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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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娘亲看着姬念如那通红的双眸便一口咬定是他欺负的她，所以更是带着一种责问的方式叫他去哄姬念如开心，一路闹腾着，就连他都有些倦怠了，不过楚萧的话他一向是会听的，就算是心里有着不满也不会全部表现在脸上，更何况他是一个男孩子，若是姬念如真的不高兴了，他惨一惨给她出出气也是可以的。
只不过他小小年纪就已经看出了娘亲眼里对姬念如的喜欢，其实他一开始是不能理解的，毕竟只是萍水相逢，怎么就突然如此喜欢了，怎么看都有些不能相信，可是娘亲就是挺喜欢姬念如的，那他也只能这样平白无故受着了。
楚萧与顾温夕不问缘由先是将顾思衡好好数落了一通，然后让他自己去收拾这残局。
顾思衡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缓缓移步到姬念如的身边，低声道：“姬念如，你看看你这么一闹，我母亲定是在心里对我产生了教训之意，你看我都这么难了，难道心里还没有产生一星半点的愉悦吗？”
“我呸！”姬念如说着便趁着顾思衡俯身过来的一瞬间扬手将地上的雪团子塞进了顾思衡的后脖子里，顾思衡这么没来由地被冻得一激灵，浑身直发抖，尖叫道：“姬念如，你这个骗子！骗子，好冷好冷！”顾思衡倒是从来像现在这样子的失态，上蹿下跳的，实在是不雅，原本在姬念如说出“我呸”，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正在思量着要反击她这个名门贵女怎么能说出如此粗俗之语，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被她狠狠反击了一把。
“顾思衡，你这个人呢，就是一肚子坏水，对付你这样的人我才不能用我名门淑女的那一套，就该和你耍些小心思。”姬念如说着还得意地扬了扬眉，哼了哼。
鬼知道现在顾思衡有多气恼，几乎快要从嗓子眼那里喷出火来，他能感觉到后背一阵冰凉，那衣裳都湿透了，很是不适。
“行行行。”顾思衡想起母亲方才的一记白眼，想着被姬念如这么一闹她似乎是没了方才那副颓丧的样子，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想必这心情应该是好了些，顾思衡想到这便长长舒出一口气来，那他这任务也算是马马虎虎完成了吧，“这下子你高兴了吧，你高兴了小爷我不高兴了，这梅花你自个去赏吧，我不奉陪。”顾思衡还是小孩子心性，大步就往走廊边走去。
姬念如看着他急步离开的样子，实在不确定他是生气了还是没有生气，微微张了张口声音极其小：“我是故意的，我以为这在你的接受范围之内。”
就这样姬念如有点傻眼。
楚萧和顾温夕呢倒是一路上挽着彼此的胳膊缓缓冒着雪在园子里四处逛着。
顾温夕贴近楚萧的耳朵，轻声道：“二嫂，我看啊，这姬家的女儿是真的不错，你有没有考虑给阿衡定个娃娃亲啊？”顾温夕说着便带有几分神秘色彩轻轻挑了挑眉头，煞是觉得有趣。
楚萧一顿，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抬手轻轻捏了捏顾温夕的胳膊，道：“你看看你，孩子才这么点大，你倒是想的长远，这感情的事本来就是复杂，看着他们小时候玩得好，但是却不代表以后能够像现在这样不改初心，我要是非要为他们定下这份娃娃亲日后阿衡若是在心里埋怨我，那样就不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才不去管，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若是有缘分那是自然能走到一块儿去的。”
楚萧展露笑颜，这倒是全然出自她的初心，她也是不想看见孩子因为这一个婚约而徒生苦恼。
