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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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
雌雄莫辨带着奇怪威严的音在寂静幽深的朱雀院深处响起, 全身包裹在黑衣的人伸手取兜帽，『露』出一张旖丽至极的脸，雪白的发丝如月光倾泻，异于常人的碧绿眼瞳如同清澈见底的深潭湖泊。
月『色』的青年好似冰雪化成的精怪, 在漆黑的深夜像散发着莹莹微光, 白『色』羽睫上，一颗妖痣像是不小心沾上的鲜血, 红的醒目, 整个人看着愈发妖异。
“八岐大蛇。”
缱绻撩人的嗓音轻轻响起，鎏金『色』的蛇目清楚的映着来人的样子, 人迈开脚步，走向巨石前的银环小蛇前面，步履轻缓, 如同饭后闲散漫步。
修长的手指伸到面前，蛇目瞳孔收缩, 像是警告一般，盘旋在地上的蛇尾猛然抽打在身后的土地上。
“不要太放肆。”
五条清挑了眉，将警告视若无物的用指腹轻轻摩擦着小蛇的头, 微阖的眼帘水眸微动，波光流转。“别气嘛～”
“在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来到这呢。”
“八岐大蛇大人总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和在气吧？”
语调婉转绵长，带着几分沙哑的低语如升起的靡靡之音，银环小蛇盯着面前放肆至极的人看了一会，蛇身扭动, 顺着手指攀上, 沿着手腕一路爬行至肩上。
“开始吧。”
“没耐心。”
五条清从地上起身，仰头看着面前两人之高的巨石，上面的虚影晃了, 着好几颗蛇头的诡异身影在上面浮现。
是在历史上留赫赫凶名的邪神，八岐大蛇正的形态。
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恐惧。
巨石周围分布着几块较小一点的石头，成阴阳五行阵将巨石围在中间，以绝对的压制力将巨石八岐大蛇正的本体封印的彻彻底底，连一丝邪气不曾泄『露』。
想要彻底解开这个不同的阴阳师联手布的结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好在，五条清并不打算彻底解开。
他瞥了眼落在肩上吞吐蛇信的银环小蛇，嘴角微掀。
骗蛇这种事，总比骗人简单。
银白的刀刃在月光流动着凌厉寒光，五条清带着小蛇站在巨石前面，毫不犹豫的用锋利的刀刃在手腕上划上一刀，鲜血从伤口处流出，如红线般落在地面上。
“...示现意、姿影现...”
“五方布阵、式神扶翼...”
“出界出云，存左青龙...”
五条清闭着眼睛，面上一脸认的『吟』唱着咒语，脑子却是想着其他的事情。
八岐大蛇的封印‘解开’后，京将会出现动『荡』，晴明现在没在京，不用担心被他发现端倪，京其他的阴阳师他调查过，能发现的人应该不多，就算能发现，想破开结界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足够他去龙脉所在的地方取走要的东西。
...小少爷不会跑去掺合八岐大蛇的事吧？
看出问题不大可能，身为咒术师的小少爷应该不会参与这件事，毕竟邪神这种东西，还是得交给阴阳师来封印才行，人应该没么头铁吧...
随着咒语念出，落在地上的鲜血开始一点点往旁边流动，如同笔墨般在地面上慢慢绘制出一个阵法的雏形。
心想着事，五条清念诵咒语的速度缓了些许，血线蔓延的速度明显降了来，盘在他肩上的银环小蛇转动头颅，冰冷的蛇目紧紧地盯着双目紧闭的青年。
感受到落在身上充满杀意的视线，五条清收敛心神，不再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语速恢复正常后视线随之离去。
希望小少爷不至于么头铁。
五条清在心默默祈祷。
脚的阵法逐渐成型，地面开始泛起一阵微弱不详的红光，在一片漆黑的夜晚些醒目。
朱雀院的半空，一道黑影正快速移动，像是被吸引了注意力，突然停，站在屋檐上望着传来红光的方向。
...
“嘎——”
栖息在附近枯树上的乌鸦突然发出叫，三两成群的展翅起飞。
人过来了。
五条清心头微沉，封印还差一点，现在不能停。
附近被他放置了障眼法，应该没人能注意到才对，到底是什么人...
“嘎嘎——”
乌鸦在提醒他人正在快速朝着这边移动，五条清冷静地加快念诵祷词咒语的语速，希望能赶在对方到之前将封印解开。
肩上的小蛇似乎发现了人正在接近这边，盘旋的上半身开始挺立，蛇信吞吐，目光冰冷的望着左侧的方向。
“谨请，天御社，来临煌煌。”
“天地、山泽、雷风、水火...”
“...清？”
语气些迟疑的熟悉音在深夜如同惊雷落，五条清心头一震，差点咬到舌头，怎么是这家伙！这家伙大晚上不睡觉到处『乱』晃什么！！
不能慌，封印就差一点，还来得及。
五条清的心脏为受到惊吓加速跳动，强压着自己冷静来，闭着眼睛，口中不停。
“嗒、嗒...”
脚步响起，在寂静的封印处十分清晰，一一的，仿佛踩在人心脏上走动。
身形十分高大的青年一步步走向巨石，停在不远处，眉头紧皱，视线落在巨石前满头白发显得些陌的青年身上。
熟悉的五官容颜让他感觉自己应该没认错人，但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人的头发怎么...
