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你是不是没长那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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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医院没几人, 医生给谌冰手臂的伤口清理完再给小腿缝了针，就让他自己去床铺上待着了。
他小腿的伤医生建议先留院观察，但情况又不是特别严重, 所以随手一指：“住院也省省了, 床位安排不下来, 你去那边走道上的床铺躺一晚上吧。”
过道上的床铺, 地面摆着痰盂，头边还有人来来回回地走, 谌冰看了两眼站着没动。
萧致笑了：“赶紧过去，你站着废腿。”
谌冰只能单着腿慢吞吞地挪，刚坐下, 他前铺一大叔正掰着腿剪脚趾甲，嘎嘣脆响，指甲蹦得满地都是。
“……”
谌冰眉间又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有洁癖的小少爷嫌脏。
萧致很懂他在想什么，忍不住笑。他一笑谌冰就烦得很，坐下脱鞋上床，凉声道：“你不还揍我吗？”
萧致找了张塑料凳坐下：“我哪儿舍得揍你？”
不过他想了想，又：“拿小号来加我倒是想得出来。夺笋啊, 山上的笋都他妈被你夺光了吧？”
谌冰还烦着, 也笑了：“你不学习, 我想不别的办法。”
萧致挑了挑眉, 偏头看邻床，意有所指道：“这大叔还有灰指甲。”
『操』。
谌冰脸顿变了，感觉快掀开被子逃离医院。不过他变『色』，萧致明显憋着坏，笑了。
“……”
谌冰气得闭上双眼，想把被子扯头顶。
他刚拉了一下, 被萧致拽下去：“医院走道上的床铺指不定谁睡过，被子更脏，别把人闷坏了。”
“那你就别故意气我。”谌冰。
萧致暂休战：“好，不气你。”他看了下手机间，“你给你妈电了吗？”
“不用她来，小事，她来了肯定担心死。”
许蓉是爱『操』心的脾气，萧致想了一下起身：“行，你坐着，我回去给你拿件厚衣服。”
周围吵吵闹闹，谌冰看他走，：“你把数学发那张试卷也带过来。”
“……”
萧致来走的，停下脚步，垂眸意味不明地看他。
一切尽在不言中。
谌冰没有妥协的意思：“你带过来，我今晚不睡了。”
过分的求。但萧致完全拒绝不了：“行吧，冰大聪明。”
他身影消失在楼道。
谌冰拿起手机，发现文伟他在群里不断@。
伟子：[giao！萧哥跟冰神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这顿饭谁结账啊啊啊？]
伟子：[@萧z@萧z]
片刻，看萧致往群里发了两红包。谌冰才明白今晚这顿饭他请，特意“庆祝小小冰取得好成绩”。
“……”
搞什么。
好像把自己成了他的人。
谌冰轻轻『舔』了下齿列。
实在是无聊，谌冰又翻出和萧致的聊天对框翻出来一遍又一遍地看，看聊天过程字里行间的意思。前两天萧致的确特意生疏过，但每隔几小还是回短信，虽然冷冷淡淡，但都回了。
断绝情爱一定很难吧？
想着眼前突然跳出语音来电，谌冰点了接通。
几秒没听见，只有略为压低的喘息，呼吸沉沉地拂过耳膜。
“。”
萧致才开口：“想不想吃宵夜，我给你带？”
谌冰：“你喘什么？”
“……”那边混合着风声，“刚才萧若追了我半条街想跟来医院。我给她甩开了。现在在路上。”
“？？”
想象他俩整条街一前一后追逐的场景，谌冰直接笑了：“随便吧。”
萧致声音有些模糊：“好，马上来了。”
一人待医院挺荒凉，因为萧致这句“马上来了”突然有了盼头，谌冰蹦跶着往电梯边走，五六分钟后看见楼下广场匆匆赶来的身影。
电梯门开，萧致出来，见谌冰歪歪地站在窗户边：“你这儿来干嘛？”
“……”
谌冰突然感觉自己像傻子，只好装作没事发生：“我走动走动。”
“医生不是叫你别『乱』走？”
萧致扶着他又往回去。
谌冰躺回病床被他搭了件衣服，接着，看萧致取出了试卷和两过夜的糯米团。
