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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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下午，杨墨向钱经理请了一天的假。
第二天早晨，她早早的来到医院，她依旧预约了上次的那位副主任。也许是因为第二次见面，也可能是胃癌太令人印象深刻。副主任看见杨墨进来，便微笑的招呼她坐下，耐心的问：“最近感觉怎么样？”
“还好，偶尔肚子依旧很胀痛，有些想吐。”杨墨如实回答。
“感觉你瘦了一些。”副主任略带心疼的说。
杨墨苦笑了一声，道：“没有什么胃口，不太吃的下东西，不瘦是不可能的。”
“我们今天再做次检查，我需要确认它有没有恶化。”副主任柔声的说，尽量让杨墨觉得没有那么严重，尤其她选择用“它”代替了“胃癌”，这让杨墨觉得很温暖。
一道道程序化的检查下来，杨墨和上次一样，直累的两脚发麻，只是这次却是带着不安和恐惧的。
副主任戴着金丝眼镜认真地看着手上的检查报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杨墨坐在对面觉得度秒如年，心脏砰砰的直跳，目不转睛地盯着副主任，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还好，没有恶化。”副主任摘下眼镜，舒了一口气，似乎比杨墨还要紧张，可能这就是医德吧！杨墨后来每次想起这位副主任忍不住泪眼泛滥。
“是吗？”杨墨不确定的伸手把检查报告拿过来观看，眼里止不住的惊喜，但这些密密麻麻的专业医学术语，她着实看不懂，只得作罢，转而再次看向副主任，不确定的再次问道：“医生，真的是真的吗？真的没有恶化？”
副主任慈祥地点头。
“医生，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知道自己得了胃癌后最高兴的一天，我都能感觉到我的血管都在膨胀了。”杨墨现在止不住自己的话语，像一位唠叨的老奶奶。
“只要有信念，什么都不是事。”副主任拍拍杨墨的肩膀，为杨墨打气，继续说：“我给你开些单子，等下你去下面一楼抓药，回去要记得按时吃，虽然现在没有恶化，但还是要时刻警醒，尤其是饮食方面。对了，由于呼吸系统和消化系统会经过同一个通道，有时，你会闻到有口臭的气味，这个是正常现象，你可以多吃些红枣，或者一天含几片生姜片，每晚用泡下脚，这些都有缓解的作用。”
杨墨回去的路上脑袋里都是医生说的口臭问题，本来她没有注意，现在她总觉得自己的口腔气味像大蒜一样难闻，她想她应该买个口罩了。
清晨，萧玉一身职业装站在萧北辰门口拍打，大喊：“阿辰，起来了吗？我们今天要一起去选办公室，你昨天答应了我的。”
萧北辰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睡眼惺忪的拉开房门，道：“知道了。”
萧玉见萧北辰一头乱糟糟的模样，更加催促道：“快去收拾收拾自己，我和销售约了9点钟见面。”
“这栋办公楼的右边就是地铁站，周围也有好几个公交站，地理位置真的特别好，而且处在莲花区的中心地段……”销售指引着萧玉和萧北辰在办公室里走马观花，不停地侃侃而谈，似是一位书记正带着市领导在视察民情。
萧玉站在一处落地窗前一边观望一边说：“这个位置确实是还可以，不过这个租金有些不太能接受。”
“萧小姐，我们出的这个租金确实是市场平均水平了，现在A城发展的迅速，我们也是根据市场行情来定的。”销售用着一贯的销售语气。
萧玉看向旁边的萧北辰，见他拿着手机似乎忙不可焦，蹙眉道：“阿辰，你觉得呢？”
萧北辰听萧玉询问自己意见，于是收起手机，睨了一眼销售，淡淡的说：“再考虑考虑。”说完便拉着萧玉往门口走去。
销售见两人要走，急了，忙跟在后面急着说：“萧先生，我们租金还可以再商量商量的。”
萧北辰顿住脚步，背着销售嘴角扯出了一个“阴谋得逞”的奸笑，不急不缓的转过身来，直直地盯着销售的眼睛，道：“8000元人民币一个月，签3年。”
萧玉一脸震惊，好在多年的工作经历，瞬间明白了自家弟弟这是用起了反客为主的孙子兵法，忙应着萧北辰的话说：“黄先生，我们也是诚心租的，这个价格您不会吃亏，如果您可以接受的话，我们今天就可以签合同，如果您无法接受的话，那我们就只好惋惜了。”
销售简直要被萧玉和萧北辰给雷死，做了这么多年销售，还第一次遇到一对这么能砍价的两个人，尤其是面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年纪倒不是很大，没想到是个王者，一开始他还想忽悠一下，多赚点提成，没想到他一张口就要砍掉他三分之一的价钱，要不是今天已经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了，而他这个月的销售任务又还差了一大截，他还真就一甩头，身一扭走了，不过现在，还是先保住基本的销售任务吧！
销售不愧是民间的国家一级演员，签合同的时候，那神情、那语气，活像被萧玉和萧北辰给坑惨了似的，嘴里一直唠叨个不停，“你们这让我真的很为难呀！回去会被总监给骂死，我们公司的商铺还从来没有以这么低的租金签过合同呢？还签了3年——”
萧北辰被销售的叽叽歪歪给弄的脑袋嗡嗡作响，合同上的内容看也看不进，于是烦躁的开口，“行了，你不会吃亏的。”
回去的路上，萧玉坐在副驾驶上，打趣道：“阿辰，没想到你还是砍价的一把好手呀！”
萧北辰嘴角一勾，自信地说：“一直都是。”
“你就不怕他最后不和我们签吗？”萧玉好奇地问。
