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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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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量天尊, 娘娘是有福之人,福泽无边。”

一个身着道袍,高挑清瘦的男子, 怀里拂尘倒在胳膊上,看上去慈眉善目,恭敬对着睆妃道。

施知鸢进殿就看见他们, 睆妃娘娘穿着清丽华衣侧坐在贵妃榻上,妩媚依旧, 但服饰上多了丝隆重,多了丝清雅, 连头上都簪上艳丽的花,跟往日格外不同。

“娘娘。”施知鸢笑着唤。

“坐。”睆妃含笑地让宫女搬来椅子。

施知鸢坐着细细打量这满是人的宫殿, 道士七八个,都是大黄袍, 袖子长得到手一半,宽得垂到膝盖, 摆着看不懂的东西。

宫女、宦官也快步地走来走去,帮忙布置,杂乱但没有声音。

殿外有一口大鼎, 足能装得下五个人,鼎口都是圆圆的鼓包, 鼎身也是看不懂的花纹。

还头一次看道教祈福,不知道是怎么做的。

施知鸢东张西望。

睆妃这次没和她聊天,只是把自己正在吃的点心, 也拿了一份给她,很巧,正是之前做的香芒椰子糕, 不同的是这次糕点被切碎了,放在一碗牛奶里。

“之前就格外喜欢这个糕点的奶香,我一时兴起把糕点放在奶里,发现特别好吃。”

睆妃期待地等她反馈。

施知鸢尝了尝,入口即化,奶香浓郁,果香也没有被掩盖,“的确更好吃了。”

睆妃低头开心地笑了,剜口点心,幸福地吃着。

“娘娘好喜欢用奶做的吃食。”

睆妃笑意不减,却眼底有点落寞,手中的勺子在奶中转圈,“是啊,从小就爱吃。”

她抬眼,见道长去忙摆东西,状若随意地道,“那五彩绳,你转送给他了么?”

施知鸢点点头。

睆妃嘴角更翘起来些,轻轻点点头。

皇上到的时候刚刚好布置完,天子之威,吓得满堂的人跪下去,低着头,看不见脸。

皇上丝毫没把这么多人当回事,直接把睆妃搂在怀里,亲了口脸颊。

羞得施知鸢赶紧闭上眼,以前也没见皇上如此过呀。

皇上舍不得挪开眼的看睆妃,气仍很虚,却很温柔,“陪完你,我就要看新煅好的兵器了。”

那话说的好像要去赴场战役。

睆妃抱着他,也舍不得眼地看他,深情地道,“我在为你祈福。”

皇上飒爽地一笑,像是心一下就被填满,有了干劲。

偏视线,他看见一旁闭着一只眼睛,却又睁着一只眼偷看的施知鸢,笑道,“施丫头,你来啦?”

“嘿嘿。”

施知鸢乖巧一笑,“为官家祈福,那必然有我!”

“有你在,那定是化凶为吉,福星高照了,哈哈哈。”

皇上大笑,豪爽的一扬袖子,端坐在椅子上,等着看祈福。

老道一扬拂尘,挥手做请的动作,“娘娘、郡主,请跪在这里,闭上眼,口中默念祈求的事。”

睆妃和施知鸢听话照做。

只见那群黄袍道士开始绕着她俩转,转完手里作个手势,接着排成圈绕鼎转。

“所谓善人。人皆敬之。”老道晃着拂尘,闭着眼道。

大庆殿的宫墙上,本正常巡逻的庞席走到主将身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割了主将咽喉,与此同时,各处的宫墙上纷纷横尸遍地。

“天道佑之。福禄随之。”

汴梁城门突兀地关上,想出城的百姓纷纷捶门,却都被守城军的矛给吓了回去。

接到风声的文人们、巷间百姓赶紧紧紧关上门窗,抱着家人,瑟瑟发抖。

“众邪远之。神灵卫之。”

