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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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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和宋璟紧急被送往医院, 而宋母被逮捕,徐善也跟着去了医院,李元正在抢救, 她就坐在手术室外, 垂着头,黑色长卷发散落在脸颊旁,雪白脸上沾着鲜红的血, 油画紫缎面礼裙上也沾染着血迹,连裙尾闪闪发光的亮片和雕花都被蒙上一层血红的阴霾,她垂着眼睛看不清神色。

理事长夫人哭得晕了过去, 理事长一张温和儒雅的脸此刻却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李元被捅伤生死未卜只占了三分,七分则是为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竟然在和徐善订婚的前一天没脑子的搞霸凌, 甚至还当着德亚高其他学生们的面, 结果反倒被人家母亲用刀捅了,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在场的人数众多, 想堵住他们的嘴都堵不住, 现在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了,他也跟着丢尽了颜面。

李梁是同理事长一起来的, 即使是自己的亲弟弟现在还在手术室里面抢救, 依然沉稳理智地可怕, 他内心其实是隐秘地希望他这个弟弟直接就这样死了更好, 省去日后麻烦, 虽然是亲兄弟, 但感情也淡薄, 这一点微弱的同胞情,比起李元日后会分去他的财产简直不值一提。

李梁侧眼瞥见坐在冰冷长椅上的徐善,事情紧急她匆匆跟来了医院,甚至连外套都没穿,身上那件油画紫的缎面礼裙上染着血,精致雪白的锁骨上也微微溅了零星的几滴血迹,显得有一丝诡异的糜艳。

李梁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到徐善身上,沉默无言。

过了一会儿徐父终于赶过来,他先去了老宅,老会长听到李元被捅伤的消息一下子昏过去了,他先去老宅安抚好了老会长这才赶到医院来,他最先关心的不是徐善有没有吓到,而是上前同理事长汇报了老会长的状态,又询问李元有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徐父应该是除了李元的家人之外最不想让他死的人了,毕竟如果李元要是死了和徐善的婚事自然也泡汤了,他的活路也就断了,虽然还有李泰,但他毕竟是私生子,比起李元的身份终归是差了一截。

李元的手术做得很成功,快凌晨的时候从手术室里面推出来因为怕感染,所以要时刻监测各种生命指标,还是进了重症监护室。

徐父还要前去照顾老会长,理事长夫人也昏过去了,公司的事情也没有办法放下了,理事长和李梁还要去处理,加上他们清楚李元在德亚高做过多少霸凌的事情,轻者把社会关怀对象逼的被迫退学,重者打伤打残,但都被压了下来,这次当他们听到宋璟的身份是社会关怀对象时,就不觉得意外了,因为他们都了解李元对穷人深恶痛绝,觉他们肮脏又恶心,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霸凌低等级的人对他来说不需要什么理由,只是这次事情闹得太大了,而且目击者众多,为了不影响SK财团的声誉,不能将李元之前做的那些事全部都牵扯出来,所以必须尽快结案,把事情压下去。

虽然一大家子人可是能陪在李元身边的只有徐善一个人,不,还有一个崔室长。

徐父勒令徐善务必要在医院照顾好李元,待会让佣人把她换洗的衣服拿过来。

徐善轻嗯了一声:“知道了父亲。”

徐父侧头看了一眼已经远去的理事长和李梁的身影,单独同徐善说了几句话:“善儿,今天晚上是不是吓到了?”

徐善点头,声音里似乎带着颤音:“到处都是血。”

徐父摸了摸她的头顶,安抚道:“善儿别怕,父亲在这儿,那个疯女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不要害怕,元少爷治疗这段时间你就在医院陪着他,这是难得能增进感情的好机会,一定要抓住,人受伤的时候总是格外脆弱,只有你能陪在他身边,明白吗?”

