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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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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才传下去就遭遇了巨大的阻碍, 不仅仅是来自民间百姓的不理解,更让康熙不曾想到的是, 京城内的些皇亲国戚、朝廷命官、勋贵以及很多纨绔子弟也都沾上了这玩意儿。

乍看实属预料外,可细想却又仿佛也在情理中。

平日里这其中不少人都爱呼朋唤友去那些楼子里头聚聚,说是附庸风雅,可实则究竟是个什么意图大伙儿也都心知肚明,且底儿丰厚手里宽松,会被勾着沾染上这玩意儿当真也就不稀奇了。

唯值得庆幸的是, 这东西重新进入大清还没有长时间,还未曾来得及大范围扩散开,下及时遏制倒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看着手里那连串名单, 康熙阴沉着脸挣扎了半晌, 终究还是咬牙, “名单上的有个算个,无论是什么身份全都拿下送进大牢!若遇阻碍, 劝说无果仍抗旨不遵者,并拿下!”

随着这声令下, 整个京城霎时就陷入了片混『乱』中,侍卫、将领兵卒统统出动, 按着名单个个五花大绑强行押着带走,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豪门富商, 但凡出现在名单上的都无能幸免,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惊恐的哭喊声。

到天『色』渐暗, 抓捕行动也趋近尾声。

“皇上,那些个王爷、大人们都跪在宫门呢,说……说皇上若是不肯收回成命,他们就跪在门……”

康熙闻言却是怒极反笑, “由着他们跪!自己的孩子都管教不好,他们也是该好好跪着反省反省!”

“儿臣担心会引起大『乱』子……”胤礽有些犯愁,“虽说咱们知晓此事的危害『性』,但身为亲人却未必能接受这样的结局,这么多宗室、大臣还有百姓呢,旦被有心人趁机撺掇闹腾起来只怕不好应对。”

“朕给过他们活命的机会了,若是自己抓不住也怨不得旁人。”康熙的态度十分坚决,不过却也并不敢小觑这其中隐藏的危机,忖道:“这些人的瘾上来了,将其装进囚车中游街示众,好叫所有人都亲瞧瞧,这些成瘾者都变成了什么鬼东西!”

不过凭心论,恐怕即使亲看见了那样的场景,身为至亲人也未必能够接受亡这个结局,尤其是那些个中嫡出的子嗣,大多是心尖尖命根子。

康熙的心情十分凝重,但态度却依旧坚决,真就睁睁看着那些人在宫门跪着,哪怕是有情绪上头想撞墙以相『逼』的,也不过只有侍卫淡定将人送回府邸,并未激起丝毫波澜。

京城里的大冬天,莫说是跪夜,才到半夜时绝大多数人就扛不住了,有踉踉跄跄自行回府另想他法的,也有活生生被冻僵晕过去的,总到二天天亮时外头已经没人了。

得知这消息,林诗语也不禁为康熙此番坚定决绝的态度感到有些诧异,不过转念想,也就幸亏这会儿还为时尚早,若是这人晚年时才爆出这事儿,就凭他那“政宽事省”处处标榜仁政的态度,压根儿不用多期待些什么。

所以说啊,人老了还是该老老实实颐养天年,硬是赖在位子上不肯下来也只会给自己原本光辉的历史上添笔污点,还拖累着国往回倒退。

“娘娘。”胖球儿似的小喜子带着身寒气从外头钻了进来,小声禀报道:“方才崔大人托人来了信儿来,说是薛那位爷也抽大烟被抓起来了,昨儿薛连夜登了林和崔的大门,跪在上苦苦哀求,只说哪怕不顾念亲戚场,好歹看着宝二『奶』『奶』这些年为娘娘处奔波的份儿上……”

林诗语那张脸当时就“啪叽”下掉了下来。

“这都什么人啊?”涟漪气笑了,“自己管不好儿子,如今竟还能拿着宝二『奶』『奶』出来挟恩图报?真要说起来这又算是哪门子的恩情?宝二『奶』『奶』这些年是帮着主子处奔波不假,可名声、银子也都没少赚啊!”

“若是没有我们娘娘在背后保驾护航,他们薛能重新获得皇商这个名头?能将生意做到大清各去?能赚得那金山银山?这会儿跳出来挟恩图报,真真是笑个人了!”

余嬷嬷愈显苍老的脸上也流『露』出了浓浓的反感不喜『色』,“早些年看着那位薛就是个糊涂人,这么些年竟也没个什么长进……娘娘可千万不能出这个头,此次牵扯人甚多,那些个亲王、郡王都还有人陷里头了,娘娘若是出手这事儿可就没法儿收场了。”

“本宫自然不会帮这个忙,敢碰这要命的玩意儿也是该叫他知道知道厉害!”林诗语实在是气得够呛。

这些年来整个薛就靠薛宝钗撑着,薛蟠那个废物玩意儿只知道拿银子挥霍混吃也就罢了,只要老老实实别闯祸,浪『荡』也就浪『荡』些罢,可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碰鸦.片!

