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尔朱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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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帐蓬，受了惊吓的尔朱菩提和尔朱文畅在北乡公主温柔而极具特色的催眠曲中入睡。尔朱英娥睡不着，她不明白平日里英俊潇洒，对她和弟弟慈爱有加的阿爹为何那么冷酷？她一个人走出帐蓬，漫无目的走在山川。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茫茫的尔朱川的夜空，满天的繁星就像洒在碧玉盘里的珍珠。明月高悬，洒下皎洁的月光，草原、湖水都像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

英娥不觉越走越远。

“嗥——”在空旷的山野里突然传来狼的嚎叫，马上别的狼也引颈长嚎，声震四野，尔朱英娥止住脚步，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明白，草原狼所到之处会将一切吃个精光。她心惊胆颤地抽出身上的佩刀。这把刀名叫陌桑刀，在她十岁那年尔朱荣让草原最好的工匠历经三十天的反复锻造而成，是给英娥防身用的，她无论去哪儿都佩戴在身上。

“阿爹——”英娥内心哭喊。她眼中晃过阿玛和弟弟的模样。难道今天要葬身狼腹？

“公主别怕，有我尔朱兆在！”英娥如小鹿般惊恐的眼神望向尔朱兆，在夜色中更美。

尔朱兆一直被英娥的美貌吸引，但从不敢靠近。所以偷偷跟在英娥的身后。他想今天若能和美人死在一起，今生也值了。

两只狼一前一后扑了上来，英娥看见了狼眼中的幽绿的光芒以及含有利齿的嘴里的红舌及咽喉。巨大的恐惧反而化做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力量，只见尔朱兆的刀在空中闪耀了一下，两只狼的头部从半空中嘎然落下。群狼被震慑，踌躇着，畏缩着后退。英娥的身体在发抖，她清楚地看到了她所来之处也都布满了绿色的狼眼，这些狼群在枯草之中慢慢的向前移动，渐渐紧逼。有一只母狼窜到了面前，眼睛里冒着凶光，如闪电一般窜了过来。尔朱兆手握竟然生生地从那母狼腹下扎了进去，那母狼肚腹裂开，里面的五脏六腑全部流出。尔朱兆冷冷地看着狼群，眼睛冒出了比群狼还可怕的目光。

“公主，公主——”远远的，英娥听到了漫山遍野的族人的声音。伴着族人们手举的熊熊的火把，狼群渐渐退去。

”阿爹”英娥此时扑到尔朱荣怀里放声大哭。尔朱荣用手轻轻抚摸英娥的头发，“不怕不怕，阿爹来了。”多少年后英娥都难忘阿爹胸脯的温暖。

回到安全地带，尔朱荣难得安静地坐在女儿旁边。问英娥为什么要一个人到山谷里去？英娥抬头望着满天的繁星，和阿爹并排而坐。

“阿爹，你为什么要杀死阿匍儿？”

“你还小。还不懂。”尔朱荣也遥望星空。“我契胡族世代在这苦寒之地，不“杀一儆百”如何能带出虎狼之师？太后荒淫，六镇蠢蠢欲动，朝廷已是根基不稳。此时不养精蓄锐，更待何时！”

英娥确实不懂，但她从阿爹的话中听到了尔朱雄心。看着父亲冷峻而坚毅的面庞，英娥明白父亲的心不止在这尔朱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