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拒绝告白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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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 医院夜间急诊。
匆匆从护士站回来的顾笙忙得连口水都没得及喝,就遇到了刚查看完情况出来的医生。
顾笙忙问:“钟深怎么样?”
医生是顾家熟识的朋友,本身她的声音就很和缓, 刻更是温柔地安抚道。
“不用急, 没什么大碍,就是体温看有点吓人, 输完『液』退了烧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顾笙这才松了口,问。
“他是因为酒精过敏吗?”
医生却说:“过敏的话,不太像。应该是压力大,休息不够引起的,刚刚看他扁桃体有点肿, 上火挺明显的, 再加上酒精一催,就烧起来了。”
顾笙问:“那是不是烧退了,就没什么问题了?”
医生点头:“送来的挺及时的, 没耽误事。输完三『液』,体温平稳常后就没大事了。”
但她又劝诫道:“但最好养养身体。你年轻人啊,还是要把健康放在第一位, 身体熬坏了,以后后悔也来不及。”
顾笙连连点头应了。
他又问了几句注意事项, 才送医生离开。
医生走后,顾笙喘了口, 这才感觉到周身涌上来的疲惫。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走出几步,就看到了病房外长椅上那个单薄清瘦的身形。
顾笙声音不由得缓了下来:“辛苦你了,溪云。”
大半夜突然得知易钟深烧昏『迷』的消息,顾笙赶忙把人送到医院, 背后已经是一层薄汗。
但真要说起来,最辛苦的却是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件事的薄溪云。
少年低头沉默地坐在长椅上,一张漂亮的小脸煞白,在走廊的灯光下显得毫无血『色』。他的薄唇也紧抿,指尖在长裤的膝盖上捏出了一道褶痕。
顾笙知道薄溪云受的惊吓也肯定不会小,便把刚刚医生的话复了一遍,安慰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薄溪云轻轻点了点头,视线还落在的膝盖上,好一会儿才移开,问。
“学长,你的机票是几点的?”
“我回家的票吗?”顾笙说,“那个我退了。”
毕竟好友发烧到体温这么,顾笙还是打算缓两再走。
“过两有个朋友也要回b城,我好让他载我一程。”
薄溪云又点了点头,新看回了的膝盖。
“今晚幸好有你,及时发现了钟深发烧的事,”顾笙说,“医生说送来得很及时,不然烧这么一夜肯定会出事。”
好在小学弟细心,又冷静地通知了他。
顾笙想。
其实现在小孩也很冷静,还记得提醒他机票的事。
只是顾笙并不知道。
少年刻平静的神『色』下,掩饰的却是何茫然的思绪。
顾笙说,又发现了一点不对:“哎溪云,你的嘴怎么了?”
少年一直紧抿唇,现在离得近了说话,顾笙才发现,薄溪云的唇瓣明显有些异样,不复平日的淡『色』,反而染上了过于明艳的红。
“破了吗?”顾笙皱眉,“我看好像还在流血。”
薄溪云草草抿了一下,低声说:“不小心磕到,可能咬破了。”
少年的面容依旧苍白如纸,更衬得仅『露』出的一点唇『色』如明艳。
顾笙看得心疼:“咬得厉不厉害?要不找护士帮忙处理一下吧。”
薄溪云摇了摇头:“没事,不用。”
顾笙便找来了张纸巾,让他擦一擦。
薄溪云也是擦过后,才知道唇上真的出了不少血。
他怔怔地看手里的纸巾心里却很清楚。
尽管纸巾上晕染开的血痕看的确有些吓人。
但其实不算疼。
因为薄溪云并没有被伤到。
唇上这些伤口是被他一直抿唇才咬破的,而在一个小时,在那黑暗掩映中的滚灼相缠里,强势而不容推拒的压破感让人分毫动弹不得,而钳控薄溪云的男生俯低下来,却只是落吻,没有伤他。
少年坐在灯光彻亮的走廊里,无声地闭了闭眼睛。
医院的走廊里暖并不充足,只匆忙裹了一件外套出来的薄溪云坐在这儿,本该会觉得冷。
但那种当时缠溺了太久的烧滚热焰却仿佛仍然没有消失,直到刻依旧灼灼如,如影随形。
又或是根本就早已在他身上,烙下了无可磨灭的独属印痕。
薄溪云不懂。
不懂现在这一秒的反应,也不懂易钟深。
如果对方真是施蛮力发酒疯,那也好能处理。薄溪云到底也晨练了日,即他对上那人可能连万分一的胜算都不会有,但也有殊死一搏的心劲。
可是易钟深没有。
他只是单纯在触吻,落下时一轻再轻。
那滚热触过薄溪云的唇,又去吻少年的鼻尖,亲那颤抖的长睫和眼睛。
易钟深的动作再珍视不过,像在对一个本能想护住的珍藏。
甚至还带让人根本难以想象会出现在易钟深身上的卑渴与无望。
薄溪云昨晚还觉得,对方喝醉后事如直白,心事很好读懂。
可是现下,对这位再崇敬不过的学长。
薄溪云却沉没入了无边似海的『迷』茫。
临近凌晨四点的时候,易钟深的体温终于开始逐渐回落,顾笙请的护工也赶了过来。
眼见已经没什么要忙的事了,顾笙便对小学弟说:“溪云,你先回去休息吧。”
折腾这一夜,少年肯定也很累了。只是他一向细心体贴,说不定还想陪学长一会儿。
顾笙考虑怎么劝小学弟回去,却听薄溪云道。
“好。”
干脆让顾笙都颇有些意外。
少年并没有推辞,确认易钟深没什么事后,就独离开了。
早上七点,独在酒店的薄溪云收到了顾笙的消息,顾笙说易钟深已经醒了,体温也降到了三八度以下。
薄溪云回了一条“那就好”,随即就换好衣服,离开了酒店。
白一整,薄溪云都没有回去。
他应下几个同学的邀请,和大家一起去了市中心的商厦玩。
中生假期里总是有发泄不完的精力,长达六个小时的剧本杀结束后,几个人仍是活力充沛,还兴致勃勃地提议去吃火锅。
这个提议得到了全员的一致通过。
这让一起出来的许欣怡有点惊讶。
她好奇地对薄溪云说:“难得啊,你今会在外面玩这么久。”
薄溪云笑了笑,只说:“放假了。”
吃饭的地方距离商厦并不远,五个人的人数又不太好打车,一人干脆走去了火锅店。
经过一个字路口的时候,几人一边聊一边四下看车,忽然有人叫了一声。
“哎,那边那个,是易老师吗?”
