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被小暴君逮到手掌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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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五里外的白家, 天不亮的时候,来了两辆装满了礼品的马车。
来人说,他们家少爷多年前, 曾受过白术的恩助,如今听说他们白家上有残疾老爹下有稚子两岁, 身为独子的白术又被征了兵, 家中负担全在白术老母与妻子身上, 于是少爷派他这个管家过来探望探望,看可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以解白家燃眉之急。
“哎哟这使不得!真的太贵重太多了……”
看着一只接一只地叠来的锦盒, 白术老母苗氏,和白术之妻梁氏,手忙脚乱地推辞着,欲抱起礼物都送回到来客的马车上。
可这里刚抱起,那边就又接二连三地抬来一箱大过一箱的礼品,眨眼间,就把不大的院子堆得水泄不通,里边的小狗都被堵住出不来了,在檐下急地直打转吠叫。
“老夫人就别推辞了, 都是薄礼,家常用的,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还望您们不嫌弃。”
声音尖细,下巴光洁的管家亲切道。
梁氏嫁给白术的时候,白家已家道中落, 她娘家只是个小商户,她也从未见过这么多的礼物, 整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给冲击地怔愣发懵,微胖的圆脸团着红晕,怀里的儿子哭得呼天抢地都不会哄了。
苗氏则得体得多,见推辞不去了,便红着眼眶拉着那管家直问恩公姓名,家住何处,待白术休沐回来一定亲自上门拜谢。
那管家却说他家少爷不让说,这一切都是白术当年的善心结得缘果,不必挂齿。
与苗氏梁氏挥手道别后,管家上了马车离开了。
管家探出窗看了看还在遥遥挥手的两个女人,回转身来,对车厢中裹紧披风静坐的少年道。
“殿下,那梁氏果然是六年前,奴婢跟踪白少郎时,见到的那位姑娘。”
他指了指左边眉角道:“她这里有块小胎记,奴婢不会看错。”
少年闻言,神色并没有多少变化,望着窗外田埂的眼睛,寂冷而空茫,淡淡闭合的嘴唇略显苍白,看不出究竟在想什么。
这时,前方道路传来打马奔跑的声音,夹杂着一个清朗而年轻的男声:“驾!”
那声音听起来也没什么奇特的,荣霖正欲张嘴和主子说话,眼前的主子突然直起身,推开坐在窗边的荣霖,换自己坐了上去。
而那匹奔来的马也刚好来到了他们前方。
他们的窗帘是很薄的草帘子,不用掀开也能大概看到外面的景象。
于是,他们便看到了一位骑着棕马,乘着风,扬着笑,飞奔而过的男子。
他白皙清俊,眉眼含的笑温柔而清澈,似能将冰雪融尽。
“好久不见——”
他朗声喊道,声音如流星焰火,直落到车中少年的心房,将他的生命灼热燃烧。
“潘叔潘婶!记得有空来我家坐坐!”
“好嘞!”有人在后头哈哈笑着应道。
少年晶亮的双眸愣愣呆怔,随着渐行渐远的马蹄声,里面的光华,也慢慢黯淡了下去。
长乐宫,漪澜轩。
化身为真身的棉棉,如一条小蛇般,沿着床柱,慢慢爬了上去,在床头位置停住。
她探出头,贴近淡青色的薄纱帐幔,往床铺里面看去。
空的。
细小的藤枝呆了一呆,而后失落地耷拉了下来。
这么早,会去哪儿了呢。
棉棉没劲儿地扫了圈他的床铺。
没有叠被子,有点乱。
他还是老样子,不喜欢被人碰自己的床。
一如既往喜欢绿色,被褥床垫枕头都是绿色系的。以前穿的衣物也多为天青,石青,苔色这样的。
正欲离开时,眼角余光瞥到角落床头,一只颜色格格不入的东西。
她探出尾巴,快速将一侧帐幔勾缠拉起。
是一只扁扁的,颜色略显陈旧的米色小枕头。
枕套上绣了一只奇怪的大石头,石头顶端正中央,竖着一棵营养不良的草。
看到这个枕头,棉棉心里一暖,不由会心一笑。
这小枕头是她当年给少年缝的药枕。
楚婕妤长年给东方持用自制的安神香,导致他胃口不好,盗汗多梦,神经衰弱。
棉棉随他同住的第一件事,就是撤去安神香,做了这个药枕,助他调理睡眠。
她猜测傲娇固执的少年会不屑一顾,不肯乖乖使用,便故意在他眼皮底下做这个枕头,夸大制作过程的艰辛,让他感受到自己的用心良苦。
最后绣枕套的时候,少年已从最初的漠视不屑,到流露出一丝期待,会开口问她绣的什么,什么时候做好。
她故意不说,少年就越发好奇,每次绣的时候,都会凑过来看。
——冰?
