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与叶其文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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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苦难是一分一秒都难捱,快乐的时光总去得很快,那我一定是很快乐的,因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交十一月,按照四季划分算是冬天了。
今年并不像奶奶说的那样,深秋连场像样的冷雨都没下过。给人一种错觉,今年的冬天不会来了。
阳光明媚的秋天,我们班和五班的体育课终于在下一个周五重合,周丽辰很开心,对谁都亮那口细糯的白牙。
她见着我时拍着我的肩膀:“程小昭,你今天不错呦!”
有人邀她上场打羽毛球,她豪不犹豫的答应,抓着秋天的尾巴赶紧把校服脱了露出里面Tee
ie Wee
ie的格子衬衫。温柔的浅绿色,真是好看。
感觉有个人喜欢着活得格外精彩。
每一次接球发球都要拿出参加世界锦标赛的水平。我一会看看周丽辰,一会又看看篮球场上的张辰东,好不容易感觉张辰东的视线往她那边去了,她的拍子却一不小心与羽毛球失之交臂!
周丽辰再次娴熟漂亮的发球,张辰东却转身了,我真想按着张辰东的头,看,你给我看!
叶其文上场打篮球之前叫我帮他看着外套,我就送了他两个字:呵呵。
他无奈的扔在地上,眼见一只蚂蚁爬进袖口里,我给他拾起来搁在一个闲置的乒乓球台上,不过由于放衣服的人太多,下课拿衣服的时候他告诉我这件好像不是他的。
我心里愧疚却打死不认错,还把责任推到他身上,谁叫你自己去晚了。
他脾气是真好,一句不好听的都不说。
***
最近几天我一直在做一件事情,11月6号是我男神的生日,我想画幅素描替他庆祝一下。
不知怎地叶其文最近嗜睡,这天课间他又趴在桌上打盹,固体传声果然比气体厉害,怪不得家里的狗睡觉时总是耳朵贴地。
他被我的“刷刷”声吵醒,先是不耐烦,看清楚我在干什么之后又很鄙夷:“还有人用自动铅画素描的?”
我一副你懂什么的表情:“是大师不管用什么笔都能画出好画来。”
“大师?来给我看看大师的杰作。”他说完粗暴的抢走。
看过我的“杰作”之后,他跟看算卦的似的看着我:“大师,你画的什么?狮身人面像吗?”
我憋了一肚子脏话想要送给他,还没张嘴他却指着我的画作指点江山状,本以为他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没想到闹了半天就只说:“虽然我不懂画画,但是我觉得很丑。”
我从没上过专业的培训班,叫他一说有些心虚,赶紧抢回来藏好。
“真没想到你还追星,”他的表情更加鄙夷,“你喜欢这男的什么?”
我横眉冷对:“追星怎么了,管好你自己吧,喜欢人家长得帅又有才不行吗?”
他单手撑着脑袋脸上露出蜜汁微笑:“哦,原来你喜欢长得帅的,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靠,不要脸!你可以侮辱我,但请不要侮辱我的审美!”我他妈真想弄死他。
“那就只能说明你的审美有问题。”
我气得发狂,他还一脸淡定的微笑,我不再理他,他觉得无聊又趴下打盹儿。
“你该不会是要冬眠了吧?”
他侧了侧脑袋,白我一眼:“你没发现大家早自习到教室的时间越来越早了吗,以前六点之前到就行,现在五点五十人都基本来齐了。连我妈都说,你们学校是不是疯了。”
想想也是,自从我和他被白无常表扬,大家就争先恐后在这上面下功夫,于是日复一日的恶性循环。总有一天我们得“凌晨四点半看海棠花未眠”。
我叹了口气:“真是的,比这个干什么?有的人习惯早起,就算少睡几个小时仍然很有精神,而且早上效率奇高,比如说我,我就是这样。而有些人呢,就习惯晚睡,他们晚上做事无懈可击。大家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好吗?”
半晌我又说:“我看你啊,早自习也没什么效率,不如不上了吧。”
我这句话真不跟“你学习不好,别学了吧”一个意思,我是真诚的给他提意见。
叶其文果然理解错误,狠狠仄了我一眼。我解释:“我是说,你睡眠不足影响上课,还不如在家多睡一会儿,为了早自习那一时半刻耽误一整天,得不偿失的。”
他没理我把脑袋扭到一边去,还闹别扭似的不和我说话了,不过他哪憋的住啊。
当天上历史,他正为井冈山会师的时间发愁,我说:“知道我怎么记住的吗?这日子可就跟我爸的生日是同一天。”
他略不屑:“还就跟你爸的生日是同一天,说的跟人家井冈山会师卖不着似的。”
我笑了:“我在教你学习的方法呢,这叫联想记忆,学着点吧。”
不知道他是否放在心上,但是他问:“那你的生日呢?”