“告诉妹妹和父亲,谁都不必顾着这份情面,这是本宫与宝钗间的交情,有什么话叫宝钗自己来跟本宫说!另外传信给宝钗,将此事如实告知她。”

涟漪有些迟疑,“万宝二『奶』『奶』当真开跟娘娘求情可怎么办?娘娘若是应了去求皇上,皇上那边也为难,不好驳娘娘的面子却又不好独独网开面,娘娘若是拒了,那宝二『奶』『奶』跟娘娘间的这层关系怕是难以维系,旦薛大爷被处……”

林诗语心里其实也有些拿不准。

虽说薛宝钗是个通透聪慧的姑娘,可终究那是母同胞的嫡亲哥哥,不论薛蟠为人如混账,凭心论对待母亲和妹妹还是很懂得爱护的,兄妹间的感情其实并不差,涉及到这生攸关的大事,纵是薛宝钗张求情也实属人常情。

但这个子她却无论如都不能开,那就不得不考虑旦薛蟠被处后会引的些连锁反应,譬如她和薛宝钗间的关系产生裂痕,譬如那样个大摊子又该如继续合作进行下去。

越想,林诗语就越是对薛蟠这个混账东西恨得咬牙切齿。

就在众人满腹不理解怨声载道时,辆辆囚车冷不丁闯进了视线,于大街小巷中缓缓行过。

囚车内全都是手脚被铁链锁住的人,有男也有女,大多数人身上都还穿着绫罗绸缎,看就知是富贵人出来的。

可此时此刻这些人却全无平日鲜衣怒马的气,个个就如同疯子般在囚车里涕泪横流哭喊嚎叫,有蜷缩在里头疯狂捶打抓挠自己的,也有互相撕咬甚至企图用铁链自.杀或杀人的,还有那哆哆嗦嗦战栗不断的……无例外全都情癫狂举止暴虐,令人不寒栗。

围观的百姓们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满脸纳罕不解议论纷纷,时闹不明白这究竟是打哪儿来的这么多疯子。

却在这时,领头的官差扬声高喊道:“都睁大睛好好看清楚了,这些就是抽大烟的人!不过只是天不曾叫他们碰着那玩意儿他们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你们瞧瞧这还像是个正常的大活人吗?”

围观百姓听到这话都呆愣住了,还没他们反应过来,就看见那官差勒令前行的队伍停了下来,掏出个烟斗靠近其中辆囚车。

“想抽吗?跪下给爷学几声狗叫。”

囚车里那些衣着光鲜高高在上的豪门子弟顿时就像是了疯般,二话不说全部跪趴下来,嘴里“旺旺旺”叫个不停,就如同真正的狗对着主人拼命摇尾乞怜般,无丝毫身为人的尊严。

那官差又说道:“不成,你们这么多人,大烟不够分啊,不如你们将身边的人都打,谁能活到最后谁就能抽上大烟,也不必如此煎熬,想想看那腾云驾雾的快感……”

话音才落,囚车里的众人又扭打成了团,那是真真下狠手的凶残劲儿。

费了好番功夫,官兵们才总算是及时制止了悲剧的生。

睁睁看着这匪夷所的幕生在前,所有人都被吓得不轻,甚至就连那些得到消息匆忙赶来的“囚犯”属们也都被吓得满脸煞白,站在远处迟迟不敢上前。

这时,领头的官差才收回烟斗,“可都看仔细了?这就是皇上为有如此命令的缘故,并非皇上不仁慈,是实在没有法子啊。”

“若长期吸食这玩意儿,那人就会变成个行尸走肉般的骷髅,麻木、迟钝、不堪击,你们仔细琢磨琢磨,这玩意儿若是不严令禁止,那将来咱们大清会变成什么样儿?这就是海外那些洋鬼子针对咱们大清的阴谋啊!咱们大清被这玩意儿掏空了,洋鬼子就会伺机打上门来,瓜分咱们的皮、抢夺咱们的财物……”

此言出,霎时片哗然。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喊了句,“这些杀千刀的洋鬼子!咱们绝不能叫他们得逞!必须得禁!必须得杀!皇上英明啊!”