接近十一点，医院处于一分人捂着头睡觉、另一分人高谈阔论的状态。不着急睡觉，萧致翻开试卷，还细心地带了草稿纸。
他递给谌冰，谌冰没接：“试卷给你做的。”
“……”
萧致其实早有预感，但听见他这么直白地过来，『舔』了下唇，真气笑了。
“你他妈——”
谌冰不想和他争执，给他腾出一块位置：“你试卷。”
萧致压低视线，摆明了非常不爽。
情景，谌冰不由得想起了那绿茶书籍，示弱就好：“我是病人，我不舒服。”
“？”
谌冰：“看别人题才能好。”
“……”
萧致好气又他妈好笑：“谌小冰。”
谌冰：“嗯？”
萧致似乎一不知道什么，眼底情绪收敛，半晌才磨着牙低声道：“你真治得住我。”
萧致长腿给凳子勾病床旁，开始题。
谌冰半侧身躺的舒舒服服，就看他一道一道解题。
稍晚睡意袭来，谌冰来还想多看他几道，眼皮一阖倒是慢慢睡着了。
萧致解完一道数列题，察觉耳侧有节奏感的呼吸，抬起视线。
谌冰脸被灯光照的润白，唇瓣轻抿，头发垂了几缕在眉心，搭出的阴影晕染着挺直的鼻梁。明明在睡觉，但还是一副很安静很深思熟虑的样子。
“……”
萧致笔顿住，看了他好一会儿，抬手给衣服往上拉了拉。
拉完，萧致速度很快将题目重新过滤了一遍。认真的大概只能考七八十分，学业上荒废这么久，成绩不会骗任人。
这段间谌冰一直催他学习，萧致知道他对自己抱有期待。
但很显然，自己不能达谌冰满意的结果。
萧致查看卷面，手指攥紧又松开，突然觉得很无力。
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情绪还有点儿低落，旁边那剪脚趾甲的大叔看他半天：“这么认真学习啊？在医院了还作业，是高中生？”
萧致思绪顿抽离，偏头看了他一阵。
大叔拉过儿子，仔细叮嘱：“向这哥哥学习知不知道？不一天天的不学好。”
“……”
学你妈呢学。
萧致想一拳砸过去。他动作很快地给试卷折叠好放旁边，趴在病床上，索『性』挨着谌冰闭上眼睛。
医院氛围不太适合睡觉。
一直有人走来走去，床又很窄，白炽炽的灯光一直在眼皮外面晃啊晃的。但或许是能察觉谌冰在身旁的缘故，萧致总算睡着了。
谌冰醒过来是凌晨四点多，医院彻底陷入了寂静。
他『揉』着眉心，抬眼见萧致趴在床尾睡觉，坐凳子上，那坐姿有些危险，感觉随会跌下去摔一跤。
谌冰碰碰他：“萧致。”
萧致直起腰闭着眼睛，因为困倦，声音低而嘶哑：“……嗯？”
“你不床上来？”
“……”萧致闭着眼朝他这边望了一眼，趴下继续睡。
谌冰戳他，补充：“我的意思是你上来，我下去坐会儿。”
萧致睡觉脾气就挺大的，被他碰的很不耐烦，别了下手：“你别烦我。”
“……”
谌冰心，哦。
你好凶哦。
谌冰看了会儿手机，等六点多萧致才彻底醒过来，细长的手指『揉』了『揉』眼睛。
没他挡着，谌冰能下床了：“我上厕所。”
“公共卫生间在走廊尽头，”萧致昨天给这层楼踩点清楚了，指了指，“你是嫌远，可以随便找间病房借卫生间一用。”
谌冰想了下还是去公共卫生间，高高低低挪动，萧致在背后似笑非笑啧了声：“不我帮忙吧？”
“你帮什么忙？”谌冰回头。
“我帮你扶着。”
谌冰『色』泽浅的眸子看了他几秒，眉间隐忍：“……不用。”
萧致睡醒懒洋洋的，：“行，我现在下楼给你买早饭。”
谌冰确实不太方便，卫生间这一路大概花了四五分钟，抽纸巾对镜洗了把脸，收拾完回床位附近，萧致已经拎着早餐等了他一会儿了。
医院附近有专业的早餐店，谌冰开盖子见是猪蹄：“还能买这？”
“嗯，你多吃点儿，”萧致坐他旁边：“病人的营养餐，以形补形。”
谌冰想起问：“你吃了吗？”
“给你带了我再下去。”萧致指了下，“你手里这保温碗我还给店里。”
“……”
谌冰笑了：“你又『色』.诱阿姨？”
萧致拿出手机看了看，听见这不乐意了：“什么呢？”
等萧致下楼吃饭，谌冰把他的试卷拿过来看了看。
解答得还算认真，字也比先前工整了很多，有几题选项底下划了几道痕迹但没标具体答案。前三道都是非常基础的数学题，他态度端正后，都是正确的。
谌冰看了会儿，等萧致再回来，给他讲了后面难解的题。
