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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醉梦你是想对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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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次日早, 先是郭谨郭大监前来拜会,随后又是风清愁敲了敲门。的鬓发上簪着芙蓉钗,靠门框上轻咳声, 故意高声道:“童童——绿云们找你翻花绳, 缺人呢。”

话音刚落,屏风那头果然冒出来个女孩的脑袋,童童偏头看了眼:“我马上来了, 爹,你快点。”

实童童也不是很爱玩这人类的游戏, 但总比跟萧玄谦共处室要强。看见这个男人, 就浑身上下地泛着股不对劲儿……皇帝的坏话可没少说,这时候突兀地站人前,不免有诡异心虚。

还是让怀玉自己应付吧。坐谢玟怀里, 刚梳好了头,就哒哒哒地跑到楼下去了。风清愁看着女孩下楼, 才慢悠悠地走进来:“改换地日日, 先生今年还没上几, 妈妈就说你有个亲戚探望,我来看看有什么要添的没有?”

说着说着, 目光直溜到萧玄谦身上。那男人分外高、又很年轻, 貌俊美中透着股冷津津的寒意, 风清愁收回目光, 俯身道:“那是你什么人啊?”

“他, ”谢玟抬眸扫去眼,“表侄。”

“噢,原来是你姑舅表兄弟的儿子。”风清愁凑近他耳畔,轻声道, “好大的架势,恐怕非富即贵吧?”

谢玟对风清愁上门的意思心知肚明,因昨夜的动静不,觉得萧玄谦有来头、投奔得颇为蹊跷,加上谢玟又曾被带到京中去,不免有后怕,起了疑心。

谢玟道:“家里是有钱财土地。”

国库和江山。

“怪不得,”风清愁道,“男人越是有钱有权,越是有势力,就越容易出坏水、有坏心,都得防着点。”

谢玟深以为然地点头。

风清愁还要说话,忽地发觉那位“表侄”抬头看了来,倏地被这野兽般的目光惊得脊背寒,可眨眼看时,这个年轻男人『露』出和煦的笑容,好像方才那切都是的错觉。

真是咄咄怪事。

萧玄谦起身坐来,他原另边、老师的监督下看郭大监递来的消息和请示,正装出勤勉理政的乖顺模样,结果风清愁来拜年,他看那女人靠近谢玟,便如热锅上的蚂蚁,有稳不住气、站不住脚。

萧玄谦心里酸得直冒泡泡,几乎就要诞生可怖的阴暗念头,但谢玟对“男人有权就变坏”这句话点了点头,他便登时被打醒,焦虑不安地凑上前,道:“……叔叔。”

这是郭谨昨夜所提及的说辞,青大娘子虽然察觉不对,但表面上还是只当他们来走亲戚的。萧玄谦对这表叔侄的关系并无意见,只是叫起来难免陌生。

风清愁脸笑容地道:“我听妈妈说你姓萧,想必是祖上受荫封、或是有功家,才特准不避家的。要不就是三代贵胄,御赐来的?”

萧玄谦面无表情地看着,挤出句:“对。”

风清愁没想到他这么冷淡,愣了下,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比起芙蓉仙魅力无、还是这男人不举的概率更大,于是便又重自信大方起来,声跟谢玟道:“这么大来头的亲戚,以前没听你提。”

谢玟也声跟道:“以前我们两家争遗产,闹掰了。”

风清愁恍然大悟:“所以,他这回来,是为了拿到钱后施舍你亲情,把你哄回去?”

谢玟想了想,面不改『色』地道:“差不多吧。”

两人的声音看似低微,但萧玄谦习武人,耳聪目明,几乎个字都没落下。不仅如此,他知道谢玟是故意让他听见的——老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听力。

萧玄谦盯着那女人凑去的动作,他心中,靠近谢玟的女人都是洪水猛兽,光是截胳膊拉到老师的袖子,都足以让他打翻醋坛、翻江倒海的了。九皇子的脑袋里隐隐作痛,觉得像是脑子被撬开个缝、股情绪快要撕裂他的脑子、破土而出。

……控制住自己。

冷静点,冷静。

风清愁陡然又感觉到了那股芒刺背的盯视,下意识地缩回手,眼前的谢玟忽然被这位萧公子挡住了,男人的面庞俊美至极,冲着『露』出个笑容,眼睛像是嘶嘶吐信的毒蛇。

“我的切都愿意给叔叔,只要他不生我的气。”萧玄谦道,“姑娘对我们的家事太『操』心了。”

