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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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诗语、佟芷兰、宜嫔几人匆匆赶到永寿宫时, 乌雅氏已经进产房有会儿了。
算日子差不多到了时候，佟芷兰提前几日就已叫人布置好了产房并叫稳婆住下了, 故而这会儿众奴虽进进出出忙得很，却也并不显杂『乱』慌张，皆井然有序的做自己的分内之事。
林诗语瞧了眼见也什么问题，就携佟芷兰和宜嫔安心坐在外头等了，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内，其惠嫔荣嫔等人得到消息也都不慌不忙的接连而来。
区区个注定了前程的小答应生产罢了, 若非顾及好歹也是皇上的份血脉，们懒得给这份脸面呢，跑这趟也不过就是做个样子罢了。
抱这样的心态, 众嫔妃人虽是到场了, 却也谁真正关心里头的乌雅氏到底如何了, 里头不断传出痛苦哀嚎尖叫的声音，外头却在悠闲的喝茶磕牙闲聊八卦。
冷不丁是道凄厉的尖叫响起, 正在闲话的众人都被吓了跳。
荣嫔顿时拉长了脸，随手指了个宫女说道：“进去跟乌雅氏说声, 省些力气别惊乍了，皇上来喊给谁听啊？有这力气不如省些好顺当的将孩子生出来！本宫在宫里这么多年见过生孩子的女人不止个, 偏只显得格外辛苦艰难些似的，真真是丑人多作怪！”
“相识这么多年难得见荣嫔妹妹如此损人呢。”惠嫔似是很诧异地瞧了眼, 调侃道：“先前荣嫔妹妹不是还帮说话呢？本宫还以为荣嫔妹妹很喜欢呢。”
荣嫔闻言却淡淡瞧了眼，冷笑道：“是啊, 相识这么多年，咱们谁不知道谁啊，搁这儿阴阳怪气有意思吗？莫说损了，若非顾忌肚子里怀皇上的孩子, 本宫早就要上手活撕了，这种对孩子下毒手的蛇蝎毒『妇』就该死！”
想起先前被那贱人糊弄带进沟儿里去帮其说话辩解，这心里就呕得不行，真真是气得好些天吃不下饭！
而惠嫔听这意有所指的话却不免心里头有些不自在，低头喝口茶以作掩饰，状似无奈地叹道：“本宫不过就是随口打趣句，若是口无遮拦冒犯到荣嫔妹妹，本宫向你赔罪就是了，何苦为这子磕碰伤了和气。”
“这是什么茶？味儿可真浓。”林诗语捧茶碗忽而问了懿妃这么句话，众人明显就是愣了愣。
惠嫔下意识尝了两口，诧异道：“是君山银针错啊，突然听贵妃娘娘这样问臣妾还以为是弄错了呢……以贵妃娘娘的地位，便是再稀缺的贡品也该有您份的是，更何况不过只是寻常的君山银针罢了，贵妃娘娘可就别拿咱们逗闷子了。”
林诗语就但笑不语。
另外几个人脸莫名的瞧了几眼，隐隐觉得仿佛是在暗讽些什么。
产房内的动静依旧很大，乌雅氏痛苦的声音几乎就从未停止过，不过却显而易见的透『露』出了疲惫力不从心的觉。
林诗语的心不免就提了起来，正当犹豫要不要找个奴进去问问情况时，却见产房的门突然打，名宫女神情慌张的从里头冲了出来。
“不好了乌雅小主难产了！且这会儿人已经力气了……”
“思月，你去取些参片来。”佟芷兰沉脸说道。
林诗语也忙指旁边等候的医，“快进去瞧瞧，无论如何定要确保孩子平安生出来！”
这意思，就是说必要时候舍大保小了。
众人闻言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这个时候子嗣可比女人的命更重要，两难抉择之下选择保小可以说已是司空见惯的事儿了，更何况这还是皇上的龙种呢？
医会意，当即领命进入产房。
坐在外头的林诗语也了喝茶磕牙的闲心思，这若是换作其人，都不会作出这种保小的决定来，但是面对乌雅氏……这样个阴狠毒辣的女人，那就听天由命罢。
是不担心别的，就担心肚子里那个老四。
有了医进去帮忙，随后参汤送进去之后，偃旗息鼓的乌雅氏很快就有了动静，不过孩子却仍迟迟不曾出来，可见这回生产当真是艰难得很。
眼已日落西山，其嫔妃都已离去，然而林诗语这个贵妃却还得留下坐镇，无奈索便在永寿宫蹭了顿晚饭。
