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疼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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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湘熙睁眼,看到了身边的人,慌张起身,一挥手臂将他的手甩到一边。
“你松手!别碰我!”
眸中满都是警觉,完全没有刚才的温顺乖巧。
“我不喝!我不要这孩子!”
两句话,震得风侍葬面色又瞬间变了。
他后退一步,看着眼前人。
“你——”
没想到,她抬眸,狠狠地蹬着他,眼角晶莹闪烁。
“风侍葬!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你别碰我!”
“如果当时我选择灵钧就好了!我选择灵钧也不会遭这个罪!”
就在灵钧二字被她脱口而出的瞬间,风侍葬本握拳的手指尖猛地扎进了掌心。
“当年是你亲口告诉的我,选择的是我,现在你没有机会反悔!”
他压着声音,脖颈隐隐青筋暴起。
陈湘熙却红了眼眶。
“我要是选择灵钧,也不会有今天!”
她受了伤,完全没好,还怀着孩子,很辛苦。
不可以伤了她。
风侍葬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着。
这是他残存的理智在拼命嘱托他。
“陈湘熙!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们之间除了你哥哥,竟然还隔着耶律瑄云?!”
他压着声音,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保证自己不要伤着她。
没想到,眼前人却越说越激动。
“还有雍耀国!还有梨落!还有无数被你们屠杀的雍耀国百姓!还有被你亲手杀死的哥哥!”
“哦,对,还有被你血洗的丹青宫时的各位忠良!”
话音刚落,只听他厉声喝道:
“陈湘熙!”
而后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很快又要不受控制,风侍葬长吸一口气,额头青筋暴起,却拼命压着声音。
“你把这话给我收回去。”
陈湘熙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情绪已经在愤怒边缘,依旧自顾自道:
“我说错什么了?我哪句话说错了?我为什么要收回去?!难道我哥哥不是你杀的?难道雍耀国的百姓不是你亲口命人杀的?难道丹青宫不是你带头血洗的?!”
而后,看到他面色沉了下来,没有回应,她嘴角一扬,轻哼一声。
“然后呢,你现在竟然还想让我给你生下来你的孩子?!做你的梦去吧!”
说着,将旁边的药罐子猛地摔在了地上。
“啪嚓——”
一声瓦罐碎裂的声音,猛然在房间内炸开。
瓦罐碎片,在他们二人之间不住颤抖。
黑色的药液,在地板上蔓延开来。
犹如长久暴露在外的鲜血。
刺地他双眸猩红。
“陈世腾不是我杀的,他是自杀,丹青宫的人也不是我杀的,也都是自杀。”
他低着头,缓声道。
逆光而站,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搂着手臂,冷冷一笑。
“哦对,我忘了,你才不会干这种蠢事被下把柄。他们被你逼的自杀吧?”
说着,她审视般地看着对面的人。
他一半身子在阴影之中,一半身子在光中。
光线将他的身影完全分成了两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自然也能看不到他的情绪。
更因为被他娇宠惯了,性子虎,在他面前毫不收敛。
“陈湘熙,我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声音,似乎是压着的。
声音略有些沙哑。
“明明这种事情,放在以前,我说,你是信的。”
他已经在压着情绪了,若是换做往常陈湘熙早就察觉出来,立即住口。
只是现在她完全在怒火之中,怎么会意识到?
她心直口快,冷笑一声道:
“放在以前?!以前有过这种事情吗?!以前的你从来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以前你从来都不会这样去做!”
“他们说,进入鬼道以后,会化身为厉鬼,断绝情爱没有感情,我一直都不信,我一直都不信的........”
她看着他,红了鼻子,抬头看着他,泪水决堤。
“直到后来看到你所做出来的那些事情,我真的是彻底信了!我真是后悔我竟然这样的愚蠢!蠢到竟然信任你!”
而后,她指着他的鼻子。
“日行万里,绝非一个常人所及。也只有你这样的鬼道之身,才能做得到!你果然已经不是人了!你是鬼!厉鬼!你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
“轰隆——”一声,风侍葬听闻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里碎掉了。
怎么可能?
她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这句话,所有人都可以说,唯有她不可以说的!
她不可以!
她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
但是他听到了她浓浓的鼻音,感觉到了她似乎是在哭泣受了委屈,他只觉得血气上涌,恨不得将她甩在床上狠狠教训一番。
却因为刚从昏迷之中醒来,她的身子并不好,他不敢。
只好压着一口气,暂时保持缄默,让自己平静下来。
没想到,眼前人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擦眼角的泪,绕过他猛地跑向门口。
“站住!”
一声厉声爆呵,将她吓地站在了原地。
只听背后人道:
“你要去哪?”
陈湘熙转身看着她,正在气头上,自然是什么难听挑着什么说。
“我不管!我要回家!我要回去!我不要和你一个鬼共处一室!”
而后,她又直接蹦出来了一句更狠的。
“反正我在坞暝国无牵无挂的!你管我去哪!”
她说着还要继续,却只听“咚——”的一声巨响——他一拳砸到了旁边的墙上。
突如其来的剧烈的沉闷声响,响彻房间。
顿时,她被吓得浑身一颤,再也不敢多嘴一句。
只听他冷声道:“然后呢?回去个十年八年,继续让我等是么?”