风清愁怔了下,发觉对方真的对自己的美貌无所知后,心里品味着这个“家事”,唇角拉出个笑容来,道:“看来你是真的很重视这门亲戚了,你这表叔我们这儿得挺好,青娘惦记着他的……”

风清愁顿了顿,看着谢玟忽然冲打眼『色』,嘴里的话下子停了,灵『性』地改口道,“……他的学识,可善待谢先生了。萧公子头回来牡丹馆,今儿晚上馆里有大宴,正可以请您来,年到头,恰好丫头们要轮着给谢先生磕头敬酒。”

说完这话便起身离开,被谢玟送到了楼下。风清愁边紧了紧肩膀上的兔『毛』披肩,把手揣进塞着汤婆子的暖套里,刚走了两步,脑海中正纳闷自己长这么漂亮,怎么对这男人没有效,路楼底下翻花绳的女孩儿们,忽然电光火石地想到——那个送上门让揍了顿的曲公子,就是个只识男『色』、不识女『色』的蠢货。

……这个萧公子不会也是吧?

风清愁咂了咂舌,心想他那叔叔长成这个样子,这回来找谢先生,也不知道究竟是贪财还是好『色』……这群诡计多端的男人。

的脚步雪地上留下串浅浅的脚印。

谢玟望着离开,低头关窗,道:“你看,你连我跟别人的正常交流都忍受不了。”

萧玄谦忐忑不安地道:“我刚刚……”

“就算阶段不同、心理年龄倒退几年,但你还是你,个人的差别能有多大?”谢玟瞥了他眼,“敬?”

从萧玄谦登基起,谢玟经很少唤他敬。

他被这么叫了声,喉间微微梗住,知道这不是谢玟区分他两个时期的方法,而不是真心实意地对他亲近才这么叫的。萧玄谦道:“至少我看上去,还是不那么无可救『药』的吧?”

谢玟道:“这是哪来的自信。你这份任『性』轻佻,倒真是昏君种子,看来成华四十年的时候,我真的很惯着你。”

萧玄谦的手覆上他的手背,低声道:“对,老师……是喜爱我的。”

他的目光专注而深幽地注视来,谢玟顷刻有股被洞悉到的错觉。萧玄谦道:“我明明对那伤害你的记忆那么陌生,好像根就没有发生我身上,但又很清楚地明白……这都是确实存的。”

谢玟想要抽回手,随后被他按住,轻轻地亲了下手腕,落那处狰狞的伤口上。

他说:“只要老师多疼我点,想要怎么改造我、驯化我,我都愿意。您只要别不要我就行了,我的脑子会被钻出道缝,会变成很恐怖的……怪。”

谢玟静静地看着他,他想,是啊,那个怪的牙齿嵌开道伤口,『舔』舐临近筋骨的血肉,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也不例外。

他没有收回手了,而是轻轻贴住了对方的脸颊,掌心残余着许温度。而当萧玄谦以为他要做什么时,谢玟平淡地止住动作,什么都不说了。

————

大节中,处处张灯结彩。切果然如风清愁所说,牡丹馆整整热闹了,什么吹拉弹唱、丝竹管弦、歌舞曲,果然不愧是洛都第馆,真是温柔富贵乡,让人足可以抛掷下切烦心事。

烟花爆竹放了,青大娘子穿着件银鼠外褂,屋里的人挨个点了遍,众人起哄上先喝了杯酒,正是牡丹馆出名的女儿红。跟几位头牌敬酒,互倒满劝下肚,也不知道是谁,忽然喊了声“还得跟先生喝杯”,青娘便扬起头,屋里寻找谢玟的身影。

风清愁拍了拍的肩,抬手指去。青娘顺着的指引,看见火炕最里面的角落,谢玟领着童童坐边上,膝上盖着个『毛』绒绒的毯子,他那个年轻的亲戚也陪着他坐,眼珠子跟盯肉似的盯着谢玟。

周围人多口杂,吵闹得很,青娘跟风清愁问:“他困了是不是?”

