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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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淑月已经定下了名分，婚期定在开春，消息传开，便陆陆续续有亲友上门道贺。柳家并不因此就张扬起来，反而约束子弟仆婢，处处小心，生怕被人抓住把柄来攻讦，姜家马车到门前，只见门前仆役井然有序的上前迎接，并无半点倨傲之色。

姜老夫人一行人被迎进去，见过柳家长辈，姜玫几个便被丫鬟领着，去柳淑月的住处。才到门前，柳淑月的大丫鬟铃儿便迎了上来，口中道：“姑娘听说几位表姑娘来了，吩咐铃儿在这里候着！”

姜翠和姜碧没来，姜翡就是最长的，点点头当先进去，姜玫几个也都跟了进去。

如今天气冷，院子里花木也大多凋谢了，因着这几日常有人来的缘故，院子里放了几盆专门培植的花木，只冷风里依然不怎么精神。走进院子，便听得有人嬉闹的声音，铃儿适时解释道：“是府上几位姑娘和张家几位表姑娘来了。”

姜玫知晓，这些天柳淑月这里人必定是往来不断的，不过铃儿说起张家，姜玫才记起来，柳淑月的母亲正是张丞相的长女，而张瑶，论起来还是柳淑月的小姨母。宫里时她们与柳淑月不同在一组，张瑶与柳淑月也并不亲近的模样，她竟没想起来。

姜玫几个走到门口，柳淑月迎了出来，一面迎她们进去，一面介绍屋里的人。

姜家姐妹与柳家姐妹不太熟，但都是相识的，张家的就只认得人了，柳淑月一一介绍了一回，还没来得及说长了一个辈分的张瑶，张瑶便挽起姜玫的手，道：“我与阿玫相熟的，阿月不必替我介绍了！”

柳淑月知道张瑶辈分大，在府上同龄的都是侄女辈的，出门就更不愿意提这茬。虽然论起来姜玫也小了张瑶一辈，但毕竟不是血亲，柳淑月便从善如流的不再提，道：“好，小姨母快坐吧，门口风大仔细受了凉。”

张瑶听那一声小姨母连忙去看姜玫，姜玫只对她笑笑，便假装没听到，挽着姜玫坐下。

柳淑月前面还有两个堂姐一个庶姐，两个堂姐已经出嫁了，排行第三的柳淑言就坐在旁边，脸上嫉恨的表情藏都藏不住。都不用猜，柳淑言只比柳淑月大两个月，如今还没定亲，先前选秀的事，柳淑言想必是嫉恨柳淑月的。

这种大选，朝廷大员、勋贵人家都有一到两个不等的名额，柳淑月二叔家的两个女儿都出嫁了，长房送两个女儿参选也不算违例。只是虽没有明文规定，但大选上，通常都是约定俗成的只有嫡女参选，柳家自然不会考虑顺道将柳淑言一起送去。

姜玫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当然，家里姜碧还恨不得抓着她打一顿呢，姜玫还没那闲心去劝慰不太熟悉的表姐，正同张瑶低声说话，柳淑言突然高声道：“这么干坐着也没甚意思，四妹不是有个宝贝花园子吗？带咱们去看看呗！”

京城的气候不算太冷，虽然已经进冬天了，但还没下雪，只是天干冷干冷的，外头风又大，姜玫自己来说，她并不想出门。

像姜翡、张瑶这样性子活泼的，却没姜玫那么坐得住，闻言也不在意天冷，都看向柳淑月，张家大姑娘张庆芳更是直接站起来，道：“就是，表姐，这么干坐着也太无聊了，咱们去看花吧！”

柳淑月微微皱眉，府里确实有个小园子，她喜欢梅花，早两年就同母亲讨了来，自己侍弄着种了些梅花。只是如今还没到赏梅的季节，园子里的梅花才打花骨朵，满园子树枝有什么可看的？所以柳淑月也没提出带她们去看。

柳淑月还没说话，表姐妹们已经你一眼我一语的附和，柳淑月不好拒绝，道：“既都想去，那就去梅园转转。只是我先说好，这天冷，梅花也还没开，等会儿瞧着不好看，可别怪我哄你们啊！”

众人都连连点头，道：“不怪不怪，总比闷在屋子里强！”

既定下来了，柳淑月先让人去梅园那边，将做事的下人遣走，也避免谁在那边冲撞姐妹们，又吩咐人提前煮了姜汤等会儿回来喝，如今天已经冷下来，但还不到穿大氅拿手炉的时候，反而更容易着凉。

这样一来，准备了快一盏茶的工夫，众人才从柳淑月的院子出发。柳淑月养花的园子有些远，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便是柳家富贵也不会大方到拿个园子给柳淑月玩，那园子本就远，原本也没什么景致，寻常也用不上，柳淑月提了，柳夫人张氏便依了她。柳淑月自己养花，用的都是体己的银子，也没有寻什么贵重的品种，都是寻常的梅花，颜色来说，倒是红梅多些。

柳淑月引着众人穿过柳家的大花园，又走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工夫，才走到那个园子。园子没有锁，只有个看园子的婆子守在门前，见主子过来，连忙上前行礼。

柳淑月点点头，引着众人进去，小园子不大，从门前就能看个彻底，也没有弄假山凿池子，只引了一条小溪方便浇水，中央设了一处凉亭，可坐着稍事休息。像柳淑月说的，这园子里种的基本都是梅花，有些低矮的花木，这个季节也凋谢了，梅树才刚刚开始冒花骨朵，不细看都看不出来，整个院子光秃秃的确实没什么看头。

张庆芳几个兴冲冲的来，见这模样都难免失望，可先前柳淑月也说过了，是她们非要来，也怪不得柳淑月去。姜玫同姜翡和张瑶一处，正低头看小溪边点点绿色，没留意到柳淑言微微勾了勾唇，道：“我还道四妹藏着掖着是舍不得给我们看呢，原来还真是这般模样，是我不好，我的院子离这里不远，不如去我那里坐坐，喝杯茶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