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鸡毛当令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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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不收回成命，煜儿就不起来。还请父皇顾及父子情分，宽恕二哥，收回赐死诏书。”
说着杜若朝着地上磕了一个响头，接着说道：
“哪怕父皇不顾及二哥性命，也该顾及其尚未出生的孩儿啊，那可是您的孙儿啊！怎可叫孩子刚出生便没了父亲。”
宣帝因杜若违抗命令，转身从侍卫手中将剑拔了出来，提着剑，朝着杜策的方向走了过去。
待到了杜策身前便对着跪在其身旁的杜若说道：
“你威胁朕？别说今日朕要杀了这逆子，你再敢求情，一并同罪论处！”
话落，便举起手中的重剑朝着杜策斩去。
众太监侍卫急忙跪地不好发出一点声音。
杜若没想到宣帝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当即便要亲手斩杀杜策，顿觉手脚冰凉，顾不得其他，本能的上前用双手死死的抓住剑刃，剑刃锋利，杜若的双手瞬间满是鲜血，不一会儿的功夫鲜血便顺着手臂流到了纯白的衣裙上，远远看去，像是裙子上绣满了曼陀罗花，锥心的疼痛传遍全身的每一个角落，杜若眼神哀求看着宣帝。
宣帝见杜若受伤，眼底闪过一丝不忍，而后一闪而逝。
正僵持着。
一直低头的杜策忽然抬起头，将杜若一把推开，似是想开了，挺直腰背，说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儿臣愿意就死，只恳求父皇替儿臣照顾好心蕊母子，至少别叫她在去那不见天日的地方为奴为婢。”
话落便最后看了一眼杜若，释然的笑了笑。
朝着宣帝的剑撞去。宣帝哪里是真的想让杜策身死于此，只微微一闪身，便躲开了，而后将沾上杜若鲜血的剑哐当一声扔在了地上。
边朝房中走去，边吩咐道：
“公主要跪，便叫跪着，任何人不得管她！”
李全福趁着宣帝没进去犹豫着半响，说道：
“皇上，小殿下一向身子弱，如今手又受了伤，不如叫人来瞧瞧，包扎一下也好啊！”
宣帝背对着杜若的方向，看着李全福，神色也有些担忧心疼，嘴上却说着：
“不必了，都是她自讨苦吃。跪着吧！”
虽是这样说，但经过李全福身边时，却微微停顿了一下，不知说了什么。
李全福则是看了看杜若的方向，而后轻轻点了点头，宣帝这才进了都阳殿。
都阳殿内，陆离正在殿中来回踱步。
宣帝疲惫的坐在龙椅之上，对陆离说道：
“此事办的不错，你先出去吧。”
陆离点了点头，也没行礼，便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杜若本是低着头，跪在地上的当听到都阳殿殿门开合的声音后，猜着是陆离出来了，于是满怀希翼地抬起头，看了过去，当撞见了陆离异常冰冷漠然的眸子时，杜若愣了，她以为陆离会关心自己，会急着跟自己解释他的所作所为，可是此时的陆离，却是眼神冰冷，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杜若在陆离的眼中看不见自己的影子。
心口好疼啊！针扎一般，杜若挣扎着用一只手捂住胸口，张了张因失血过多已经有些苍白的双唇，颤抖着声音道：
“陆大人，请留步。”
陆离看着杜若的样子，想要伸出手走过去抱抱她，想起之前宣帝与自己说的话，便收回了刚要迈出去的步子。
神色冰冷，似没听到一般，朝着都阳殿外走去。
这样的陆离，是杜若从未见过的模样，杜若用出全身的力气，如泣如诉道：
“陆大人...丞相陆离...你为什么！为什么！”
说着杜若泪水便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她不怕朝中争斗，也不怕后宫算计，她只怕陆离这样看着自己，只怕陆离有一天不喜欢自己。
陆离听到杜若的哭喊，微微停顿了一下脚步，而后便脚步急促的离开了。
杜若看着陆离离开的背影，视线渐渐模糊，终因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杜若似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怀抱中有迦南香，是陆离身上的迦南香，她不愿意醒来，若是能就此昏睡过去便好了。
此时在牢中的心蕊正躺在新送来的毯子上休息，秀珠见心蕊一直不吃什么东西，便去了宫中膳房准备替心蕊拿着吃食回来。
秀珠刚走，心蕊便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守卫的对话似乎是提到了杜策，心中警觉便坐起身来，爬在墙上听了起来。
“唉，你说这太子殿下也忒倒霉了，为了个女人，不值啊。”
“哎呀，注意着点，如今可不是太子殿下了。”
“你们两个知道什么！这二皇子哪里只是女人这一桩事情，还有勾结党羽等数条罪状，要不然皇上怎能震怒，如今赐了二皇子自尽。”
“唉说来也是可惜，这二皇子也为大宣立下过汗马功劳，这一朝犯错了事，便是皇上的儿子，也难逃一死啊。”
“听说公主已经去求情了？皇上一向宠着公主，没准会饶恕二皇子呢！”
“我刚去打听了，公主如今也被皇上责罚了，跪在都阳殿门口，听说手上还有血呢，也不知是二皇子的还是公主的。”
......
后面的他们说的话，心蕊都没听清，只觉得脑袋嗡嗡的，站都站不稳了，下身似是有液体流了出来，肚子也开始疼痛，整个人支撑不住坐在了地上，心蕊知道大事不好，忙用尽力气喊道：
“救...救命，救命！”
侍卫们听到了，却也不愿搭理了，眼见二皇子失势，公主被罚，谁还会在乎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呢。
正巧这会儿桃红取了食物回来，见心蕊靠在墙上，衣裙上沾满了血污，赶忙扔下食物，跑了过去，嘴上对着那些还在八卦的侍卫吼道：
“混账东西，没听到吗！赶紧去找太医稳婆，若是心蕊姑娘出了事，公主饶不了你们。”
其中一个侍卫喝了些酒，酒壮怂人胆，顶撞道：
“你别当老子们不知道，二皇子失势性命难保，你们家公主被罚，哪还顾得上这女人的性命，别拿鸡毛当令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