产房内，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乌雅氏只觉得自己仿佛死过了无数遍，甚至度觉得传说地狱的刀山火海还有油锅什么的也大抵不过如此了，倒不如死了痛快……思绪逐渐陷入混沌，眼前是片不见尽头的黑暗。
“见头了！”
“小主快加把劲儿，马上孩子就出来了！”
乌雅氏顿时机灵，渐渐重恢复了意识。
不！怎么能死？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再加把劲儿生出个小阿哥就有指望了！
事实证明，个人的野心有无穷的动力，如此鼓作气，乌雅氏顿觉有什么东西滑了出去，紧接就听见屋子里的众人欢呼雀跃的喊“生了生了”。
“是阿哥吗？是不是小阿哥？”乌雅氏强撑口气迫不及待的询问，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稳婆手里那团皱巴巴的小娃娃，有对亲骨肉降生的怜爱动欣喜，只有满满的野望。
稳婆脸上的笑容显而易见的僵了僵，“是……是小格格……”
“什么？怎么会是小格格！”乌雅氏不敢置信的尖叫声，眼里的光亮瞬间熄灭。
完了……彻底完了！连最后的丝希望也了！
明明始的时候切都很顺利，为何偏就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呢？熙贵妃……切都是因为那个熙贵妃！若非因而毁了口牙彻底断送了前程，便是这回生出来个小格格如何？凭自己的手段日后总还有机会获宠……可这切都因为彻底毁了！
熙贵妃！林诗语！
乌雅氏恨极，恨不得拆其骨喝其血，恨不得要将其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不好了！乌雅小主血崩了！”
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的产房内众人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医更是急得满头大汗，咬牙拼命想要止血抢救，却现这血简直就如同是大坝决堤似的汹涌而出，根本就止不住。
最终，还是无奈地摇摇头。
旁边有个宫女就伸手去探了探乌雅氏的鼻息，当即惨白脸连连后退，“乌雅小主已经……已经气儿了……”
众人心里顿时都是猛地咯噔下，脸『色』都不大好了。
“怎……怎么办……贵妃娘娘会不会责罚咱们？”
“应当不会吧？这位小主身上还戴罪呢……”
“只要小格格好好儿的……”
可是那小格格青紫的小脸儿听那孱弱得跟蚊子哼唧似的哭声，众人的心里却犯起了愁来。
这能好好儿的吗？
医只瞧了眼就摇摇头说话，那脸『色』却已很清楚说明了切。
“罢了，事已至此咱们也法子，还是先去禀报罢。”
稳婆当即怀揣颗忐忑的心抱小格格就进了正殿，“贵妃娘娘、懿妃娘娘，乌雅小主……血崩……能救过来……”
“死了？”
林诗语和佟芷兰具是脸愕然。
呆了好半晌，佟芷兰方大笑起来，“死了好！死了好！这样的贱人早该去死了！老天眼啊！”
林诗语伸头瞧了眼稳婆怀里的小婴儿，见那脸『色』顿时心跳就顿了顿，“怎么这副模样？瞧仿佛身子不好？医可曾查过？怎么说的？”
“医说小格格……”
等等？
“小格格？不是小阿哥吗？”林诗语时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怎么可能是小格格呢？不应该是老四吗？
“回贵妃娘娘的话，的确是小格格。”
林诗语当即伸手掀襁褓……霎时整个人如遭雷击，懵了。
有小辣椒？当真有小辣椒！老四怎么会有小辣椒！可若这不是老四，那老四呢？乌雅氏已经死了，老四难道被蝴蝶了？
“贵妃娘娘？”稳婆小心翼翼地了眼，苦脸说道：“医说乌雅小主孕期养得不好，加之小格格迟迟出不来憋的时间长了，身子很是孱弱，恐怕……恐怕……”
“叫医尽力罢。”林诗语沉声说道，吩咐涟漪：“去给皇上报个信儿，乌雅氏的后事要如何处理还要皇上的意思。”
按惯例，嫔妃因生育而死定然是少不得些赏赐的，譬如追封，譬如丧仪规格提高，但乌雅氏这样的情况却与正常人不同，时也拿不准康熙的意思。
佟芷兰瘦瘦小小只的小格格，叹了口气，“就在永寿宫养罢。”膈应归膈应，但既然乌雅氏已经死了，这孩子……说句不好听的话，不定能活几日呢。