带着刀的人马一脚踹开朝臣的府门,土匪般直接冲进去,找到大臣,刀立马横在他脖子上,“安静。”

大臣怒目圆睁,梗着脖子看他。

“所作必成。神仙可冀。”

不止于汴梁,其他要塞之城的朝臣,脖子上也都被架住一把刀,与此同时,还有批朝臣,正闭目忍气地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的是昔日同僚好友,“听话,待在这就可以。”

“欲求天仙者。当立一千三百善 。”

大鄞四面边境,尘土飞扬,浩如天雷的马蹄声逐渐靠近,战士战马逐渐清晰可见,吓得瞭望塔的士兵疯了似狂奔的往回报消息。

“欲求地仙者。当立三百善。”

睆妃宫殿的屋檐上蛰伏着一排又一排二皇子的死士,手握着利刃,准备伺机而动。

“啊……”,看见黑影,吓得刚想叫的宫女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恐惧地整个人都战栗起来,站不住地晃了几下回过来神后,不要命地赶紧转身反向逃。

使出自己最大的体力,飞快地逃,要造反了!要杀了!!要躲起来,躲起来!!!

正端着点心的小笛茫然地看着她惊慌失措地飞奔过来,“发生什么了?”

她吓得根本没看见小笛,只煞白着脸狂奔。

小笛一下拉住她,她跑得太快,差点把她拖倒,“你怎么在宫里这么跑?”

“要打起来了!!”那宫女看见小笛,立马抓住她,“跑!快跑!”

“什么?”

“刺客!睆妃宫!皇上!”那宫女话都说不利索了,吓得哆嗦不行。

小笛一下意识到了,造反!!看了看睆妃宫方向,官家、娘娘都在那!还有郡主!!

郡主……,那盆唯一给自己温暖的牡丹花主人……

小笛咬唇犹豫一会儿,然后毅然决然地向睆妃宫跑去。

道士边走,边扬眸看到屋檐上利刃反的光,诵道,“苟或非义而动!”

唰!

所有道士齐齐睁眼,握住鼎口的半球,拔出利剑,转身飞速地向皇上冲去。

与此同时,屋檐上的死士也跳了下来,直冲而来。

感觉到老道念的声音不对的施知鸢、睆妃也赶紧起身!

施知鸢抽出腰间软剑,胳膊挡在睆妃身上,带她迅速退到皇上身边,“保护皇上、娘娘!”

施知鸢挡在他们前面,手紧握软剑,怒而不惧地看着凶神恶煞般直逼近的刺客,准备看准时机,一剑致命!

快,是唯一的出路!

“杀!”

商安歌带着侍卫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与此同时,还从四面八方跳进来身着外邦服饰的人,登时,刀剑相拼,血光不断。

不断有刺客逼近,被打退!

再逼近!

一个刺客飞速地冲破包围,举刀对着挡在前面的施知鸢横劈而下!

施知鸢咬牙直视,毫不退让,斜挑软剑,直切向那人脖子,他灵巧躲开,只见刀马上砍到施知鸢头上,软剑最尖的那头反弹过来,直接扎穿他的脖子。

施知鸢赶紧一推睆妃,自己向右闪,哐,刀、人砸在地上。

商安歌挥舞方戟,一下倒一人,杀掉所有想冲向她的人,杀得满身都是血,可看着越来越多的死士,“快走!”

施知鸢挑着软剑,拼出全力的厮杀,鲜血溅她一脸,丝毫不怯!杀得太紧绷紧张,完全没听到他的声音。

旁边的睆妃不知从哪拿到把剑,也站在皇上身边,拼命厮杀。

皇上看眼混乱不堪的场面,急中有稳地拽住睆妃、施知鸢的胳膊,“跟我走!”

