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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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玫惊讶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道：“看对面的芙蓉花！”

少年撇撇嘴翻了个白眼，心道馨芳殿还少几棵芙蓉花？嘴上却道：“我被同窗丢下了，你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

姜玫心道，长得好看的人果然是让人偏爱的，明明对方连抑扬顿挫都没有，她偏偏听出了一丝可怜兮兮的味道。心里叹了口气，姜玫还是将手里的油纸包打开，拿了一块桂花糕递过去。

少年站起身，俊俏的脸上露出些笑容，看上去越发秀色可餐，手却毫不犹豫地接过桂花糕，道：“真香，是顾大厨的手艺！”

姜玫没想到他竟然能认出顾大厨的手艺，可见应当是常有机会进宫的，不过崇文书院的学子家世都不差，这也并不意外，只是对上少年再伸过来的手，姜玫觉得，这贵族少年脸皮可真有些厚。

叶洵脸皮厚，姜玫却脸皮薄，只得再拿了一块递给他，到只剩下四块，姜玫说什么也不给了，捂着油纸包，道：“不成不成，顾师傅手艺那么好，我还没尝过呢！”一包桂花糕只有八块，叶洵一个人就吃了一半，她还想着这样好的点心，给姜翡也尝尝呢！

叶洵虽然脸皮厚，但也不能同一个女孩子抢几块点心吃，只得遗憾地放下手，道：“我叫叶洵，改日请你吃点心，对了，我怎么称呼你？”

男子的名字不是什么秘密，许多男子还望着一举成名天下知呢，但女孩子的闺名可不能随便告诉旁人，姜玫虽然心疼这点心，但也没失了理智，撇撇嘴道：“谁稀罕你的点心！我要回去了，你也快些出宫吧！”

复选时，姜玫这一组是排在最靠前的，姜玫对自己没有太高期望，面对皇后和太后弹琴也并不紧张，一曲简简单单的《早春谣》弹得清丽活泼，赵皇后连连点头，道：“真是个可爱的姑娘！”嘴上这么说着，定名册时却毫不犹豫的划掉了姜玫的名字。

赵皇后倒不是对姜玫有意见，而是，将这些才十二三岁的女孩子一并选来，只是为了寻找失散的女儿，但在赵皇后看来，女孩儿最随性快乐的，也只有这几年而已，她并不希望这些同女儿一般大的孩子，早早地就走进另一种生活。

姜玫这一组只留了两个人，一个是苏琳，另一个姜玫不熟悉，名叫钟雨荷。从面见太后和皇后的正殿出来，姜玫同苏琳一道回了房间，同住几日，突然分别，两人都有些不舍。

姜玫拿了一对精巧的步摇递给苏琳，道：“此番一别，也不知几时能再相见，这点小东西不值什么，你留着做个念想。”

苏琳看着姜玫递过来的步摇有些感慨，材质并不贵重，却镶嵌了细碎的红宝石，既不会犯了忌讳，也不会显得寒酸，想来姜玫是看出了她的窘迫，才特意送她的。苏琳知道姜玫聪慧又通透，若非姜玫一早就明白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她必定会姜玫视作最大的竞争对手，如今却忍不住庆幸自己疑心病没那么重。

“快收下啊！我还等你送我临别赠礼呢！”姜玫见苏琳不动，便催促她。

“谢谢！”苏琳眼有些酸，还是笑着接过来，从自己的行李中拿了一对小巧的珠钗来，道：“这个送给你，虽不贵重，却是我亲手做的。”

姜玫低头看手里的珠钗，用细米珍珠攒成，虽不贵重，但很有巧思，她知道苏琳在苏家过得不算好，其中缘故不甚清楚，却知道此回选秀还是她自己争取来的，别说贵重的首饰，体面的衣裳都只有两身，平时舍不得穿，等着关键的时候用。姜玫也是知道她的窘境，才将那一对红宝石步摇送她，人各有志，姜玫不觉得苏琳争取自己的前途有什么不对，与苏琳虽不能交心，但也算不错的朋友，既然是她所求，姜玫也愿意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帮她一把。

姜家一早就安排了马车来接，姜玫走出宫门，就看到姜翡在马车上掀着帘子往外看，一见到姜玫就跳下马车迎了上来，道：“玫儿，你可算出来了，我一早就在这里等你了！”

姜玫拉着姜翡的手，也忍不住眼睛有些酸涩，她们是双生子，打小便住在一处，长大些也在一个院子里住着，还从未有分开那么久的时候。春雪也跟了来，见状连忙道：“三姑娘、四姑娘，咱们回去再说吧，日头大，可别晒着了！”

姜玫点点头，回头与张瑶和孙巧云挥手，道：“瑶瑶、巧云，我要家去了，改日请你们来家里做客！”

张家人也迎了过来，张瑶点点头，与姜玫作别。孙巧云远远的瞧见自家马车了，没等人过来接，同张瑶几个挥挥手，自己迎了上去，宫里再好，也不是自己家，几个女孩子从未离家这么久，都想着快些回家去。

“玫儿，这些天在宫里可还好？我托了陈大哥打听消息，可他只说馨芳殿里安安静静的，什么都听不到。”自打姜玫进了宫，姜翡就日日担心着，不怪姜翡杞人忧天，实在是姜老夫人怕姜翡没心眼又担心妹妹，闹出什么大动静来，委实将宫里的情形说的险峻了十分，以致姜翡看着皇宫就像个吞吃人的猛兽。

姜玫没抓住重点，听姜翡提起个陈大哥，微皱起眉头，道：“什么陈大哥？阿姐你几时认识这么号人了？阿姐你没心眼，可别让人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