徐善看向徐父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知道了,父亲。”

徐父满意地点点头:“善儿乖。”

说完又嘱咐了她几句,便离开了医院。

李元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三天才被转移到高级VIP病房,徐善和崔室长也就整整在医院待了三天,而这三天宋璟给徐善打了无数个电话,虽然他也被李元折磨得昏死了过去,但毕竟不是被刀捅伤这种重伤,醒的也比较早,不过他的电话徐善都没接,不用接也知道宋璟是想干什么,他是肯定是想让她同李元求情放过他母亲,但是怎么可能?放过他母亲,他又怎么会对李元恨之入骨呢,锋利的刀当然要用他最重要的东西来打磨。

徐善虽然不但不会帮他求情,反而要让宋母判的更重。

李元是转移到高级VIP病房的当天晚上醒过来的,当时徐善伏在他床边睡着了,恍惚间觉得有人轻抚她头发,瞬间就清醒过来,缓缓抬起头对上他黑沉的双眸,他皮肤本就白皙,因为受伤显得更苍白。

徐善同李元对视,缓缓握住他手,眼尾有些泛红,即使光线昏暗也看得清晰。

李元声音喑哑,开口问的第一句话便是今天几号。

徐善声线温和:“十号。”

李元腹部被捅伤的伤口有些抽痛,声音沉沉:“我们的订婚仪式……”

徐善:“推迟了,等你先养好伤再说。”

李元沉默着没说话,缓缓掀开被子,盯着徐善,徐善没说什么爬上病床窝进他怀里,李元也不顾他腹部的伤口紧紧抱住徐善,似乎是想要汲取她全部的温度和柔软,徐善头埋在他颈窝,李元轻抚着徐善柔软的发丝,缓缓开口,声音阴沉的要命:“我会让这个疯女人付出代价的,破坏了我们订婚仪式的代价。”

徐善环住他精壮有力的腰身,头埋在他颈窝,睫毛轻颤了颤,遮住眼底晦暗的笑意。

宋母被刑事拘留,等待检察院批准逮捕,宋璟急疯了但是求助无门,他疯狂地给徐善打电话,可徐善一直都没接,他不是没有打听到李元治疗的高级私立医院地址,还尝试过要混进来想要见李元一面,可一整层只有李元一个病人,而且安插了无数的警卫和安保,苍蝇都飞不进来,就连郑裕想要来探望李元都不被允许,别提他这个凶手的儿子了。

徐善陪李元在医院呆了半个月,而德亚高的舆论也逐渐被压了下来,因为李元霸凌宋璟而被宋璟母亲捅伤这件事热度也慢慢消散,只不过徐善的IS上依然每天有人给她私信询问她和李元的状况。

李元出院这天徐善也没能回家,徐父直接派佣人给她送来了行李,把她打包送去了李家,李元腹部被捅了两刀,虽然出院了,但还是需要人陪伴照顾,徐父觉得这能让他们俩感情升温,所以也不问徐善的意见,直接把她送去了李家,就这样徐善跟着李元回了李家别墅,那夜李元被捅伤的血迹早已经被清理干净,仿佛一切都被抹平,什么都没发生过。

理事长夫人心疼的不得了,但是看李元精神状态还算不错,天知道那天他被推上救护车苍白的没有生气的模样她看了心都要碎了,甚至无法呼吸,因为徐善这些日子一直在医院照顾李元,所以理事长夫人对她很满意,看她也更顺眼了,把徐善的房间安排在了李元隔壁,徐善整理行李的时候,又接到了宋璟打来的电话,似乎是没想到她会接,电话那头宋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时之间甚至组织不好语言,只是反复的重复着一句话:“徐善,求求你,你帮我求求李元放过我母亲好吗”

“求求你,真的求求你了!”

“只要李元能放过我母亲,他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徐善握着手机缓缓开口,带着歉意:“抱歉,宋璟,我已经去求过李元了,可事情并没有什么转机,我也无能为力了,你知道他的性格的,而且就算他愿意原谅你母亲,理事长和理事长夫人也不会同意的。”

“我们曾经是有一些不愉快,但是在竞选全校会长的时候,你毕竟帮了我,而且我在恩善院的时候也同你母亲有过几面之缘,她是个很好的人,如果我有能力的话肯定不会见死不救,可我实在无能为力,抱歉宋璟。

毕竟李元受了重伤差点就死了,你母亲这是故意杀人。”

电话那头的宋璟仿佛被杀人这两个字眼给刺激到了,尖锐的怒斥:“没有!我母亲没有杀人,是李元。是他!母亲是为了保护我她没有杀人!”