她俩一拖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各护着他两侧杀了出去,同时身后还跟着也在厮杀的几个宫女、宦官。

皇上眼中是如狼般的冷峻,拽着她俩往前跑,一步一步如虎踏步,雷厉风行,若非身体有恙,定能一手一个杀没所有人。

曲折的回廊,向左走过去,就可以到另一个宫殿了!皇上直冲而去。

“不,官家!”小笛躲在树丛后,着急道,“不要走那边!有埋伏!!”

皇上如利刃的眼看她。

她怕的一缩,可是看看满身是血,又惊又累的双眸无神的施知鸢,攥住手,怕他不信的猛点头。

皇上一蹙眉,拽着她俩向她说的方向跑去。

小笛跑在前面,腿软的跌跌撞撞给他们引路。

睆妃也杀的满身是血,看着如此乱境都没有舍弃自己的皇上拉着自己的手,眼眶里盈上泪花,跑在他身边,恋恋不舍地含泪看他。

一行人绕着长廊跑进一个宫殿,再从宫殿口跑出到一个空场,再跑下去就可以到侍卫营了!

皇上脸上除了冷峻,一丝表情都没有,只拉着她俩。

“狗皇帝,去死吧!”

睆妃的贴身宫女呲着牙,嘶吼着从后面冲上前,一剑向皇上插去!

太快!太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挡!

宫女却呲着牙,流出一滴泪。

剑入血肉之躯,鲜血顺着剑口滚滚淌下!

“睆儿!!”皇上惊得瞳孔放大,一声哭吼!

施知鸢不敢置信地傻住,泪一下冲出来,“娘……娘……”

皇上迅速地接住要倒在地上的睆妃,丝毫不顾及自己顺势跌跪在地上,只颤着手,紧紧地抱住睆妃,鲜血不断的涌,血染透她的衣裙,也染透他的君袍。

噗!一下悲痛过度,郁积胸腔的鲜血从皇上嘴里喷了出来。

皇上本来枯白的脸色更白如蝉翼,甚至泛着青色。

睆妃疼得说不出话,可看他这样,心疼地努力伸手想摸摸他的脸。

“杀了她!给朕杀了她!”皇上愤怒地注视着那宫女,嘶吼!

那宫女面对围上来的男男女女,闭上眼,剑吻脖子,当场毙命。

皇上抱着睆妃,哭着大吼,“太医!!太医!!!”

施知鸢也不知所措地跪在她的身边,想帮她捂住那一直流的血口,可是不敢,手颤着无从下手,泪哗哗地流。

“太医?这时候哪来的太医。”二皇子扶着小宦官临言的胳膊徐徐走过来,另一只手拿着个香炉,不紧不慢地道,“父皇,你乱跑,害得儿臣好找。太医?太医给您开的药,你喝的怎么样?”

皇上怒不可遏地看他,依旧大吼,“快叫太医来!快!!”

施知鸢惊恐地看看他,看看他来的方向,不敢置信地呆愣,开口声都是颤的,“你怎么从那来?……安歌呢?”

·

二皇子的手下们敲开汴梁城的朱门,把三品以上的官员全部请进大庆殿。手下着急又恭敬地对每一个大臣道,“安王爷造反了!已经杀入皇宫!”

·

“安王爷?”二皇子依旧弱不禁风,嘴角带笑,看上去像个好人,随意道,“死了。”

像在说一片枯叶掉地上,碎成渣了。

一样随意。

“不可能!”

施知鸢猛地起身,悲痛万分的嘶吼。

“这里是皇宫,我住的地方,到处都是我的人。他,只能带进来那点兵,死了有什么不正常的?”

二皇子提起香炉,悠悠闻了闻香丝。

施知鸢攥着软剑的手,攥得用力的发紫,眼中全是怒火,“我杀了你!”

