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雁过不留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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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彩说自己没有秘密,陈蔚然哪能信, 宋彩冲他露着一排整齐的小白牙, 笑得阳光都逊色了, 他也只好先摁下宋彩有秘密不肯跟他分享的郁闷。
他问陈教授:“宋小彩神经衰弱不是一两天了,有什么快速有效的方法根治吗?”
陈教授说:“既要快速有效还要根治?都说了我这儿不是医院,你有这诉求应该先去那边挂个号呀。”
陈蔚然翻了个白眼,宋彩立即道:“不好意思啊陈教授,他这是替我着急呢。”
陈教授对着宋彩又是另一种态度, 谦和多了:“没事,我也在跟他开玩笑。”
陈蔚然说:“我可没开玩笑,宋小彩,你现在睡眠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我晚上好像听见你闹钟响, 你定了半夜的闹钟吗?”
陈教授奇怪地看了陈蔚然一眼, 像是在问:人家定了闹钟你怎么知道, 你在人家过夜了?
陈蔚然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宋小彩你为什么要在半夜定闹钟?你是存心不想让自己好好睡觉?”
宋彩驳他:“没有!我没定闹钟,你听错了。而且今天不是来讨论睡眠问题的, 我是想跟陈教授咨询关于幻觉的问题。前晚的事情你知道的, 我真以为自己看见了床边的人影,昨晚也是,可我的监控什么都没拍到, 除了幻觉没法解释,否则太不科学、太不理智了。”
实际上,宋彩一个穿越过时空又拐了人家妖丹的人,大谈社会主义科学思想才是极其不理智的。他这算是气急乱投医。
陈教授说:“产生幻觉的诱因有很多种, 科学所能解释的只不过其中一、二,在排除脑神经损伤的基础上,光是科学的心理分析都能找出几十条,因为在雪崩之后,每一片雪花都有罪。当然了,关键点在于你,如果抽丝剥茧必然会涉及到你不愿意说的内容,你需要好好权衡一下。”
宋彩避重就轻:“能不能直接进行心理治疗?一些简单的通用的安抚疗法就行,我觉得我可以努力一下,争取把治疗效果发挥到极致。”
“可以,催眠疗法听说过么?在睡着的情况下接受心理诱导,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性直接扭转潜意识里的认知。不过也有极大的可能会剖出接受者藏在内心深处的隐秘,这需要接受者对咨询师绝对信任。”
宋彩犹豫了,转向陈蔚然。陈蔚然说:“你别看我,我出去还不行吗?我不听你的秘密。陈教授值得信任,做这行的嘴都很紧,是不是?”
最后的疑问是对着陈教授发出的,陈教授不置可否,推了一下眼镜:“宋先生尽管放心,我们在公安局都是备过案的,如果你发现自己的**被我们工作室泄露出去了,可以直接去申请诉讼。”
“言重了,我相信陈教授,”宋彩转过头,冲陈蔚然灿烂地笑,“不好意思了老陈,那就请你先出去歇会儿?”
陈蔚然撇了撇嘴,拿上外套走了出去。
咨询室的门被关上,由于是高度静音门,没有发出声响,宋彩不放心,特地跑过去扭上了锁扣。他跟着陈教授的指引进入了与咨询室相通的另一间房,躺到了一张铺着羊绒毯子的躺椅上。
趁着陈教授接水的功夫,宋彩打量了这个房间。
这房间的布置就不那么亲善了,空间很小,墙面雪白,但每一面墙上都正对着一个投影镜头。躺椅也不一样,与他皮肤接触的地方传来细弱的酥麻感,似乎是羊绒毯里嵌了微小的电极类装置。
陈教授端了杯水给宋彩:“喝吧,这算是果汁,能帮你镇定下来。”
宋彩听话地喝了他所谓的果汁,发觉味道还不错,没有什么香精、色素、防腐剂的怪味。
躺下以后,宋彩听见陈教授的位置发出“滴”的一声,白白的天花板上便出现了一面投影,一个彩色的大圆盘旋转起来,旋涡一样越转越快。
陈教授问:“准备好了吗?”