顾温夕听罢也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确实，二嫂说的也是很有一番道理，“孩子们都还小，往后的路还很长，变数也很多。对了，不知道二嫂有没有阿翎的讯息啊，一开始她还会寄几封信过来，可是慢慢的，就音信全无，我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每每提及此，顾温夕就会感到一股忧愁，他们顾家子女现如今是更加难以团圆在一起了。
楚萧摇了摇头，关于顾温翎的一切她都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她若是不写信向大哥问的话，大哥是不会告诉她的，所以这些她都不知道。
顾温夕只能遗憾地叹息一声，“就连你都不知道她的下落，普天之下怕是出了渝皇没人知道她的下落了。”说不失落那是假的，当初也是机缘巧合她们姐妹二人才会易嫁，只是结局看来，还是她过得比较好些，而她仿佛还是不能轻易释怀。
“放心吧，虽然我知道相爱不能相守在一起是一种折磨，可是我大哥会让她衣食无忧、日子过得舒坦逍遥的，这一点你无须怀疑。”楚萧说罢便伸手再次紧握着顾温夕的手。
“嗯。”
待到楚萧游园回来时，便看见顾思衡已经换了一件浅白色的衣裳，坐在案桌边拿着一本书册读着书，楚萧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姬念如的身影，微微皱了皱眉，沉声道：“阿衡，阿如呢，怎么就你回来了，她呢？”
顾思衡听罢，手里的动作没有一点的改变只是缓缓的翻过了书页，然后须臾才缓缓道：“不知道，也许是在赏梅吧。”漫不经心，就连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儿子是这样的反应，属实有些奇怪，楚萧大步走上前，冷声道：“我是叫你去哄哄人家小姑娘，毕竟你欺负人家，你这是把她一个人丢在外面赏梅？”楚萧的语气微微上扬，立刻板起了一张脸来，带着警告的语气：“顾思衡，这就是你该有的气度吗？”
顾思衡一听觉察到了母亲话中不对，终于将书放下，跳下了案桌，道：“我这就去寻她。”很快便走了出去，楚萧见他就这样出去，赶紧拿起一边架子上的大氅，追出去，道：“阿衡，把衣裳穿好再去寻阿如。”
顾思衡什么都没有解释，就这样大步向前面走去，一路上轻轻咳了咳，找了一圈终于在几棵梅树下找到了姬念如的身影，她蜷缩成了一个团子，又是在那儿伤心欲绝地哭泣着，远远就能听到声音了，顾思衡属实有些无奈，倒是不知道这姬念如怎么眼泪就如此多。
“姬念如，你快别哭了，我不是都叫你给欺负回来了吗？你怎么还哭，你是不是真的想害我被娘亲误会，然后遭到娘亲狠狠责骂啊？”
姬念如没有抬起头，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须臾，才闷闷地道：“我不想表哥和姑姑走。”
顾思衡听罢，真的是快要气的一口血喷出来，就那样一对虚假的母子就值得她哭了这么多次吗？真是不是蠢就是傻，若不是对方是个小姑娘，他顾思衡就真的要抬脚就踹了过去。
“你就真的这么喜欢你的表哥么？”顾思衡反问道，声音中夹杂着一些无奈。
“嗯......”姬念如这次回应很快，似是没有一丝的犹疑。
“你若是真的那么不希望他们走，你就不该在姬府里表现的与他们那样亲近，你明明知道，你爹爹是不喜欢他们的，你越是疏远，你爹爹才会愈加安心。”
听完顾思衡说的，姬念如陡然抬起头来盯着他看去，一双眸子不出意外的又是通红一片。
“可是......就算你说的是对的，我的姑姑和表哥都已经被父亲赶走了，他们再也不会回来的。”
“你放心，他们还是会回来的，只不过你要记住，他们回到姬家时，你就一定要在你父亲面前刻意疏远他们。”这顾思衡还不明白吗？姬念如的姑姑和表哥那么想要傍住姬家，又怎么会轻易离开呢，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会立刻回去，所以这几乎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姬念如一双眸子里闪过惊喜。
“真的真的，你快随我回去。”顾思衡说完这一句突然重重地咳了几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待在外面太久了，初来寒祁还是有些不适应，微微有些流鼻子了。