他说着,朝着她缓步往前走了几步。
“最开始,在阴阳路里,你告诉我你爱我,选择了我,我信了,带你回来。为了你我放弃了本该属于我的财富权力,只是做了一个王爷,大婚之日,你捅了我一刀,毫无预兆的,在这里。”
他站在阴影之中。
陈湘熙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得到他身上的杀意。
纵然他现在是压着声音的,她却能够感受得到他身上的威压。
陈湘熙被吓得赶忙后退一步,却被他身上的气势给吓得伫立在原地,,宛若被定在原地一般,再也不敢动弹一下。
“你说,为了雍耀国,让我去死。你会记得我一辈子。”
他说着又朝着她走了几步。
陈湘熙清楚地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冰冷,想要逃离,却浑身僵硬,完全不敢动弹。
面对她,他身上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威压。
强大的压迫感,压得她甚至喘不过气来。
陈湘熙被吓得双腿一软,一下子就跪坐在了地上。
仰着头看着他,手脚冰凉。
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了。
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叫万人臣服。
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怕的不能动弹.......
她也彻底明白了为什么他身边那么多智囊良将,却没有一个敢于反抗他的。
哥哥身上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灵钧也没有......
曾经的他,也没有。
陈湘熙的身子不断颤抖着,哆嗦着,嘴唇苍白。
她现在只有一个感觉。
很冷。
他逆着火炉站在那里,背影隐没在黑暗之中,逆光而站,面色更是清冷了几分。
“我坠崖,以为自己死了,没想到竟然还吊着一口气。当时我不甘心,不甘心你竟然这样出尔反尔,我以为你爱着耶律瑄云,骗了我,但我不信。我想找你要一个理由,我咬牙活了下来,领兵起义逼宫,夺回了皇权,为了找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她缓步走着,将她的身子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而后,找到了你,看到你哭了,我心软了,就没有狠心杀了你。那个时候,你亲口告诉我的,你选择了我,让我等你十年,你准备好了一定会回来。我信了,又等。这十年,我力排众议不娶妻纳妾,坚决不开后宫,坚持等你回来。”
“那么多名门望族的美姬,那么多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每一个都比你可人,嘴甜,手巧,能居家,我却都拒之门外,没有一个心动的。”
他自顾自地说着。
大概是看到了她眼底的惊慌失措与不断颤抖的身体,也就没有再往前靠近,仍旧站在原地。
“我想,做皇帝的好处,是能永远护着你。只要我在这皇位一天,不管你身处何方,地位如何,我都有能力护着你,所以纵然我讨厌皇室纷争,但依旧选择了这个位置。”
“我等了你十年,守着这个冰冷的皇宫。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在你背后护着你,你不需要我的时候把我一脚踹开了,我也没有怨言,因为你说你会回来,我信了,我就一直在等着你。就这样我等了你十年。”
陈湘熙仰头看着他,看到了他身上腾升的黑色戾气,将他完全缭绕,瞳孔骤缩。
“我等了你十年,我等了你十年啊,陈湘熙。一个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
他的声音,在颤抖。
不知是哭还是绝望。
亦或者是两者都有。
这个时候的陈湘熙,已经被吓得完全无暇估计他的想法他的感情,双手搂着手臂,哆嗦地看着他,惊慌失措。
“然后呢?然后你又捅了我一刀,甚至在刀上抹了剧毒!这两刀,刀刀都正中心脏,刀刀刺穿,陈湘熙!”
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缓步走到她面前,一双血眸注视着她。
“我也会疼,我也会难过,我也会流血。被背叛了以后我也会很难过。”
他说着,单膝跪在她面前,抬手捏起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眸子。
“你却一点都不感到愧疚,甚至都不觉得心疼,陈湘熙,很多时候我都想问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心?”
就在那一瞬间,陈湘熙低头。
这个问题她不能回答,也没有资格回答。
她现在已经……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是说如果,如果真的有机会告诉他真相的话,那么……
那么其实她早都想再见到他的第一眼,扑到他的怀里哭,告诉他,这三年内,她受到了多少委屈,求他原谅自己。
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呀……
下巴被捏起来,被迫对上了他的眸子,她看到了他眼里的愤恨。
“还是我以前都做错了?太惯着你了,从未告诉过你你该付出的责任?你需要承担的后果?”
他的手,很凉。
陈湘熙只觉得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在触碰自己的脸。
没有温度,毫无柔情可言,只有透彻心扉的冰凉。
看到了他眸中在自己身上上下巡视的目光,带着毫无遮掩的贪婪与欲望,陈湘熙的脸顿时白了。
“你干什么——住手——”
却在挣扎的刹那间,被他握住了手腕。
“讨厌我?”
风侍葬迫使她注视着自己,垂眸看向了她的小腹,突然笑了。
抬手,他俯身,抚摸她的脸。
“孕期过不多时,等你肚子再大了一点,我就不能碰你了。”
果然,怀中人一听便开始剧烈挣扎。
风侍葬再也没了耐心,抬手将她的双手反扣在头上,撕开了她身上的胸衣。
“拜堂就是夫妻,你该做到妻的义务!”
她慌张尖叫。
“住手不要——”
却只觉得他冰凉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着,看着她脸上的慌张,冷笑道:
“早知道你没心,我就不装了。”
看着身下人疼得冷汗津津,他冷笑一声,丝毫没有任何愧疚,俯身咬上了她的肩膀。
“陈湘熙你给我好好看看!看看你恨得这个人!”
说着,将她摔在了床上。
后来,陈湘熙只记得他实在是太过于疯狂。
前所未有的疯狂。
让她只能感觉到疼。
无休无止的疼痛。
她记得在自己意识游离之前似乎是轻声念叨了一句。
“疼——”
疼得她嘴唇惨白。
意识迷离之中,只听他冷笑道:
“疼?”
她更疼了几分,指尖没入掌心,勉强能够缓解身下的疼痛。
而后,意识游离的刹那,听他继续道:
“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