徐善没作声,任由他发泄情绪,良久电话那头安静下来,没了声音只是落寞的喘着气,失去所有希望之后,仿佛变成了一具满腔只有怨恨的行尸走肉,宋璟什么都没再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在医院的时候,李元每晚都是抱着徐善睡的,刚出院回到家他躺在宽阔的真皮大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拧着眉翻身下床,去了徐善房间,站在门口烦躁地敲了两下门。

徐善早已经挂断宋璟的电话,坐在地上继续收拾行李,听到敲门声,起身去开门,刚打开门就被李元抱住,他身上仿佛玫瑰花瓣儿被揉碎了的香气铺天盖地的砸过来,他抱住徐善,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徐善轻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安抚:“已经很晚了,早点去睡吧。”

李元嗯了一声,而后退开身子,捧起徐善的脸在她唇瓣上轻贴了一下才离开。

因为怕牵扯出李元其他的霸凌事件,所以案件审判的流程很迅速,宋母的判决很快就下来,因为李元对宋璟有霸凌行为在先,酌情判决宋母的量刑本是三年,最后在运作之下却判了五年,理事长夫人仍觉得不解气想要把宋璟的人生也要毁掉,但因为李元没死,李梁觉得遗憾,他也十分敏锐,觉得宋璟会是一把好用的刀,未来成为大检察官把他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弟弟送进监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便暗中保住了他,而满心沉浸在怨恨和悲伤中的宋璟却不知情,他以为是延世大通过学综录取的名单已经公示出来了,做不了手脚,实则是李梁保住了他。

虽说名义上是照顾李元,但是在徐善在李家别墅日子过得很轻松,在李元生命垂危的时候她一直陪在医院,所以理事长夫人现在对待她的态度可以说是十分和蔼,而李元因为腹部被捅了两刀,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一发脾气就暴躁地打砸东西,因为刀口会裂开,只是和徐善的闲适不同,李泰在李家的日子越发的难过。

即使理事长已经极力地把李元被捅伤这件情往下压了,但还是有少量控制不住的新闻媒体在网上传播这件事情,隐约牵扯出李元过往在德亚高的霸凌事件,这些新闻标题之前都会带上SK财团理事长的次子之类吸引眼球的标签,为了不影响SK,理事长不得不给李元收拾烂摊子,因此也愈发看不上他这个烂泥扶不上墙,不成器的儿子,只有徐善同时在场的时候才会对李元有好几分好脸色,反而愈发看重李泰。

这让理事长夫人很不满,李元也很嫉妒,他又在家养伤,闲着没事做就整日作践李泰,又是放狗咬他,又是故意在他房间里摆上鲜花,偶尔郑裕来探望他,他便和郑裕一起,两人狼狈为奸,即使被捅伤了也不长记性,和从前一样狗改不了吃屎,改不了这副轻视他人痛苦的做派,而李泰则照单全收,因为他觉得他欠李元的,从不反抗。

这天徐善正和理事长夫人在插花,搁在一旁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拿过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徐善小姐,求您帮帮我。]

看清短信内容,徐善眼底闪过轻浅笑意,转瞬即逝,难以捕捉,林医生终于坐不住了。

理事长夫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徐善:“怎么了,善儿?”

徐善微笑:“夫人,母亲说想念我了,让我下午回去陪陪她。”

理事长夫人表示理解,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自从元儿受伤,你还没有回家看看,她想你也很正常,下午让司机开车送你回去。”

徐善温顺地点点头:“谢谢夫人。”

回到房间之后,徐善给林医生回了条短信,还附了一个定位:[下午四点见。]

下午理事长夫人派司机送出徐善回了家,徐母见她突然回来十分惊喜,亲自下厨给徐善做了下午茶,吃过下午茶之后,徐善便借口理事长夫人让她早些回去吩咐柳司机备车,因为是理事长夫人的要求,徐母也没有怀疑,让柳司机备车送她回李家别墅,但实则徐善让柳司机送她去了和林医生约定的见面地点,是一家私密性很强的日料店,徐善到的时候,林医生已经在包房里了,看见徐善仿佛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徐善小姐。”

徐善弯腰坐下,动作优雅,微笑着开口:“我约林医生出来见面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给我发那样奇怪的短信,我很好奇,林医生有什么需要我帮的呢?”

