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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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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承阳好不容易酝酿好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他愣了愣,嘴巴张开又闭上。

这不应该啊?

或者说,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确实,沈清这话说的没『毛』病,但问题就是,太没『毛』病了。

这是个多好的增进彼此了解的机会啊?他都做好万一被发现后要倒一阵子大霉的心理准备了,结果竟然被对方拒绝了——

傅庭宴不解风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来这段关系应该也是沈清主动的,怎么这次反而不知道主动抓住机会了?他对傅庭宴的事情难道就不好奇吗?

这种时候善解人意就是笨啊!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祝承阳一颗控制不住爱管闲事的心要『操』碎了。

他觉得沈清应该不至于这么不通透,正准备再劝劝,可惜转身就看到傅庭宴已经回来了。

没办法,只得作罢,祝承阳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紧紧闭上了嘴。

没成想他不说话了,旁边的人却接了上来。

“是没怎么见过的脸啊。”邰伸走过来,看了沈清一眼,眼睛一亮,“不介绍一下吗?”

他顿了顿,接着笑道:“还是说这就是传闻中傅影帝神秘的男朋友?这个我们可都有耳闻了。”

沈清闻声望过去,目光在邰伸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下,礼貌地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像极了一个完美的,乖巧的金丝雀。

“不是。”

傅庭宴没有看青年一眼,淡淡开口。

*

“你会开车吗?”走到停车场,傅庭宴才想起来什么似的,瞥了沈清一眼。

“会的。”

沈清解开车锁,打开车门,利落地把车从车位中开了出来,打开副驾驶的位置,抬头对傅庭宴弯了弯眼睛,“放心吧,不会出车祸的。”

沈清的车技确实不错,一路上车开的极稳,几乎没有任何颠簸的感觉。

并且有些出人意料的是,和平日里印象不同,青年竟然不是保守温吞的风格,一路上超了好几个车,而他平静地握着方向盘,眉头都没动一下。

最后到家的时间比预计还要快上几分钟。

全程傅庭宴没有说话,沉默地靠在位置上。

他看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脚步没有虚浮,目光看着也和往常一样清明,除了……似乎变得更冷淡了点?

不过他平时也不热衷于和沈清交流,很少有什么好脸『色』,在床下的话甚至还不如床上多,所以也看不出什么来。

沈清观察了一会儿,对祝承阳说的醉酒有些不确定。

但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去厨房煮了一碗醒酒汤。

“你是不是喝了酒,现在有难受吗?”十几分钟后,他小心的把刚煮好的醒酒汤端过来,半蹲在一旁,仔细端详了傅庭宴一会儿,“我煮了醒酒汤,来喝一点吧?”

他很少有可以近距离俯视男人的机会,这个角度有点新奇,让沈清不由自主多看了几眼。

傅庭宴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像是一只在打盹的狮子,危险感隐隐约约。

他没理他。

沈清没有罢休,他伸出手,晃了晃傅庭宴的胳膊,很执着:“喝一点吧?”

“滚。”

傅庭宴被他摇得心烦气躁,终于睁开了眼,语气像是淬着冰。

他这段时间渐渐能和沈清保持着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处模式,虽然大部分时间对沈清的示好视而不见,心肠比石头还硬,但是总归没有太多厌恶排斥了。

但今天不知为何,似乎又变回了最开始的样子。

沈清微微一愣,先反思了一下,确认今天似乎没有做过什么冒犯到对方的事情。

怎么忽然又开始闹脾气了……难道真的喝醉了?

傅影帝的酒品似乎不太好。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过既然这样,那就更要喝醒酒汤了,不然这么直接睡的话会头疼的。

“喝了酒之后喝这个会舒服一点呀。”沈清温声哄劝,“看在我半夜起来煮这个的份上,嗯?”

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傅庭宴在里面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像是在看一个有些幼稚的,无理取闹的孩子。

傅庭宴被这种眼神激怒了,定定地和他对视了几秒钟,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然后他站了起来,在沈清略有诧异的目光中,忽然抬手,狠狠摔了那碗醒酒汤!

瓷碗掉在地上,发出让人牙酸的尖锐碎裂声,还冒着热气的醒酒汤把一片地板染成了深『色』。

“我早跟你说过,就算不做这些,我也不会把你赶出去。”傅庭宴看也没看地上的一片狼藉,拽着青年的手腕,把他整个人丢在了沙发上,眸光暗沉,“我不用别人替我做决定,也不需要这样敷衍的关心,要是你坦诚些,我们或许还能彼此尊重——”

沈清抬眼看着他,抿了抿唇。

男人俯身,嘴角带着一丝嘲弄:“可你非要选择更麻烦的方式。”

客厅只开了几盏小灯,靠近阳台的飘窗笼罩在一片阴影里。

傅庭宴总是认定他虚情假意,今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乎更让他确定了这件事,再加上酒精的催化,让他的动作极为粗暴和不讲理。

可沈清也是二十多年以来头一次试图当好一个追求者,没成想就遇到了这么一个心硬如铁的人。他已经尽力表现出最好的一面了,对方却总是不领情。

青年难得感觉有点委屈,当后背被摁到冰凉的窗户上的时候,他一口咬上了傅庭宴的肩膀。

傅庭宴站在他面前,几乎挡住了所有的光线,沈清的视野中一片昏暗。

这种模糊,削减了他对男人过分的包容。

傅庭宴肩膀一疼,像是被小猫发狠地啃了一口,他顿了一下。

这是沈清第一次反抗他。

也是,经这一遭,脾气再好的人估计也要冒出三分火气了。

但是傅庭宴心中的那股火气却没有平息,反而燃烧得更旺,他捏着沈清手腕的手没有放开,把人禁锢在方寸之间。

“跑什么,你不是喜欢这样?”他说,垂着眼,声音又冷了几分,“还是说,连这个也是在骗人?”

