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棒槌天道好轮回,这就是个棒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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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谢殿下。”方瑾凌感到很意外,不过对方好意,他赶紧道谢,又使劲踩了两下脚,这才渐渐找回力气,然后轻声道,“殿下,您可以放开,我不会摔倒了。”
然而七皇子不仅没放开,反而凑更近了,垂下头仔细打量着方瑾凌。
方瑾凌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不禁睁大眼睛疑『惑』地问:“殿下?”他身上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你是不是哪个姑娘假扮的?”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方瑾凌一时间懵了:“什么?”
“提着都没几两肉,轻得很,风一吹就能倒,你说你哪儿像个男孩子。”这人还颇为嫌弃道。
方瑾凌:“……”
“哟,长得也像个女娃娃,还挺标致。”这嘴欠的『毛』病谁来治治,方瑾凌觉得还不如自己栽倒算了。
方瑾凌挣了挣胳膊,居然没挣开。
后者的脸上顿时『露』出戏谑来:“看着面生,你谁家的?”
景王刚给你说了个媳『妇』,你就转头死盯着别人家的姑娘,干的是人事?活该没人愿意嫁给你!
方瑾凌看到那张欠扁的脸,非常想抬起来给一拳,在周围同情的目光下,他终于忍无可忍地说:“不论是谁家的,我若真是女儿家,殿下您就大大失礼了。”
七皇子一听,顿时惊讶了一下,他本以为这个看着就弱的少年只会被他欺负哭,没想到还会伶牙俐齿地还嘴。
“凌儿!”尚轻容听着动静回过头,一看见七皇子拉着方瑾凌,连忙走过来,对着七皇子欠了欠身道:“七殿下,我儿体弱,之前一直养在府里未曾见人,最近好了些,还望……”
尚轻容话未说完,七皇子顿时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那个养了十多年外室,还多了一个私生子,被正室打破头的云阳侯……”
“我不是!”方瑾凌额头青筋一蹦,直接抬手一指,指向了一边,“您口中的那位在那里。”
天道好轮回,这就是个棒槌!
而随着这话,众人的目光下意识地集中到云阳侯身上,那窃窃的笑声让后者尴尬地想要找地缝钻进去。
七皇子上下一打量,摇头煞有其事道:“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东西。”
虽然这是一句实话,但是从这位的嘴巴里说出来,总觉有种五十步笑百步的滑稽感。
正当方瑾凌思索着该怎么从这棒槌手里解脱,终于景王在前喊了一句:“老七,干什么,还不赶紧走!”
“来了,来了。”七皇子应了一声,总算没有多纠缠,不过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对方瑾凌咧嘴一笑:“我说方家小兔子,身体不好,就别出来凑热闹了,回家乖乖躺着多好。”
方瑾凌看着这带笑的脸,磨了磨牙。谁是兔子?你才是!你全家都是!
可惜那边七皇子说完,就没再管他,而是凑到了景王妃的身边,搓着手问着关于王家小姐的事,一副很想见见的模样。
因这一二三位皇子在路上的耽搁,那头定国公已经携夫人迎了出来。
不管定国公支持的是谁,端王向来是彬彬有礼,说话几近周全,让人挑不出错。而景王,也收起了那份高傲,真诚地祝贺几句。
接着继他们之后,其余的宾客也依次向老夫人祝寿,说上类似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吉祥话。
一时间,场面和乐融融,喜气洋洋,就是除了那位随意地恭贺一句之后,就一直缠着景王妃的七皇子!
方瑾凌再一次觉得之前某位大人说的没错,有这货在场,定国公府上下得头疼死。
见了老夫人之后,女眷和男宾一般都得分开,女眷们随老夫人一起,而男宾则由定国公作陪。
方瑾凌就看到七皇子拦着景王妃不让走,明里暗里打探着那位还不算未婚妻的王家姑娘,甚至得寸进尺地想要见上一见,央求景王妃安排。
一溜的马匹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让景王妃几乎招架不住,敷衍都敷衍不过去。
“嫂嫂,帮帮忙,就看一眼。”他嬉皮笑脸,没个正形,“我就看一眼,绝对不『乱』来,好不好?”
手指头指着天,可这种鬼话谁信?
王氏作为子弟纷纷入朝为官,又有贵妃女儿、皇子外孙的大世家,今日自然也在场,听着这些话,王家子弟脸『色』都变了。
都知道七皇子刘珂是个混不吝的东西,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无赖,气得年轻子弟差点就撸起袖子。
“幸好来得早,没碰上这东西,要是晚到一步,让小妹遇见,以这混账的胡闹,还指不定怎么纠缠!”王家大公子气得都快掰断手里的扇子。
“景王怎么把王小姐嫁给这样的人!”
这是在场所有人心声,以其中年轻人为最,无他,一家有女百家求,王家女儿初长成时,便是轰动京城,成为王公贵族争相追求的对象。
这会儿七皇子成功引起公愤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其中不少勋贵老臣,方瑾凌看了看景王的脸『色』,跟个调『色』盘一样最终变成青黑一片,心说他大概也很后悔这个决定。
端景两派泾渭分明,端王一系瞧着热闹,眼里带着幸灾乐祸,而定国公则头疼地看向景王,景王妃更是一脸求助。
终于……
“刘珂!”景王额头青筋一跳,怒吼出声。
七皇子讪笑了一声:“六哥……”
景王妃耳根一清净,趁此机会,就赶紧带着人躲了。
“给本王滚过来!”