——一块玉吗?
——一只大饼?发霉的大饼?
实际到后面,她都不好意思说那是什么,因为完全和她当初设想的华丽画面背道而驰,简直就是一副失败的作品。
做好交给他的时候,她支支吾吾说,这临摹的是一副狂放派名画,叫“绝处逢生”,并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小肩膀,告诉他人生没有绝路,不要轻言放弃。
少年端详那只枕头,道:
——人生没有绝路,可我腿不好,被它追得跑不起来如何是好?
棉棉皱眉问谁追他,他指了指上面的干草。
——这棵枫树啊。
——我担心枕着它睡觉,它会以为把它绣成干草的人是我,跑到我梦里要追杀我啊。
犹记当时,棉棉被臊得是两颊火辣辣的疼,气呼呼扬言不送了,她自己留着给未来的儿子用,他反倒笑着藏到了身后,说算了,他反过来枕就是了。
现在回想,发觉那次是少年为数不多的开心灿笑,罕见地对她出言取乐,与她嬉闹。
要知道,多数情况下他都比较矜持冷淡,害羞被动。
药枕的大小当时是按着小孩尺寸做的,里面的草药也早已失去功效,对如今十六的东方持来说已不适用。
可至今还被他放在床头。
原来他并没有忘了她。
如此她便放心了。
或许昨晚他被什么事耽搁了才没找她。只要他还惦着她,她就还有机会趁虚而入。
棉棉一身轻松地放开帐幔,正欲离开之时,蓦然听见外面传来喷嚏声,紧接是一个尖细的男声。
“殿下可是着凉了?”
是荣霖!
话音刚落,房门就打开了。
透过屏风薄薄的绢面,模模糊糊看到一高一矮两个人影从外走了进来。
棉棉顿时如闪电般往地下一窜。
突然尾巴一阵扯疼,下坠的身体在半空一止,就好比脚被绳索缠绑了般。
棉棉回头一看,看到自己尾巴上的一片尖叶子勾入了纱幔。
她连忙甩动尾巴,欲把自己从上面挣出来,直把帐幔甩地像波浪一样滚动晃荡。
甩的同时,眼睛也在紧紧盯着外面,看到为首的高个男子在解着披风,一边解,一边往内室这边过来。
这时,后头的矮个男子追上来,手上端着茶盏:“殿下,快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
高个男子端过来呷了两口。
“下去吧。”
房中出现陌生的,沉冷的男人嗓音,显然就是高个男子发出来的声音。
棉棉用尽所有力气疯狂甩了起来,那模样简直像条脱水的鱼。
完了完了完了!棉棉绝望嚎叫。
可不管她怎么挣,就是无法把自己从纱幔上挣脱出来,反而勾出一道长长的丝线。
那丝线质量太踏马好了,柔韧无比,别说把它扯断了,反倒被它给缠了一圈又一圈。
于是,当东方持绕过屏风,走入内室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床幔上,像钟摆一样倒吊着左右晃动的藤枝。
东方持脚步一顿,长眸微眯。
树枝?
棉棉已经感觉到他的视线,屏住呼吸闭眼不敢动弹。
她笨啊!怎么能忘了惯性!这里没风没人的,晃成这样不就暴露她是活的了吗!
