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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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时间转眼就过去，到了进宫这一日，姜玫跟姜翠一道坐上了马车，往宫城去。
姜翠今日细细装饰了一番，衣裳是宝华楼新裁的，又是贵重的珠光锦、又是精致的绣花，这一身衣裳少说得上百两银子；头上戴的珍萃阁的首饰，点缀了鲜艳的红蓝宝，瞧着也得二三百两银子，再加上脂粉等等，这一身行头估计不下五百两。
姜翠看了眼姜翡平常的装扮，得意地撩了撩垂在鬓边的流苏，那模样就像在说：羡慕吧，土包子！
姜玫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这初选都是宫里的嬷嬷、女官来看，打扮的再好看，等会儿验身也得摘得干干净净的，白费力气。
姜翠想听姜玫羡慕嫉妒的询问她这身行头，又矜持的不想自己开口炫耀，姜玫不开口，她就不停地拨弄头上的珠钗，身上的配饰，不知不觉已到了宫门前。
早上起得早，姜玫有些发困，路上就眯了一会儿，一睁眼见姜翠还在拨她头上的珠钗，不由扯扯嘴角，好心提醒她，道：“今天初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都不会来的。”
“……”姜翠脸色一僵，依然嘴硬，道：“你怎么知道不会！等会儿见了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你就后悔吧！”说吧，提起裙角当先下了马车。
姜玫暗自摇头，跟着姜翠下了马车，进宫参选不能带丫鬟，春雪只能送到宫门前，将小巧的荷包给姜玫系好，才看着姜玫在姜翠之后走进了宫门。
宫门前有年长的嬷嬷并几名瞧着有些品级的女官站着，正在查验进宫秀女的身份，像姜家姐妹这样高官勋贵家的女儿，初选基本就是走个过场，姜玫上前交了对牌，又有宫女简单查看了衣裳饰物，便放了她往里走。这片刻的工夫里，姜翠已经不在前头，姜玫也没留意，由小宫女引着往里走，不多远便是初选的地方。
初选除了外观相貌，筛除貌丑有残疾的秀女，接着便是验身，姜玫听说，不仅要脱衣由有经验的嬷嬷仔细查验，连身上哪里有痣、哪里有胎记，都要一一查验并且记录在案。被这么对待当然谁都不会很开心，但没有法子，既然皇家定下这个规矩，她们也只能按着规矩做。
这一轮花的工夫比较久，姜玫从初选的内室走出来时，庭院里已经有不少女孩子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说话，有像姜玫一般，装扮寻常，稍微整理便能见人的，也有像姜翠一样盛装打扮，从内室出来只能坐在檐下费力的打理自己的衣裳首饰的。
姜玫没有往姜翠身边凑，既不想叫她嫌弃，也不想被抓壮丁替她收拾衣裳首饰，便走到一株花树下，抬头看正开的芙蓉花。
“玫儿！”听到有人喊她，姜玫一回头，只见柳淑月站在身后，腰间挂着对牌，显然是刚刚验身出来。姜玫之前就知道柳淑月会参选，不过之前因为许多事要准备，表姐妹也没见面，如今见到也有些高兴，道：“四表姐，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了！”
柳淑月在柳家排行第四，比姜玫长两岁，人生得明艳动人，鹅黄色的裙衫外面罩了浅桃色的纱衣，衬得人明媚又雅致。她本就比姜玫年长些，在姜玫面前便露出些姐姐的温柔沉稳，道：“我才出来的，玫儿已经等一会儿了吗？”
初选不会等全部结束才宣布结果，但也是四十人一组，要一组结束后才会宣布结果，通过的留在宫中等待复选，没通过的就可以直接出宫了。姜玫大致数了下小院子里的人，道：“我也才出来不久，瞧着，应该很快要宣布结果了。”
柳淑月点点头，道：“是啊，咱们运气不错呢！”
说话间，便有一名微胖的嬷嬷拿着卷轴走来，都知道那是什么，众秀女不敢怠慢，连忙走近前来。那嬷嬷也不卖关子，见人都走了来，便展开卷轴，开始唱名，四十人当中只有十五人通过，姜玫姐妹和柳淑月都在其中。
小院子前面是一个宽敞的宫殿，不在内宫范围当中，是秀女们暂时居住的地方，名册宣读完毕，姜玫等人就被领了过去，正门上方的牌匾上书馨芳殿。
秀女们进宫前都是家中的掌上明珠，进了宫却没人这么宠着，别说一人一处院落丫鬟婆子伺候着，这里是两人一个房间，只有一名小宫女服侍。姜玫运气不错，安排到一个朝向好的房间，没有同柳淑月安排到一起，同住一屋的是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名叫苏琳。
苏琳跟姜玫同岁，只小了月份，堪堪达到这回选秀的标准。虽然年龄相仿，但性格却大相径庭，姜玫性格柔和，此次进宫参选也同父亲说好了，只走个过场便回去。苏琳却不同，年龄比姜玫还小些，却有着超过年纪的沉稳和野心，两人只说了几句话，姜玫就听出来了，这回大选，苏琳是志在必得。
道不同不相为谋，姜玫虽不觉得想要选秀入宫有什么值得鄙弃的，但苏琳家世寻常，偏又有这样的野心，难免为此不择手段，只一个上午的工夫，姜玫就决定对她敬而远之。苏琳也察觉了姜玫略微疏离的态度，但同时也看出来了，姜玫无心进宫，既不是对手，苏琳也不愿结这个仇，只寻常处着，反正也就那么几日。
名册定下来，消息便也送到各家，到下午时，姜玫日常用的东西都送了来，除了日常替换的衣裳，还有几样吃食点心，显然是姜翡塞进来的。姜玫给苏琳分了一些，其他就自己留着，头一天都在初选，她们也没有旁的事，可以在馨芳殿里四处走走，熟悉环境。
姜玫把东西整理好，柳淑月便过来寻她，同苏琳说了一声，两人便出了门。待选期间，秀女们不能离开馨芳殿，但馨芳殿也不小，连着一个大大的花园，柳淑月领着姜玫在花园里走，随口问她，道：“谁与你同住，可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