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天家母女初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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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月遥见远处有两处光亮的阁楼，乘着人手不多的间隙跨过处处宫殿。停在在了御膳房前门的墙壁上，她看了看那门头上的字。心道：“皇宫是天下最有钱的地方，估计最好的厨师也在这里了。刚师傅在，没敢多吃。现在倒是有些饿了，不如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于是，就从一处透气空开的窗户溜进了膳房的房梁上。只见下头有一年纪较大的老妇人，一身黑色素锦衣裳，头发扎成普通的平髻，上坠几枚金簪子。边拨动了几样干贝，边对着另外一个太监道：“这佛跳墙还得再用小火煨上一晚上，明天火候到了再往盖上浇一勺子花雕。可记住了，这花雕要是忘记了，就和一锅乱炖没什么区别了。明儿个，用冬瓜盅给穆云郡主送去。”
那太监和掌事的姑姑仿佛很熟悉，抱怨道：“这位郡主娘娘来拜见陛下，好好的偏偏一到宫里就水土不服的病了。如今别说面见陛下了，能下床见人就不错了。苦了咱们，为了熬个娘娘家乡菜，折腾了两天了。”
那老妇人听了，呵斥他道：“放你的屁去，这话要是让旁人听了，该打你板子了。郡主娘娘也好，公主殿下也罢，这皇城里普天下姓南荣的，都是主子，没有被奴才抱怨的道理。你虽苦了这几日，姑姑也不亏待你，等宋夫人的赏赐下了，多给你讨一份。不过。你可仔细你的皮。郡主脾气可坏，你明天送去也注意些。”
那太监忙捂住嘴，又笑莹莹道：“姑姑最疼我们的，还得原谅奴才这次才是。奴才一定好生看守这个炉子，说话做事细致些，不枉姑姑的疼儿。”
那老妇人看了看火道：“罢了，你阿，在这火炉子底下加七八块煤，下头通气孔封了三个，这样火候不变也能熬到明早。你明早再来看着吧，这一两日也是辛苦极了的。”
那太监千恩万谢的说了好些话。又亲自送了那人出去。回来加了煤，封了火便出去了。
堇月见没了人，看了四处的灯火道：“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人走了这十多盏灯，那么些灯油不花钱啊。”
四下扫了一圈。看见架子上晾着许多果子，干果子。就下去仔细瞧瞧，随手抓了两个花生往空中一抛，用嘴接了嚼着。往后两步，看着一旁竟然有极贵的奶油果。
“我去，上次五十个大麻钱才买了七八个的奶油果子，这里居然有一大框。”随手拔下头上的发簪，沿着奶油果的缝隙一卡，奶油果子破成两半露出白白的，包子状的奶白色的果子。一口咬下，满嘴留香。
又顺手抓了两把瓜子，开心果，花生核桃等，包了一帕子塞在衣服里。想了想，还是留下了身上的一两银子。
“虽然我有五两，但是一两银子可以买半车瓜子了。皇宫贵，算了算了。”
正要离去时，又看见那佛跳墙的罐子。心里盘算着：“一两银子，的确不太划算。但是喝点汤，吃点肉。就差不多了吧，大家都不亏的吧。有道理。”
又想着刚才那妇人和太监的对话，是要用冬瓜乘，得放花雕。于是取了一个大碗，顺手切了几片冬瓜进去，开了盖子取了荷叶。
只闻到一股子极其鲜美的肉香，海味与山珍混合而成的特殊的鲜味直勾走了魂魄。她拿着勺子一勺子下去，捞了半碗汤和肉。
碗中，鲍鱼一只，瑶柱三个，鱼翅少许，海参半片，鸽子蛋两个，火腿丝丝，菌菇些许，汤汁浑厚，鲜醇无比。
忙扣上盖子，往碗里加入一勺子花雕。只半口汤入口，就觉得几乎上了天堂。十多口间，混合着冬瓜清香的各个肉蛋就全下了肚子。
“莫说一两，就是八两银子。都值这碗汤。”又怕那小太监被罚，于是碗汤里加了半碗水才走。“吃饱了，得找个地方消化一下才行，现在回去睡觉得不消化了。”
皇宫的另外一处，女皇与秦后闲谈完了，才命人送她回去。独自一人看着窗外，逐渐升起的月亮和群星。
玫德端了安神的奶茶来，道：“陛下，早些安歇吧。今日太晚了，明儿个还得早朝呢。”
她不接了那茶，温暖着渐渐失去温度的手掌道：“朕年轻的时候，也是很喜欢吃鱼虾的。辣的兔子，炒的鸡，拌的青椒松花蛋，擂茶豆腐。玫德，你叫御膳房备着这些菜，明天午膳，朕要宴请袁宣峻和他的小徒弟。再备一些鱼汤，有好的菜多备一些，看看她爱吃什么？”
玫德接了旨意，又道：“陛下到底是心疼堇月小姐的，这十几年从未放心过。”
她叹气道：“当时离开她父女二人，本是情非得已。如今，再怎么做。都不能弥补半点。朕心有愧，也不好受的。对了，你再安排尚衣去给她量身，做些衣裳，司宝司把新做的收拾花样给她送去。凡是宫里有的，她喜欢的，都留下。你明儿亲自去。”
玫德道：“是，陛下。这奶茶再不饮，便凉了。”
她有些分神，一个不注意便落了茶盏，奶茶洒了半身。
玫德忙收拾请罪，却被她拦下道：“无妨，给朕备一身玄色素服。朕沐浴休息会儿，去书阁走走。今夜，不睡也罢。”
窗外的月色，越发的明亮。晃得整个皇宫的人，都以为那是夜阳。
堇月从膳房出来后，又蹦跶到了另外一个更大更华丽，却无人看守的地方。
万书阁藏书无数，却少有人看守。女皇一向觉得，书自有灵，人多反而坏了其灵性。若有心中无敬畏的人看守，更是有亵渎的嫌疑。
堇月这次倒也没爬窗户，直接从正大门开门而入。不废吹灰之力，便进去了。
只见阁楼中，分门别类竟然排着许多书架，经史子集，理农工法，天文地理，各处异闻故事，无所不包。
堇月上下走了几层楼，心想：“我倒是觉得离恨天所藏的书，够多够广了。没曾想，这里还有这么多闻所未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