东方持警惕地盯了会儿那根莫名其妙的树枝儿,又狐疑地左右张望了下,然后走到挂衣处,把披风挂了上去,张嘴唤了唤。
“荣霖。”
荣霖很快进来。
此时东方持已不再看向那边,长指摸上领扣,开始解衣,声音透着不耐。
“帐幔上的是什么。”
荣霖连忙入内,看到帐幔上的藤枝,也吓了一跳。
迅速过去拎起细看:“殿下,是一根软藤枝。”
他左右翻看了一下,还凑近闻了闻:“还很新鲜,有花香味,像是刚摘下来的。可这是谁挂的呢?”他扯了扯缠绕在藤枝尾端的丝线,面色愈发凝重:“还缠的那么紧……”
这要是红色的丝线,看起来就像民间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巫术……
荣霖浑身打了个寒战,正想将它扯下来,褪去外袍,散下长发的东方持已缓步过来。
荣霖将手中的藤枝递给他:“殿下请看。”
东方持没有接,嫌恶地就着他的手看了一眼,冷冷撇眼:“拿走,查一下方才谁进了这儿。”绕过他,长手一撩帐幔,坐入了床中。
荣霖低了低头:“是。”说着握住藤枝便发力要将它扯下。
“慢。”
少年低沉的声音又起。
荣霖愣愣扭头,一只雪玉般的长手,从帐中无声探出,拿走了他手中的藤枝。
感觉到少年冰冷的手指握住自己,棉棉禁不住抖了一抖。
他似乎感觉到了,顿了顿,放到目光下看住。
棉棉不敢睁眼,虽然就算睁眼人类也看不见,可她就是怂得没法泰然。
一阵清冽好闻的男子气息,微微拂过她的身体。
“下去吧。”
荣霖走了,而她还躺在他手掌心。
棉棉苦不堪言,想不明白他怎么就改变主意了,怎么就对她这根丑不拉几的藤枝感兴趣了。
她觉得自己丑不拉几,少年却觉得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藤枝。
浑圆光滑,表面泛着细腻而健康的光泽,小指般粗细,筷子般长短,放在指上把玩异常合适,细细摩挲间,又感软滑无比。
和那人的手似的。
感觉到少年温柔的手指,棉棉似没那么紧张了,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想看一看他的样子。
然而刚看到少年修长的手指,这手指又将她一握,一阵悉索晃动,少年握着她躺了下来。
棉棉被这过山车似的状况弄的心忽上忽下,还没喘过气来,那手又捏着她的尾巴,将她悬空倒吊下来。
棉棉要是能发出声音,这房里已充斥着她一阵一阵的紧张低呼了。
棉棉受不了了,怒然睁眼。
她要看看这东方持是不是还没长大,还没过玩玩具的年纪,一根藤枝居然也玩得那么不亦乐乎!
然而定睛一看,她就忘了自己在怒什么了。
连呼吸都忘了。
她看到一张俊美绝伦,不似凡人之貌的脸,就在她脸前的两寸之外。
纱幔外透进来的光,如一层轻薄而细腻的软纱,盖在少年的脸上身上,如同自梦境中走出来的人,迷人的不真实。
他的确是东方持。
仔细去看,能看到许多他年幼时的影子。
可他绝对不是从前的那个弱小单薄的十岁少年了。
他的鼻梁,他的下颚,他的喉结,他的宽肩阔胸,以及窄腰长腿,哪一处都在散发着浓浓的男性.荷.尔蒙。
他已经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了。
这时,少年微抬了抬下巴,然后深吸了口气。
棉棉看到少年原本平静的眼眸随着深吸的动作,变得迷.离沉醉,棉棉惊呆了。
他……他在闻她身上的气味?
没错,他在闻藤枝散发的蜜香。在他坐到床上的时候,他就敏感地闻到了,他的帐幔,他的床榻,浮动的都是它的香气。
和那人呼吸的味道如出一辙。
这究竟是为什么。
少年把藤枝贴上了自己的唇鼻。
从头开始,细细嗅下去,直达卷翘的尾端,那片缀在上面的俏皮嫩叶。
他的呼吸渐渐乱起来。
为何它能有这样的香气。
为何越来越浓。
好似那人的嘴唇,在呵着热息,又甜又香,令他着迷。
仿佛又回到了昨夜,他又将他逮住了,就在他的掌控之下,被他肆意作弄。
他不该放过他的,他现在无比悔恨,让他又回到了那个愚蠢的女人身边。
下次他再也不放过他!
少年喉结上缩,喉咙深处沙沙溢出一声低低的,暧m的闷哼。
贴压着藤枝的嘴唇滚烫艳红,无意识地张着,吐着紊乱的热息,薄薄的被单下,乱了,嚣张地岇了,锁骨上面的颈项,绽出了刚劲的线条。
少年怎么也想不到,这根软藤,此时是比他还要难以自拔。
他的嘴唇碰到的,是它最不能的地方,而他竟然还摩.挲不停。
棉棉浑身滚烫颤栗,已到达崩溃边缘,无助地贴在他柔滑而泛着薄汗的脸颊上死死咬牙撑着自己。
棉棉突然想起六年前,在温石房中的情景,她也是这般被他蛊惑得死死的,差点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而现在,她不过是一根藤枝,为何还会令他……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是她的克星吗?