直到人已经坐在了承乾宫里头，林诗语整个人都还恍惚呢，满脑子只有个问号——老四哪儿去了？
“娘娘？”余嬷嬷白脸愣愣的出神，不免有些担心，“娘娘可是被吓了？这女人生孩子是危险不假，不过那样的情况却也是少数，您瞧瞧宫里生过孩子的嫔妃，大多不好是好好儿的吗？要奴婢说，那大概也是自个儿孕期折腾得厉害，到如今不仅害死了自个儿也害了小格格，正常情况只要好好养胎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嗯嗯……”林诗语无意识的应，脑子里头却是团『乱』麻。
这时，前去给康熙报信儿的涟漪回来了。
“皇上已经降旨将乌雅氏贬为庶人，后事无需娘娘『操』心，已交给内务府去办了。”
林诗语头，这也算是在的预想之，康熙可不是那等心软手软的，今儿就算乌雅氏不曾血崩而死，下场也绝不会好到哪儿去，胆敢谋害皇子这条就足够康熙恼恨了。
也不知是不是脑子里头『乱』了，这夜的梦也是『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先是梦见条硕大的蟒蛇追撵，几乎要将给吓疯了，只个劲儿的拼命跑，跑跑却突然出现条通金黄的小肥龙在面前打滚卖萌，肥嘟嘟肉滚滚的，正当按捺不住上前想撸时，小肥龙却突然变了大蟒蛇，顿时将吓得魂飞魄散。
猛地惊醒过来之后，林诗语还清楚的觉到自己的小心脏正在扑通扑通狂跳，被吓飞的魂儿都似乎还归位呢，下意识『摸』脑门儿，湿漉漉的全是汗。
“娘娘？”涟漪掀帐幔瞧了眼，关切的问道：“娘娘可是梦魇了？来果真是昨日被吓了，会儿叫医来瞧瞧，副安神汤也好。”
林诗语头，问道：“什么时辰了？”
“将将卯时呢，今儿也不是请安的日子，娘娘再睡会儿？”
“罢了不睡了，准备些热水本宫要沐浴，出了身的汗黏糊糊的。”
待沐浴完毕过早膳之后，王医也就到了。
“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林诗语仍旧有些精神不振，说道：“许是昨儿被惊了，本宫这夜尽做那吓人的噩梦了，你瞧瞧给本宫个安神汤罢。”
王医头，谁知这手搭上脉，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旁边主仆几个瞧见这情形顿时都是咯噔下。
“怎么了？难不是出什么大问题了？”涟漪急忙询问。
林诗语也正了脸『色』，说道：“有什么问题你尽管直说，不可隐瞒。”
“娘娘误会了。”王医忙解释道：“娘娘的身很好，只是有孕了，怕是不能再随意『药』。”
什么玩意儿？
林诗语呆住了。
余嬷嬷和涟漪等屋子的奴却是已然欣喜若狂。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我们娘娘身孕有多少时日了？”
王医脸无奈道：“已经快接近三个月了。”
余嬷嬷闻言只脸后怕的拍拍胸口，“娘娘的月事向来不准，得亏不曾……呸呸呸！万事大吉，万事大吉！”
“当真有了？”林诗语下意识『摸』了『摸』自个儿的肚子，仍是片平坦毫无异样，怎么都觉得有些恍惚不敢置信。
“娘娘若是不放心稍后可再传几名医来确认下。”
“倒也并非不信你的医术，只是想到罢了……本宫的身偏寒，月事都从来不准的，想到这么快就怀上了。”其实原是不大急要孩子的，故而叫了邓医给妹妹调理身子，自己却不曾吃过『药』，本是想过些年再说，谁想……冷不丁的就来了个惊喜呢。
不过计划之外归计划之外，回过神来之后却还是止不住生起了丝莫名的动，只要想到肚子里正孕育个小生命，颗心就顿时软乎了。
“赏！”林诗语不禁抿唇笑了起来，大手挥给医和整个承乾宫的奴都赏了个结结实实的红封。
原本伺候的主子有孕已是天大的喜事，更何况主子还这样大方，随手赏就顶了几年的月钱，这叫人如何能不兴奋欢呼呢？时间承乾宫上上下下所有的奴都乐坏了，叠声的吉祥话儿更添热闹喜气。
“奴这就去给皇上报喜！”小喜子立马颠儿颠儿的就跑了出去，圆滚滚的身材竟是出奇的麻溜儿。
“余嬷嬷福嬷嬷，劳烦你们也跑趟，给慈仁宫和慈宁宫报个信儿。”
二人应声前往，余嬷嬷倒还好，脸的喜『色』连带脚步都格外轻快些，而福嬷嬷却是笑容僵硬脚步沉重迟缓。
