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100章你让我觉得抓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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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潮』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苗嘉颜抓住他袖子，直视他眼睛又确认了一次：“你要回吗，『潮』哥？”

陈『潮』问：“不让回吗？”

“不让, ”苗嘉颜, “你别回。”

苗嘉颜很少这直观地“别”, 在面陈『潮』的时候他得最多的永远是“可以”“好的”。

这回拒绝得倒干脆。

陈『潮』挑了下眉『毛』, 都笑了：“都不让回了？”

苗嘉颜一点儿没笑, 表情认认真真的，甚至有点儿严肃地点头。

陈『潮』兜着他后脑勺『揉』『揉』, ：“干你的活儿。”

在这件事情上, 苗嘉颜表现了难得一的坚持。

在之后的几天里, 他总是找机会跟陈『潮』这事儿，有时陈『潮』正和他着别的, 苗嘉颜路一转就又聊起这个。

陈『潮』都无奈了：“你是不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

苗嘉颜拉着他的手，和他一起跟在『奶』『奶』后面步。

陈『潮』捏他手指头玩，『摸』到他手指上有一处不太光滑，『摸』着一条一条的有点儿粗糙。陈『潮』抬起，问：“怎弄的？”

“在架子上蹭的。”苗嘉颜早上搬花手磕在架子上，手背和手指都刮着了，没破皮，但是『摸』着能『摸』到有细小的伤口。

陈『潮』问：“疼吗？”

“不疼, 没……”苗嘉颜本“没感觉”，话到嘴边一半突然咽了回去，换了句, “……有点儿。”

有的小孩儿不会撒娇，偶尔一次还不怎熟练，显得实在有些拙劣了。

陈『潮』抓着他手放在嘴边碰了碰, 低头笑笑。

苗嘉颜知道陈『潮』是在笑话他，心下次张嘴之前就得准备好。

现在这每天待在一块儿各忙各的生活，这两个期异地的小情侣非常难得，就像是偷的一小段时间。

这样的生活很好，有种很安宁的自在。

苗嘉颜今天去开了一下午会，晚上回跟『奶』『奶』一块儿吃完饭，给她按摩了会儿。给『奶』『奶』收拾完让她躺下睡觉，苗嘉颜上楼前苗爷爷正絮絮叨叨地小声跟苗『奶』『奶』话，苗『奶』『奶』点头答应。

苗爷爷原本是个话并不多的老头，可自苗『奶』『奶』病了不像以前一样能经常和他话了，苗爷爷就变得话多了起。在里经常能听苗爷爷在和苗『奶』『奶』话，过了几十年的老两口，即便是苗『奶』『奶』现在有时口齿不清，苗爷爷也依然能她的眼神和简单动作里明白她在表达什。

苗嘉颜跟他们了声，拿着手机上了楼。

陈『潮』刚关了电脑，正坐在床边回消息，等着回完去洗澡。

苗嘉颜过把电脑帮他收起，手机充电器也在床头『插』好，陈『潮』抬头他一眼，伸手一拦，把苗嘉颜扯到自己腿上坐。

苗嘉颜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顺着他的力道坐下，陈『潮』在他后背上蹭了蹭下巴。

“你忙完啦？”苗嘉颜问。

陈『潮』单手搂着他，『摸』他肚子：“『奶』『奶』睡了？”

“嗯，快要睡了，和爷爷话呢。”苗嘉颜侧着头回答。

苗嘉颜并不经常用香水，但头发和衣服上总是香香的。陈『潮』脸贴着他，一边跟人发消息一边闻他头发上那点儿很淡的香。苗嘉颜老老实实坐着让他抱，不也不玩手机，就坐着陪他。

很多时候陈『潮』觉得他像个小动物，抱抱他就安静地给抱会儿，时不时还会回应着贴贴脸亲亲嘴。

让人很容易就能静下，心里变得很软。

过会儿苗嘉颜起身，陈『潮』没松手。

“我沉不沉？”苗嘉颜笑着问，“我怕你腿麻了，要不我换一边坐？”

陈『潮』腿抬了抬，垫了垫他，不当回事儿：“你才几斤。”

苗嘉颜还是换了另一边坐，低头陈『潮』打字。

陈『潮』也不避着他，一只手迅速打字，另一只手闲着，只抱他。

苗嘉颜着陈『潮』短短的头发，抬起手『摸』了『摸』。陈『潮』在国外图方便都是室友之间互相剃头，头发剃了男生们真是全靠一张脸撑，能撑住的就帅得劲劲儿的，撑不住的就完蛋了。陈『潮』自了国一直这个发型，苗嘉颜已经得很习惯了，并且私心里觉得自己男朋友就是最帅的。