快跑着刺出软剑,直逼向二皇子的心脏。

剑划过,他身旁的宦官闪身,伸出双指一夹,一下夹停软剑。

一弯,剑尖指向施知鸢的鼻尖。

不过几个头发丝宽的距离。

施知鸢被逼停,泪止不住地流,哭着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临言唇色极淡的口一张一合,“郡主死不得,有人认领你的命了。”

二皇子提着香炉,走近皇上。

“父皇,儿臣想要玉玺,为什么您御书房没有?”二皇子低头看看睆妃,遗憾道,“真是不听话,但你们杞国还是很中用的。”

睆妃看着皇上努力强撑着想发出声音,可一开口全是血,气若游丝,“对不起。”

“我一直都知道,一直。”皇上紧紧地搂住她,嘶心地吼,“为什么是你来做!!”

睆妃强扯出一抹笑,即使全身都是血,可依旧美丽的甜美,“不后悔,不后悔遇见。”

皇上泪已经淌遍脸,全身哀恸地抖动不已,心疼不已地低头,轻轻地用额头贴下她的额头,哭得发不出来声音,只像个孩子地无措。

睆妃缓缓地期盼道,“官家,一国有很多人,不光是好战的人,还有向往和平的人。妾求你,可不可以宽恕齐国?求求官家……”

临言嗤之以鼻,“要求,也是求殿下啊!”这妃子是不是傻的?

“我答应你!!我全答应你!!”皇上着急地哭道,“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睆妃摩挲着皇上托着她头的手,笑道,“我不后悔。”

不后悔做细作,不后悔背井离乡,为国失去所有。

不后悔爱上官家,往日历历在目,一朝一夕,珍惜感恩。

不后悔因为身份,自己选择“无所出”,不能为人母。

不后悔是自己是所有人交集的这枚棋,做这些事。

嘴角流出的血变成黑色,睆妃疼得蹙下眉。

“啊!”皇上彻底慌了!!“太医!!!为什么太医还没来??!!!”

二皇子站在那也不动,不知他喊给谁听?

只闻风吹瓦声。

睆妃苦笑,“本以为是多想,定可以死在剑下的,结果……还挺能活。哎,还是被你看见了。”

皇上哭着摇头。

“我欠我的国一条命,该还。”

爱上敌人,背叛国家,该死。从爱上皇上的时候,她就已经给自己判定了今日。

这一局,官家不会输。

帮了二皇子,杞国在劫难逃,听命,只会害了国,用自己一条命,换国家平安,也不枉自己的使命。

如果,官家输了。

无论是二皇子,还是安王爷,杞国或自己都卖了面子,仍可以保故乡平安。

这是自己走的最后一局了。

无悔。

握着官家的手,睆妃笑着闭上眼睛。

“娘娘……。”施知鸢心痛地吼。

二皇子看着香炉里香以燃尽大半,满意地看着已经比自己脸色还惨白的皇上,“父皇,你的头痛还好吧。”

皇上紧紧搂着睆妃,没有动一下,也没有说一句。

“您此刻应该头痛欲裂吧?想不想缓一缓?”二皇子笑着探身靠近皇上,“把玉玺给儿臣,好不好?儿臣给你药。”

皇上挪动眼球,看看他,一言不发,温柔地横抱起睆妃的尸体,让她舒服地躺在怀里,一步一步走。

二皇子笑,“谢谢父皇。”

他跟着皇上,临言拿匕首横在施知鸢脖旁,押着她走。

皇上带着他们来到自己寝殿,二皇子蹙眉,“玉玺藏在这?”

皇上仍不说话,只轻轻地将睆妃放在柔软的床上,理了理她因为厮杀弄乱的发丝,扯了扯嘴角,笑了笑,然后吻在她的额头,“睡吧,睡醒了我领你出去玩。”

施知鸢哽咽着泪流满面,娘娘……!安歌!!啊!她痛苦地抓着头发,嘶吼着蹲下来,抱头痛哭。

二皇子不耐烦的皱眉,“玉玺?”

