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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打算苏曜边咂嘴边扭头:我这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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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元良的死自然不足以宫引起多大风波, 苏曜着人他葬到城外,有一口还说得过的棺材,还有一块简单的碑。

顾燕枝已没有心思吊唁, 后来听闻母亲, 她思想后, 着人送几两银让母亲添置祭品, 余下的一概没有再管。

这些闲抛开不想, 她得以一心一意地陪着苏曜。

苏曜服完解『药』后一连数日没精采, 陈宾说是他毒太久,现下虽解毒,但解『药』『药』极猛, 不免伤及元气,需好生养些时日。

这样的若放平日不免耽误政务,因为皇帝也不好当,哪怕是白霜山一类的地玩乐,他每日也总有奏章看。

可腊月这就正好,直至上元节他都不必上朝,索『性』日日赖房, 困就睡, 睡多就起来走走。

一些既睡不着也不想起的时候, 他就像大章鱼一样扒顾燕枝身上, 懒洋洋地跟她聊天。

如此一直歇到除夕,他的气已恢复不少, 顾燕枝除夕清晨终是硬他拉起来, 跟他说:“今日除夕,你不睡啦!”

苏曜边哈欠边被她推着屏风后更衣,不不愿地反问:“宫宴不都免吗?”

“那也还有家宴呀。”她认认真真道, “我与徐贵妃商量好一阵呢,你放心,人不多,保管不累。白日也没什么别的,我们向太后问安就回来,好不好?”

她端得一副哄小孩的口气,苏曜咂一咂嘴,终是没再说什么,乖乖更衣。

待得坐到步辇上,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问:“家宴都谁啊?”

顾燕枝掰着指头数道:“就太后、你我、徐贵妃,还有齐太嫔与恪太嫔,可以吧?”

不料他眉心一跳:“请齐太嫔和恪太嫔干什么?让她们自己过年,你别扰她们。”

“过年聚一聚呀。”顾燕枝怔怔,“我知道她们系素来好,可过年这样的大日……总有家的样才像话,姐妹间一起过少些滋味。”

苏曜嗤地一声笑,懒懒地哈欠:“什么姐妹,人家是两口。”

“你说什么?!”顾燕枝愕然,他咂嘴:“你若嫌人少,把你娘请进来啊。咱们两死爹的人,再把娘扔外面不管,不合适吧?”

顾燕枝一滞,一时也顾不上齐太嫔与恪太嫔的,望着他满目犹豫:“你愿意见她么?”

“为什么不愿意啊?”他浑不意地倚着车壁,“没她帮忙,搞不好现下正给你办丧仪呢,我哪有那么分不清好赖?”

顾燕枝低着头,声音闷闷:“哦。”

“请进来吧,晚上一起用膳。”他边说边伸手她揽住,“我知道你也想她。等年后还有别的忙,你可未必还有空见她。”

“那也好。”顾燕枝终是点头。

她知道他说的年后的是什么——是封后。

这些日,他们已认认真真这件谈几回。她对母仪天下这四字着实有些怵,凭他怎么劝都还是怕自己干不好,可他说:“你看我这德『性』都能当皇帝,你怕什么啊?没啊,朝臣们能骂我的多着呢,顾不上看你干得好不好。”

这话把她逗笑,他趁着她放松,凑近说:“再说,我不算增添嫔妃,后宫这么简单,你怕什么啊?”

她听得一愣,哑然看他,连连摇头:“怎么能不添嫔妃?你……你还没有皇呢,这不行呀。”

话一说完她就反应过来,他应是想让她生。

这按道理没什么不对,只是想到承继大统的重担,她就觉得一皇势必不够,少说也得有那么十八再挑最优秀的才行——那若让她生十八……

她可真是办不来的。

然而他却没那么说,嘴角勾一弧笑,意味深长地跟她说:“这我自有算。”

至于这“算”是什么,任她怎么追问他也没说,她到现也不太清楚。

约莫一刻后,人步入慈敬殿的门。

往年这时候,太后都忙于召见命『妇』。今年因为苏曜安养,免过年时的一应礼数,太后就清闲起来,人步入殿门就看到她正照镜,身上绣纹繁复的大袖衫显是新制的,暗红的绸缎上绣着一只大气磅礴的金『色』凤凰。

顾燕枝的目光投到镜,清清楚楚地看到太后满目的笑意。

一旁的孙嬷嬷夸道:“奴婢知道太后素日不讲究这些,嫌这些衣裳麻烦,可这看着是好看,衬太后。”

太后被捧得喜滋滋的:“替哀家赏那些绣娘。啧……再让她们多制一些满绣的衣裳来。”

言及此处她从镜注意到苏曜与顾燕枝,忙回头:“你们来。”

那一瞬,她脸上大有些窘迫。苏曜仿若未觉,上一揖:“母后好似心不错。”