这会儿苗嘉颜高一点点的位置陈『潮』，能到他的头顶，额角，和一点点鼻梁，很硬朗。

他突然低下头在他能到的那一侧额角处亲了亲，又用鼻尖蹭蹭。

陈『潮』只低低地笑了声，并没回应他。

苗嘉颜又歪了歪头，在他脸上亲了亲。

陈『潮』无动于衷地回消息，苗嘉颜亲完继续坐着他。

陈『潮』回完最后一条消息：我先睡了，有事儿明天。

发完把手机往旁边枕头上一扔。

苗嘉颜刚要站起，却没防备直接陈『潮』给抱了起。

“干什呢在这儿一下下的，”陈『潮』抱着他边边笑着问，“我回消息不能搭理你是吗？”

苗嘉颜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心脏还跳得慌慌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我苗儿息了。”陈『潮』抱着他路非常轻松，甚至不怎喘。

苗嘉颜陈『潮』给抱到洗手间去，往外，：“我没拿睡衣。”

“你不用穿，”陈『潮』把他放在洗衣机上坐着，“等着，我调个水温。”

陈『潮』很喜欢抱他，每次他们俩如果做完亲密的事儿要洗澡都是陈『潮』抱着去的。

俩人一块儿洗了个澡，苗嘉颜又陈『潮』给抱了回塞窝。

他往里挪挪，给陈『潮』腾地方。

陈『潮』上半身没穿，下半身穿着睡裤，过去把灯都关了，回直接扑在苗嘉颜身上。

黑暗里，陈『潮』吻了吻苗嘉颜的下颌线，带着一半气音叫了声“老婆”。

苗嘉颜眼睛还没适应黑暗，不清他，于是闭着眼睛感受着陈『潮』身上还没彻底干透的『潮』气。

半干的水气逐渐升高的体温蒸腾，将苗嘉颜温柔地包裹着。

然而起甚至有些不可议，他们到现在都没有真正地做完过。

连试都没试过，陈『潮』开始到现在就没动过那心，情侣之间情到深处自然自然的需求和渴望，在他们之间没实现过。

苗嘉颜抱着陈『潮』的肩膀，声音发着颤问他：“『潮』哥你不……？”

陈『潮』发狠咬咬他的耳垂儿，没吭声。

陈『潮』骨子里带的那点儿刻板和所谓的“大男子主义”，在这件事儿上也体现得很明显。

在一些时候他并不像现在的年轻人，他有着陈广达和姜荔两个人身上各自的优缺点，以及算不上优缺点的那些特点。

比如给自己施压，比如责任感，比如理『性』。

也比如他觉得在两个人结束异地之前就不算真正地定下，那有些事儿就不能做。

如果苗嘉颜是个女孩儿，陈『潮』肯定结婚了才动他。

苗嘉颜这个土生土的保守农村小孩儿都比他开放多了，苗嘉颜不止一次，甚至不止十次地做好了一切准备，可没一次成的。

以前都没成，现在两个人住在苗嘉颜的小房间里，那更不可能了。楼下苗爷爷苗『奶』『奶』都在，而且苗嘉颜夜里有时还要起，白天也一堆事儿，他们不会闹得太晚。

苗嘉颜拿了湿巾和纸巾红着脸收拾，陈『潮』去衣柜给他拿睡衣和内裤，苗嘉颜慢慢穿上了。

刚才陈『潮』其实并没有太尽兴，放不开，后还是苗嘉颜红着脸在他耳边了好几句难以启齿的，陈『潮』才咬着他的肩膀弄在他肚子上。

苗嘉颜换好衣服，小声问陈『潮』：“你舒服了吗，『潮』哥？”

陈『潮』笑着答：“你不都擦了吗？”

“我知道，我没问……这个，”苗嘉颜侧身躺着，着陈『潮』的轮廓，“我是你……”

他有点儿不好意，陈『潮』主动接话：“你是问我爽了没有。”

苗嘉颜：“嗯。”

“爽了啊，”陈『潮』在这个时候笑起的声音有点烧耳朵，苗嘉颜『摸』『摸』耳朵，听陈『潮』问，“又琢磨什呢？”

苗嘉颜于是轻声问：“那我们什时候能……做完啊？”

陈『潮』闭着眼睛：“等我回的。”

“回”现在是个敏感词，苗嘉颜听就下意识神经竖起。

他眨眨眼，问：“什时候回啊？”

陈『潮』很喜欢苗嘉颜每天晚上这小声在旁边和他慢慢聊天，让他觉得非常温柔。

“早点回，好不好？”陈『潮』问。

苗嘉颜马上问：“为什？”

陈『潮』：“不为什。”

苗嘉颜：“不好，『潮』哥。”

陈『潮』一直还没跟苗嘉颜好好聊过这事儿。

当初之前原定的两个三年，现在一个三年还没完成，剩下的三年还没开始。

前苗嘉颜没有过半点儿阻止的意，他欣然接受即将要面的六年异地，没一句怨言。过程里苗嘉颜向报喜不报忧，话捡好听的，烦心事儿一概不提。那十几个小时的时差苗嘉颜没抱怨过，每天轻声细语地隔着手机哄恋人睡觉。

