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靺鞨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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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快给我看看，可伤着了？”
才一出宫门，沐青城边便将沐青易拉到一旁，仔细打量她。
沐青易道：“我没事，姐姐你没吃那个鲙鱼吧？”
“我才到口边便放下了，可真真是悬。”沐青阳道。
卢攸宁从后面上来，看了一眼沐青易，道：“小五，我得先送父亲回去，晚一点我去沐府找你。”
沐青易点了点头，目送他策马而去。
沐青阳回答：“今日小五在宴上也受惊了，回去的路上，劳烦大哥多照顾了。”
沐青城轻轻拍了拍沐青易的头，说：“放心，我会好好护爹爹和小五回去的。”
沐青阳踏上了赵六郎的车马，又转头看一眼沐家两兄妹，同赵家车马回了宰相府。
“大哥......”沐青易隔着马车帘子，轻轻唤了一声沐青城。
沐青城闻声将马头调转过来，行至马车前，问：“怎么了？”
“宰相府的人，是不是不太喜欢我们？”
“如何这般问？”
“赵相从始至终没同父亲言语过一句，便是赵家六郎，亦不曾同我们言语一句，”沐青易将帘子掀开，露出脑袋，“这般明显，我又不是个瞎子。”
“相府是文人世家，自然不喜我们以武得功的门第，只是赵家六郎还非青阳不娶，为了能在招亲赛上打败青阳，平日的课文也放下不少，见天苦练功夫，之前我是不信他能赢的，可世事难料，青阳偏偏在最后一招，败给了这小子。”
“那姐姐喜欢他么？”
“许是喜欢吧，”沐青城说，“不过你不必担心，青阳嫁给六郎，也是幸福的，六郎待她，一如十二郎待你一般。”
“大哥你胡说什么呢！”
沐青城还是第一次见到妹妹羞怯的模样，笑道：“小五何时变得如小女儿一般了？”
沐青易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大哥，我且问你，李闱这个人是什么来头？”
沐青阳疑惑小五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不过还是回答了一番，“李闱早年曾经随我一同出站讨伐过靺鞨，平州一战，因他潜入敌人阵营拿到靺鞨城防图，最终我军大败靺鞨，父亲征讨靺鞨之战方告捷。”
“后来呢？”
“虽如此，他因着风纪不佳，故从未得任以高官，前年皇长子将他举荐到我的军营中，只是我向来不喜李闱的为人，又不好驳了皇长子的颜面，还是韩城要了这个人，替我解了难局。”
“按理来说，就算靺鞨一战他立了大功，又如何能得皇长子亲自举荐呢？”
“李闱有一个哥哥，早年为了弟弟，卖身入宫做了皇长子身边的太监，这太监唤李杰，做事机灵，前年皇长子遇刺，是这李杰以自己的身子挡在主子面前，这才保得皇长子无恙。他在主子面前得了脸，便趁此向皇长子求了这个恩典。”
“原来如此......”
“小五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沐青易看了一眼前面父亲的车马，吩咐车夫将马拉缓一些，同父亲的车拉开些距离后，这才道：“大哥可还记得，中秋那天，我与十二哥哥在闲玉阁品酒赏月时，遇到靺鞨刺客的事？”
“记得，可不正是因着这个，十二郎才要狠抓你的功夫。”
“先前我悄悄去你的军营，李闱便藏在我身后吓唬我，不慎被我抓了一把领子，露出来的领子部分，绣着一个花样，和中秋那晚的靺鞨人身上，一模一样。”
沐青城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按照小五这么说来，难不成李闱敢暗中勾结靺鞨人？
“小五，兹事体大，对谁都不要提起，李闱若真有二心，我必不会轻易放过他。”
沐青易想了想，问：“十二哥哥也不要说么？”
沐青城想了想，道：“先不要同他提起，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被牵扯进来的就越广，这次宫宴之事，沐家、卢家怕是都要被牵连，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
沐青城只摇了摇头，终究还是说出口，只道：“罢了小五，朝堂之事，你还是少听些，宫中大宴吃得不尽兴，我们回沐府，再好好补过。”
因着宫宴之事，今年皇宫不再有赏菜送到各臣府中，沐青易早早吃了饭，稍稍练了一会功夫，便早早就寝，任凭外面烟花肆虐，将天空燃得似白昼般，沐青易只顾将头塞进被窝中，胡乱睡下。
半夜睡得正熟，听到外面的窗户响了两声，沐青易一骨碌起身，随意将衣衫穿好，也不开门，只是将窗户掀开，从窗檐上翻将出去。
果然是他来了。
卢攸宁见沐青易穿得并不十分厚实，忙将身上的银鼠大领披风解下来替她披上，道：“怎的也不多穿些，寒冬腊月的冻坏了可如何是好。”
“我身子才没这么弱呢，”沐青易整个人被十二郎的披风裹在里面，只露出个小脑袋，“十二哥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既说了，自然会来，”卢攸宁缓缓道，“大宴上可是吓到了？”
“倒是有些后怕，不过不至于吓到，”沐青易吸了吸鼻子，“十二哥哥若是专程为了来安慰我，那大可不必啦！”
“不为着安慰你，还为着什么？”
“你不是说要查验我的功夫么？”沐青易说着便要将披风解下来。
卢攸宁忙制住，又将她伸出来的手放回披风中，“罢了罢了，今日过年，你便是不愿休息，我还要休息呢！”
“十二哥哥我可没偷懒，安兰可以作证的，我可是早早便起来练功了！”
卢攸宁笑着点了点她的小脑门，道：“你啊，宫宴上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心还这么宽。”
“我不是正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这是天意，若是当真不幸吃下那毒食......”
卢攸宁打断她：“小五不可胡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深冬，深夜，大片大片的雪花自上而下，无声地落在廊檐、树枝、水池中，沐青易抬头看着天上，黑漆漆的天上，落下白茫茫的雪片，又惊又喜：“十二哥哥你看下雪了！”
卢攸宁亦跟着抬头看，“果真是，好大的雪！”
“只是一下雪，庭前的栏溪便要冻住了。”
十二郎抬手替沐青易将沾染到发上的雪轻轻拂去，道：“小五的笑，能融化一切呢！”
沐青易转头看着卢攸宁，她突然希望时间就停驻在这一刻，十二郎的脸，在寒冰冷雪下，无比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