紧随其后,百姓们也都纷纷高呼极力表示支持赞同。

喧闹了好阵后才平息下来,官差又接着说道:“大伙儿放心,当今圣上英明武,必定不会允许这样的祸害在大清肆虐的,若中有亲人抽过这玩意儿的也不必过忧虑焦急,皇上并不会如此草率全都砍头了事,此后朝廷先是会强行令其戒断,成功者即可顺利归,还请大稍安勿躁,这是个漫长艰难的过程。”

“若是无法戒断呢?是不是当真会将人杀了?”

听闻这话,那官差满脸凝重叹了气,指了指囚车,说道:“那还能怎么办呢?这些人都已经丧失了理智,大伙儿也都看到了……若他们只是伤害自己也就罢了,可起疯来却是会无差别攻击他人啊,甭管是妻儿老小还是无辜路人,倘若当真将这些人放回中,只怕没准儿哪天半夜里子就被场大火并带走了。”

可不是吗?瞧瞧囚车里疯的那股劲儿,若非这会儿被拴在里头,只怕拿着刀子砍人也不稀奇。

这下子百姓们都无话可说了,谁能不怕呢?最亲近的人也害怕啊,至少下是被唬住了。

人群中,薛姨妈和自己的儿媳『妇』人相互搀扶着几乎哭瞎了双,看着囚车中癫狂的薛蟠是既忧且怕,满脸尽是茫然无措。

“对了,还得请大伙儿都睁大了睛帮着朝廷监督起来,倘若现有哪个敢私藏、售卖、吸食此物的,千万记得立即上报官府,若查明情况属实,检举人将会获得千赏银!”

听到这话百姓们顿时全都沸腾了,个个放光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化身为火金睛似的,可以想见日后纵然有那偷『摸』走.私人怕也是千难万难了,民众的力量是强大的。

这幕不仅仅只是在京城内生了,但凡有这玩意儿出没的各个方都得到了同样的指令,万幸没有被危害到的方也都被连夜紧锣密鼓安排普及了相关知识,“检举有赏”这条无论是在哪个角角落落都有效。

甚至为了防止有些方官员沦陷从欺瞒朝廷肆意妄为,康熙还额外又给添上了条——若上报当官府不作为,则可前往京城检举,旦查明举报情况属实,检举人可获得五千黄金奖赏,当官府满门抄斩!

当然,从此往后凡出售此物人皆杀无赦,凡吸食人也无改过自新的机会,抓到即砍头,无论是身份位绝无例外。

如此这般连串的命令下,整个大清的官员百姓都看清了皇上的决心,无不视所谓的福.寿.膏如洪水猛兽,避唯恐不及。

个年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大年初三清早,林诗语也终于收到了薛宝钗的回信。

信中并未有求情词,并非是薛宝钗狠心,也并非是不想求,是她心里很清楚求也是没有用的,皇上的态度显易见异常坚决,无论如也绝不可能因为个不值提的薛蟠毁了这份决心。

挣扎了许久,薛宝钗最终也只请求了件事——用尽切手段强迫她哥哥戒断,哪怕是惨无人道的暴力手段也好,只要能够『逼』他戒掉。

“幸亏宝二『奶』『奶』是个通透的。”涟漪摇摇头,很是惋惜叹息,“可惜了,却是摊上了这样的母亲和兄长,不曾帮着点什么反倒尽跟着拖后腿了。”

林诗语就说道:“有本难念的经,哪有那么多十全十呢。”

譬如玉儿,夫君才貌双全没有任恶习,疼媳『妇』疼孩子很是顾,算是个完的夫君人选罢,可婆上上下下大多是刻板迂腐人,压根儿说不上块儿去,这也就是幸亏靠山强大幸亏没住在起,否则日子还不定如呢。

来迎春,夫君也是个大才人,中没有什么复杂难搞的人际关系,可奈夫君的『性』子又过沉默,日常沉溺于他那堆稀奇古怪的研究中拔不出来,对媳『妇』对孩子其实多有忽略,若非迎春『性』情温婉知足常乐,日子估计也是鸡飞狗跳。

探春的老婆婆是有孙万事足,奈男人却有那么点花花肠子,虽未曾敢明目张胆弄房小妾在里碍,但却也时常会因谈生意出入些风月场所,指望男人不吃到嘴边的肉那就是笑话了,好在探春背靠个能耐的嫂子,里的男人好歹还知道尊重她些罢了。

她自己就更不必说了,堂堂皇贵妃身份尊贵享福不尽,膝下儿女双全,子也很尊重她孝顺她,仿佛什么都不必愁了,可内里是个什么情形自个儿心里清楚,还辈子不得自由,憋屈得很。