萧北辰一边注视着前方的交通路况，一边给萧玉分析，“看房的时候，我已经在网上查过了，而且我们一走，他就猴急地喊住我们，可见，他很在乎这一单生意。”
萧玉听的直点头，心想自己的弟弟真的长大了，伸出大拇指出来，道：“给你32个赞。”
“嗯，我接受了。”萧北辰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萧玉白了他一眼，突然喃喃的说：“觉得你和阿墨还很相似的，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也是第一个猜出我是老板的人，然后也像你一样有条不紊的分析给我听，咦......阿辰，你这个考拉怎么这么大啊！上次阿墨给你的好像不是这个吧！你自己买的？”
萧北辰一听到杨墨的名字，便神情一黯，对于萧玉后面的问话随便敷衍了一声。
萧玉叹了口气，他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不知道怎么哄女孩子，于是灵光一闪，笑道：“为了庆祝今天顺利租下了办公楼，我们一起去下馆子吧！”
萧北辰想也不想正要拒绝，萧玉早就猜到，立马补充道：“好久也没有见到阿墨了，要不叫上阿墨一起吧！”
萧北辰的“不”字堵在嘴里，听到要叫上杨墨一起，立马深深把它给咽了回去，又“嗯”了一句。
萧玉轻笑，知弟莫如姐呀！
杨墨接到萧玉的电话，一听要去吃饭，也是下意识的拒绝，可是萧玉哪里给她拒绝的机会，报备完时间和地点便果断挂断，冲着旁边的萧北辰得意的炫耀，“看吧！你老姐邀请人就没有不能成功的。”
“你不怕墨不来吗？毕竟没有明确答应。”
“呦呦呦，叫得这么亲切。”萧玉完全被萧北辰对杨墨的称呼给惊讶住了，在她的印象中，想她弟弟这种直男，怎么会叫出这么亲切暧昧的称呼，看来，他这弟弟中毒不浅呀！身为老姐，她要为他们多制造点单独相处的机会喽！
萧北辰见萧玉打趣自己，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萧玉见萧北辰不喜欢开玩笑，便也正经道：“不会的啦，阿墨如果没有明确拒绝，一定会来的。”停顿了片刻，她假装随意的说：“这女孩子嘛！最吃这一招了，我保证屡试不爽。”
萧北辰没有接话。
萧玉也不无聊，一个人自言自语，以她对萧北辰的了解，她笃定他一定在听着，“你知道为什么情人节要送玫瑰吗？猜你也不知道，因为女孩子都喜欢鲜花呀！见到花什么气都没有了。”
……
杨墨下班后又是疾步奔向萧玉指定的餐馆，她最近怎么总是在奔馆子？走在路上，她突然纳闷起来。
终于看到了“愿者上钩”的招牌，杨墨加快了脚步。一走进去，萧玉便向她招手，突然，脚步一顿，神情一滞。
他也在这里。
杨墨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两人自从上次的不欢而散后，虽然后来依旧能搭上话，但她却觉得越来越没有话题了。虽然这是她应该想到的结果，从她提出分手时，就应该想到，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些日子里的相处，她真的会爱上他，可是她不能，他还那么年轻，她不能耽误他，尤其是他一次次的在她面前表现出一如既往的爱意时，她很慌乱，书上说时间和距离会冲淡一切，可是似乎现实总是不按照剧本来演，让人措手不及。
本能的想挨着萧玉坐在一排，可是发现她坐在最外面的座位上，而且并没有要让的意思，萧北辰倒是坐在另一方的最里面，只是她真的要和他坐在一排吗？
萧玉假装没有看见杨墨的局促，指着萧北辰旁边的座位说：“阿墨，快坐快坐，咦……阿墨，你怎么学戴口罩起来了，学电视里耍酷呢？”
杨墨不好意思的把口罩摘了下来，在萧北辰旁边的座位上坐下，心虚的说：“最近有点感冒，戴个口罩安全一点。”
说完后偷看了一眼萧北辰，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异样，杨墨才放下心来，也许萧北辰现在只是把她当成普通朋友了也不一定，可是那天晚上的电话又是怎么回事，思绪忽然被萧玉的声音打断。
“感冒了？那吃药了吗？这A城的天气就是这样，一冷一热的，以后要注意一点。”萧玉担忧的问。
杨墨笑道：“去医院看了，没事的，不用担心，过几天就好了。”
萧玉朝杨墨脸上端详了一会，随即说道：“我们点了一条很大的烤鱼，然后还点了一份土豆、金针菇、白萝卜，只有饮料没有点了，阿墨，你要喝什么？”萧玉比划着手势，夸张的说。
杨墨笑道：“世界上哪有你比划的这么大的鱼呀！嗯……我喝水就好了。”
“我这是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嘛！不过美人鱼就是有这么大的嘛！”萧玉一边洗着餐具一边说：“既然你也不喝饮料，那就不点了。”
“世上哪有什么美人鱼，都是人们乱想的。”杨墨随意的说。
“阿辰眼里就有一条美人鱼。”萧玉忽然拉上萧北辰。
萧北辰本能的想要否定，但见杨墨忽然笑了，立马搭讪道：“我眼里的美人鱼，大姐你又哪只眼睛看见了。”
“对对对，我看不见，反正也不是我。”萧玉没好气的说。
“玉姐，今天怎么突然想到来吃鱼了？”杨墨不想一直谈论萧北辰，她怕泄露自己的心声，忙转移话题道。
“我们今天在缤纷广场租了一层办公楼，你不知道阿辰真的太会砍价了，以后你买衣服带着他去，绝对可以帮你省下一个月的饭钱。”萧玉激动的说，不停的夸张着萧北辰。
怎么又给绕到萧北辰身上去了，还以后买衣服带他出门呢？想想就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它太遥远了，谣言的让你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