这就是完全不讲理了,沈清是主动了些,但是从来没说过喜欢这样——

明明就是傅庭宴自己喜欢,只是他太会察言观『色』,投其所好而已。

沈清的手指又收紧了些,却没有余力反驳。

他急促地喘息,紧紧地抓住摇晃的窗帘,手背上的青筋用力到浮起,急促地喘息了一声,浑身痉挛了一下,差点被『逼』出哭腔来,哆哆嗦嗦地,词不成句:“不、不——”

他差点被这种刺激『逼』疯,想要逃跑,但男人的胳膊像是铁做的,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撼动。

青年呜咽了一声,挣扎了半天却怎么也逃不掉,到最后,声音里只剩了一丝自暴自弃,“至、至少不要在这边……”

“这里有什么不好。”男人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你不爽么?”

他伸出手,扶住了沈清软下去的腰,没有丝毫动摇。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醉了的原因,傅庭宴的话比平时要多一点。

就是还不如不说。

行动上就算了,连语言上都不放过他。青年的眼睛闻声红了一片,眼里都是湿淋淋的水光,看着可怜死了。

可怜,又勾人。

“你、你太过分了……”他哭着控诉,但是因为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这句话的威力大打折扣,听起来不像指责,反而像是撒娇。

于是傅庭宴不仅没有反省,反而皱起眉,命令他:“不要撒娇。”

他没有!

沈清睁大了眼睛,正要说什么,但是视线微微偏移,忽然看到了什么,于是一下子改了口,有些急切地抓住了傅庭宴胸口的衣服:“绿萝……我的绿萝!”

大概是着急,这句要清晰很多。

傅庭宴乍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绿萝?”

“就在旁边。”沈清指了指,抿了抿唇,口气又重新放软了点,想唤得男人的同情,“这边有绿萝,要小心……我们去别的房间吧,好不好?”

飘窗上离两人不远的地方确实放着一盆绿萝,傅庭宴看了两眼,终于想起来了。

这盆草是沈清养的,每天都会认真浇水,很细心地在照顾。

这份在意应该才是发自内心的。

傅庭宴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又冷硬了些,没有动。

“你到底要干什么呀?”沈清呜咽了一声,真有点急了,又伤心,“我今天又没有惹你……”

他抬手,这次真的用了力,想把男人推开。

“你心里只有在意你的草是真的。”傅庭宴冷淡道,下颔绷紧,垂眸看着他,“既然这样,你非要招惹我做什么?不招惹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自找苦吃。”

“我说了,我说过的话都是真心的。”沈清仰起脖子,眉头拧成一团。

傅庭宴轻嗤了一声。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我——”沈清几不可见地犹豫了一瞬,随即缓缓地点头,“我知道。”

他或许再也遇不到这样的奇迹了。

这份感觉与渴望,怎么会不是爱呢?

傅庭宴没有说话,他一直有野兽一样敏锐的直觉,很容易察觉到违和感——

没有人能面对爱人的冷待还能始终保持温和从容,从无怨言,沈清在他面前的样子,仿佛就是一个完美的平面,侧过身来空空『荡』『荡』。

哦对了,还有任锦说的,关心对方的很多小事,提出要求——但是沈清都没有。

傅庭宴想着,在心里做出了判断。

但他对上了沈清的视线,顿了顿,最终还是退了一步,做出保证:“放心,不会碰坏你的草的。”

和喝醉的人是没办法讲道理的。

意识到这一点,沈清深吸一口气,只得勉强点了点头,向他再次确认了一遍:“你保证?”

青年的睫『毛』还是湿的,带着点试探,就这么看着他,耳尖一片烧红的粉『色』,像被雨淋湿,从纸箱里谨慎探出脑袋的小猫。

“我保证。”

傅庭宴说,他掐着怀中人柔软的腰,眸光暗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碰到沈清,他的自制力总是会变弱,弱到不受控制,一错再错。

干脆不再克制。

时间过去了很久,久到夜里的『露』水快要消失,这边的动静还没有平息。

就在沈清抖着手,实在忍不住又开始推人的时候,一片寂静的室内,刺耳的电话铃声忽然不懂时机地,突兀地响了起来。

傅庭宴的脸『色』猛地一黑。

沈清脑袋一片空白,心脏漏跳了一拍,他条件反『射』地猛地抬手,指尖不小心蹭到了一个东西——

瓷器碎裂,爆发出刺耳的“哗啦”一声。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盆绿萝就这么不可挽回地,直直地砸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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