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陛下脑阔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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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姝倒地的那一刻,风忽然止了,海棠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了她一身。
现场落针可闻。
这场面,可比踏春台上为了糊弄事,故意造出来的“神迹”强多了。
“花、花神显灵。母后,真的有花神显灵,顾明姝杀不得呀母后!”
反复横跳的太子妃被场面镇住,又跳回来了。
端王妃也觉得这事儿很玄乎,如果真的是花神显灵,那她方才做的事情,算不算亵渎神灵啊?
反而是之前一言不发的阮媚娘,忽然幽幽道:“贱妾听说武功高强者能以内力控物,漫卷花瓣掩人耳目,再发暗器或伤人、或救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皇后看了阮媚娘一眼,眼底杀意一闪而逝:竟敢借她作刀杀人,弄死了顾明姝,这个也该一起收拾!
而两个被吓住的嬷嬷闻言,顿时细看顾明姝胸口,发现果然还有极微弱起伏,皇后也没叫停,她们便立刻伸手准备补刀。
花瓣们果然没再“显灵”阻止,倒是太子妃想冲过去救人,却被皇后一把拉住。
“母后!”太子妃急道,“顾氏纵然有错,罚一罚就罢了,她若死了,顾家与海陵王府岂不都要跟东宫不死不休?”
皇后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大义凛然道:“真是笑话,难道顾家与海陵王府,要为了区区一个亵渎神灵的罪妇……”
皇后的话还没说完,一道黑影已如飓风般冲进屋内,卷向顾明姝!
在场的人都没看清那黑影的动作,两个嬷嬷已惨叫着直飞了出去,重重撞在柱子和柜子上,当场吐血。
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来人竟是秦越。
皇后厉声斥责:“秦越,你是要造反吗?进来不通报不见礼就罢了,竟还敢对本宫的人下杀手!”
秦越理都没理皇后,只蹲身去抱顾明姝。见她无知无觉垂首仰头,他手都抖了。
“小姝?”他试探着叫了一声。
顾明姝当然不可能回应他。
“秦越,你竟敢蔑视本宫,好大的狗胆!”完全被无视的皇后恼羞成怒,“来人——”
“君明则臣直,母慈则子孝。活生生的人命面前,皇后你不宣太医,不问生死,反而怪人大不敬?是高处坐久了,连什么叫‘母仪天下’都忘了吗?”
一身明黄的庆和帝大步从楼梯口走了下来,众人或慌乱或懵逼,纷纷下跪山呼万岁。
在望月楼上赏景的不是外臣或家眷,而是拥有生杀予夺的绝对权利的皇帝,是很恐怖的事情。
但最尴尬的还是皇帝叫了“平身”后,顾培青从皇帝身后绕了出来,对着皇后、太子等人见礼。
“老臣顾培青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前一刻,皇后还决绝狠辣地要杀人女儿,这一刻人就在此恭恭敬敬给她行礼,场面实在叫人唏嘘。
皇后也是老江湖,面不改色地说:“请起。”
顾培青一动不动:“老臣不敢!”
他话还没说完,太医陈冲就背着药箱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王爷,您的侍卫实在跑得太快了,老臣被颠得胃疼,实在……额,陛下?额,皇后娘娘?老臣参见……”
“行了行了,别弄这些没用的,赶紧过去看看。”庆和帝一把将陈老头捞起,还叮嘱了一句:“先看海陵王妃。”
陈冲一愣,不是说宋尚书的闺女“通神”昏迷么,海陵王妃怎么也昏迷了?这“通神”还带传染的?
等到看见海陵王妃脖子上的痕迹,陈冲就把想问的话都咽了下去。
给顾明姝诊了一会儿脉之后,陈冲长舒一口气:“海陵王妃惊吓过度,气息不顺畅晕过去了,老臣稍候开个调息顺气的方子给王妃,再抹些活血化瘀的膏药,静养几日便好了。”
陈冲再诊宋凝芝,又道:“宋小姐乃醉酒深睡,并无大碍。”
这个结果,让庆和帝都松了口气。
“好在都无碍,爱卿先起来吧。”庆和帝亲自扶起了跪地不动的顾赔青,“朕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女儿没事了,顾培青好说话的很,顺着皇帝的手起来了:“陛下,你不用给臣交代。这里怎么个情况,咱本来是在楼上当热闹听的,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庆和帝神色极为尴尬——两人确实就在望月楼顶层,借着有武功,耳聪目明地听墙根。
一开始端王妃和阮媚娘在西墙角小声密谋一些私事,这俩还听得津津有味相互揶揄。
后来太子妃抬人进来,又反复横跳指责顾明姝,皇帝面子上就有点挂不住了,但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怎么处理的时候,皇后又杀过来添乱,弄得他彻底下不来台,就更尴尬了。
现在顾培青当众叫破此事,可谓尬上加尬。
如果脚趾能扣地却不被发现,庆和帝现在能用脚扣一座紫禁城。
“咳,其实楼太高,耳力也不如年轻时候了,所以也没听得多清楚。不过,朕知道海陵王妃确实遭了一番无妄之灾,有委屈。”庆和帝和起了稀泥。
顾培青却道:“她不委屈。做的都是她该做的事。”
庆和帝一听这话,心底忽地腾起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顾培青他开炮了!
“海陵王妃敬重太子妃,见踏春台有异常就挺身圆场,非为结党,实乃忠君!储君是国本,这才是真正担着国运的人。花朝会出差错坏不了国运,东宫无能才会坏国运。海陵王妃维护东宫,乃天经地义!
而太子妃发现事情被端王妃撞破,担心被告发影响东宫形象,就破罐破摔提前把错推给海陵王妃,此举虽然薄情,但于大局无害,也情有可原。君臣有别,这些都没错,所以海陵王妃绝不委屈!”
是,海陵王妃不委屈。
但东宫无能,端王结党,太子妃小人之心反复横跳,端王妃挑唆生事蝇营狗苟。
是庆和帝的儿子儿媳们不行啊!
皇帝只觉得脸都要被顾培青这二杆子打肿了。可他也知道,二杆子说的都是大实话,所以除了头疼胃疼心口疼之外,他没法说别的。
庆和帝揉了揉心口,才道:“海陵王妃品性高洁,当赏。东宫办事不力,该罚。至于挑唆生事的,也当斥。”
顾培青却兴趣缺缺:“明姝做的都是她该做的,不必赏。至于旁的,那都是陛下家务事了,臣等无权置喙。没什么事,臣等就先告退了。”
庆和帝也觉得再强留顾培青这二杆子,指不定他还要说出什么伤脸面的事情来,就揉着眉心挥手:“哎,走吧走吧,回头朕让德喜把赏赐送去海陵王府。”
秦越一言不发地抱起顾明姝,跟上老岳父。
但路过皇后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
“这世上神权治国的拜月已亡了很多年,亡于神权随便凌驾在人命之上。皇后娘娘一句‘假传神谕’就要杀我王妃,恐有复辟神权之嫌。”他语气淡淡,话却比刀都锋利。
一直沉默的皇后,忽然被这句点炸了。“本宫为什么杀她,别人不知道,你秦越竟然也敢装不知道!好哇!”
“你住嘴!还嫌不够乱,不够难看吗?”庆和帝爆吼,转头冷冷看向秦越,“你走不走?不如也留下来领罚?”
“微臣告退。”
秦越脚底生风,转瞬间就抱着媳妇儿跑没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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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黑,近姝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