几个人都循声看过去,就见在街对面,说话那男生遥遥指的方向,是一家餐厅。
而在餐厅的一扇落地窗内,坐在窗边独用餐的人,是他的助教老师。
易钟深。
“这么巧?”
朋友叽叽喳喳地议论。
“易老师一个人在吃饭啊?”
“不是吧,我看他对面还摆一份餐,只是座位空,可能是一起吃饭的朋友暂时离席了?”
“哦哦,也是哦,不然他一个人坐在那里,还怪孤单的……”
又有人笑道。
“易老师还怕孤单啊,他最烦人会被吵到才是吧?”
说,几个人又在讨论。
“我要上去打个招呼吗?现在提过马路的话,从街对面也能走到我要去的火锅店。”
虽然顺路,但几人说话时,还是有些犹豫。
说实在的,尽管冬令营已经开了这么久,易老师也去了不少次晚习,但学生难以避免的,还是会有点怕他。
尤其现在还是在学校外。
几个人一起把目光转向了平日和易老师最熟悉的薄溪云身上。
“云神,你觉得呢?”
像是现在才听到朋友的讨论,薄溪云这时才抬眼,却是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不了吧,”他提醒,“这个点要是再不抓紧过去,海底坎就快要排长队了。”
“也是哦,”朋友也看了下时间,“我去,都要五点了,快走快走!”
几人继续朝火锅店走去,唯有许欣怡朝易钟深所在的餐厅看了几眼,又看了看薄溪云,莫名觉得有些奇怪。
许欣怡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溪云,这是不是你总去的那家餐厅?”
薄溪云淡应了一声:“嗯。”
这是巫颖帮他订餐的那家店。
也是薄溪云冬令营期间每日都会去的,最常和易钟深一起吃饭的地方。
而现在易钟深所坐的位置。
也是他平日最习惯坐的那一桌。
跟在几个朋友身后,薄溪云安静地走,像是随意的,他又朝街对面望了一眼。
他的视力,原本就一直是几个朋友中最好的一个。
但很快,薄溪云就收回了视线。
白里被几个朋友问过异样的微红唇瓣上,隐隐传来一阵嘶痛。
那的确是他咬破的伤口。
可昨晚,也是薄溪云颤尾音,只能低声请求。
“学长,我不走……你先放开可以吗……?”
双手手腕一并被铁箍似的大掌牢牢牵制住,挣脱不得,只能用虚软的纤细指尖无力地攀附青筋分明的指背。
声线里更了一抹含混的鼻音。
还必须要把两人一起的话放在最面,才可能稍稍缓和一些太过强势的威慑感。
“我和你一起,到医院去……”
那烙印过深的记忆根本无从抹去。即一后,即在这人来人往的繁华街头,也无从被忽视,仿佛下一秒,眼就会直接播映现。
“呜……!”
那种无处可逃的压制,身体本能感知到危险的颤栗。
覆在身上的人只是落下了点点轻吻。
他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却还是让少年不觉地指尖打颤,惊恐地待不知会被如何对待的下一秒。
薄溪云惊惶中也曾想过。
是不是他最崇敬的学长认错了人,错把当做了其他身份,未曾开过的女友又或是久别的任。
可是身上的人睡都还记得细细看过,认真辨别,烧后更是变本加厉。
如专注而沉默地丈量了的所有物。
用亲吻。
一点一点确认过,他是本人。
薄溪云没办法骗。
以易钟深现在的反应,他根本不可能是错认。
他一同晨练过这么久,这是被易钟深一手指点出来的身体,他熟知薄溪云的每一个部位,掌控了少年所有的脆弱处。
无论是钳住手腕,又或是掐握过腰侧。
都只消用一只手,轻而易举就能将这纤瘦的躯体完全掌握。
……何况那人,还那样低哑灼热地叫他。
“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