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李倦今天的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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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完人, 莫云征其实就后悔了，现在只好继续尬聊：“师兄，你也来看热闹啊。”
见他俩隔空聊上了, 附近的鸟科同学们自动飞到的枝头, 给人方便，也给自己清净。
李倦目送最后一只画眉飞走, 睡眠不足地打个哈欠：“热闹有什么好看的，我来看人。”
莫云征一听这个可来了精神，心说咱俩目的一样啊：“看人？学弟还学妹？”
李倦耸肩：“谁科属弱我看谁。”
莫云征以为他在开玩笑：“能报侦查学，哪有个科属弱的。”
“不有的吗, ”想到李倦认真数起来, “牛、马、羊、鹿……啃草的都算。”
莫云征一个吃五谷杂粮的科属，虽然归不到“啃草的”，也觉得这样的称呼有些不尊重人，而且这科跟大型野兽比, 确实弱势些，在白兔面前还很够看的吧。
李倦毫无所觉，视线转向远处大屏幕, 轻挑的语气仿佛一个凶猛科属在评头论足：“可惜都废, 一个能看的。”
“还好吧，”莫云征不敢苟同，“也有一些排在前面的……”
换组间隙，大屏幕上正重复滚动截至目前的成绩榜单。虽然满眼望强势科属占了绝大多数, 也不乏草食科属影，有个还比较靠前。
李倦嗤笑：“你再仔细看看，跳跃开始后还有多少能排到前面的？”
实时新的成绩榜，排的跑步、跳跃两项都考核完的同学名次。跳跃每三十人一组, 考试速度比跑步快很多，截至目前三分二都已完成。草食科属排在前面的以马科居多，仔细看，他们倚仗的还跑步得的分数，随着结束跳跃的人不断增加，他们的整体排位在急剧下滑。
如果单看跳跃成绩惨烈，除了路祈一枝独秀，前十名就找不出第二个非凶猛科属的。
“这也办法的事，”莫云征很能体谅，“就像打飞跳球，你再能跑能跳，面对一群猛兽干扰，总归心有余而力不足。”
和跑步不同，跳跃什么跑道区分，大家都在一块场地，只要在抵达终点前完成足够的跳跃次数，有人管你选择什么路径，跳跃哪个定点。
于跳跃路线交错和肢体碰触乎必然生的。
“力不足我看出来了，心有余我可有。”李倦撩起前额头，特地『露』出眼睛装模作样地眺望考试场上交替腾空落下的影，“这不都紧着躲呢么。有一个撞了路线不闪硬杠的吗？”
“师兄，你这个就有点……”面对凶猛科属的闪躲与避让，乎非强势科属的本能。
“有点强人所难？”李倦勾了勾嘴角，斜瞥着莫云征，“所以我才说都废，注定一辈子被踩在脚下。”
他脸上的血『色』太浅了，苍白得像吸血鬼，撩起的头还有丝未落下，了遮挡的眼睛泛着一丝……邪。
莫云征被盯得浑不舒服，勉强扯出个僵硬的笑：“师兄，这么说吧。换位思考，要咱们在上面竭尽全力了，还要被骂废，心得多难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换我在上面也一样，”李倦完全无所谓，“兔子急了也会疯，如果疯都不敢疯，活该被撕碎。”
站着说话不腰疼。
“师兄，”莫云征故意问，“难道你当年也报了侦查系？”
“嗯哼，”李倦晃『荡』悬下来的那条腿，踢踢下面的树叶，“就分数差得有点多，边儿都捞着。”
莫云征惊住，本来意图嘲讽，万万想到对方还真考？以白兔这样的科属，放着稳当的医学班直升不要，考侦查系？！
“对抗考试的时候我跟一条鳄鱼分到一组，”李倦忽然开心地笑了，仿佛陷入有趣忆，“你猜最后怎么着？”
“怎么着？”
“他赢了。一直到毕业，只要在学校看见我，他都绕着走。”
莫云征信了，并且一点都不想问李倦当时到底做了什么。
今天前，他只知道这位师兄在科研上比较疯，因为帮忙的时候偶尔听次的师兄、师姐吐槽。今天后，莫云征完全相信李倦的疯人生观、界观、觉醒观、科研观全方位的。
这种疯并不一定不好，它让李倦成了项目组最受导师器重也最出成果的人，让一只白兔在针锋相对中给一头熊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作为向往天际的红腹锦鸡，莫云征可以肯定这位师兄跟自己合不来：“呃，师兄，我有认识的学弟学妹在那边，我先看看。”
说完标准的转场话，莫云征便要下树，却被李倦喊住了。
“认识的？”丝后若隐若现的眼睛流『露』好奇，“也鸟科？成绩出来了吗？”