细究起来其实谁的日子都不完,但好歹却也都各自有那么份幸福滋味儿。

“去烧了罢。”林诗语将信递了过去。

涟漪很是熟练走到里间将信烧成了灰烬,后混着水往外头树根底下泼也就什么都没了。

午后,前头就有人来传话了,说是皇上打算要前往小汤山小住几日,叫娘娘准备准备。

“见天儿有人来求情,皇上怕是想躲了。”林诗语轻笑声,心情愉悦了不少。

大臣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这里头还有些宗室,大把年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进来磕头求情,叫人能怎么办?不能开恩又怕刺激到老头儿老闹出点什么『毛』病,索『性』躲了出去倒是个好法子,天寒冻大老远的,老头儿老总不能抬脚就上门了吧。

“去各宫里都传个话,去不去的赶紧将名单定下来。”

圈儿问下来,不出所料跟往常的结果也是样的,其他人都是欢欢喜喜满就应了,唯独温妃还是拒了,只说拜托将老十和十带上。

“这位可真是够清心寡欲的。”涟漪不禁连连咂舌,“进宫都有十余年了,平日里也就逢年过节能『露』个脸,见天儿吃斋念佛连个小阿哥都不怎么管,瞧着冷冰冰的都不像个活人。”

可不说呢,般正常情况下阿哥们都会在跟前养到六岁才搬进阿哥所,老十和十那是过完满月就被送去了,打小就只有奴才悉心伺候着,俩孩子有额娘愣是活得跟没额娘的小可怜似的。

平日里孩子们去请安也就是草草句话了事,什么多余的交流关心都没有,说那人清心寡欲都算是委婉了,后宫里不知多少人私底下都说那是个铁石心肠的,身上根本看不见丝毫的人气儿。

林诗语对此倒也习以为常了,只突然想起来,“本宫记得年宴上看见她仿佛脸『色』不大好,可是病了?”

“不曾听说叫了医。”涟漪摇头回道:“方才奴婢去见着她仿佛也没什么不同的,还在诵经呢。”

“去医院吩咐声,找个人去瞧瞧罢,总觉得她那脸上脂粉厚了些,这可不像是她。”

“是,奴婢这就打人去趟医院。”

可惜她这片好心人却不领情,直接将医拒门外了。

对此林诗语也很是无奈,看着忙着即将要出,也只好先撩在旁回来说罢。

估『摸』着康熙是实在被缠得不耐烦了,才透出信儿来二日就迫不及待带着老婆孩子颠儿了,愣是叫宫里的奴才们忙得脚打后脑勺,真真是上面张嘴下面跑断腿。

这几年小汤山又被好好修葺扩建了番,不仅是行宫更加舒适豪华了,连带着其他的别院也被仔细休整过,有多余的皮上又新建了不少别院,其中些已经赏给了朝廷重臣,譬如林如海、索额图、明珠这些人,剩下多半都还无主,听说是打算留着将来分给儿子闺女的。

不涉及权利皇位时这位还算是个好阿玛。

路颠簸又累又冷的,到了行宫里康熙也没多拘束着,看着孩子们跃跃欲试的模样很是痛快挥手,“都各自去罢,今儿额外叫你们松快松快,明日开始还是要以学习为重。”

后面那半截儿谁还要听啊,孩子们早就撒欢儿去了。

阿哥们自行凑处,几位小公主也都欢快去挑了自己喜欢的温泉,余下的几位娘娘们也不甘落后,笑盈盈相携离去,竟是谁也没顾得上康熙,冷不丁回头,身边只剩下了个惠妃。

“皇上……”

康熙都懒得搭理她,冲着那群女人的背影高喊声,“皇贵妃,朕有事与你说!”

林诗语顿住了脚步,脸遗憾的对着姐妹们说道:“你们先玩去罢,晚点我去找你们。”

“你收着些,别又惹恼了他。”佟芷兰抓着她的手小声嘱咐道:“这几日看着你们个间关系有所缓和,你别……”

“行了行了你们就放心罢,真当我是刺儿头了啊。”摆摆手挥别人姐妹们,转身朝着康熙去。

“你还愣在这儿作甚?没听见这说有事与皇贵妃说?年纪越大力劲儿倒是点儿没见长!”

惠妃的脸都绿了,“臣妾告退。”

“皇上找臣妾所为事?”林诗语开门见山问道。

康熙淡淡说道:“不急,进屋说。”

林诗语下意识皱起了眉头,难道这意她还得跟他起泡温泉去?

也不知是不是看懂了她的,就见康熙脸黑,冷笑道:“怎么着孩子都给朕生过个了如今还怕叫朕看了去?还是说打量着朕找借图谋你的『色』呢?”

嗤,『色』是真,可图谋?他得多大的心啊?

“行了别磨蹭了,有正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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