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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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再追问,邢野就干脆说不记得了。
他这种避讳的模样越发让人好奇。
但是蒋靖他们了解他的个性，不再多问。
盛任星看着他，将疑惑压在心底。
说实话,他都想不出邢野放狠话的样子。
他看着不像是个会主动挑衅别人的人。
虽然有点闷骚就是了。
盛任星心里藏不住事,这事儿埋心里，就忍不住不停琢磨,手上的笔都给他转出花来了。
旁边的队长看着他的手出神,也想跟着学,手腕一动，笔从指间飞到了陈郢头上。
“操！”陈郢哎哟一声捂着脑袋转头。
队长连忙跟他说对不起,双手合十地道歉。
“操谁？”台上的老师慢悠悠地问。
“……我错了。”陈郢老实地出去站着去了,走之前还用手指了指队长，表示这事没完。
队长脸上带红地低头摆弄笔。
盛任星觉得有些稀奇，第一次看到跟他一样皮肤敏感的男生,盯着看了几眼。
队长头没动,眼睛瞥了他一下，又立马转开，小声问：“怎么了？”
盛任星摇头：“你不能这样转。”
他自己的脸就很敏感，动不动就红，并不是害羞,大部分时间单纯是热的、运动之后、甚至是风吹，都可能会变色。
而这时候要是有人来跟他起哄：“唉你怎么脸红了？”
他就会让那人知道桃花为什么那么红。
他右手转了圈笔，做示范：“这样。”
然后转头，发现队长脸更红了。
“哦。”队长笨拙地转笔，“谢谢啊！”
盛任星一点头，继续看向窗外。
一般来说，人会挑衅别人,除了没事找事的撩闲外，多半是因为生气，愤怒。
中分男做了什么让邢野生气的事吗？
由于盛任星他们班老师拖堂，他们吃饭的地方又一直挺多人。
于是黄毛他们去占位置，邢野在这等盛任星。
对于他一个人在这等的举动，蒋靖他们也没说什么，默认一般。
只有陆昭华问了下：“一起等盛任星？”
“不用。”邢野说，“你们先去。”
陆昭华挑了挑眉：“那你们快点，怕你们来的时候东西都被抢完了。”
邢野没等在他们教室旁边，而是靠近学校门口的一棵树下。
等到盛任星下课，老远就能看到他跟他的同学，陈郢他们一起出来。
除了当初打架的两人外，还有一个。
那人邢野知道。
虽然学校里他同班同学都认不全，但这个人，他曾听黄毛他们闲聊的时候说起过。
此时见那人跟盛任星走在一起，两人聊着天。盛任星一边应着话，一边看手机。
邢野眯了眯眼，打了个电话过去：“这里。”
盛任星远远地看到他，跟陈郢他们打了声招呼，走了。
陈郢他们也看到了邢野，
盛任星走了之后，几人看着他背影，队长好奇：“他们之前认识吗？”
“不知道。”陈郢耸了耸肩，振了下自己身后的书包，“不过认识也不奇怪。”
“啊？”队长看到盛任星走过去，他们说了什么，都笑了笑，接着邢野突然朝他这边看来。
队长习惯性地避开了目光。
陈郢：“盛哥朋友很多啊，他们玩车的，什么野地都钻，圈子也多，指不定哪次认识的。”
自己之前不也是那样吗。
“是吗？”队长随口问，再抬头，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由邢野带路走去餐馆。
一路上邢野有点沉默，也可能是因为伤势。
直到他们走了十几分钟了，还没到餐馆，盛任星看了眼好像没有尽头的路，才忍不住问：“还要多久？”
邢野回神，看了看四周的路：“十分钟之内。”
这么久？盛任星有点惊讶：“怎么不打的？”
坐车对于邢野的伤也会比较好吧。
“……忘了。”邢野抿了抿唇，见盛任星有些讶异的眼神，说，“要打吗？现在也行。”
说着就要抬手拦出租车。
盛任星把他手按下：“就剩十分钟了，不用。”
接着两人自然地开始闲聊。
