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我愿意相信纪导演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回到民国当导演!
长乐戏园。
徐新月的手在抖, 几乎握不住茶杯,他无法象,光天化, 世上竟会有如此惨绝人寰、毫无人『性』之事。
如此离谱之事, 他不问苍天不问鬼神, 只问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用他破碎的声音——
“你, 真的要涨薪吗?”
纪霜雨:“……”
见青:“……”
纪霜雨难以置信地道:“东家, 你就听到这句话吗?”
徐新月只颤抖的手捂住自己的脸,怆然道:“不然呢。”
见青困『惑』地道:“只是八百块,至这吗?”
徐新月也困『惑』地看着他, “世间竟有如此变态之人?”
见青:“……”
应笑侬听不下去了,一拍桌子道:“纪葫芦说他要做新剧导演!!还要租你这园子上午的时间演出!你怎么就听到他要涨薪呀!”
前头件事,不震撼多了吗?!
他无意在此听到,眼睛直了,新旧剧一度各不相让,互相攻击,但旧剧这边学习了新剧布景也是真的, 此前, 是旧剧班底去新剧边请布景师……
这会是怎么了, 他们的写意风火到这个地步, 不但旧剧同行要学,连新剧要学了??
虽然很振奋士气, 但是, 这,这,画风不对吧!
尚且不道纪霜雨这次要玩写实的应笑侬, 再次震撼地看了纪霜雨一眼,说可真够给旧剧同行扬眉吐气的。
纪霜雨正是把见青约到这里,要和徐新月谈谈租场地和涨薪的事情,他才刚威胁完,徐新月就如遭重击,眼无神了。
“不至吧,东家,我还特意介绍人来租你这里的场地,这你把租场地的钱直接贴补给我就行了,没有大出血的!”纪霜雨觉自己真的很够贴了吧。
这一进一出的,徐新月又没什么损失,若是以后公演成功,他卖瓜果茶水这些还跟着赚。
没到,徐新月还是疯了。
还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啊。
徐新月『揉』了『揉』口,幽怨地道:“没有讲价余地了么……”
他就是最后抱怨一句了,里道没办法了呜呜。
若是不答应纪霜雨,他大可以不在长乐戏园干了,另去找场地。
可恶啊,这个春雷剧社,真是扰『乱』市场秩序,什么梨园公益会不治一治他们!
哦对,他们是新剧,治不到……
徐新月蔫蔫答应了,和见青立约,写好了合同,才有情道:“哎,子不好吧,你们要跟风旧剧了?”
见青反问:“你们不道纪先生也会导演写实新剧?”
徐新月:“??”
徐新月:“怎么可啊??他和我说他不喜欢写实风布景片,还让我把我以前买的些卖了!对了对了,你还说蒋四海和你放狠话,要看写实、写意孰优孰劣!”
纪霜雨莫名其妙地道:“东家你不要污蔑我,我的意思是不喜欢们出现在华夏戏曲舞台,又没说写实风不应该存在,人家在新剧舞台活挺合适的!蒋四海放狠话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徐新月:“……”
徐新月是最道纪霜雨其实通晓很多机关的,只是人家不愿意用,觉不合适罢了。所以,他在震惊之后,倒是最快接受的人之一。
他唯一的一点怀疑,还是对市场,“不是我说,新剧的风头去了,何况是学生的文明新剧,你们也悠着点吧……”
谁不道,新剧的几种形式里,就数他们的最不商业化了。
徐新月虽然审美素养不是特别高,但作一个自掌自东的戏园经营者,这个市场情况他还是清楚的。
春雷剧社?老赔钱了!
虽然聘请了纪霜雨,但见青里何尝没有一点忐忑,他看了看徐新月,咬牙道:“看到您,我愿意相信纪导演!”
徐新月愣了一下。
随即他起,此前很多人以,长乐戏园要倒了。还有很多人,包括他自己,也觉长乐戏园比不莺歌舞台……
他看着一脸朝气的纪霜雨,喃喃道:“也是,应该相信的。”
不论别人,他,不是最该相信的么。
……
此间事毕,见青也把自己改的稿子给纪霜雨看,文稿名叫《绝『色』》。
纪霜雨看了下,觉这群魔『乱』舞的时代,大家写起稿子来,比后世也不遑多让,这里头的人物关系纠葛,好多狗血元素,是今古通用的。
家庭剧,永远滴神!
但是,纪霜雨也还是有意见可提。
纪霜雨:“可以再弄复杂一点!这俩小孩年纪差不多大,怎么不抱错呢?他爸后头再认出来,i am your father!”
见青:“……”
见青:“好的好的。”
纪霜雨:“要奇幻就奇幻彻底一点,给主角弄个前身!”
