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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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丈夫这么提醒，赵皇后记起，长子已经十八岁，若非这些年风雨流离，早该娶妻了才是，“可四儿才十二……”
“无妨，将选秀的名额放宽便是。”选秀自然不仅仅为着给太子选太子妃，同时也会给其他宗室子和达官贵人子弟赐婚，名额放宽到十二岁也无妨，毕竟不可能年年选秀，待女孩儿及笄再完婚便可。
赵皇后闻言也觉得有理，点点头，道：“臣妾回头与母后一同商议。”
议定了这件事，赵皇后便暂且将寻女儿的事放下，与承明帝一道走出垂花墙，不多时，帝后到场，宫宴开始。
当今皇帝曾被废帝囚禁十几年，除了赵皇后，其他侧妃、妾室死的死、散的散，如今竟只剩下赵皇后一人，当初的二子一女，也只剩下如今的太子李恒。年少的孩子倒是有几个，但他们的生母是废帝送到承明帝身边的，哪怕承明帝如今做了皇帝，也没赏什么位分，只将几个孩子留在了宫中。满朝谁都不傻，承明帝这般安排，那几位能得个空头封号就不错了，争权夺利是不用想了。
当今太后并非承明帝生母，于承明帝却有养育之恩，因此，承明帝对梁太后十分敬重。而梁太后并不因此而得意，看上去就是一个温和又慈祥的老太太，作为寿星略说了几句话，便宣布宴席开始。
姜翡是早就等着开席了，一大早就出门，因想着宫中的御膳，姜翡连早膳都没吃多少，先前吃了些点心水果，却不抗饿，梁太后宣布开席，姜翡手一动，就想去拿筷子，亏得姜玫眼疾手快，连忙按住姜翡的手。
姜翡不开心，回头看妹妹，叫姜玫瞪了一眼，姐妹俩多年的默契让姜翡瞬间读懂了妹妹的意思，余光一撇，果然满桌子就没人急着动手，她要是先动手了，让人嘲笑倒是无所谓，回头肯定要挨祖母的骂！姜翡满腹的怨念，等着前面的长辈们拿了筷子，开始轻声攀谈，同桌的女孩子们才慢悠悠拿起筷子，这才开始用膳。
皇宫一日游把姜翡对皇宫的好奇和期待完全打破了，按照姜翡的说法，被层层锁在宫城当中的皇帝一家本来就很可怜了，还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日子过得还不如外头的寻常百姓呢！这话姜翡不敢再对父亲祖母说了，只对姜玫提了提，姜玫是不会像父亲祖母一般教训姐姐，但也叹着气提醒姜翡，万万不能对别人说这些话。
平静的日子才过了没多久，太子选妃的消息便又在京城炸开了一朵水花，有适龄女儿的人家都忙活起来，而姜家，有两个名额。
得了这个消息，胡氏和关氏都忙活起来，忠义侯府的名额没什么疑问，姜行就只有一个嫡出女儿，自然是姜翠参选，而对于忠勤侯府的名额，虽然关氏跟姜碧都很热心，但姜老夫人跟姜励都并不中意。
姜励眉头皱的有些深，道：“关氏和碧儿都找过我，说碧儿年龄正好，该送碧儿送选，可我总觉得不太合适。如今的情形，与其想着搭上皇家更进一步，倒不如好好培养子弟，稳中求进，何况碧儿的性子，我怕她任性妄为，给家里招祸。”
姜老夫人点点头，道：“这也是我所想的。太子还未娶妻，此次选妃里外都盯着，咱们家实在没必要趟这趟浑水，但总要送一个孩子参选，既然你也这么想，你觉得玫儿如何？”
“玫儿才十二岁。”姜励摇了摇头，三个女儿，姜碧他是不敢送进去，而姜翡跟姜玫两个，他是舍不得送进去，都说进了宫一步登天，可其中辛酸谁懂，他如花似玉的女儿，为什么要送去受苦。
“玫儿才十二岁，就算参选，入选的几率也不大。咱们家这样的身份，过初选肯定是没有问题的，玫儿聪慧通透，仔细嘱咐她一回，到复选时落选便是，以后便可自行婚配了。”姜老夫人也觉得不能把姜碧送去，姜碧一门心思飞上枝头去，偏偏又没什么脑子，让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而姜翡跟姜玫姐妹当中，自然是文静又聪慧的姜玫更合适，这回大选虽然将年龄放宽到十二岁，但真将那么小的孩子选入的可能性不大，就当是走一趟见见世面。
这么说也有理，姜励思量着，还是没一口答应下来，道：“我问问玫儿的意思，若她不乐意，便往外说碧儿定了亲，翡儿跟玫儿年岁都小。”
姜励如今的地位，这么说应当也没人追究，但总难免留下些麻烦，但姜老夫人也是疼孩子的，听姜励这么说，便点点头，道：“也好。”
姜励从梅园出来，就直接去了杏园，姜玫姐妹正在院子里晾晒书籍，前段时间雨多，书籍多少染了潮气，趁着天气好，便拿出来晾晒。姜励一向疼两个女儿，见状便上前帮忙，等忙完了，才将姜翡和姜玫都叫到面前，将选秀的事提了一遍。
姜励只提了这件事，姜玫抿了抿唇，道：“阿爹，我去吧！”
“玫儿？”姜翡虽然不爱念书写字，但人也不蠢，父亲说这些，自然是不想送她们去的意思，怎么妹妹还上赶着要去。
姜玫冲姐姐翻了个白眼，道：“二姐姐一心一意想攀高枝，这选秀可不是见姑姑，她那样还不得惹祸。阿姐上回还敢说皇上住在宫里还不抵我们生活自在，祖母哪敢同意阿姐去，咱们家必得去一人，自然只能我去。何况也没阿姐想的那么难，阿爹，若是我不如旁人优秀，落选了，阿爹不会嫌弃我吧！”
姜励微微一愣，伸手摸了摸姜玫的头顶，难怪母亲建议送玫儿去，这孩子真是聪慧得让人心疼，再看二傻子一样的姜翡，姜励点了点她额头，道：“翡儿没事多读点书，仔细你妹妹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