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被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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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在郊区租的影棚，此时影棚的不远处停着一辆大奔，车内气氛凝重。
坐副驾驶的那位不断释放低气压，一车除她以外的三个人都是能缩则缩，就差把自己团成个球顺着车窗扔出去了。
唐枫半路上车，根本搞不清楚情况，又不敢贸然出声，就暗戳戳的给盛星逐发信息。
后者手机常年静音，此时倒扣着放在腿上。
唐枫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盛星逐的手臂，示意她看手机。
唐猪：什么情况？咱们这是到哪儿了？怎么都不说话啊？
盛星逐看了一眼，本来没打算理他，但禁不住唐枫不断地小动作骚扰。
很快，唐枫手机响起，在死寂的空间中尤为刺耳。
季言偏头看了一眼。
江一诺一点儿反应没有。
唐枫面色尴尬，被盛星逐一眼瞪着连忙开了静音，又打开信息。
盛家小仙女：我连诺诺为什么带你都不知道。这是摄影棚，里面有个剧组在拍定妆照。
唐猪：剧组？什么意思？
盛星逐没再回他。
远处有人向他们的车子走了过来。那人身材修长，仪态端正，留着半长不短的头发，乌黑的发丝勾住下颌线，柔和了脸部线条，也不知是男是女。
副驾驶的车窗被敲响，季言瞄了一眼江一诺，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开吗？”
“不开！让他晒着。”
江一诺的语气异常冰冷，还有几分赌气的意味，她瞥了一眼季言说：“不然你陪他一起晒着。”
季言讪笑：“我就不用了。车窗关着挺凉快的，不开，不开。”
江一诺“切”了一声，闭上双眼靠在车座上养神，对车窗外伫立的男人视若无睹。
“糖罐子”明明早就到了怀城，甚至成了她电影的导演兼最大投资商，她却对此一无所知。
季言瞒着她，帮着“糖罐子”胡作非为，没有问过她的意见就让她出演苏觅。
如果她不演，这部戏就会被封杀，永远拍不成！
“那是苏觅。容貌倾城、一顾倾国的苏觅。”江一诺突然低声说道。
车窗外站着的人离开了。
后座的唐枫一脸茫然，却见盛星逐露出了然的神色，于是打开手机“暗中交流”。
季言偏头看向江一诺，后者眉头紧皱，烦闷都写在眉心深深地褶皱中。
过了一会儿，穆谦去而复返，手里抱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的男孩，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一群人。
他又走到副驾驶那一侧的车窗，抱起小男孩示意他敲车窗。
季言眼神一亮，推了推江一诺：“诺诺醒醒，是小初一，小初一在外面！”
江一诺倏地睁眼看去。
车窗外男孩稚嫩的小脸上没有表情，小手一下一下的敲着玻璃，穆谦抱着男孩满脸笑容，落在江一诺眼中是十分欠揍。
江一诺咬牙切齿的说：“降车窗。”
车窗降下，小初一空洞的双眼在见到江一诺的那一刻被注入光采，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他眼神一亮叫道：“姐姐！”
小初一冲江一诺伸出了双手，明显是要她抱。
江一诺没好气的瞥了一眼穆谦，推门下车。
江一诺下车就蹲在了地上，小初一同时顺着穆谦的腿滑下来，几步小跑奔向江一诺，一把搂住江一诺纤细的脖颈。
他软软地说道：“姐姐我好想你。”
江一诺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姐姐也很想小初一……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我带他来拍定妆照的。”穆谦说，“早就说了，他和初一很像。”
江一诺动作一顿，拉着小初一的手站起身。
时隔两年不见，穆谦的笑容依旧充满感染力，让人一眼见到就如沐春风。
他的眼睛真诚而清澈，像极了未经世事的少年。
穆谦张开怀抱，神色温柔：“欢迎回来，我的女主角。”
江一诺没有动作，故意不看穆谦的神色，面无表情地说道：“别再自作主张干涉我的事，再有下次我们一刀两断。”
穆谦轻笑一声摊摊手，似乎并不在意。
江一诺加重了语气，“我说到做到！”
“好了，我相信你说到做到。”
穆谦上前一步抱住江一诺，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小公主原谅我了，我们就去拍照好不好？”
江一诺抬手推开他，没好气地说道：“带路。”
“遵命，我的女主角。”
穆谦走在前面带路，江一诺在他身后低声和小初一说话。