宋彩“嗯”了一声。
后续的感知变得麻木,宋彩很快陷入了睡眠,等他清醒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宋彩揉了揉眼睛:“陈教授,好了吗?”
陈教授带他走出了催眠室,示意他先坐下。“不是很理想,”陈教授说,“你比其他人醒得都早,而且不是被我唤醒的,更不是自然醒,是你的潜意识在催促你醒。”
宋彩有点懵:“我觉得自己睡了好久了,早吗?”
“嗯,一般来说,这种催眠时效会持续好几个小时,没有失眠症状的咨询者休息两个小时之后会被我唤醒,有失眠症状的可以一直睡到自然醒,五、六个小时甚至八、九个小时都是正常。”
“那除了醒得早还有别的情况吗?”宋彩问。
“有,”陈教授郑重地说,“在你的梦境里,一个名叫江艳的人出现频率很高,当你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情绪会产生波动,焦虑、担忧、烦恼、困惑……你有很多种情绪,全被这个名字牵着。”
宋彩的脸色禁不住变了又变,勉强没有表现得失态,问道:“我还说了别的吗?跟这个名字有关的。”
“问题就在这里,你几乎要说出来了,但有某种阻力使你无法出口,所以你只是在提这个名字,其他断断续续的语句没有给出有用信息。”
宋彩终于松了口气:“那陈教授有没有对我的潜意识进行引导?我觉得无法摒除幻觉的很重要一个原因就是我不相信,我不大相信那是幻觉。”
“你说得很对,你并不相信自己看见的都是幻觉,你只是出于理智才劝自己说那是。但要你的潜意识相信这点是很困难的,因为你经历过一些使你无法全然相信科学的事情,对吗?”
宋彩嗫嚅:“我……这个……”
“没关系的宋先生,你可以不用告诉我,”陈教授的笔尖落在纸上,点了几下又提起,“我只想问一件事,这个叫江艳的人是你的什么人?是前任吗?”
宋彩瞬间愣住,先前喝的水都差点喷出来,忙不迭摆手:“不是不是不是,他是男人,是我的朋友,”他又小声补充,“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陈教授观察着宋彩的表情,几乎从那微红的耳根和慌张的神色中就断定了“朋友”这两个字的特殊含义。
“宋先生,不管这个人是你的什么人,不管他是男是女,你都明白他很重要,你放不下他,对吗?”
宋彩声如蚊蚋:“嗯,我……我欠他东西没还……所以,心里很忐忑,很纠结。”
“那么你现在所受到的困扰都来自于你欠他东西,你非常想还,但生活中的琐事泥沼一样缠着你,让你无法分身,同时你也担心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他发生难以处理的特殊情况,对吗?”
宋彩点头:“嗯。”
“明白了,宋先生,试着去面对和接受吧,”陈教授的眉头舒展开来,在纸上唰唰写下几个字,对宋彩道,“人和人之间讲究的是缘分,那个人把东西给你的时候或许并不曾像你这样纠结过,人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耿耿于怀呢?记住,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偶尔也可以自私一点,随心而为。”
宋彩咀嚼着这八个字:自私一点,随心而为。
什么意思?
陈教授这是从一个名字里得出了什么结论?
他没有那么高的境界,参透不了个中奥秘。如果从字面意思上理解,他所能做到的自私就是霸占着江晏的妖丹,管他是死是活,先把自己的身体顾好、把现实世界的事情都处理好再说。
可宋彩哪能做得到,因为他现在知道了,江晏那个世界也是真实存在的,存在于电子书里,存在于某个巧合、某个命运节点、某个可供他穿梭的时空隧道的尽头。
那如果不是这样的自私,他还可以怎么样?忽略原来的故事线,无视一干女主后宫,以系统为借口、以酒为**药继续讨江晏的便宜?甚至,勾他、缠他、把他抢过来?