“不鸟科，”莫云征否认得极快，本能不想让贺秋妍跟这人沾上，哪怕只知道名字，“……”下意识瞄一眼大屏幕，“鹿科，现在跳跃第一名那个。”
说路祈，还有点反击成分在。你不说草食科属都废吗，偏就有人一枝独秀，跳跃都快考完了，依然强势占据榜首。
果然，李倦的表情变了，浮现些许兴味：“第一这个路祈，你认识？”
“啊，9班的，”其实今天才认识，不妨碍莫云征理直气壮，“他刚才的表现你也看见了，前半程对上同场那些凶猛科属可完全怂，硬跳硬闯，后半程一骑绝尘，赢得漂亮！”
“挺漂亮，”李倦幽幽看向跳跃场，似乎还能望见不久前的那抹惊艳影，“今天的意外喜。”
莫云征听着这话有点怪，那语气就像教练来选人，看了一堆垃圾后终于有个能入眼的。一想到李倦，觉得怪也正常。
“师兄，那什么事我先了。”莫云征还想着溜。
“这就走了？”李倦眯了眯眼，“我刚现跟你聊天还挺有意思的。”
苍白的脸，青的眼底，恍若缠上活人的邪，汲取着生气，恋恋不舍。
莫云征甩掉诡异联想，誓以后少看那些志怪古籍。
“你叫莫什么来着？”李倦忽然道。
莫云征：“……”
无视来自学弟的无语，李倦自顾自推进：“莫——”
“莫、云、征。”一字一句，缓慢清晰得堪比声练习。
李倦笑，随手扯一片树叶，捻烂了丢掉：“这记住了。”
临近中午，跳跃考试全部结束，取前80名，满分80，后面以1分依次递减：
第1名，路祈，80分。
第9名，傅西昂，72分。
第19名，跟班3，62分。
第23名，跟班2，58分。
第27名，跟班1，54分。
第30名，跟班4，51分。
第67名，贺秋妍，14分。
路祈的第一以绝对优势保持到了最后，他的表现也惊艳了全场，直到最后一组比完，很多人还在讨论这位突然从鹿科班冲出的猛人。
路祈倒十分淡定，在贺秋妍结束考试后，立刻让他们抓紧时间宿舍：“游泳考试下午四点，三点出，休息了头。”
胡灵予见他有同行的意思，疑『惑』道：“你不宿舍？”
“游泳馆待会儿，”路祈煞有介事，“提前适应适应环境，笨鸟先飞。”
胡灵予翻白眼。
大黄都有点听不下了：“你要笨鸟，我们就走地鸡。”
“谁跟你一起走地鸡，”贺秋妍才不干，“我仙鹤！”
胡灵予也不干啊：“你自己溜达，拉上我们。”
“行了，”路祈开始后悔有极力避免这仨凑一起，太闹挺，“我宿舍也待不住，反正体力足够，就当热了。”
胡灵予：“……你还真一点不谦虚。”
路祈摇头：“能换来分数的从来不谦虚，强势。”
胡灵予领略路祈的强势。
上辈子，他以跳跃、野力、越野的三料第一，和跑步、游泳、对抗的不俗表现，最终六项总成绩第一，夺目姿进入侦查系。
也因为他的高调，进入二年级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被班的强势科属找茬。胡灵予不时就从大黄那听来路祈怎么被人针对了，以及如何漂亮地摆平。
虽然这些事情并有持续太久，路祈就用绝对实力在侦查班站稳了位置，据说还收获了不少同班的『迷』弟『迷』妹，可很难讲那些曾经明晃晃的恶意，会不会给梅花鹿本就不一定在正道上的灵魂雪上加霜。
胡灵予陷入思绪，路祈也不急，耐心地静静。
黄冲跟贺秋妍就站在他俩旁边，莫名有一种自己被狐鹿结界屏蔽了的感觉。
田园犬本来还想问路祈一些游泳考试的事，可张了次嘴都有引起注意，有些尴尬地小声问仙鹤：“我存在感这么低吗？”
贺秋妍虽然也想吐槽，看在多年交情上，还决定替梅花鹿辩解两句：“初恋，理解一下吧。”
注意力都在赤狐上的梅花鹿，观察良久，突然问：“你在担心什么？”
胡灵予刹那间神，本能掩饰：“有啊，我在想你的话。”
路祈不拆穿，顺着问：“想出什么了？”
“现在这些人中，以后有七十九个都你同学，”胡灵予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忍不住希望他能有些心理准备，“我就想，假如他们被你一路碾压，估计你以后在班的人缘不乐观，至少前期堪忧。”
路祈莞尔，眼带着欣然：“所以你还担心我。”
胡灵予笑得温柔，语气甜美：“请停止你的自作多情，我怕万一我不小心也考进了，被你连累。”
“我曾经看一本书，”路祈淡淡道，“书名忘了，书中有句话我一直记到现在，要不要跟你分享一下？”
胡灵予：“什么？”
路祈低头贴近小狐狸耳边，声音轻若呢喃：“这野觉醒的时代，城市变成丛林，人类化为野兽，低调和谦逊再无用处，锋利的牙齿和爪子才能让你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