着一路往下,摸到了他身前的那处。
乔冬阳洗完澡后便只穿了一件内裤,柳北晔轻而易举地便摸到了那里。他的手十分轻柔,并问乔冬阳:“现在知道了吗?”
乔冬阳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柳北晔不慌不忙地慢慢抚摸着它,快感终于慢慢来袭,乔冬阳的嘴中不由便溢出了陌生的声音。他不解地回头想看柳北晔,可是他趴着,他看不到。这样的感觉,十分陌生,他有点害怕。
柳北晔亲着他的耳廓,对他说:“不要怕,没关系。”
“可是,可是——啊。”乔冬阳茫然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柳北晔却又坐了起来,他将乔冬阳翻过来,让他仰躺在床上。他拉住乔冬阳的手:“你看。”
乔冬阳便真的看了一眼,他平躺着看的,他见到那里立起来了。他突然觉得,他好像明白了。
柳北晔脱了他的小内裤,温柔地揉弄了几下,突然低下头。乔冬阳吓了一跳,他不解地想要侧过身。柳北晔却已经含住了那里,乔冬阳满脑子的空白,什么想法都不再有。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任由柳北晔带着他在那个无比陌生的世界里缓慢行走。
风越来越大,屋内却也越来越暖。花香越来越浓,被压裂的樱桃也越来越多。
真正进入时,乔冬阳还是哭了。这种疼,和生病的疼真的很不一样。他以为他不怕疼的,可是他的眼泪不知不觉地便掉了下来。
柳北晔不敢再动,他甚至就想立刻出来。
乔冬阳却突然很勇敢地再次用手臂环住他,他哭着说:“我知道这是做什么了,不能停,要做完。”
柳北晔心疼得不行,还是想停止。
“不要,我喜欢。”乔冬阳寸步不让。
听到这样的话,谁不兴奋,谁就不是真男人。行动间,乔冬阳渐渐不哭了,也察觉到了跟刚刚不一样的快感。他微眯着眼睛,看着柳北晔。这一刻的乔冬阳再度没了那份傻气,他的眼中盛满了潋滟。突然之间,柳北晔甚至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他怕自己沉沦得更深,动作更大,将乔冬阳弄得更疼,他要伸手去捂住乔冬阳的眼睛。
乔冬阳避开了,他说:“柳哥哥,我好喜欢你啊。”
“……”柳北晔深呼吸。“我喜欢和你做这样的事,喜欢和你做每一件事,我喜欢你。”柳北晔低头,慌乱而又猛烈地吻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乔冬阳被快感刺激得怔怔地看着天花板,随后听到柳北晔在他耳边,对他说:“乔冬阳,我爱你。”
乔冬阳眨了眨眼,眼泪突然又掉了下来。
那晚,乔冬阳最后的记忆,便是室内清甜的樱桃香与窗外飘进来的晚香玉花香。它们那样甜腻,那样诱人。可是又那样甜美与清新。
快睡着前,乔冬阳伸手拉住柳北晔的手,他不放心地顺着柳北晔的无名指摸去。他摸到了那枚戒指,冰冷的金属早被体温捂得发烫。
他笑着进入了梦乡。
柳北晔对他说:乔冬阳,我爱你。
他好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晚香玉花语:危险而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