皇上瞟了他一眼,然后走到旁边的那面墙,转动墙壁上雕刻的龙眼,开出一个内嵌的格子,格子里赫然放着玉玺。

二皇子和临言一下眉开眼笑。

躲藏在暗处的二皇子死士见最后一步已成,都不再隐藏身形,兴奋着胸有成竹的现身,一个又一个,一排又一排,皇上边往外走,边眼球转动,扫视他们每张脸。

“岭国人、杞国人、土伽人。”皇上没有一丝感情地念,“周左金吾卫,武右卫上将军,殿前都指挥使,观文殿学士……”

念完,皇上看着他们冷笑一声。

二皇子走向那面墙,“父皇,你说要在皇兄出家的时候,就把太子之位给我,便没那么多事了。”

“皇兄出家,是你做的?!”众武将身后的公主一下跨出来,惊愕道。

二皇子商温停住脚,看她,“是。他和何枫芷在一起,是我告诉贵妃的,也是我放蛇咬死那女子。”

商珍愣了下,“为什么?!”

“碍事。”

蹲在地上的施知鸢气得咬牙切齿,紧攥住拳头。

商温想了想,“还有秋游的时候,鸟临时失控,也是我做的。”

“……。”商珍怔住,“你不是帮我……”

“是帮,你要的,我给了。”

商温随意道,“你不是要她,”一指施知鸢,“和男子私会么?消息也是我从曲明澄那买来,然后放你门口的。”

“……。”商珍不敢置信地看他。

临言也诧异地看他,明明放蛇、放消息都是自己自作主张,殿下怎么都知道?还说成他做的?

商珍愣愣道,“为什么都告诉我了?”

“你在意这些么?”商温含笑看她。

她眨眨眼,耸了下肩,“不在意,但我讨厌别人利用我。”

商温笑,“最后一次。”

商温转身,再次走向那面墙,走着走着又停下,“父皇,你还记得我母妃么?”

皇上已经站在宫殿中心,离那面墙很远,二皇子的问话,他没有任何反应。

商温自嘲地一笑,“你当然不记得。是你,任由皇后那个贱人的侍女杀了她啊。”

商温神情落寞一瞬。

那年,皇上只是皇子,先皇要给成年的皇子封王授地,谁是嫡长子就决定谁以后继承王位。

偏偏皇子正妃和侧妃同时有孕。

若是正妃顺利先诞下皇子,侧妃的孩子就没有任何机会。

所以,侧妃借着每日请安下毒,差一点点就让他们母子双亡!

可惜,正妃死了,长子还顺利生了下来。

更可惜的是长子和侧妃生的孩子同天同时辰出生!要是死了,长子就是侧妃之子了!!

更更可惜的是事情败露了。

正妃的侍女得知是侧妃下毒,以病重会传染的借口把侧妃囚禁在后院,同时砍断她的胳膊,强行给她、她的孩子灌慢性毒药。

因为正妃家世显赫,有助于夺嫡。

还是皇子的当今并没有管。

不久侧妃被毒死了,他才让人把侍女带走,留下一个毒入膏肓的孩子一条命——商温。

商温嘲讽地笑,皇上登基,还封那死去的女人为皇后,那孩子为太子,呵。

她的命是命,母妃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要折磨至死?!

权力,这就是权力的便捷!呵。

施知鸢看着他越来越靠近玉玺,看了看身边已经放松警惕的临言,他们的死,他的残忍更不能为皇,绝不!他必须死!一下子暴起,握着软剑从背后飞快偷袭他!

临言发现赶紧起身,想一脚把她踹飞。

这时,商安歌一下从瓦顶跳下,把跃在半空中的施知鸢横腰一抱,然后一脚对上临言的脚,哐,把他踹地一下撞到墙上,再弹到地上。

他则搂着她,平稳地落在皇上身边。

站稳的施知鸢看见笑盈盈看着自己的他,楞了一下,意识到他真的还活着,兴奋地一下搂住他,“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呜呜呜。”

商安歌回抱住她,“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你没事吧?!”施知鸢赶紧弹开,仔细地看他,全是血,也不知道哪是他的,哪不是他的,愁死了,可有一处袖子开了,还有清晰地手指攥痕,“这怎么搞得?!”