林医生蹙着眉:“徐善小姐,您可不能不帮我,是您把我架到了今天这个位置上。”

徐善声线温和:“林医生这话听得我云里雾里。”

林医生站起身来捋遍了自己全身各处,她今天没有佩戴任何的首饰,包括耳环,项链,手表,只穿了一条素净的无袖连衣裙,小腹微微隆起,她语气焦急,表明态度:“徐善小姐你放心,我身上绝对没有录音装备,求求您为我指条明路。”

“如果当初不是您,我也爬不到这个位置上,是您暗示了我两次,我才会生出野心。”

徐善没有顺着林医生的话说,反而轻笑了一下,温声询问:“林医生你怀孕了?肚子里的宝宝还健康吗?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林医生下意识抬手搭上自己的小腹,眉眼忧愁:“是女孩,可现在只有我自己知道是女孩,本部长一直催我去做产检,但我一直找借口推脱,郑夫人不想让我生下这个孩子,逼迫我打掉。”

徐善微笑,明明声线温软,可说出来的话却冷漠至极:“那就打掉。”

听徐善这么说,林医生猛地抬头看向她:“这……”

徐善盯着她:“女孩的话你本来也留不下不是吗,本部长不会要这个孩子,郑夫人也要逼迫着你打掉,到头来你什么都得不到,如果按照我说的做这个孩子也许能帮你换来一笔巨大的财富。”

林医生眼底生出希望:“求徐善小姐指点,我应该怎么做?”

徐善表情平静:“郑家除了本部长还有谁说了算?”

林医生几乎没犹豫:“郑妍小姐。”

徐善:“同她合作吧。”

林医生还是云里雾里的:“郑妍小姐?”

徐善嗯了一声:“她想做继承人,但郑裕对她是个阻力,而且有个危机迫在眉睫,郑裕马上就要上大学了,等他上大学之后,本部长和郑夫人就会让他逐步开始接手公司业务,可现在郑妍的位置还没坐稳,你和她合作用这个孩子把郑裕赶去国外,他在国外念大学这几年足够郑妍把位置坐稳了。”

林医生心里一颗大石头终于落地,开始庆幸徐善竟真的为她找到了一条退路,但略微思忖一下又开口询问:“可这孩子是个女孩,本部长真的会为这个孩子把郑裕赶去国外吗?”

徐善声音清冷:“本部长不会让你自己去做产检的,你让郑妍陪你去,她说这个孩子是男孩,那产检报告上就是男孩,本部长也不会怀疑。”

“本部长老来得子,却又被自己的亲儿子给扼杀掉,害得你流产,你说他会不会把郑裕赶去国外,郑妍如愿所偿你会拿到一大笔钱的,可能你几辈子都花不完,到时候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林医生彻底松了一口气,感激涕零:“谢谢你徐善小姐。”

徐善微笑:“这里的日料很好吃,可以尝尝,虽然生冷,但反正肚子里的孩子你也不打算留了。”

闻言,林医生轻笑了一下,缓缓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薄薄的三文鱼刺身送进嘴里,慢慢咀嚼着:“好吃。”

德亚高的学生们一直都在等着李元和徐善回去,可一直到高考的前一天,都没能在学校看见他们俩的身影,徐善一直陪着李元在家里面养伤。

高考前夜,姜家气氛难得轻快。

明天就要高考了,姜父不想影响姜承的心情,希望他能够超常发挥,进入名牌大学,所以对他态度格外温和,姜母虽然脸上挂着伤可因为姜承明天的高考很重要,所以她一直勉强自己扯出笑容,亲切地给姜承夹菜:“儿子多吃点。”

姜承今晚平静的要命,是狂风骤雨前的宁静,无浪的海面下是暗潮汹涌。

姜父摆出一副慈父作态:“承儿,明天就高考了,希望你能够超常发挥,名牌大学,给父亲长长脸,从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吗?”