巨石上的虚影越发充盈，复数的蛇头上，一双双兽瞳隐隐亮着红光，带着杀意的视线锁定了不请自来的青年，像是在警告对方不要随意妄动。
注意到些视线，青年的目光落在块巨石上，眼睛微眯，又看了眼似乎对自己的到来无知无觉的人，肩膀上盘旋的银环小蛇如身后巨石上的虚影一样，用一种十分恐怖危险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仿佛只要他敢做出一丁点动，就会立马扑过来用毒牙咬上一口。
咒语的『吟』唱还在继续，地上的红光越来越强烈，陌的阵法只差一个小口就能闭合，脚似乎开始震动起来。电光火石间，青年似乎想通了其中关节，膝盖一弯，如离弦的利箭般冲了过去。
『操』！
五条清在心猛然爆了粗口，突然冒出来的青年把他扛在肩上，一手掐住窜起的银蛇七寸，脚一跃，带着一人一蛇离开了巨石前面。
咒语被打断，法阵的红光渐弱，地面上鲜血绘制的线条颜『色』逐渐变黑，最后像是沉一般消失在地面上。
五条清整个人麻了，就差最后一句。
辛苦了一晚上，一前功尽弃，这特么的，的是祖宗，活祖宗！
『操』。
八岐大蛇个傻『逼』就不知道挡一吗！
五条清气得呕血，身体一动不动的被人扛在肩上，脑子快速运转，得想办法糊弄过去，他现在是本来的样子，还不能暴『露』，得找个合的解释忽悠过去。
五条悟扛着人落到一边的空地上，将人放，看着毫无反应的人，手指收紧，被捏中七寸的银蛇不停发出嘶嘶的音。
“你对他做了什么？”
五条清到，眼睛悄悄睁开一点缝隙，八岐大蛇的分/身在人手上不停扭动挣扎，但不知道为什么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发出嘶嘶响。
...废物。
五条清满心冷漠的别开眼，看向背对着自己的青年，一点用指望不上，还邪神呢，连挡个人挡不了...
...等等，邪神？
这个称号让他心头一动，脑中灵光一现，想出糊弄过去的办法了。
被抓住七寸的小蛇痛苦扭动，巨石上充盈的形体再次变得虚无去，五条悟等了一会，没懂对方嘶嘶的在说些什么，他又不懂蛇语。
瞥了眼不远处的几颗大石头，五条悟隐约猜到是什么，朱雀院的封印知道的人并不多，但上面浮现的影子特征太过明显，只是看一眼就能让人瞬间明白是个什么东西。
邪神，八岐大蛇。
他回过身，看向地上躺着的人，原本乌黑透亮的长发如今雪白一片，落在地上沾染了些许泥垢，洁白的，如同落在泥土之上的细雪，与往不同，越发显得妖冶脆弱不似凡人，却更容易让人心恶念，蛊『惑』着人的心智，不禁想要在片纯白上落属于自己的笔墨。
五条悟面『色』黑沉，目光冰冷，手指愈发用力，被死死捏住的银蛇绷紧了一瞬，一秒，如同一条软绵的线般无力垂落。
似乎是失去了控制自身的力量，青年的白发如同上『色』一般，墨『色』从头顶逐渐蔓延，直至发尾。
卷而翘的眼睫如蝴蝶展翅般微微颤动，五条悟面上一顿，丢掉手上失去命特征的银蛇，蹲身，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刚刚睁开的眼眸没焦距，显得些空茫，五条悟静静的望着他，苏醒的青年茫然了一会，瞳孔聚焦，看到面前熟悉的人，面上渐渐浮现出一抹安心的神『色』。
“小...少爷...”
虚弱至极的音得人心头一紧，置于身侧的手腕还在缓缓溢出鲜血，五条悟颚崩紧，从喉中挤出一点回应，让人靠在自己胸口，从衣的袖口上撕一截布条，仔细的缠在手腕的伤口上。
看他为自己包扎伤口，脸上面无表情，眼底更是一片晦涩，五条清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个虚弱又苍白的微笑。
“又给你添麻烦了..”所以你大半夜没事『乱』跑什么！！
“清。”
“嗯...？”到他在叫自己的名字，五条清应了，却被突然抱怀，圈在腰上的力道渐渐加重，力道大到像是要把他整个拦腰折断一样。
“嘶..”五条清抽了口冷气，腰上的力道松了些，但依旧让人觉得不适。
“以后别『乱』跑了。”低沉干涩的音在耳边响起，到话意思的五条清眼神麻木，祖宗，到底是谁『乱』跑，你要不来我已经完事了好不好！！
“话。”
热度滚烫的手掌安抚似的在背上轻轻拍打，五条清无语了片刻，无可恋的靠在他肩上微微颔首。
不想说话，累了，的，毁灭吧。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埋首在肩上的青年稍稍抬头，银白发丝的缝隙间，一双清澈冰凌的蓝眸幽深至极，如凝结的冰块，看不见一点光亮。
一旦脱离视线，这人就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尽苦难，最后满身伤痕，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折磨，不知道他经历了怎样无法想象的痛楚。
心底深处关押的恶兽张牙舞爪，不断蚕食着四周，升起的恶念不停侵蚀着紧绷成弦的智。
只要脱离视线这人就会受伤的话，就...
让他无法离开自己的视线吧…
折断他的双腿，用链子锁住脆弱的颈脖，不管想去哪只能呆在他的身侧，藏在他在羽翼，蜷缩着，乖巧又温顺的在原地等他。
这样，就不会再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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