宋彩甩甩头,觉得自己病得更重了。
离开的时候宋彩几乎慌不择路,惨白着脸上了陈蔚然的车。陈蔚然的脸色也不好看,点火之后对宋彩道:“别想那么多,回去好好休息,晚上我下班早的话就去陪你。”
“不不,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你最近为了我的事没少挨累,”宋彩想起一事,突然喊停,“忘了忘了,刚才陈教授写了张条子给我,忘拿了,可能是什么重要的告诫。”
陈蔚然却直接启动了车子,不高兴地说:“是告诫不假,但不是给你的,是给我的。”
宋彩:“给你的?给你干什么,写了什么?”
陈蔚然把纸条丢给他:“自己看吧。”
纸条已经被陈蔚然揉得皱皮,展开一看,上面八个龙飞凤舞的草字: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这什么意思?”宋彩满脸狐疑。
“谁知道他!神经病。”陈蔚然不屑。
“喂,你老实说,陈教授跟你是什么关系?”
“谁跟他有关系,瞧他那金边眼镜,土到家了!”
“不土啊,挺好看的,显得他文质彬彬。”
“屁!他那叫衣冠禽兽。”
“还说没关系?不会真是你本家吧!”
……
两人隔空掐着,陈蔚然的手机响了一声,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可惜陈蔚然正好碰上红灯,一脚刹车踩下去手机就溜到了宋彩的脚垫边,宋彩捡了起来,好巧不巧瞥见了那条消息。
备注是“陈蔚塬”,内容是:人家名花有主,不要痴心妄想,早放下早解脱啊,听见没有?
“陈蔚塬?”宋彩惊讶地看着陈蔚然,“是刚才那个陈教授吗?”
陈蔚然的表情忽然很不对劲,把手机抢了回去,嘟囔:“干嘛看别人信息啊,小心我把你摁着揍……”
宋彩没空接他的玩笑,脑子里乱哄哄的。“名花有主?名花有主?谁名花有主?”宋彩一再重复,怎么都没想到陈蔚然这家伙还闹了这么一出,骂道,“你丫暗恋谁家大闺女了,竟然从来没透露过,嘴真TM紧啊!”
听他这么理解,陈蔚然的心情一言难尽,但面上终于是缓和了不少,反驳道:“那也没你紧!你那小秘密藏着掖着不肯给我知道,还好意思批评教育我?”他暗自咬牙,“你等着,早晚我得知道,因为陈蔚塬就是我大伯家的大堂哥,我一问他肯定说!”
“你敢!你不许问!不然我真去起诉你大堂哥!”
“嗨哟,你去起诉吧,最好连我一块儿起诉!”
“你丫找抽!我先揍你一顿再说!”
他两人在车里吵着,丝毫不知后座上搭了他们一路的大妖王是何等复杂心境。陈教授和宋彩的对话他都听见了,虽然有很多词汇不是很理解,但大致可以知道叫宋彩为难的正是妖丹一事。另外陈蔚然这小子喜欢宋彩,全天下都知道了,宋彩不知道,丝毫要保持距离的觉悟都没有。
陈蔚然本打算把宋彩送进小区里面的,但宋彩这个小区进来一趟就得收五块钱停车费,他觉得没必要,便在外面下了车。陈蔚然骂他抠,自己又不缺这五块钱,宋彩却回骂他浪费,没必要花的钱就不花呗,反正小区门口到他的那栋也就三分钟路程。
陈蔚然探出头,问他有没有戴着自己送给他的那块表,宋彩伸出透白的腕子给他看,嫌他罗里吧嗦跟老太太似的,他却笑得开心,说除了洗澡、睡觉的时候可以拿下来,平时都得戴着,不然他就要回去,送给懂得珍惜的小姑娘。
宋彩觉得陈蔚然这种行为相当不要脸,人家小姑娘凭什么要你二手货的表,缺这几百块钱买新的?大妖王也是这么想的,但他迫切希望陈蔚然能说到做到,因为那破玩意儿戴在宋彩手上一点都不合适,一个字,就是丑,配不上宋彩的好皮肤。
走到自家那一排,宋彩听见有人在高声大语地喊,说谁家的狗这么金贵,竟然专挑车轱辘撒尿,树根还满足不了了怎么的。宋彩正好要经过那里,顺势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那恬不知耻的狗子不正是他家大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