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头七七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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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九章头七七日（上）
肖萧放下手机前，连说了四声谢谢。他舒了口气，笑了。
这几天，他联系了几名律师。肖萧把他的情况说明，冰冷的听筒里每个人给出的建议，都让他心安。
他去医院送蛋糕，祝李铎早日康复。语气虽然冷嘲热讽，但也确实没什么刺激类言辞。导致李铎父亲受到刺激突发疾病，是意外事件。他的行为和危害结果之间，虽然具有因果关系，但是并不构成犯罪，属于意外事件。
官司打的好，他不用承担半点刑事责任。
今天，那个老头死了。肖萧只觉得轻松，他要是活着，恐怕日后有个头疼脑热都要敲诈，他死了，只要最后人道主义的赔上笔钱，事就了结了。
天黑了，肖萧看了眼表，十点半。
他走到杨旭东门口，把门开了:“东哥，这么晚了，你要吃点什么？我订外卖。”
杨旭东坐在床边抽烟，烟灰缸满了，一地黑灰。杨旭东没出声，手机亮着，图片是李铎的死亡证明。
肖萧走过去把手机关了:“哥，你这是干嘛呢？李铎死了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你听宋广鸿胡说八道，他就是故意不要咱们好过！”
“我们没什么错，李铎死是他命短，宋广鸿要是再打电话来『骚』扰，咱们可以录下音去告他！”
“你这都几天没闭眼了，好好吃点喝点，好好睡一觉……”
“嗯。”
杨旭东闷着头抽烟，挺久，才又说了一句:“你出去吧，我自己待会儿。”
肖萧从卧室出来，下楼的时候点了份饺子。放下手机，肖萧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台在重播各地的迎春晚会，每个人都在电视机里『露』出微笑，白森森的牙齿透『露』着种特殊的喜庆。
主持人瞧着镜头，也像是瞧着肖萧，眼神温柔道:“过年的话，北方人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就是饺子……”
“饺子要求皮薄大馅，一口咬下去，汁香四溢……肉馅要薄刀剁的稀碎……”
肖萧看到电视机里主持人竟然拿起了刀，在案板上剁肉，肉沫四溅。
屏幕里观众们的笑声没有收录进去，只听到“咚咚咚咚……”菜刀碾压肉块的声响。
肖萧觉得奇怪，大年三十那天，他和杨旭东似乎也是看的这个台，他真不记得有这么一截。主持人越剁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响，屏幕里观众在无声的笑。
肖萧忽然有些紧张，这主持人没有在看刀，刀刃已经快要切到手指，人却在微笑着看镜头，眼神黏在屏幕外的观众身上。
“吱––––”
门铃响了，肖萧被吓了一跳。屋里忽然有些冷，他裹紧衣服到门口拿外卖。
开了门，门口躺着他的外卖盒，却没有人。
肖萧不满意的嘟囔了几句，虽然今天外卖送来的格外的早，他还是在点了确认收货之后给了个差评:一开门，外头就有个外卖盒子，人送的还是鬼送的？
肖萧打开盒子，盒子里是热腾腾的饺子。他饿了，用手抓起饺子就大快朵颐。他吃的太快，饺子掉了一只落在地上，无人问津。
电视机里主持人不见了，放起了小品，肖萧边看边大笑，饺子的汤汁顺着他的嘴角，流了满满一脖颈。
屋里更冷了。
肖萧开始打颤，电视边放着室内温度计，北方地区的暖气充分发挥作用，屋里温度显示25。肖萧纳闷的裹紧衣裳，牙齿咯咯发抖。
“吱––––”门铃又响了。
肖萧看了眼表，十一点整。他小心翼翼的走到门边:“谁啊？”
外头声音十分和气:“送外卖的！”
肖萧从猫眼往外看:“送错了吧，我已经收到了。”
外头黑漆漆的，外头分明有人说话，门口的照明灯却没亮。那人还在说:“应该是沟通出了问题，我看到您的差评了，所以先赶过来给您送的……”
话一落，外头的声控灯亮了，猫眼里肖萧看到张灯光下笑的格外亲切的人脸。
“！！！”
肖萧吓着了，他猛的往后退了两步。那张脸实在离得太近了，像是贴在门上。
门还在响:“您先开门，我这还有下一单……”
肖萧冷的全身激颤，他不想开门。过了一会儿，外头的人终于等不及了:“东西我放在门口了，您一会儿记得拿，差评的事情，明天我再和您商量……”
屋外没了声音，肖萧从猫眼里又往外看了两眼，声控灯亮着，外头没人。
肖萧打开门，『摸』到外头的外卖盒子，他抓进来看了一眼，订的东西以及备注和他下的单，一模一样。
肖萧打开盒子，里头的饺子被水汽蒸的软烂，并不勾人食欲。
肖萧『迷』『惑』的往桌子上看了一眼，脸『色』变了。桌子上没有什么餐盒，只有他前两天扔在门口的垃圾袋。
电视机里的女主持人在笑，咧开涂满口红的嘴，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上蹭了红『色』的膏体。
黑『色』的塑料袋敞开着，一块腐烂的生鸡肉掉在地上，肉的缝隙里钻出白『色』的蛆虫。白花花的高蛋白在血红的肉块里扭动，像极了生鲜的沙拉酱。腐烂的生鲜流出酸腥的汤水，淌了满满一地。
肖萧踉跄的跑进厕所，吐了。
他呕出大量的生肉块和硬生生嚼碎的骨渣，肖萧这才觉得嘴里疼，像是刀割剑抹。他抹了把自己的嘴，满嘴是血，他用舌头『舔』了『舔』，牙龈上太多细小的糙口，是硬物剐蹭留下的。
肖萧跑进来的匆忙，厕所里没有开灯。有人忽然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肖萧吓疯了，他一把抱住旁边人的腿，哭的歇斯底里:“哥！！！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咱们家是不是闹鬼！！！”
杨旭东『摸』了『摸』他的头发:“怎么可能有鬼呢。走吧，我饿了，咱们一起去吃饭……”
肖萧还想说点什么，屋外忽然有了人的声音:“肖萧，你今天怎么回事，在厕所里自言自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