突然生病住院了也不敢，男朋友推开病房门，第一时间不是惊喜，反而满脸写的都是震惊和慌『乱』。

他好像就不会朝人索取东西，无论方是谁。

最了解他的必然是陈『潮』。

陈『潮』在黑暗中叹了口气，问他：“为什不让我回？”

苗嘉颜在考，在要怎。了半天没好，最后只微皱着眉，：“你原本不是这定的。”

“不让改变主意了？”陈『潮』问。

苗嘉颜不话，只摇头。

陈『潮』能听他摇头时头发摩擦枕头的声音，觉得很无奈。

他并不愿意在这样的时候和苗嘉颜聊这个，刚亲密过的小情侣就应该抱着睡觉。

“困不困？”

“不困。”苗嘉颜显然并不就这睡觉，睁着眼睛一直在他。

陈『潮』他盯得没办法，坐了起。

苗嘉颜也跟着起身，听陈『潮』了一句：“你这是真心实意不让我回。”

苗嘉颜“嗯”。

陈『潮』向他，问：“像这样再过三年也没事儿，几年都没事儿，不？”

苗嘉颜了，：“是的。”

陈『潮』让他一句“是的”给噎得不知道怎了，过了好久才轻笑了声，：“真伟大。”

陈『潮』掀开子下床去开了桌子上的小台灯，开的最低亮度，不至于晃眼。

苗嘉颜穿着白『色』睡衣，头发为刚才他俩这样那样弄得有点儿『乱』，开灯一像是有『毛』边儿，着有种暖融融的居感。陈『潮』伸手替他理了理。

陈『潮』的情绪苗嘉颜已经很快地感知到了，他带着些局促地仰头着陈『潮』。

“异地恋我谈够了。”陈『潮』站在床边，低头和他视。

苗嘉颜愣了下，陈『潮』继续：“我不再过三年了，累。”

陈『潮』一旦真的带了情绪话，一般苗嘉颜就不敢什了。

可这次苗嘉颜在沉默了几钟之后，主动去拉陈『潮』的手，和他：“不行的，『潮』哥。”

陈『潮』问：“为什？”

苗嘉颜抿了抿唇，：“我们现在这样……不是也挺好的？我以后不让你累，我肯定好好的。”

“你还得怎好啊？”陈『潮』『摸』了『摸』他的脸，“你连自己生病和『奶』『奶』生病都不敢告诉我，还得怎好？我都替你累。”

苗嘉颜有点儿着急地解释，陈『潮』问：“你能不能我有点儿要求？”

他动作和语气都很温和，可苗嘉颜还是知道他生气了。

“如果我是自己不待了呢？我熬不动了回国了，行吗？”陈『潮』又问。

苗嘉颜了，：“那可以的……”

“回工作环境不一样。”陈『潮』。

苗嘉颜反过安慰他：“那没关系的……慢慢。”

陈『潮』马上笑了。

苗嘉颜不知道他为什笑，但他有点儿害怕。陈『潮』这样一句句地问他心里没底，也不知道怎答才是的。

他抱陈『潮』，陈『潮』让他抱了。

“所以你怕我回，跟发不发展什别的都没关系。”陈『潮』垂眼着他，冷静地，“你就是不我为你回。”

苗嘉颜并没有否认，他甚至还点了点头，：“是的。”

陈『潮』又问了一次“为什”，这是他今晚第三次问了。

苗嘉颜攥着陈『潮』的睡衣边缘，诚实地：“我担不起……『潮』哥。”

在陈『潮』一句句的『逼』问下，苗嘉颜把这句“担不起”给了。

这是苗嘉颜心里最真实的法，已经都了。

陈『潮』问：“为你担不起，所以宁可跟我一直这谈，也接受不了我往你这儿一步，是吗？”

苗嘉颜骨子里的固执又冒了头，他在陈『潮』的视线下，竟然点了点头。

陈『潮』气笑了，他着苗嘉颜，生气是肯定的，可他的眼神里也不仅仅只有生气。

他起有些挫败，也有些难过，沉声问苗嘉颜：“我要是以后都不回了呢？”

苗嘉颜呼吸停了会儿，闭了闭眼睛。

“话。”

苗嘉颜还是没吭声。

“工作三年之后我直接拿卡留在那儿呢？”陈『潮』问，“你还行吗？”

苗嘉颜眼睛红了，开口，喉咙又跟堵住了一样。

“我知道你行，你就不会不行。”陈『潮』。

时间和空间像是同时静止了，窗户外面一片漆黑，像一块黑布给遮了起。窗里是沉默着峙的两个人，一站一坐，房间里只能听到他们俩逐渐不稳的呼吸。

“你什要求都不提，什都答应。”陈『潮』，“你好得都不真实。”

苗嘉颜听着他，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刚刚还很很暖和的房间，这会儿渐渐变得冷了，苗嘉颜细细的手腕在微微发着抖。

陈『潮』皱着眉，和他：“你让我觉得抓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