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投桃报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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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姝与秦越的虐狗行径，对有心人来说是信号，但是于大部分人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大家还是比较关心花朝节里的悦神式。
悦神式开始后，大家就能游园参加各种如诗会、投壶、猜字谜之类的交际活动，也可以参加一些立了彩头的小赛事。未婚的名门贵女、青年才俊们皆可各自表现。
而其中最为出风头的，当属在悦神式上领舞悦神的花娘。
金锣一响，悦神式时辰到。
太子妃带着众人起身添香祷告，而后就要在一众花枝招展的贵女们中间“点将”，选出悦神舞的人选。
太子妃拿着桃花，一个个点过去，但最后选领舞的时候，却把选择权交给了顾明姝。
“要不是你已名花有主，今日就该让你站头排。都说美人最懂美人，那就由你来选领舞吧。”
顾明姝有些惊讶，但旋即就想到，太子妃这是借此来抬举她，帮她扬名。于是稍作推辞后，她就欣然接过点领舞的那朵牡丹花。
宋凝芝一直没被选上，本来还焦急又期待地等着，现在那代表领舞的牡丹花到了顾明姝手中，她整个人都蔫儿了。
她和顾明姝是多年的对头，对方就算随便把花给什么阿猫阿狗，也不会给她的。
宋凝芝心里难过的要命，本来还想在这小花朝节上赚足风头，好让沈易刮目相看，现在看来，却是不能了。
然而，正当她沮丧的时候，顾明姝却直接走到了她面前，把牡丹插在了她发髻上。
宋凝芝整个人都呆住了，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直到顾明姝小声在她耳边道：“祝宋小姐艳冠群芳，得觅良缘。”
裙子都给她了，还能不送她上去出出风头么？
顾明姝回想起前世这位娇小姐落井下石的一切行径来，唇边的笑容就越发甜蜜了。
不过，她大概是笑得太过诚挚，宋凝芝竟面红耳赤起来，一副被以德报怨后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还愣着干嘛？快上台去呀。”顾明姝温柔催促。
去接受你用虚荣、用刻薄选择出来的全新的命运吧。
宋凝芝迟疑地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又退回来，俯在顾明姝耳边道：“端王妃与阮氏在望月楼西密谋如何害你，你要小心。”
被顾明姝亲手插上发髻的牡丹花瓣，不轻不重地擦过她脸颊，像少女细腻的肌肤般柔滑，芬芳扑鼻，也勾得她心弦微微震颤。
好像……宋凝芝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到无可救药。
随着一众少女上台，顾明姝也不好独树一帜地杵在原地，便回身入席。
丝竹声起，众女翩然舞动，很快就成了全场焦点，而宋凝芝身上的逐月锦，也终于发挥出了它与众不同的一面——
日光下，宋凝芝的裙子流光溢彩得仿佛将万千星辰穿在身上，在一众青红鹅黄里出挑又庄重，大红的牡丹又与裙子压出鲜明对比，更衬得她小脸光洁，人比花娇。
顾明姝单手支腮看着台上的姑娘，眉头却一直轻轻皱着。
秦越不知与什么人应酬完了，回到她身边落座，有些好笑地道：“点了花娘却在此后悔惆怅，是何道理？”
顾明姝愕然看向他：“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后悔惆怅了？”
“你说呢？”秦越笑问，而后抬手抚了抚她微皱的眉心，“不喜欢宋家小姐，那牡丹给别人就是了。但你既然给了，说明潜意识还是没那么讨厌的。所以何必纠结呢？”
顾明姝没有像往常一样躲开他的触碰，而是露出了一副恍然如悟的样子，仿佛他刚刚的话，解开了她正纠结的什么疑惑。
秦越不懂她纠结什么，自也不明白她悟性了什么。
但她不说，他也没追问。姑娘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他一大老爷们问太多也不合适。
这时候，就听顾明姝鼓了鼓腮帮子道：“选她是因为她裙子好看。你看大家这反应，不正说明我是个挺有眼光，还不计前嫌的人。”
秦越笑着附和：“是，娶到你这样品性高洁的姑娘，是本王三生有幸。”
顾明姝道：“那看在我给你如此幸运的份上，王爷能为我做件事吗？”
秦越觉得她骄纵的样子实在可爱，便顺嘴夸海口：“无有不应。”
这一问一答间，顾明姝心中也做了决定，她认真道：“我要一坛雄黄酒，一桶冷水。”
秦越虽觉得奇怪，却也没问为什么，只温柔：“好，出宫我就命人给你取。还有别的要求吗？”
方才还有些骄纵的姑娘，不知何时已经变得一脸肃容：“现在，马上就要，越快越好。”
秦越有些惊讶地略微挑眉，但他还是第一时间起身准备差人去办。
顾明姝却一把拉住他：“雄黄酒，不掺东西的冷水，一定不能出差池，能麻烦你亲自盯吗？”
这次，秦越连迟疑都没有，马上答应了：“好，本王亲去。你不要急，照顾好自己。”
太子妃见秦越走，失笑问道：“小姝你也让海陵王去打听宋家姑娘身上的裙子吗？”
顾明姝心道：还真是为宋凝芝身上的裙子，但却不是您想的那样。
“太子妃姐姐，我有一个发现要……”
她话还没说完，眼角余光就瞥见宋凝芝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虽然她很快稳住了，但顾明姝知道，她此时肯定已经有了头晕目眩的症状。
顾明姝顿时收住话头，迅速摸出怀中银针，径直往踏春台方向去。
太子妃面色微变，神色都冷了：“妹妹你做什么去？”
同时她给身边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立刻上前去拦顾明姝。
悦神舞被打断是十分不吉利的，太子妃初次主持小花朝节，她决不允许任何不吉利的事发生！
“王妃娘娘，请您落座品尝一下新上的点心吧。”宫人还算委婉。
顾明姝却完全无视她，见距离也差不多，就直接以内力加持手中银针，而后飞针扎了宋凝芝身上能提气凝神的穴位。
宋凝芝凝滞了一下，但很快又跟上节奏继续舞蹈。
顾明姝这才回身与太子妃告罪：“娘娘，方才事急从权，还请您恕罪。”
虽然宋凝芝没事，但方才舞蹈的凝滞还是惹了太子妃不快，她对顾明姝印象大打折扣，觉得这是个抬举几分就蹬鼻子上脸的人。
她冷冷问：“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