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校车【哇,是校车,校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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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内。
季鸣锐看监控看到半路, 忽然见办公室里的武志斌接了一通电话，然后很快变更了任务内容：“负责查监控的注意一下，你们几个, 主要查下午2-3点间的监控, 其他间段的不用查了。”
季鸣锐：“为什么忽然缩小范围？”
武志斌一愣。
他看向季鸣锐，发现季鸣锐看他的眼神格外认真。
季鸣锐又重复一遍：“斌哥，为什么缩小范围？”
“接到知情人举报, ”武志斌说, “具的我也不太清楚, 你照着查就是了。”
圈定间范围之后, 搜查监控这项任务变得轻松许多，季鸣锐很快找到符合条件的车次：“714公交，下午两点二十四分的车次，倒数最后一排一个戴兜帽的男人——”
说完，他见武志斌稀松平常的样子，冲他点点头, 示意他把监控报告放下。
“做别的事吧，”武志斌说，“今上午人来报案说自儿子失踪了, 我交给姜宇跟进，你跟他一起接。”
季鸣锐虽然平心大，但在该注意的事情上从不含糊, 他这个人做事也一根筋, 表面上没说什么, 从武志斌办公室出来之后，他背着办公室门，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u盘, 然后五指收紧，把u盘藏进掌心里。
另一边。
“找到了。”
解临一只手接电话，另一只手捏着池青细长的指尖，挂断电话后又重复一遍：“监控显示他乘坐的是714公交，他目前很可就住在车站附近。”
池青：“714公交？”
解临打开城市交通地图，发现714从总站驶出来后途径经过馨小区，然后一路向南，横跨整个老城区。这个车站一共四辆路线不同的公交车经过，其中一辆是小学校车。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小区离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很近。
“看看吗。”池青问。
解临很谨慎：“我们现在的身份不太好『露』面。”
“可以不『露』面，”池青把指尖从解临手里抽出来，“只要把我藏起来，我就可以听到。”
清晨，阳光穿破云层，照亮了这片老城区。
“叮零零——”
自车车铃声响彻在大街小巷。
季鸣锐坐在车里安静地抽着烟，他的手机被放置在支架上，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从监控里截取出来的画面——这是那戴兜帽的男人最初上车的地方。昏暗的车站，公交车车里还没什么人，男人低着头，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抬起来轻轻将手搭在帽子上，宽大的兜帽被他往下压，几乎盖过了下巴。
画面背景模模糊糊地显示出立在街边的车站站牌。
这个站牌和他此刻坐在车里从车窗里望出看到的站牌一样，最上面一就写着714字样。
距离他车不远处，“馨小区”四个字在阳光下闪着陈旧的金属光泽。
电话响了。
姜宇在集合地等他半，打算一块儿调查新案子，结果等半没等来人：“你在哪儿呢？”
季鸣锐：“我点事。”
姜宇怀疑自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事儿？”
“被迫相亲，”季鸣锐随便找了个理由，一边说一边推开车门下车，“我也老大不小了，见相亲象很奇怪吗？”
“见相亲象这事儿确实算不上奇怪……”
姜宇话没说完，面就挂了电话，他只站在原地愣愣地继续说：“……但是一大清早相亲，还挺奇怪的吧，这是约好了一起吃早饭？”
季鸣锐没留意到就在他那辆车的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私车，这辆车型号极其普通，满大街随处可见，窗户上贴了防窥膜，从窗外看不到车内的景象。
没人知道车里坐着两个看起来比嫌犯更像嫌犯的人。
池青两只手都『露』在外面，一只手捏着一瓶刚开的矿泉水瓶，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这是一个很寻常的动作。
但是没人知道他此刻就像一个差别接收器，接收着一定范围内的声音，以公交车车站为圆心，这些声音逐一散开——
【每都跑这段路，跑了快十年了，闭着眼都知道怎么开，真没意。】
这应该是公交车司机。
【要迟到了，又要被扣工资……】
这或许是路上匆匆忙忙的人里的一个。
【……】
还着急出门买菜做饭的母亲，女人说话些咳嗽，身似乎不是很好。
【咳咳，今儿子要回来。】
【儿子要回来了。】
【儿子要回来……】
在匆匆忙忙的人群里，也人默默跟在喜欢的人身边，把悄悄话藏在心里。
【其实……我很喜欢你。】
这些声音纷纷杂杂，说什么的都，短短两三分钟池青已经捕捉到好几场骂战，跨度从婆媳关系一路跨到小学生吵架。
【我等会儿到学校就告诉老师，你根本没写作业，你的作业都是抄的！让你欺负我！让你揪我妈妈给我扎的小辫子！】
然而另一个年幼的小男孩的声音却在心里不太好意地说：【……她的小辫子真可爱，我还想再碰一碰的。】