商安歌没事地一拽残布,想遮可又遮不住,“空地上,你冲上去的时候,我就想下来,可是他不让。我……没打过他,但,是因为场地受限!我用不了方戟!”

“他?”施知鸢疑惑地看他。

商安歌一指那边,施知鸢看过去,只见二皇子的所有人都被新出现的人制服住,新出现的里还有熟悉的陆骁。

不过,最厉害的还属平西大将军。

施知鸢傻掉,“这怎么回事?”

皇上怒视平西大将军,“朕让你把太医带来!人呢!!”

平西大将军跪地,“臣……臣……”压着王爷。

让别的人去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没带来人……

二皇子和临言不敢置信地看他们,“你怎么还活着?!他们怎么在!!怎么会这样?!!”

商安歌擦了擦施知鸢血泪掺杂的脸,温柔道,“在睆妃宫里的时候,你们走后平西大将军就出来了,跟我一起杀完他们,然后说官家自有安排,让我们先等二皇子的所有人马都出现的,再现身,一网打尽。”

“……。”

施知鸢真是想骂他,又舍不得,气得头一扭,不想跟他说话。

商安歌拉拉她的小手。

商安歌看了看公主,“带人。”

商珍被两把剑一夹,动也不能动,但仍梗着脖子,趾高气扬地看他们。

啪,一个半死不活的满是伤的庞席被丢到她眼前。

“他吵着见你。”商安歌歪头讥讽地看她。

商珍看他,嫌弃地皱眉。

庞席趴在地上,一挪一血印地靠近她,只剩一口气了,“对不起,没完成你交的事。”

“废物。”

商珍懒得再看他一眼。

庞席的眼睫抖一下。

施知鸢看着小时候曾在一起玩过的翩翩贵公子似的他这般,不忍地闭眼转头。

商安歌搂着她,看了看公主,“他本是最有前途的将门虎子。”

商珍不屑地一哼,“成王败寇。”

商安歌厌弃她的摇摇头。

趴在地上的庞席爬到她脚边,却还张开无力得颤颤巍巍的双臂,保护着她,“施妹妹,求你,不要杀她。她以前不是这样……”

施知鸢睁开眼,不敢置信至此,他还这么爱她。

“公主……,有人……爱你……,我……”庞席背对着她,终于敢说埋在心里的话,可惜,话说到这,他心跳停了。

至死,胳膊都没有放下,僵硬地永久护在她身前。

商珍看着他的胳膊,心痛了一下,眼睫抖了又抖,可很快,又不在意了。

刚只是错觉,而已。

二皇子懒得听他们在那废话,夺了玉玺,先杀出去!去了岭国,不愁不能再卷土重来!

他一下蹿出去,手碰到玉玺那刻,他的脸上是几近癫狂的笑,权力!皇位!都是我的!我的!

手攥住玉玺,刚拿开,突然平坦的地一下收进去,取而代之的是长有三米,宽有一米的尖刺,从脚下拔地而起,一下刺穿他的身子。

把他串在两米高的高空。

他连一句话都没有发出,就死了。

而玉玺还在那,又跌回了那。

他什么也没拿到。

皇上冷眼看着挂在顶上的二儿子,满脸的笑意。

“殿下?”

临言不敢置信地仰脖看半空中的他,一步步走近他。

突然,临言眼一狠,直冲向玉玺,刷,又是一根,开膛破肚。

临言扎在半空中,手费力地想拉到殿下的手,可抬不起,也够不到。

“药苦,我陪殿下喝。”

“剑凉,我陪殿下受。”

临言含笑闭上眼。

都结束了。

皇上精疲力尽地强撑着撑不住的身体,挪到床边,头痛得已经麻了,就是手抖得控制不住,气息也喘不出来了,可如此,他仍抬着颤颤巍巍的手整理睆妃怎么也理不清的乱发。

公主含泪地看着皇上,“父皇,你还有儿臣!”

