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中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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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林宴是皇帝为了表示对新科进士的重视，专门举办的宴席，宴请本科考中的学子。当然，除了新考中的学子外，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也会出席，一方面来说表达朝廷求贤若渴，另一方面也给学子们一个机会展示自己的才华。而另一层意思虽不便明说，也有不少人家都会从这些聪明好学的新科进士当中，挑个有前途的女婿，因此琼林宴一向热闹非凡。

姜家现下没有正说亲的女孩，但几个男儿都在读书，日后也要考功名，自然不会错过这个与新科进士们结交游玩的机会。既然兄长弟弟们会去，长辈们也会带着女孩子们一起去见见世面，所以一早就说好了，就算姜桁最终没能考中，也会一起去琼林宴。

姜玫听姜翡问起，便点头道：“自是要去的，祖母都说好了，叫我们一道去，听听才子们作诗，也能沾点墨香。”

“那就好，听皇嫂说，琼林殿后头有琼花树呢，到时我们一道去看！”承明帝这些年坎坷，膝下儿女不多，姜翡也不爱同异母妹妹们一道，平时也就同从前的表姐，如今的太子妃亲近些。柳淑月年长些，性格温和沉稳又博闻强识，姜翡同她一道，倒听了不少典故传说。

“好啊，早就听说琼林殿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因为种了琼花树，这回可算有机会见见了！”姜玫笑着应道。

姐妹俩说好了琼林宴的事，又聊了姜玫新写的话本，这才让人送姜玫回府。

转眼两日一晃而过，到了放榜这一日。放榜的时间在午后，因怕街上人多，姜玫几个一早就出了门，约好了在茶楼见面。

姜玫到达时，张瑶和安宁已经到了，孙巧云因为兄长参考，就留在家中等候消息。

安宁与姜玫最熟，见她一人来，便问她，“你怎么一人就来了，你姐姐妹妹不同来？”

“我大伯母和我母亲带着大姐和二姐，去求文曲星了，五妹和六妹还小，我不好带她们出来。”姜玫答道，心里却忍不住翻白眼，这都要放榜了，难道求一求文曲星还能改变什么不成？还不如平心静气些，免得大哥和未来姐夫知道了气闷。

张瑶和安宁闻言都有些惊讶，实在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考取功名，堂堂正正的做官自然最好，若实在不成，也能谋个事做。更何况姜家大哥也好，那赵家和蒋家公子也好，都还不到弱冠之龄，一次不中再考就是，实在不必如此。

姜玫也这么想，但这一年来事多，她渐渐也能理解，长辈们这些年吃的苦多，难免患得患失，只又不免同情兄长，本来科举就不易，家里人这般，难免压力更大。

她们来得早，这会儿还不到午间，茶楼不做正餐，姜玫索性叫春阳去旁边的酒楼买些吃的来，小姐妹几个就坐着说话。街上人多，春阳领了两个婆子一起出去，将吃的买来也差不多是午膳的时候了。

张瑶和安宁都不是扭捏的人，一大早出门也饿了，凑过来看菜色。茶楼旁边是东街有名的酒楼，春阳不愿耽搁，要的都是简单快捷的菜，一盘金银馒头，一碟蒸饺，一份招牌鸳鸯鸡，一份清炒时蔬，一份凉拌三丝，不算山珍海味，但也还算丰盛，姜玫几个都没意见，坐下用膳。

简单吃过午膳，眼看着也快到放榜的时候了，茶楼离贡院不远，但从这里看去，既看不清贡院前面的人脸，更看不清贡院门口的皇榜，只瞧着那么多人，就觉得热闹。一队官差骑着马走过，便知官府的差役来送榜了，街上的人们，一面让开路，一面跟上去，就等着看榜。

姜玫出来，也一早就打发了机灵的小厮过去看榜，总没有她就在这里坐着，知道的还比府上的晚。

远远看去，皇榜金色为底，上面用方正的墨字题写举子姓名，远远地虽瞧不清名字，但金光闪闪的皇榜看上去就气势十足，难怪叫做金榜题名。官差们一面将皇榜贴上，一面便有官差在旁边唱名，因有官府人在着，虽众人都急着看榜，也不敢往前挤，有那不识字的看客，便一面看热闹，一面听官差唱名。

姜玫她们从这边看，一面等着小厮回来禀报，一面打量着热闹的人群，不时便有人高声欢呼，甚至有人相拥欢庆的，想来是自己或亲友考中了。名册虽不长，但为免发生讹误，姓名之外还要说明考生的籍贯，这一来，不过数十名的名册，倒念了近一炷香的时间。

官差们打马离开，姜玫派去看榜的小厮也颠颠儿跑了回来，朝姜玫几个行礼。姜玫几个都急着问话，连忙摆手，道：“行了，别多礼了，快说，我大哥考中了没？”

姜玫与姜桁平时没那么亲厚，但毕竟是一个屋檐下生活的堂兄妹，自然关心着姜桁是否能考中。只是虽一家的兄妹，但男子都在府外的学堂念书，姜玫倒是听过姜桁才学不凡的话，但有多少却并不清楚，自也不知这恩科，堂兄有几分胜算。

“中了的，大公子中了第十二名的进士，排在前头，小的一眼就看到了！”那小厮知道这是个好差，给主家报喜，一准能得些赏赐，“未来二姑爷，蒋家公子也考中了，排在第三十九名。”

姜玫知道，恩科录取的名额比常科要少，常科二榜进士能录到五十名，恩科只录到三十名，蒋骁考取第三十九名，已经是副榜的从进士，日后前途远远比不上前两榜。话虽如此，恩科一共只录八十人，姜桁和蒋骁能考中，都已经算很难得了，姜玫露出些喜色，又问道：“那，未来大姐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