“你还疼吗？”
“还行。”
“哦。”盛任星瞥了眼他的肩膀，“你书包呢？”
“没带。”邢野说，“不需要。”
盛任星看着他：“没有作业？”
邢野没回答，似乎想了想：“我上次写作业是在小学。”
“……”盛任星说，“老师不管你吗？”
见邢野只看着他，他便了然点头，“哦，显而易见。”
邢野笑了笑：“你把书都带回去了？”他看着盛任星背在背后的包，想到他之前发在qq上那串天文数字，突然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耽误对方回去学习了。
盛任星偏了偏头：“拎拎看？”
邢野当真伸手拎了下。
非常轻。
感受不到知识的重量。
“你不带作业？”他问。
盛任星点头：“在学校就做完了。”他今天才拿到作业本，作业少的可怜。
“书也不带？”邢野放下他的书包。
“不需要。”盛任星朝他笑。
邢野跟着笑了笑。
盛任星：“笑什么？”
邢野：“我之前还以为你跟我一样。”
成绩不好。
盛任星“哦”了声，眼中带着狭促：“那你看到我分数不是吓一跳？”
邢野轻描淡写：“吓得翻一跟头。”
盛任星大笑。
邢野说完，又觉得不对，眯了眯眼：“你知道我成绩？”
盛任星本来要笑完了，听他这么一问，又想到在补考教室里对方脱口而出的“还行”，笑得打跌。
好一会，歇了口气：“不小心看到的。”
邢野看着他。
盛任星“唉”了声：“我没取笑你哦。”
“……”邢野叹了口气，“你笑得再小点声。”他就能假装没听到了。
闹了一会，盛任星见他心情看着不错，又提起了今天中午那个话题。他是怎么挑衅中分男的。
“没有。”邢野一开始矢口否认。
“那你那时候跟他说了什么？”盛任星追问。
邢野看着他，眼神无奈。
盛任星先他一步：“是的我好奇心就是这么重，末期了没救了除非你把答案告诉我。”
邢野：“……”
他沉默了会，语调缓慢地说：“一开始打起来是因为一女的。”
“？”盛任星看着他。
邢野又沉默了下：“那男的喜欢她。”
盛任星“哦”了声，立马猜到后续：“然后女生喜欢你？”
邢野微微点头。
“因为这个，他不爽所以一直找你麻烦？”盛任星干脆转过身，倒退着走路，看向邢野。
“……差不多。”邢野并不太想说这个，但盛任星追问地紧，他脸上表情有点紧绷，“好笑吗？”
“这是赞叹你魅力大。”盛任星右手食指跟拇指抵在自己唇角，将嘴角往上挑起，“那你今天挑衅他就是说的这个？”
“嗯。”邢野看着他，觉得他这动作还挺帅，点点头。
“但是你怎么会突然挑衅他。”盛任星将手放下，笑容瞬间不见，他偏头看了眼后方的路，“他做什么了？”
问出了他真正想问的。
“你知道之后也要拿来挑衅我吗？”邢野手插在口袋里，挺着背。
“怎么可能。”盛任星反驳。
邢野抬手拉了他一下，让他避开电线杆，随口答：“那问什么。”
到了之后，是个巷子里的麻辣烫店。
这一条巷子都是麻辣烫。
“这就是一巷？”盛任星看了下，他们这一家人最多，门口还等着些人。
“嗯。”邢野点头。
“那有二巷吗？”盛任星好奇。
“有。”邢野应。
盛任星等了会，问他：“你是牙膏吗？”
邢野扫了他一眼，抬手指着他们左边：“那边是二巷，一条街炒饭。”
“右边，是四巷，里面是台球馆。”
邢野说完，顺手搂了下他的肩膀，避开旁边走过去的人。
那人手里端着汤。
盛任星顺着他的力气往他这避了避，没注意，呼吸划过他的脸颊，带了一点洗发水的味道。
橙子味道的。
像是盛任星今天吃的糖的味道。
邢野突然愣了下，
他突然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距离，盛任星几乎被他搂在怀里，手掌下是对方透过布料传来的温度，真实而温热。
只是一瞬，端着汤的人走了之后盛任星便退开了些，十月多的冷风随着对方的离开而钻了进来。
邢野松开了手，手指划过他衣服上凹凸不平的刺绣，触感尖锐在他指尖上留下深刻的触感。