七皇子的脸皮堪比城墙之厚,在景王危险的目光下,也不觉得有什么害怕,几步到景王的面前,还嬉笑了一下:“我也没做什么,想看看还不行啊,我长得这么玉树临风,万一那王氏女长得徒有虚名,我不是吃亏了?”
随着他的话,周围的脸都瞬间扭曲了一下。
景王怒道:“闭嘴,娶妻娶贤,还由得你挑挑拣拣?你若不想要,那我也能成全你。”
话一说出,七皇子抬起手在嘴巴前做了一个关上手势,表示他闭嘴了。
定国公立刻邀请两位皇子往外走去,其余身份还差一些的自有长子和次子作陪,至于年轻的少年公子,钟齐当仁不让地带着弟弟们一一邀请过来,聚拢在身边。
尚轻容担忧地看了一眼方瑾凌,过了年就十五岁,说来可以谈婚论嫁的少年自然不能再跟着她。
方瑾凌安慰道:“没事,有长空跟着,您放宽心。”
“若是吃不消,赶紧派人来告诉我。”尚轻容最后嘱咐一句。
方瑾凌颔首,答应了。
活泼朝气的年轻人,大多都不愿意陪着这些老头子们聊枯燥无味的朝廷大事,甚至连凑得近些都不愿意。
只要不受家中老子们的视线约束,哪怕天气再寒冷,这些纨绔们也无所畏惧,是以他们前往了宽敞的湖边水榭。
大冬天树木萧瑟,不过定国公府的庭院湖光景『色』,即使在冬日依旧令人流连。
近处观赏,能见青松傲寒,白雪压枝,远处眺望,碧湖氤氲,点缀早梅淡红,特别适合『吟』诗作画。除此之外,煮茶下棋,或者投壶竞艺,也别有乐趣。
朝廷势力主要以端王和景王为首明显区分两派,自然这些年轻公子哥们哪怕相处融洽,也隐隐按照家中站队,各自为聚。
端王一派以端王世子为最,端王好文墨,世子承其兴致,身边聚拢的也多是文官子弟,如杨慎行之孙杨哲,以这雪景赋诗,以雪梅绘画,文人活动的确文雅。
而景王儿子尚小没来,便以定国公府的公子钟齐,及王家子弟为首,以投壶竞艺作乐,边上煮了茶,温着酒,做派豪迈潇洒许多。
不过不论是哪派,看起来都兴致勃勃,不少名声不显的子弟更是跃跃欲试。
连方瑾玉也借着其表兄杨哲的关系,以一篇文辞俱佳的『吟』雪诗打入了这风雅圈子,哪怕本不愿屈尊降贵与他多说话的端王世子,亦因为那首诗和颜悦『色』起来。
起初的拘谨和不安已经消弭,方瑾玉似乎非常享受周围的瞩目,即兴又是下笔咏梅一首,应景押韵的诗句,配上下了功夫显得颇有造诣的书法,果然又引得周围称赞。
他看似谦逊地连道过奖,可扬起的唇角,发红的脸『色』和发亮的眼睛依旧透『露』出抑制不住的兴奋。
为了今日的寿宴,他早早地准备了诗文,还请云阳侯掌了眼,就是为了今日大显身手,引得贵人青眼,如今他已经能站在端王世子身边伺候笔墨了。
这份殊荣,方瑾玉不禁看向了在一旁的方瑾凌。
只见这位嫡出大哥正病怏怏地坐在一旁,贴着炉子捧着热茶看着各家公子玩乐,哪怕是尽兴之处也没什么声音。二品侯府的少爷并非什么重要人物,这样无趣又不凑趣之人,根本无人搭理,无论哪个派系的圈子都打不进,唯一的钟齐又忙着招待其他贵客,根本看顾不到方瑾凌。
方瑾玉想着他的大哥得坐冷板凳到开席,就不禁得意起来,看方瑾凌的目光就带着不屑。
真是个傻孩子,难道别人夸上两句就当自己人了吗?伶人唱得好还给打赏呢。
方瑾凌见此失笑地摇摇头,但是又想想人各有志,便没什么好说的。
他选的这个地方好,背风靠炉子暖和,而且处于两边中央,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各种闲聊,不管是做不得真的小道传闻,还是闹得人尽皆知的糗事笑料,都一一进入他的耳朵。
所谓八卦乃人之天『性』,公子少爷们聚在一起难免谈论到最近京城里的笑话,最好聊的自然是新鲜出炉的七皇子婚事。
可惜介于七皇子和王家小姐都不在这里,王家公子们更是谁提炸谁的阴沉脸,众人便自觉地略过这个话题,倒是凑在端王世子跟前殷勤备至的方瑾玉便成了众人明里暗里取笑的对象。
想想杨慎行是朝上的风云人物,多少人等着巴结,而作为他的外孙,却是削尖脑袋往权贵子弟跟前凑,也是够有意思的。
再者嫡庶相争本就是充满狗血刺激,他的嫡兄方瑾凌又坐在这里,两兄弟一看就不对付,就不免拱起火来。
方瑾玉不在意,可方瑾凌没有被当猴子逗弄的兴趣,他正要以身体不适之名离开,却见到一个小厮到了他跟前,“方少爷。”
方瑾凌认识他,是跟随在钟齐身边的下人,于是他往钟齐看去,正巧后者正朝他挤眼睛。方瑾凌心中了然,轻轻颔首,便起身跟着这小厮带着长空走出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