棉棉几乎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从东方持手中逃离,直回到灵界,她的心跳仍是无法停歇地乱跳,她的腿软得几乎无法站立,回到家关上门,便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
她立即来到柳晏的灵识空间,爬上了他的真身。
“棉棉?”
柳晏感觉到她的反常,化为人形回抱住她,发现她浑身滚烫如火,还发出让他心跳加快的声音:“你怎么……”
她蓦然勾下他的头,深深吻住他,小舌直往他口中探,发出急切的娇哼,手胡乱扯他的衣襟。
柳晏怎么可能抗拒得了她这样的热情,呼吸一促,反客为主,两人还站在原地,衣袍都还乱乱挂着,他就干脆利落地星号了她。
“棉棉……”柳晏拉着她欲倒下的软身,声音邪气十足:“是这样吗?喜欢吗?”
棉棉根本无法回答,她的神志早在被东方持抓到手上开始,已经不复存在。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棉棉动了动身,浑身腰酸背痛。
一只长臂将她捞了过去,背上即感觉到一片温暖柔.软的肌肤。
柳晏清朗的声音沙沙地落到她耳边:“醒了?”
棉棉握住他不安分的手:“不行,我得……我得走了。”
声音刚出,发现自己喉咙沙哑的不行。
她都干了什么,把嗓子都叫破了……
“我给你看着时间呢。”柳晏舔了舔她的耳垂,再绕到她背上,专往敏感的地方去:“还有一个时辰东方持才会登基。”
一听见东方持三个字,棉棉心里便一紧,迅速拉开他的手起身。
棉棉掐诀整理了仪容,到洗漱台洗了把脸,抬头看了看镜子,发现脖子上布满了胭脂红,用诀子也无法消除。
后头榻上传来男人不怀好意的笑声。
她恼怒回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晏缓缓坐起身,拿起外袍随意披上,却不系起,露出一片好看的风景,以及一片和她脖子上一样的痕迹。
棉棉心一跳。
淦,这是她弄的?
这么一想,一些超标的画面就浮现她脑海……
棉棉扭开头不看,他却上前把她的脸捏回来,逼她面对,还拉她手放上去。
柳晏看着她恼怒,却含着一汪春水的眼眸,唇角微扬,和煦一笑,低道:“没什么,今日你下去太危险了,给你印几个护身符,避避妖魔鬼怪……”
“我知道。”棉棉抽开他的桎梏,摸起他的腰带,把他袍子用力系上:“放心吧,那巩良活不了几天了。”
“我说的是东方持。”
柳晏道,神情担忧:“我算了他的命格,好像专克你的。”
棉棉心一紧,不动声色别开眼:“瞎说什么,我和他没什么交织。”
“那是最好。”他想了想,道:“他身边会出现一个高人,你别靠他太近,容易被那个高人识穿你身份。若不关雨朦的事,不要插手。”
高人?
棉棉努力回想书中东方持身边的人。
难道是……
这时,他捧起她的脸,在她鼻子上轻轻吻了吻:“放心吧,我已经算好了最危险的是什么时辰,届时,我下去帮帮你。”
棉棉嘴唇微微一僵,扯了个笑:“……那先谢谢你了。”
他们没注意到的窗外,闪过了一个黑影,迅速落到了另一座房子里面。此人嘴角下沉,面色僵硬,拿着羽扇,望向椅上坐着的一名少女。
“你是怎么知道的?”来人咬牙道:“还知道什么!”
少女缓缓转过脸来,对他淡淡一笑。
这一笑,来人忽然眼前一阵恍惚,以为自己看到的是知棉,可眨了眨眼,那幻觉又消失。
“小师叔,诗诗关注这两个人很久了,当然多少知道他们的勾当。”
她慢慢站起来,走向来人:“你不是想得到知棉姐姐吗?”她缓缓道:“我正好也想得到柳晏,所以,我们很适合合作……陌寻师叔,你说是不是?”
NO: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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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暴君的坏还没完全暴露出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