季言带着全程傻眼的盛星逐和唐枫走在最后面，接受唐枫的一揽子疑问。
“我去这谁啊？居然能抱江一傻，他抱了江一傻！”
“江一傻和他关系很好吗？在国外认识的？”
“什么他的女主角？他是导演吗？那老许咋办？”
盛星逐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把拧在唐枫腰上：“闭嘴！人家听得见。”
季言看了唐枫一眼，摇了摇头。
许为初和一些工作人员从刚才就站在摄影棚外，看着江一诺下车，看着她和穆谦拥抱，看着她跟着穆谦走过来。
钟曜站在许为初侧后方一点，远远地认出了江一诺，有些担忧地看向他许哥。
许为初身体紧绷，颈侧的青筋若隐若现。
钟曜脚下微动，挡住了许为初背在身后的紧握的拳。
穆谦带着江一诺他们已经走到了近前。
江一诺抬起头，一眼就对上了许为初晦暗的目光，有些怔愣。
穆谦侧过身介绍：“这位是江一诺，女主角苏觅的扮演者。诺诺你和许先生熟识，我就不多介绍了。”
江一诺看向穆谦，后者保持的一贯的微笑，连弧度都没变过。
“这位是唐枫唐先生，男二的扮演者。他身边这位盛星逐盛小姐，女二的扮演者。”
穆谦指向季言：“这位是季言，本戏最大的投资商。”
许为初看着这一幕，莫名觉得荒谬。一颗心随着穆谦的介绍越沉越深，好像坠入深海，紧压的心痛让他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许为初垂下眼睑努力克制，无果。
一只柔嫩的小手突然覆上许为初紧攥的拳头。
江一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侧，许为初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仿佛容纳了星河的双眼。
江一诺说：“我和穆导是故交，本来没想演女主，但他把这个角色交给我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你别生气。”
许为初笑了笑，眼底还是抹不去的深沉：“我没生气。”
穆谦挑了挑眉：“许先生应该很惊喜才对，怎么会生气呢？”
没人回应。
穆谦面色不变继续介绍：“这位是乔，诺诺在剧组的专属造型师。”
站在钟曜身后的高瘦男人上前一步。
乔打扮的时尚又年轻，造型上有些小设计但是并不会显得浮夸，日常的装扮但让人眼前一亮。他冲江一诺简单地挥了挥手，“江小姐好。”
江一诺站在许为初身边颔首回礼。
穆谦把站在摄影棚之外的所有人都一一介绍完毕，除了许为初和钟曜，其余的工作人员都是配备给江一诺的团队，甚至包括灯光和录音人员，都只负责江一诺一个人。
江一诺微微蹙眉：“穆导，我希望我和所有演员都是一样的待遇。”
“你本来就是不一样的。”穆谦说。
许为初看向穆谦，目光不善。
穆谦对上他的视线，笑容和煦没有丝毫异样。
在外面耗得时间有些久，穆谦说：“大家都认识了，我们就进棚准备拍摄吧。其实在棚里认识也可以，但是环境有些嘈杂，才让各位在外面多站了一会儿，不好意思。”
众人走进摄影棚，江一诺、许为初被领去了单独的化妆室做造型。季言和唐枫、盛星逐被工作人员带到了一间休息室。
“几位稍等，一会儿会有其他工作人员来帮助几位完成拍摄。”
“辛苦了。”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季言找了个看上去最舒服的沙发往里一躺，拿出手机就要打游戏。
唐枫又凑过来问他：“这人真是导演？他手里有江一傻的把柄？”
江一傻刚才的意见被驳回，居然一句话都不说，这不符合常理！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季言说：“那是穆谦，穆桂英的穆，谦逊的谦。他是这部戏的导演，也是诺诺的朋友。”
“那他刚才说你是最大的投资商又是怎么回事？”唐枫追问道。
在车上的时候盛星逐给唐枫大概科普了一下《归途》这部戏——江一诺是编剧，许为初是男主，盛星逐是投资商兼女二。
但盛星逐也并不知道季言是最大的投资商，此时也看向季言等他解惑。
季言才是今天最憋屈的那个！
明明是做了好事把江一诺送到他哥面前，还要承受那些不该承受的被炮灰。
穆谦介绍他的时候，他哥那眼神简直看得季言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季言没想瞒着他哥投资，他也没钱投资！
身上有点钱就去买了车和设备，哪儿来的金山矿山去投资一个亿的电影啊？
季言把手机往腿上砸腿上往后一瘫——他心累啊！
你们有钱人自己投资不好吗？非要顶着我的名头做好事，结果我两边不是人！诺诺那边说我是叛徒，穆谦......呵呵。
“我被好人了，”季言有气无力地说，“别理我，让我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