“哪里是困了,你没来的时候,不满十四的丫头们给们先生磕头拜年,挨个敬酒,他是千杯不醉的人吗?也不想想,以前哪年不喝多?”风清愁道。

青大娘子道:“我说了让丫头们喝酒,他以茶代酒,你这蹄子又没告诉他是不是?他身边那个人……”

风清愁竖起耳朵,青大娘子没说下去,而是推搡了下:“净给我添『乱』。”

就此刻,周围的姑娘们也都发现谢玟躲到角落里,叫唤着让妈妈给他敬酒。青大娘子拗不,心说反正都喝头了,杯两杯也不算多,便向谢玟举杯。

谢玟怎么可能驳青大娘子的面子,起身任由身旁的姑娘们倒酒,举杯道:“承蒙大娘子照料。”

青娘道:“哪里,承蒙谢先生关照我这女儿们才是。”

两人饮下杯中酒水,青大娘子见他又坐了回去,便不动声『色』地指旁边几个姑娘坐来,把围桌的圈儿给连上,让谢先生自己休息去。

酒桌上喧哗无比,圈圈地行酒令、玩乐,谢玟确实是早就醉了,只是他酒品很好,几乎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靠着窗、盖着毯子休息,童童开始还乖巧,后来他耳边说了声,就找朋友们玩去了。

年这样的喜庆节日,童童也很喜欢。

只有萧玄谦陪着他了。

明明这么吵闹、这么沸反盈的酒桌饭局,萧玄谦丝毫不觉得闹,他抬手谢玟带来点,半搂着他,让老师可以靠着自己的肩膀休息,低低地唤道:“真的那么困,就回去了。”

谢玟的睫羽动了动,但没有睁开眼。他声音让酒水浸透,轻微地沙哑:“童童还没玩够呢……”

“我叫人看着。”萧玄谦语调柔和,耐心地道,“我的人直都不远处。”

谢玟没有第时间回答,而是稍微抬起头,他的下颔抬起时,被衣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颈项便『露』出来,从喉结到锁骨,连接出段脆弱又修长的曲线。

萧玄谦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

谢玟的眼睛形状很好看,来看人就温柔多情,喝醉后,这双眼睛更是湿透了,他道:“那你会儿,把接回来。”

“……好。”萧玄谦怔怔地看着他,随后又仓促地收回视线,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放哪儿,才能不那么悸动。

谢玟被他扶着起身,抬手按住了额角,觉得脑海中隐隐抽痛,胸口也有股时有时无的闷。但这感觉很快消退了,萧玄谦跟青大娘子请辞,青娘心细地叫人拿来件厚厚的斗篷,道:“屋里热,看他脸都红了,大侄子给他系好了斗篷,出门让风冒着惹了风寒,又得难受。”

萧玄谦让谢玟靠着自己,然后细致周到地把斗篷给他戴好,又低头捧住对方的脸,轻声说了句:“方才我要给你挡酒,你非要逞强。”

谢玟伸出手要环他的脖颈,靠皇帝的怀里缓了半晌,声音有点发飘:“头晕。”

“多谢青娘,那我们先走了。”萧玄谦环着他的腰,跟大娘子告别了声,然后掀开厚重的门帘,步出内室。

雪早就停了,漫烟花,四处都是喜庆的爆竹声。萧玄谦手里提着盏灯,还能谢玟揽得很稳,两人慢悠悠地走路上,走到半,谢玟实头晕得厉害。

他靠皇帝怀里轻轻地抽气,萧玄谦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抱着他道:“要是走不动了,让我背你吧。”

谢玟半晌没吭声,也不知道是脑子彻底被晕住了,做不出决定,还是脑子跟得上,嘴跟不上,总是没有反应。

萧玄谦哄着他道:“前面挺长段路,你自己去还得浪费时间,外面风大,让我背你走,这样快。”

谢玟终于迟钝地点了点头。

就像是青娘说的,他年到头喝醉的次数也没有两回,但他『性』格又好,年的时候总被劝酒,以前都是自己角落里睡着,等后半夜散了场,解酒汤也熬好了,青娘打发人送他回去的。

只有这次,皇帝身边,他下意识地环住了对方的脖颈,感觉股很熟悉很熟悉、又让人莫名忐忑的气息环绕着自己。

你是想对我好吗?谢玟有『迷』茫地想,是这样的,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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