姜承隐在桌子下的手狠狠攥紧,恨意快要让他失去理智,装不下去,可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这就是他的父亲,从来就认识不到他自己的错误,对他给母亲和他带来的伤害避而不谈,轻飘飘的一句让它过去就想抹平他犯过的罪和那些伤痛,可是真的能抹平吗?

不!怎么可能,那些痛都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每到深夜的时候都会隐隐作痛,快要将他逼疯,母亲也已经抑郁了,前段时间还吃了安眠药想要自杀,如果不是他及时发现,可能已经死了,都是因为眼前这个暴虐自以为是的凶手!他不会再让他折磨母亲了!

姜承扯出一抹笑,看起来真挚又听话:“好的,父亲,明天我一定会好好发挥的,不会再给父亲丢脸了。”

你很快就要死了,死人哪有什么丢脸不丢脸的。

这顿饭看似三人都吃得很愉快,气氛平和。

因为姜母饱受抑郁症的折磨,整夜整夜的睡不好,半夜总是惊醒,所以她现在已经和姜父分房住了,晚餐的时候姜父心情好,喝了很多红酒,睡得很沉,而此刻门外姜承手里拎着一把刀,手搭在门把手上轻轻按下,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姜父的房间里,他站在床头,看着姜父熟睡的样子,很平静,很正常的一个人,完全无法将他和平日里虐待他和母亲的那个恶魔联系到一起,可他本质上就是这样一个恶魔,只要有不符合他心意的事情发生就会变成暴虐的模样,只有杀了他,他们才不用被折磨,母亲的病也会慢慢好起来。

姜承倏地动手扯过被子,将姜父的头蒙住,隔着被子压住他的腿和手,右手拿着刀狠狠地插进被子里,插进他的身体里,疯狂地捅着,被刀子捅了一刀就算喝了再多的酒姜父此刻也早已经清醒过来,拼命地挣扎着,血迹透过被子蔓延出来,姜承瞥见姜父床头的铁质高尔夫球捅,眼底猩红,扔下刀,下床拿过高尔夫球杆狠狠地往姜父的头上砸去,就像他平时打他那样,姜父平日里就暴虐,身强力壮,即使此刻受了伤,脸色苍白,有一些脱力,可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更何况是他亲儿子想杀他,给他带来的冲击感更让他暴怒,赤手空拳地就把姜承制服住。

姜父甚至都来不及破口大骂,手颤抖着直接就报了警,,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气的整个人都在抖。

他没有这样的儿子!他要亲手把他送进监狱!

姜承被姜父制住,趴在地上,疯狂地笑,声音恶狠狠地:“你不配做我的父亲,我早晚有一天会杀了你!要不然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等我从监狱出来也会杀了你的!”

徐善是隔了一天从李元嘴里听到这件事的,姜承弑父但却没能成功,姜父亲手把他这个儿子送到了监狱里去,而姜母也被他送去精神病院了,可能这就是恨屋及乌吧。

这件事之后,理事长给姜父放了长假,让他回去整理好心情,李元好的差不多了,徐善明天就准备回家了。

半夜的时候李元给徐善发信息:[徐善过来二楼扶梯这里,明天你就要回家了,让你看些有趣的。]

徐善裹了一件薄薄的开衫下了楼,走到二楼扶梯,李元正站在二楼的护栏前,垂眼往一楼客厅看去,唇边挂着兴致盎然的笑。

徐善走过去,站在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楼客厅李泰躺在地上,呼吸急促带着哮鸣音,像是喘不上气来似的,手狠狠掐着自己的脖子,躺在地上来回翻滚,是花粉过敏导致的哮喘。

李元就冷漠地看着,似乎觉得好笑,侧头看向徐善盯着她:“有趣吧?”