楚萧早已在屋子里备好了热茶和点心等着两个人了，很快便见她们同行回来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来，若不是因为顾思衡这小子做的实在过分，她方才也不至于语气变得如此重。
“来，阿如，到你楚姨这来看看，没有什么事吧，这臭小子要是欺负你，你就直接告诉楚姨，楚姨来教训他，绝对不让他有好果子吃。”楚萧说着便拉过了姬念如的手，叫她来烤烤火。
姬念如轻轻摇了摇头，敛了敛眸子道：“没有的事，思衡哥哥并没有欺负阿如，是阿如有些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楚萧听见她这般说话，便再次偏过头来狠狠瞪了一眼顾思衡，仿佛在说，看看人家小姑娘是多么的知书达理，你怎么就知道欺负人家呢。
顾思衡不知道这姬念如还有好几面，尤其是那一声“思衡哥哥”，更是惹得他浑身不适，他好像也就比她仅仅大了五六个月份吧。
“楚姨，你们是准备晚上送我回姬家吗？”姬念如收起了方才幸灾乐祸的那张脸，情绪立刻变得有些颓丧。
“是的，我和你顾叔叔是准备晚上送你回去的，有你顾叔叔在，我想你爹爹应该也不怎么会为难你，阿如，你不要太担心。”
“好。”姬念如十分乖巧地应了一声。
这边的顾思衡长长舒出一口气，心里想着这下子终于是摆脱了这个诡计多端的臭丫头了，看看他娘亲，一颗心都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姬念如稍稍偏过头能看见顾思衡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心里不禁觉得有些郁闷，难道在顾思衡的眼里她就这么不讨喜吗？就这么盼着她走吗？
傍晚时候，用过饭，一行人便要送姬念如回姬家，顾思衡原本是不想去的，奈何楚萧的眼神都快要在他的身上给瞪瞎了，所以他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去了。
倒是没想到一路上都非常顺利，姬慕明一改早上的样子，变得十分亲和，小坐了一会儿，顾焕便带着楚萧与顾思衡告辞了，临走前，顾焕还特意为姬念如留了一串珠子，说算是有缘定是要留有一些纪念的，这珠子便留了下来。
待所有人都离去，姬慕明才慢慢冷下脸来，看着立在一边垂着头不做声的女儿，轻声道：“我是不是和你说过许多遍，女儿家就该有女儿家的样子，你表哥终究是外男，你与他待久了是会败坏你的名声的，你怎么就想不明白，还有你那个姑姑，完全就是一副鬼迷心窍的样子，自从她嫁给一介商贾，整日里就变得算计来算计去，我要你与他们保持距离，是做父亲的用心良苦，你非要不听，你说说这到底是谁的错！”
“是，你打小便是没了母亲，你表哥又待你极好，所以，你就自然而然对他产生了依赖感，可是你就不能多动动你的脑子吗！他对你好，是因为你是姬家女儿，如果你什么都不是，他连理都不愿意理你一下！”姬慕明说着便长长叹息一声。
“父亲，你为什么一定要以这么大的恶意去看待姑姑和表哥呢？”姬念如心里有些愤怒，“你总觉得，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别人一点都不应该反驳，是这样吗？”
姬慕明清晰感觉到了女儿的叛逆和不满，怒拍桌子道：“姬念如！我再说一遍，你给我收起你那颗小心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有你表哥的是吧，你们绝无可能！姬家的女儿从来不会嫁给一介商贾之家！”
“姑姑难道就不是姬家的女儿？为什么爷爷就肯！”
“你姑姑就不是姬家的女儿，你现在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了，什么话都敢说，这几日你不要出府了，给我在屋子里好好抄写诗书、好好练字！”姬慕明说罢便愤而拂袖离去。
“父亲......”姬念如不知道为何，每每父亲要说姑姑的任何不对时，她总是要反击回去，到了后来便成了这副越来越乱的局面。
“姑娘啊，怎么就又要顶撞老爷啦，可算是好好回来了，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老身也不好独活了。”教习嬷嬷说着便抹了抹眼角。
“嬷嬷......”姬念如难过的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