也实在不确定自己的主子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迁怒于。
林诗语坐在屋子里头心里却有些犯嘀咕，因为不确定康熙对这个孩子是什么态度，还有保……虽说那孩子嘴上喊要弟弟，可谁也不能保证这天真来了还能不能坦然接受，会不会被有心人见缝『插』针从挑拨……终究还是个小孩子罢了。
“皇上驾到！”
尖锐的高呼瞬间将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忙不迭起身出去接驾。
“臣妾……”
谁知不过打了个照面，康熙就大步上前把搀住了的手臂，顺手搂住腰护。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作甚？快进去坐下罢。”
紧随其后进屋的就是堆赏赐，从穿戴到吃喝应俱全，丰厚至极。
李德全的那张脸都笑朵菊花儿了，吉祥话儿倒豆子似的往外秃噜。
林诗语也禁不住这样的吹捧，含笑睨了眼，“行了行了快别给本宫灌『迷』魂汤了，涟漪，赏李公公。”
“奴谢贵妃娘娘赏赐！”双手接过荷包往怀里揣，脸喜滋滋的表情怎么瞧都有些猥.琐。
“这狗奴，愈会作怪了。”康熙笑骂句，侧头林诗语的肚子，怪道：“怎么都快三个月了现呢？旁人头三个月都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片树叶子掉在头上都要吓个半死赶紧叫医来瞧瞧，偏你倒是稀里糊涂的混了过去，你说说你，哪有你这样粗心大意的额娘？”
说完说身边的宫女嬷嬷，“你们也是，主子大意些现，你们贴身伺候的怎么也如此粗心？尽吃闲饭了不！”
屋子的奴忙不迭跪下请罪。
“皇上训斥们作甚？不过是臣妾的身子向来与常人不大样，难免大意忽略了，好在也什么事儿，皇上就别恼了。”顿了顿，林诗语想起来桩事，“说到这个臣妾倒是有个提议，皇上是不是叫医院组织分配下，每隔十天半个月统给大伙儿都请个平安脉？”
“如今总是觉得有不舒服了叫医，这若是寻常的病症也就罢了，万摊上什么严重些的『毛』病，初期也个症状，等觉到不适的时候都错过最好的治疗时机了，还有便是类似像臣妾这样的状况……若是能够固定请平安脉，这些状况也都是可以避免的，还有阿哥格格们如今都还小，就更加忽略不得了。”
康熙思索了会儿就赞同地头，“这个提议甚好，你想的很周到。李德全，你去医院传个话，叫们自个儿怎么安排。”
“嗻。”
林诗语也就跟松了口气，别的倒不怕什么，怕的是有些嫔妃别自作聪明隐瞒怀孕，到时候真闹出什么事儿那就是这个摄六宫事的贵妃娘娘失职了。
“你身子可有哪里不适的？朕听闻『妇』人怀孕会出现种种稀奇古怪的症状。”康熙脸关切的模样。
“臣妾切安好。”林诗语摇摇头，无奈笑道：“这孩子安静了，偷偷在臣妾肚子里呆了将近三个月都叫臣妾察觉到儿不对劲了，若非今儿叫了医指不定等肚子大了起来臣妾还只以为自个儿是福了呢。”
听到这话，康熙忍不住就哈哈大笑起来，转头叫人，“去瞧瞧子殿下在做什么，前段时日还口口声声念叨要多多的弟弟呢，这不就来了个弟弟。”
“臣妾倒觉得准儿这孩子是个妹妹呢，当真是安静了……”
“什么弟弟妹妹？”门口突然探进来个小脑袋，习惯的就冲林诗语而来。
来这是跟方那奴错过了，还闹明白状况呢。
康熙手疾眼快抓住了，斥道：“不可莽撞！你贵额娘肚子里有弟弟了，正是脆弱的时候，日后你不能再如此冲撞，不能腻歪要你贵额娘抱，瞧瞧你这身肉……”
“皇上。”林诗语不禁嗔怪，将小肉团子拉进自己怀里，“保向来聪明伶俐，皇上与好好说就是了，何必如此凶巴巴的吓唬孩子。”
胤礽却是将小手放在了平坦的肚子上，脸不敢置信，“这里真的有弟弟了？”见头，顿时脸上就更加惊奇了，“平平的，弟弟这样小？那日后是不是会被兄弟们欺负？”
想到这儿，小团子就皱巴了脸，愁得不行。
忽而转头向皇阿玛，“皇阿玛给保请个武师傅吧，保明日就始练武！别人保是不知道，但是保清定会欺负弟弟的！可是保现在打不过……”
承乾宫片和乐融融的景象，与此同时已然得知消息的后宫却是掀起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