徐善声音有些冷淡:“你要看着他死?”

李元摊开手,一副无辜的模样,说出来的话残忍至极:“就算他死了,父亲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他只是私生子,我才是父亲名正言顺的儿子。”

徐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叹口气,抬步下了楼按响急救铃,让佣人带着家庭医生还有过敏药,哮喘喷雾过来。

李元手搭在护栏上,轻嗤一声,对徐善这种装善良的行为不屑一顾,抬步回了自己房间。

家庭医生很快就拿着药过来,徐善半蹲在旁边扶起李泰,哮喘的喷雾作用很快,很快就让他呼吸没那么困难了,又吃了过敏药,大概几分钟就平静下来,能正常呼吸了,他紧紧拽着徐善开衫毛衣的袖口,徐善垂眼看他:“你要一直这样下去?”

他拽着徐善的袖口不松手,声音有气无力的,勉强扯出一抹笑:“我本来就欠他的。”

徐善表情冷淡:“那你慢慢还吧,还到死。”

因为订婚仪式当天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李元又一直在养伤,所以老会长把徐善和他的订婚仪式无限推迟,决定找神婆重新算一下,再定一个好日子,而就是因为再次举行订婚仪式的日子迟迟没有定下来,导致徐父很焦躁,他怕这门亲事会黄,因为老会长的身体越来越差,他怕会出现什么变数,所以每天都要嘱咐一遍徐善一定要把李元抓的紧紧的,只要李元喜欢她就算老会长过世,他也会愿意继续遵守婚约和徐善订婚的,这样他就还有活路,毕竟能有选择的话,谁愿意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呢。

夜色渐深,徐善坐在书桌前翻看着她那本诗集,上面还是只有三条竖线,但是不急,已经开始收网了。

她慢吞吞翻着书页,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她伸长了手摸过手机,扫了一眼屏幕是李元,划过接听键,放在耳边,电话那头传来李元冷沉的声音,似乎还带着呜呜的风声:“徐善,下雪了,初雪。”

闻言,徐善侧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因为夜已经深了,她的窗帘紧紧拉着,她起身朝着落地窗走去,拉开窗帘,真的下雪了,细绒绒的雪花成片往下落,铺开一层银白,她空着的那只手缓缓抬起抚在落地窗上,晕开一片冰凉的雾气。

李元轻笑着问:“看到了吗?”

徐善轻嗯一声:“看到了,真的下雪了。”

李元:“徐善,许愿吧,初雪这天许愿的话神会听见。”

徐善语气温柔:“好。”

良久通过电话,两个人都只能听见彼此沉默着轻轻的呼吸声。

李元心里祈求着,希望徐善能许一个同他有关的愿望,不知是不是神真的听见了他的祈求,徐善缓缓开口问他:“李元,你现在快乐吗?”

李元嗯了一声,声音中透着愉悦:“快乐。”

他话音落下,徐善又沉默了,沉默了很久,久到他甚至以为她已经挂断了电话,拧着眉:“徐善你还在吗?”

徐善声音很轻:“在,我在许愿,希望神能听见。”

其实她不信神,因为前世她在被霸凌,极致痛苦的时候,也向神祈祷过不管是谁有一个人能救救她就好了,可神抛弃了她,没人能救她,重来一次,她会亲自让他们下地狱的。

李元克制不住好奇,试探着问:“你许了什么愿?”

徐善:“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真的许愿了,希望神能剥夺李元的快乐,让他一直痛苦。

李元轻笑了一声,猜测:“你许的愿望肯定是希望我能一直快乐。”

徐善敷衍地嗯了一声:“我要休息了。”

她匆匆挂断电话。

李元收起电话,又拎着徐善送他的高尔夫球杆,继续打起了高尔夫球,旁边的球童被冻得瑟瑟发抖,正常高尔夫球场冬天都是封场的,但也不知道元少爷发什么疯,冬天,下着雪,黑夜这三个条件组合在一起怎么看也不是适合打高尔夫的情况,可他偏偏来了,有钱人的世界他真是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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