萧致爱听不听，岔开题：“文伟他知道你在医院，想来看你，不？”
谌冰最烦人挤在一堆了，直接拒绝：“别，来了轰走。”
萧致正好也不想其他人来：“是，那就都别来了。”
后面几道大题难度比较大，巩固基础之后讲可能更合适，谌冰讲完闲得无聊，想起昨晚他那号。
勾了下他衣服。
萧致把卷子折好放旁边，被他勾回来：“有事？”
不太方便，谌冰抿唇道：“那号，你算怎么办？”
萧致动作停下后想了两秒，视线转向他：“以后不会再更新了。”
被他发现了心底的秘密，已经不再是他感情的容身之处。
气氛凝固。
谌冰算好好道歉，萧致语气若无其事：“我已经连夜开了另一小号。”
“……”
谌冰一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什么？”
萧致轻轻碰了下他头发：“看把你昨晚吓得。其实不能怪你，是我自己草率了。”
谌冰：“嗯？”
“我现在那小号，你想加都不行。”
“……”
他得非常有仪式感。
谌冰不觉好笑：“不让我知道啊？”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很喜欢我呢？
安静了片刻，萧致似乎懒得解答这问题，但谌冰又像好奇宝宝，半晌，傲娇地道：“因为连你也不能理解我的喜欢，为什么让你知道？”
谌冰笑了，他还没遇过这么高贵的追求。
也没想过能心平气和跟萧致聊这些事情。
谌冰看了他半晌，酷哥即使表白也很酷，一副“我喜欢你是我看得起你，休想老子『舔』狗”的模样，非常骄傲。
——虽然昨晚还破防了什么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现在明显心理又重建得无坚不摧。
谌冰突然觉得，这样的男孩子……真的好玩儿。
谌冰一般很少笑，但跟萧致在一起笑得频繁。这会儿一直看着他，眼底明亮。萧致抬了抬眉：“不过，两码事，等你腿好了我还得收拾你。”
“……”
谌冰心你可算了吧，不动声『色』：“你怎么收拾我？”
这会儿谌冰还搭着他的衣服，头发有点儿被蹂.躏后的凌『乱』，也不凶，反而特别像小候他俩吵架叽叽道“你我呀”“呜呜你我叭”“反正死我你也不心疼”……
特别乖，又恃宠而骄，超级会卖惨。从小养成的臭『毛』病，简直拿捏着萧致的命门。
萧致喉头滚了滚，忍耐道：“你等着。”
“那我等着，”谌冰，“你不我你就不姓萧。”
萧致气得脑心一跳一跳的，：“谌冰，好好的，怎么养成这种小泼『妇』脾气？”
谌冰冷冷看他：“你有病吧。”
“……”
萧致挽了下袖子，坐床上半铺下身开始推搡他，但动作很轻，白了是挠痒痒。他俩成一团，谌冰因为手疼腿疼的特别不方便，只能仍由他动手动脚。
谌冰笑着偏头，『露』出白净的颈和敞开的锁骨。
男生间的闹闹。谌冰被挠狠了微微闭上眼，清瘦的锁骨和肩随呼吸起伏颤动，那颗侵入肌理的黑痣上下不定，气息浅浅的，简直勾人得不像。
“……”
十七八岁也是火气旺的候，萧致眼底晦暗，动作很快地松开手坐回床尾。
他差点没场硬了。
『操』。
萧致心烦意『乱』，却情不自禁往下想了更多……
指尖穿入头发抓了抓，松手，眼里充斥着红血丝，半晌没。
谌冰对他的异样有些不解：“怎么了？”
“……”萧致『舔』了下唇，眼睛眯了眯，“你不懂？”
谌冰确实没懂。
他看了萧致好几秒，萧致也垂着眼皮看他，半晌，对方抬手往某位置不可地指了指。
“你是不是没长那东西？”
“……”
谌冰终于懂了，但莫名其妙怒气值蹭蹭蹭往上涨，涨得他耳尖热红，一却气得不出。
谌冰拉着衣服，转向另一侧，用力搭住了脸。
猝不及防的动作，萧致没明白他是生气还是不好意思。
萧致眉眼敛着阴影，站了几秒，伸手轻轻碰了碰谌冰的肩膀。
谌冰没搭理他。
萧致撑着床铺探身靠近，空间被挤压很近，才发现少年藏在衣服里的耳朵尖红红的，都不好意思看他。
“……”
萧致怔了下，明白过来。
这还是不知道喜欢为物的小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