见青:“可以可以。”
记下要改的地方后,见青感慨道:“大家道纪先生要排新剧,眼神和我们之前一,惊讶极了。传出去恐怕很多人也是要不信的,谁教写意风太出彩了。”
多少布景师、演员,不管新剧旧剧,什么戏排的,就跟戏曲演员也有京昆抱一,还有很多文明戏演员,后来又演电影去了。
纪霜雨和写意风要画等号了,这才让人难以置信。
纪霜雨到了自己所来的世界:“新剧旧剧,本就不是交锋的状态,这些艺术,无论是远古流传,还是海外传习,当落地在华夏的土地上,也从这里汲取属华夏的营养。
“新剧的流入,也推动了旧剧的展,但未来,也必然会反向影响新剧。我未来一天,华夏戏曲在世界剧坛占有一席之地,提起华夏话剧,也是一个具有独特『色』彩的流派。”
见青同点头道:“没错!纪导演,您之前就提起,写意在新剧舞台上的呈现,这次我们见识到吗?”
“不要急,合适才用,这次还是比较适合写实。”纪霜雨很淡然的子,“我不单纯因你看,或者很新奇,就弄出来。”
见青缓缓点头,虽然很看,但他也认可纪霜雨这种态度。
“还有一个,票价你打算怎么定?”纪霜雨顺口问了一句。
“要不就二十五个铜子吧?”见青也顺口道。
“这也太低了,”纪霜雨打趣地道,“虽然你们不以赚钱目的,可是这也太低了吧。老师八百块也看不上,票钱也不在乎,别是因公收支啊。”
怎么感觉这老师有点不懂俗务,憨憨的。
见青立刻道:“绝没这种意思!只不因我爸特别有钱!”
纪霜雨:“…………”
纪霜雨:“……小丑竟是我自己!”
路的含熹班丑角:“???”
纪霜雨:“……不是个意思,不是个意思。”
纪霜雨到底还是建议见青把价格提到了一角钱,太低了也容易被人怀疑质量的。
好剧本是改出来的,但基本已经确定后,纪霜雨这边,也可以开始案头工作了。
.
先前纪霜雨就和京城的五福班、和纯班、永康班等颇有些名气的班社约定好了收徒。
这些子他们已经择好人选,选在良辰吉,便正式拜长乐戏园的纪导演师,进修布景。
这一天,正是看好的正子。
四名布景师提着拜师礼,和长乐戏园原来的检场人一起,一共有六个徒弟,应笑侬、徐新月做见证人。
六人给纪霜雨敬茶行礼,正式拜师。
纪霜雨强烈要求不要磕头,也不用誓了,“我不信鬼神,只希望诸位有学习精神,有艺德,以后大家一起戏曲舞美展做贡献。”
因此,他们的行礼只是鞠躬。
虽然这六个徒弟,年纪全比纪霜雨大,但是在华夏礼仪,他们就把纪霜雨视长辈了。
鞠躬后,徒弟们很激动,这就可以接触纪霜雨的看家本领了!
向来做徒弟的,是跟在师父边上,从打杂帮忙做起。长乐戏园最早跟着纪霜雨的检场人,人称“六”,这次也是作大师兄,很是有大师兄的担待,主动问道:“师父,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
啊,不道师父今天会制作什么,是宫殿还是白玉栏杆,又或者月亮门?
纪霜雨起自己把新剧的颜『色』方案做好了,正好有人使唤了,画个草稿出来看看:“今天啊,今天咱们一起来画个写实风的布景,排刷和颜料准备好了……”
徒弟们:“???”
……不是,这什么意思,这个人是纪霜雨没错吧?
纪霜雨深沉地道:“师下一部作品,是写实风的新剧,所以,你们跟我写一段时间实,回头咱们再写意。”
徒弟们:“…………”
写……啥?
我们来学写意的时候,您老人家一转头,要去玩儿新剧了?
或者应该说:您还会排新剧??
徒弟里年纪最大的够当纪霜雨爹了,今年四十多,以前是画广告画的,叫陈衷,他一脸凌『乱』地道:“师父,写实还用学啊?”
他们,是老手了!
陈衷欲言又止,里有句对师父不太尊重的话:写实风,我们教您还差不多……
他们没有经专业训练,但是要么是工匠出身,要么有西洋画或国画功底,再去学习写实布景,久天长的积累、学习,这些各大班社的经营布景师,基本做到画什么像什么了。
虽然,可还比不上沪上的布景师——现在人人对沪上的机关布景,还是有一种崇拜。
他们不正是因纪霜雨打破了这种崇拜,才来找他。
结果……?
纪霜雨看出他们眼的犹疑,道这是非『露』一手不可了,跟学生们可以来嘴炮,和手艺人就简单多了,手底下见真章。
纪霜雨道:“艺多不压身啊,我先教你们画墙。”
他写意和写实并不冲突的,就如戏曲舞台参考布景,全看你设计师如何圆融。
只是他的超前眼光不是所有人有的,连六开始挠头了,不该不该出来挺师父。
师父啊,墙谁不会画,么多新、旧剧社团,布景片里画到建筑的不在少数,布景师还不会画这种生活最常见的景物?