“嗐,我的生日没什么意义。”其实我的生日就是十月一号,跟祖国母亲是同一天,可是连我爸妈都不记得了,他们那天还在忙着吵架。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倒想看看哪天这么没意义,把你生出来?”叶其文不依不饶,“哪一天啊?”
“十月一……”
“哦,果然是没什么意义,谁会记不住国庆节啊。你咋不生在秋收起义,十月革命什么的呢。”
“那你不如记住你的忌日吧!”我说着要去掐他的脖子,但是他却不躲,我又不能真掐,最后偃旗息鼓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历史刘果真提问到叶其文,不过是反向提问,历史刘问,4月28日是什么日子。他不记得,我悄悄给他比口型,“我爸。”他立刻就反应过来,不过唯一的副作用就是,叶其文虽然从没有见过我爸,对我爸的印象却是穿着蓝色八路军服,打着红旗的红军形象。
他告诉我之后,我自己都没忍住笑了。
11月12日期中考试,这场考试才是上高中后真正意义上的大考,好几所高中联合出题,好几所高中联合排名,就连印刷试卷用的8开B4纸都比平时的上档次。
那天我坐在监控全开的教室里,听老师启封答题袋前讲考试纪律。我暗示自己绝对不能失手,又不停的劝慰着要放轻松。
上次的成绩实在让我压力山大。
拿到柔滑洁白无坑洼的试卷时,落笔竟然有些犹豫。高大上的白色纸张把我的字衬的很丑,我觉得自己还是喜欢灰蒙蒙的试卷。
11月13号下午考试结束,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我们去教室外面把书一摞一摞重新搬回来,很多同学早就忍不住互相对起答案。
桌子跟桌子拼在一起,教室布局恢复原样,我才觉得这场战争真正结束。
接下来就是惯例,对答案,估分,统计错题……
三天之后出来成绩,我去物理组问作业,物理老师选择性屏蔽了我抗拒的表情,鼠标一点桌面上弹出新鲜出炉的电子版成绩表。
第四名……怎么说呢,我有点不开心。这次的第一名是我们班长,也是入学时的第一名。
很客观的来说,我觉得我上次的成绩的确名不副实,但是拔得头筹的感觉却是真真正正烙印在心里。就算知道那个位置不属于我,可是我曾经拥有过,怎么再愿意屈居人下呢。
本来下午第一节课就该去取成绩单的,但是学习委员硬生生拖到了大课间,我怀疑她是想逃跑操。
成绩单放进卡槽里,围观的场面一如既往的壮观,我心里有数就肆无忌惮地撺掇叶其文:“你堂堂七尺男儿还能叫区区期中考试吓住,快去快去!”
他非要让我跟他一起去,我一脸嫌弃:“瞧你这样儿,跟大半夜看了鬼片似的。”
“什么意思?”
“不敢自己去上厕所!”
“……”
他什么都没说直接把拳头递到我脸边:“去不去?”
“好好好,陪你去。”
我在六十一个名字中找到“叶其文”那三个字不过用了三秒钟。这样的经历后来变得很频繁,他好像成了我生命里一个高亮度显示的点,不管人群如何密集,我总能一眼找到他。
“三十五哎,不错啊!”我真替他开心,我看着成绩单的中下部分他却看着成绩单的最上方,真奇怪,我们居然在看对方的成绩。
他不甚满意地嗯了一声。
我连他的年级排名一起看完,在心里略略一算:“嗯……班里比上次进了八名,全年级呢,好像是96吧。”
他错愕地盯住我:“嗯?我自己都忘了上次考多少。”
我窘迫,随口扯谎:“额……我就是记性好,全班的名次都能记个七七八八。”
谁料我话音刚落就来了个踢馆的,王飞扬正抱着胳膊打量我:“那你说,我上次考多少啊?”
我:“……”
他那副“我倒要看你怎么圆场”的欠扁样子让我很想触犯法律。
周围好几个同学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甚至有男生开始起哄:“程小昭,你是不是特意记住我们文哥的成绩啊,有事儿……哈哈哈哈!”
我发誓我真的很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不光是我,叶其文也是吧,他的脸也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