他看着盛任星，盛任星表现地很平常，好像并没有在意刚刚的触碰。
还在好奇地问他：“那三巷呢？”
邢野：“没有三巷。”
“什么三巷？”
他们走得近了，蒋靖他们也听到了，顺口问。
一张长桌上，给他们留了俩挨在一起的座位。
就晚了这么一会，桌上已经有两瓶空啤酒瓶了。
邢野沉默地坐下。
盛任星说了刚刚他们聊的。
几人“哦”了声。
蒋靖：“本来这里对面是三巷的，不过后来拆掉了，换了个名字。”
“嗯。”
盛任星一坐下，黄毛就给他俩把酒杯倒满。
然后邢野举起来一口喝完了。
“说到这个，本来三巷里的那个西施你们还记得吗？”董丘咂摸了下嘴，随口聊天，“不知道现在在哪儿了。”
看得出这些人对那个三巷挺熟悉的，都接着聊了起来。
麻辣烫在他们来之前已经点了，现在就是在等上来。
几人边喝酒边聊天，慢慢演变成吹牛逼。
盛任星凑近了邢野，在他耳边问：“你能喝酒？”
他自己没有骨裂过，也不知道骨裂有什么忌口。
接着发现邢野飞速偏了偏头，探身去拿啤酒地离他远了点，边微微点头：“可以。”
盛任星坐回去，没再问了，听他们聊天。
黄毛他们一直聊到今天的篮球赛，先是吹了一通之后，突然说起：“妈的，今天那男的怎么还敢过来？”
董丘立马意识到他说的是谁，啧啧两声：“情难自抑吧。”
黄毛问蒋靖：“你那时候怎么没把瓶子丢给他？”
蒋靖斜他一眼：“不像你们那么幼稚。”
陆昭华举手：“唉我可不是故意欺负他，我就是懒得走去垃圾桶那。”
黄毛哼了声：“我就是故意的，看到他我就恶心。”说着表情嫌恶地夸张呕了声。
蒋靖：“操把你嘴闭上，我们还在吃东西呢！”说着看了邢野一眼。
黄毛砸吧了下嘴，也看了邢野一眼。
邢野低头吃东西。
盛任星听着，眼神在他们间扫了一圈：“你们在说什么？”
“哦你那时候已经走了。”黄毛很积极的给他科普，“就是一男的，蒋圣人觉得我们欺负他。”
蒋靖在他背后狠狠拍了一巴掌：“再给老子逼嘴。”
“啧！”黄毛丢下筷子立马要跟他打起来。
盛任星筷子杵在碗底：“那个男的惹到你们了？”
“看他不爽，要不是今天打球打累了我就再去揍他一顿。”董丘撇了撇嘴，“一死同性恋。”
盛任星一顿，他随即手指点了点筷子，扬了扬眉：“就因为这个？”声音不辨喜怒。
黄毛跟蒋靖打完了，语气嫌恶：“基佬就算了，”他看了眼邢野，见邢野没什么表示，便继续，“他他妈上次还偷邢哥衣服。”
盛任星愣了愣，看向邢野。
邢野将嘴里的菜咽下，抬头看着黄毛：“别说了。”
提到了一个让大家不爽的人，这顿“庆功宴”很快结束。
站在门口，盛任星问邢野：“你要去哪？”
邢野想了想：“回家。”
盛任星挑眉：“准备跟你妈和好了？”
邢野看着灰沉沉的天空，摇了摇头：“回去拿衣服。”
“那你今晚住哪儿？”盛任星问。
邢野没说话，眉间皱起，下颚与脖颈绷出一道利落的曲线。
盛任星想了想：“我陪你去拿衣服？”
邢野有些诧异地转头看他：“不是要去盯房子吗？”
盛任星点亮手机，看了眼时间：“来得及，”说着拽了下邢野的袖子，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推了他一把，“走吧。”
路上，
两个人都有点心不在焉的沉默。
并且又忘了叫出租车。
到了沿江街的巷子前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盛任星跟着他一起进了巷子。
一直到其中某一个路口，邢野停了下来，看向盛任星。
盛任星抬眼看了眼上方两栋楼房间露出的狭窄的天空：“要我陪你进去拿吗？”
邢野摇了摇头：“不……”
话没说完，突然旁边冲出来了一个人，又像是早就等在了这里，从黑暗中闯到他们面前，带着一声充满恨意地大喊：“邢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