事实证明,和纪霜雨比起来,他们真的不会!
纪霜雨的做法和他们象完全不同,他在勾勒出线条之后,直接用把糠、胶水、纸浆等物来完成上『色』,糊在了画片上。
起初大家还看不懂,待他刮塑成型后,六人异口同声道:“虎皮墙?!”
是墙,是『色』彩斑驳、很不规整的虎皮墙。
接着,纪霜雨又塑造了另外几块“墙”,破墙,被烟熏的破墙,水泥墙……和他们绘制的景片相比,这不止是形态『逼』真,是完全把墙的质感体现出来了!
这的绘景方法,从前是没有见的,大约连沪上的布景师也不曾学……不对,别说沪上的布景师,就是国外也不一定看见吧?
要论真实,明显纪霜雨的手法更胜一筹。
可是,怎么会这呢?
纪霜雨个年纪最大的徒弟喃喃道:“真正是奇思妙,我从未,写实,还把物体之『性』做出来……”
原以写实已经学到头,万没到,天外有天。
他们现在看纪霜雨的眼神很不可思议,有这的技术,师父什么会从写意布景做起。
不对,不对,他正是用写意布景打败了写实布景啊!
难道在他,写意更强写实……
徒弟们越越是骇然,完全颠覆以往法了。
纪霜雨拍了拍手,放下工具,“对,物『性』,也叫质感。有很多方法可以塑造布景的质感,令其更『逼』真。我听说有的舞台上闹出笑话,桌椅板凳、一切家具全画在景片上,开个门还要把布景片撕开。
“我所说的写实,不但是具有真实质感,还要构成真实的空间,够帮助演员完成表演。现在,你们是学写实,还是写意?”
六人差点傻了,陈衷脑子懵了,差点大喊当然是学写实!
写意还要扩展市场。学写实,有了这一手,便是去沪上,也立刻大放光彩,住洋房,开汽车——他不通师父什么没去沪上做布景师。
六却是抢先喊道:“你教什么我们就学什么,您是师父,我看这个好,是打败蒋四海的!”
陈衷顿时也回神了,对啊,差点晕了,这还选什么选,不管是哪种,是一辈子的饭碗。
纪霜雨满意地笑了笑:“没错,个好。以后你们就道了,我教的是种,但们也可以融汇成一种。”
……
下班时间到,六个徒弟还簇拥着纪霜雨送他回去。虽然纪霜雨当时不让他们磕头,但是在观念守旧的手艺人这里,还是把纪霜雨当长辈伺候了……
尤其是在见识了纪霜雨的手艺之后。
“行啦,不用送我了,有人接。”纪霜雨真不被搀着,开什么玩笑,陈衷鬓边有白了。他指了指不何时来,站在门外等待的周斯音,“他有车。”
在徒弟们不舍的目光,纪霜雨和周斯音一起离开了,并娴熟地自己开车门,上了周斯音的车,“让我看看!”
周斯音递给他一本崭新的字帖。
今天,就是纪霜雨的钢笔字帖正式行的子了,这本《纪霜雨钢笔字帖》即乘着火车,往全国各地。之前周斯音给他看本,这个则是装订好,加上封面的。
纪霜雨翻了几下,纸质很好,印刷清晰,除了装帧设计上有点点时代气息,和后世的字帖基本上没什么区别了。
“你的新剧呢,进展如何了?”周斯音问了一句。
“哈哈哈……”纪霜雨笑了。
周斯音一看这笑容,有种诡异的感觉,“……干什么。”
纪霜雨:“我正和你说呢,剧本敲定就是豪门恩怨了。我正在思考美术方案,不去你家参观取材,看看阔人家什么装修。”
周斯音:“……”
还真去他家……
周斯音沉默一会儿,“什么时候?”
“择不如撞,就今天吧!”纪霜雨又握了握周斯音的手,“宝铎兄,你人太好啦。”
周斯音无语,听到人好感觉是在嘲讽自己。看着纪霜雨无辜的脸,只觉他果然是个十分可爱又十分可恼的存在。
手又被握着,周斯音只觉这手凉很,莫名到方才在长乐戏园,他听到纪霜雨在给些布景师传授如何塑造物体的“质感”。
若这双手,质感怕是万难造『逼』真的。
除非……
“冷玉。”周斯音不觉低声道。
“什么?”纪霜雨没听清。
“没什么,你到了我家,可以随处参观,只是有件事必要注意。”周斯音回神,叮嘱道。
“好好,你说。”纪霜雨说这可要开眼界了,一般这种豪门望族规矩最多了,说不定背后还暗藏了什么秘辛,他认真地看着周斯音。
周斯音也望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慎重道:“我居所有尊新请的观音,很是灵验,你若进香,朝向千万莫要错了!”
纪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