皇上因为久病缠身,再加上二皇子的香炉催化,睆妃去世的极度伤痛,身体已经弱的坐都坐不住了,“你知道朕为什么不喜欢你么?”

商珍害怕地不由得向后躲了一下。

“因为你太像朕了。”

“什么?”商珍完全没想过这个可能,呆住。

“哈哈哈哈,太像朕了。”皇上仰脖大笑,可身体弱,差点呛到。

商珍怀疑人生的痛苦地看他,“父皇讨厌我,不是因为我……”

皇上笑得越来越开心,越来越大声,“报应,哈哈哈哈,报应。皇兄,你还气么?有没有稍微解气一点?你看,你看他们,多好玩,多蠢。我看着他们,觉得有意思极了,哈哈哈哈。跟我们当年比,就是渣滓,哈哈哈。”

商安歌握紧拳头,看着被皇上亲手用机关杀死的他二儿子,看看那边又哭又笑、好像疯了的他唯一的女儿,他,怎么配提父亲?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一日,都觉得自己才是黄雀。

可,谁才是黄雀?

吻了下怀里施知鸢的眼眸,他柔声道,“闭上眼,等我一会儿。”

“……。”

施知鸢看着他的眼眸。

“我还有样东西没讨。”

商安歌转身,握着剑,走向皇上。

平西大将军急道,“王爷,你想做什么?!”

“王爷自有想做的事。”阿壮持锤,横在他面前,挡住他的路。

平西大将军惊讶的看他,“你是谁?你怎么在这?”

平西大将军这才发现,不止自己,这么快身份又被对调,比皇上士兵更多的人包围住他们。

“安王爷,真的想造反?!”

阿壮笑,“从没说过,不。”

平西大将军登时拿刀跟阿壮打起来。

床边的皇上看着怒目而来的商安歌,笑道,“你,终于来杀我了,哈哈哈。”

可是他已经根本没有体力笑了,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啼噎。

“你长得好像皇兄,越来越像。”皇上笑着,期翼地看商安歌,好像透过商安歌,看到那个日思夜想,又不敢日思夜想的人。

都说他怕鬼,怕不祥。

不如说他怕皇兄生气。

当年,四王夺嫡,皇兄胜,他开心的不得了,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皇兄赶弟弟走?!离开皇兄?不,绝不可以。

什么安全,什么权衡,什么自立为王,为什么丰衣足食,狗屁!可是皇兄信了,宠溺地对自己道,“以后天高海阔任你飞。”

怎么能信呢!

怎么可以!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杀进去,自己为皇!谁也不可以拆散自己和皇兄!!

碍眼的、吹枕头风的皇嫂,死!

分走皇兄注意力、有那女子血脉的孩子,死!!

跟皇兄提这个意见的,千刀万剐!!

杀,杀!杀!!

那夜,他杀红了眼,越杀越兴奋,越兴奋就停不住手。

可是又在怕,怕皇兄不高兴,这些跟皇兄喜欢自己的行为不一样,皇兄会失望的!

可是……,可是,他们都该死!是他们逼自己的!

见到皇兄了,啊,他看到自己这幅样子了。

怎么办?!怎么办?!

他真的好生气,他不要见自己,他恨自己……

啊!

死了,就不会恨,不会走了!

一个念头,一个刀,皇兄身上瞬间都是血,他也跪倒地上。

商安歌将刀尖对准他,以如风中残烛的他微笑着闭上眼。

施知鸢站在那,没有动,垂下了眸,没有劝他拦他,也没有帮他。

那是他的人生,自己不应干涉。

无论是哪个选择,她都已经决定陪着他。

·

大庆殿内,百官们乱成一团。

“安王爷真的造反了?”