【……】
池青闭着眼听了将近十分钟，耳朵都快炸了，他努力地分辨、试图找寻那个在他耳边出现过的沙哑的声音。
他不自知地皱起眉。
解临的手就搁在他的手边上，几乎紧挨着，两人的手之间只隔着很细微的空隙。
男人戴着戒指的手几次控制不住动了动，想握他的手。
想跟他说别听了。
就在解临的手快搭上的瞬间，池青忽然睁开了眼睛，黑得不太自然的眼睛沉沉地盯着馨小区某方向：“我听到一个很耳熟的声音……季鸣锐怎么会在这里？”
“季警官？”解临也法理解，“他说什么？”
池青吐出四个字：“他在呼救。”
他刚刚听到的那个失真的声音像是被扼住喉咙似的，一个音节一个音节从喉咙里艰难地蹦出来。
——【c……ca……『操』！】
——【救、救命！】
解临和池青飞快地视一眼，然后同做出一个举动，把垂在身后的帽子拉起来，然后又把口罩也戴上了，做好这些工作之后两人各自推开车门冲了出。
小区13栋楼安通道里。
原本装着灭火器的玻璃橱窗已经被人砸碎，玻璃碎落一地。
“砰！”
季鸣锐额头狠狠抵在紧闭的通道大门上，他的后颈被身后的男人狠狠扼住，男人五指不断收紧，将他狠狠压着：“我再问最后一遍，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季鸣锐面『色』涨红，根本说不出话。他想回过头看看男人长什么样，但是压根动不了。
由于受到剧烈撞击，几秒后，鲜血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流淌。
“你不应该找到我。”
男人歪着头，声音越凑越近：“算了，这都不重要，既然找来了，就先把你杀掉吧。”
【杀了你。】
就在男人从宽大的外套口袋里掏出折叠刀的同，消防通道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季鸣锐被迫承受第二次撞击，但这次由于惯『性』和一的混『乱』，男人的手松了两秒，季鸣锐憋着最后一口气反手用手肘猛击方的下腹，终于得以喘息的机会之后，他干脆利落地转过身。
哪料方并不恋战，加上季鸣锐这边支援的人赶来，他不打算硬碰硬，也怕自的身份被人识破，于是把帽子压低后转身就往楼下跑。
“……你他妈别跑！”
季鸣锐想追，但是放完狠话之后在原地咳嗽咳了好几下，等他拔腿想追之前，他一只手搭在楼梯扶手上，微微侧身往原来的方向看——安通道被人踹开之后，门外的人并没进来。
池青拉了拉帽子，整个人往边上闪避，后背靠着白墙，确保季鸣锐没办法通过打开的门看到自。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其实很近。
季鸣锐也很清楚地知道，他这次动，根本没支援。
来的人是谁？
季鸣锐忽然想到高二那会儿，一次他因为多管闲事被隔壁班班霸记恨，放学后被人堵在厕里叫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候，池青忽然就出现了。
当季鸣锐狼狈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早就走了吗。”
池青冷着脸没说话，单肩背着书包往外走了。
他那个“已故”的朋友，似乎总听到他的心声，哪怕在他遇险，在他孤立援的候。
季鸣锐追下之前，他深深地看了门后一眼，目光捕捉到一片黑『色』衣角，他把答案藏进心里，然后把头扭回、没找门后的人，直追着男人往楼下跑。
这池青才缓缓挪动脚步从门后走出来。
解临站在他身侧，两个副武装的人看起来特别可疑：“他应该猜到了。”
池青说：“不光是他，‘他’应该也猜到了。”
季鸣锐抓着‘13’这个数字，走到13号楼楼栋门口，意外在馨小区碰到了“他”，以“他”的智商很快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事已至此，已经没再继续东躲西藏的必要。
于是池青把帽子拉下来，毫不遮掩地『露』出了半张脸：“‘他’现在应该很头疼该怎么脱身。”
“小区内人流量很多，如果他真的住在这里的话，肯定会留下一些生活痕迹，很不利于脱身。换句话说，他可已经没办法身而退了。”解临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说，“那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他会选择什么脱身的方法？
池青一间也不考出答案。
他耳边还是数不清的很多很多声音。
【昨的单子其实是我搞砸的……我让小刘给我背锅……】
【我真的要和他订婚吗？我其实并不喜欢他……】
【……】
这其中还夹杂着关于早上吃什么的话题。
【我是吃煎饼果子还是吃小笼包？】
更多的声音是一群年幼的小孩子。
【不想上学！】
【班主任好凶，我不喜欢她……】
【xxx是我在班级里最好的朋友啦！我好喜欢她！】
“什么然容易劫持的群？并且要同兼具利于逃窜这个特征，最好是够找到方便获取的交通工具……”
解临的说话声池青听得模模糊糊的，只听到几个关键词。
他耳边那群孩子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孩童们声音稚嫩。
池青听到的最后一句是——
【哇，是校车，校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