顾燕枝随之福一福,太后轻咳一声,招呼他们坐,孙嬷嬷才一旁说:“太后听闻陛下身上余毒已解,这些日都高兴得不行。怕搅扰陛下安歇,不敢看。今日一早……”她笑睃太后一眼,“太后就说这年是最喜庆的,让奴婢最隆重的衣裙找出来。奴婢看来看,这身最好,若放往年太后必定懒得穿,现下倒赞不绝口。”

“哪这么多话。”太后冷冷一瞪,孙嬷嬷闭口,笑意却仍含眼睛。太后不再理她,看向苏曜与顾燕枝,清清嗓,“如今烦心都算,等册后,有些紧你们也心有数。”

她说着语一顿,看着苏曜,意有所指地道:“你这年纪,膝下该有几位皇。哀家知道你用深,但皇之乃国之大计,你哪怕是为着自己与燕燕后半辈的太平,也不能这样的上。”

顾燕枝听着她的话,自知她的意思。

太后显然也觉得苏曜该广纳嫔妃,不然现下他十出头,储位空悬倒不紧,可到四十、六十,终究会有大祸。

这样的话倘使放平日说,她心多少有些不自。他们正过得两相悦,她心纵使知道对错,也终究不想别人来横叉一脚。

可现下因他那句“自有算”的缘故,她听太后一说起这,就只想探究他的算究竟是什么。

她扭头看他,苏曜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脸看她:“别看我。”

“……”她抿唇,知他不想她明着问,就闭口。

然而年一过,她就知道他的“算”是什么。

那日碧空如洗,苏曜一早上朝,顾燕枝就园走走。小山坡上的野菜抽芽,她带着宫人一道掐些,想晌午回添小菜,不多时就见孙嬷嬷急匆匆地寻过来,上朝她一福,满脸的焦灼之『色』:“夫人,您快慈敬殿一趟吧。陛下……陛下跟太后吵起来,太后直气得头疼。”

顾燕枝听得一愕。

自这对母话说开,太后好似已许久不与他生气。便是从时常不对付的时候,她好像也没见太后真被他气得头疼过。

顾燕枝于是再顾不上采什么野菜,发身边的宫人先回灵犀馆,自己跟着孙嬷嬷往慈敬殿赶。

她边走边探问:“是为什么吵起来的?”

“唉!”孙嬷嬷一声叹,“也不知陛下想些什么,竟说不想做皇帝,禅位!”

顾燕枝心咯噔一下。

她怎么想也想不到,他所说的“算”竟然是这。

不过……她倒不意他当不当皇帝。

她只追问:“他想皇位给谁?太后怎么说?”

“太后自然是不肯!”孙嬷嬷说着是叹气,“陛下的意思,是想挑一位才学尚可的兄弟继位。若亲兄弟不行,宗室的人也还有多。他说他也不急一时,就算找年纪小的也无妨,他可以等他学成再退位……”

这听着就有点胡闹。

禅位这种大,他若已经挑好才德兼备的人选,那还有的谈。若现挑,那大抵是行不通的。

再说,那是万人之上的皇位。哪怕只是从儿挑一,也常会闹得兄弟阋墙手足相残,若放出话让宗亲们来争,怕是大正教教主天之灵见都笑出声。

顾燕枝边想边皱起眉。

她经历过的才多少,政更是一窍不通。她能想到的道理,他不可能想不到。

怪不得太后生气。

待得走进慈敬殿寝殿,她抬眼一瞧苏曜的样,直替太后生起气来。

茶榻被榻桌一分为,太后坐一侧,手支着额头,脸『色』发白,已明显气得不轻。而他再另一侧,手枕着双手瘫着,还翘着郎腿,好一副大爷模样。

她进来,不知太后刚说什么,她正听到他一声轻笑:“反正这皇帝儿不干。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母后非『逼』儿这皇位上坐下,怕是误江山。不如就放儿走,儿对列祖列宗发誓,必定退位选一位仁君继位。”

太后气结:“你……”

“苏曜!”顾燕枝低喝,疾步行上,伸手一拽他。

他这才发现她来,忙坐起来,脸上有些做坏被抓包的窘迫:“燕燕……”

顾燕枝瞪他一眼,屈膝朝太后福福,就拽他:“你胡说什么!”

苏曜:“我没……”

“不许说。”她死死盯着他,引着他的目光睃眼太后。

她是真怕太后被气出好歹,苏曜心下觉得不至于,咬着牙沉『吟』半晌,终是做罢,闭口不再多言。

“你快走!”她硬他拉起来,不由分说地往外推。

苏曜边咂嘴边扭头:“我这是正啊……”

她的手掐他胳膊上:“我替你说!”

苏曜闻言便知她是想帮他的,嘴角扯下,乖乖地出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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