“他终于还是动手了!”一人唾弃道。

一人着急地连连跑到殿门口望,“也不知道官家怎么样了?二殿下,十三殿下怎么样了!!”

太子旧部站了出来,“要我看,根本就是二殿下谋反!”

“胡说。二殿下用得着谋反么?”

太子旧部谨记太子所托,帮商安歌说话,“我看安王爷为皇,比那一病一小强。”

“他造反就是乱臣贼子!为后世不齿!”

“别吵了!!现在是官家的安危最重要!”一老臣着急道。

一人颤颤巍巍道,“官家、二殿下,十三殿下不会已经被他杀了吧?!”

王黍仁走到施太师身边,“师父,您怎么看?”

施太师看着逐渐消失的落日,“若是二皇子,打这么一次,百姓以后安矣。若是安王爷,日难安。名不正言不顺,会跟民间造反的人借口讨伐,现在的皇族也会再次揭杆复仇。一茬又一茬,百姓苦不堪言。这才没太平几天……”

“郡主她……”

施太师蹙眉,叹口气,“是谁,我都不会为她安心。”

王黍仁犹豫了下,才开口,“还记得郡主抓到的隐匿山林的壮汉么?”

太师点点头。

“他是……官家去找你们,你们逃走路上遇见的强盗。”王黍仁叹气,“是官家派他去的。”

“我入仕,只因为民。”太师仍看着太阳。

施南鹄看着那龙椅,纳闷,“那有什么好的?每天批阅那么多奏折,肩上的担子是天下,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你不是皇上,怎么知道当皇上的妙?”李默道。

一大臣道,“肯定是安王爷赢!他打仗从没有输的时候啊!”

“一老一弱一少,他怎么好欺压人!”一老臣哭道,“乱臣贼子!就是会造反,果然没冤枉他!”

一个沾血的袍子垮了进来。

大家瞬间安静,齐齐地注视来人。

商安歌一手握着施知鸢,一手拿着圣旨,挺胸抬头,威风凌凌地大步走入殿内。

那老臣彻底垮了,“……安王爷,真是安王爷。”

大家目送他俩一点点走近龙椅,安王爷的人纷纷信服的跪下,太子旧部也笑着跪下,只有二皇子的人诧异地立在那。

“你个弑君篡位的小人!!还篡改圣旨!!”

商安歌一个横眼看过去,吓得他立马闭上嘴巴。

他踏上一个台阶,摊开圣旨,满堂皆跪,齐呼,“官家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老臣们绝望的闭上眼,二皇子旧部怒得紧咬后槽牙。

商安歌看看他们,才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商宁聪慧机敏,文武双全,胸有沟壑,可堪大用,”

一人小声道,“真是夸自己不嫌害臊。”

“特命为摄政王。十三皇子商泓天资聪颖,心善淳朴,特命为新皇。望众卿随摄政王商宁,悉心辅佐,已保天下安泰。”

百官不敢置信地看着商安歌。

商安歌含笑看着也笑着看他的施知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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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他们猜对了。

那个圣旨的确是伪造的。

皇上实际传位给商安歌。

改诏书的福掌事问商安歌,“不后悔么?”

“不后悔么?……这话师爷也问我。”

商安歌笑。

硒城时,橘树外农家小院,他,她,已经暖的让他意识到心中所求为何。

后悔?

跟着自己内心真正的声音走,无怨亦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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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在边境慢悠悠地赶着两头羊,“你们俩真是与众不同的两只倔羊,去吧,自由自在地跑吧。”

在他身后,是漆黑一片的不敢再向前一步的铁蹄。

在他身前,是安居乐业的百姓,百姓再内是久等未见铁蹄杀进,而收刀的镇国陆老将军。

护城河边的水仙花、莲花相伴而开,悠悠花香四溢,不紧不慢,自由恬静地萦绕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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