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谢谢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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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薛强带着俩伙计蹬三轮过来，一个叫侯进，一个叫赵刚。
“饭做好没？”
薛强兴冲冲地喊。
“做好了做好了。”刘铁桥在灶台处答应。
吴谦让张巧玲安排三个女工出去跟车，十几个女工围住张巧玲，一阵叽叽喳喳后，三个女工洋洋得意上车，其中就有张巧玲的妹妹张翠兰。
吴谦目送三辆三轮车离去，想着那就是五千多块钱啊！
互相监督，又是第一天，应该不会出事儿吧？
王海洋忧心忡忡地说：“谦哥，要不我跟过去看看，别让他们拿钱跑了？”
“不会的。”
吴谦笃定说。
晚上七点多，天已黑透。
昏黄的路灯下，薛强、侯进、赵刚三人正在收拾餐桶，准备返回。
张翠兰等三个女工一遍又一遍地数钱，每数一遍，三人脸上笑意再增两分。
“走了姐，再笑你们脸上都有皱纹了。”
薛强招呼，三个女工攥紧钱袋子跳上三轮车。
侯进拉的三轮车落在最后，他故意骑得很慢，等和前面两辆三轮车离得远了，他停下扭头问：“姐，老板给你一个月多少钱啊？”
“一百五。”
张翠兰想也不想就回答。
侯进指指她手上的钱袋子，“我刚都听见了，这里头有一千七百多，咱们俩把它分了，你落手上的钱，可顶你四五个月的工资。”
张翠兰一愣，她从没这么想过，低头看看钱袋子，摸摸里头的一千七百多的票子，说不动心是假的。
可她记得张巧玲跟她说的：“别人都能犯错，你是我妹子，千万不能犯错，别让姐难做。”
张翠兰眼神坚定，她刚准备拒绝侯进，看看左右，黑灯瞎火的，又就她一个女人，侯进五大三粗的，拒绝他后万一他狗急跳墙怎么办？很不安全啊！
张翠兰大眼珠子乌溜溜转，只装作害怕地说：“这样不好吧？老板人很好，出来一趟给我们十块钱呢！”
“你多分十块钱，我给你补上这趟出车的费用。”侯进大手一挥，满不在乎，慷他人之慨。
张翠兰看他铁了心想黑下这些钱，自己一个女人家又不好硬来，左右为难之际，王海洋载着吴谦赶到。
“薛强他们都到了，你怎么回事，这么慢？”吴谦冷着脸问侯进。
张翠兰一见老板到了，赶忙跳下三轮车，跑来汇报：“老板，他想黑下这些钱，他想说服我平分。”
“不是，老板不是她说的那样，我没有，你听我解释啊老板！”
侯进还想狡辩，王海洋跳下摩托车抬手就是一巴掌。
“去你妈的！老子的钱也敢黑！”
王海洋这些天憋坏了，被个窝囊废骑在头上，无处发泄，拿侯进出气。
吴谦骑着摩托把张翠兰先送回作坊，叫上薛强和赵刚，三人坐着摩托返回。
“你们出去一趟挺辛苦，我也没亏着你们，两份盒饭我给你们一块钱的提成，别家没我这么高吧？”
吴谦靠在一棵树上，一边抽烟一边说：“他想黑我的钱，这事儿你们说怎么办吧？”
说完，吴谦定定看着薛强，等他表态。
刚才，左等侯进不来、右等侯进不来，薛强就知道出事儿了。
见到吴谦黑着脸，只带回了张翠兰，他就知道侯进一定干糊涂事了。
现在，薛强必须弃卒保帅，不然他和赵刚的工作也得丢。
“老板，这件事是侯进的不对，您怎么处理他都不为过。”
薛强当即表态。
吴谦看向赵刚，这人脸憋得通红说：“老板，我们没偷你的钱。”
“嗯，这件事与你们无关，回去吧。”
吴谦挥手，薛强和赵刚松了口气。
两人不敢看被打的侯进，互相推搡着离开。
等两人走远，吴谦示意王海洋停手，这件事以后，侯进和薛强、赵刚的关系彻底破裂。
“还想不想干？”
吴谦居高临下问。
侯进被打的鼻青脸肿，跪在地上闷不吭声。
吴谦说：“想干，今晚上你的提成我一分钱不少你的；不想干，现在就送你见警察。”
“警警察？”
侯进被吓得脸色煞白，他刚刚只是贪图钱，现在才知道怕。
吴谦弯腰把手上抽了一半的烟塞到他嘴里，“要吗跟我继续干，规矩点，我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提成该给你的一分不少。”
顿了顿，吴谦脸突然一板，眼里闪过一抹冷光。
“不然，一分钱你也要不上，我现在就把你交给警察。”
吴谦直起身，抱臂等待结果。
侯进果断选择留下，“老板，我知道错了，以后绝不会再犯。”
王海洋阻挠，“谦哥，这种手脚不干净的，留他干嘛？”
“诶……给人个机会吗？”
吴谦摆手，淡淡笑了笑说：“谁都会犯错，犯了错改了就是，改不了再交给警察。”
侯进明白，他只有这一次机会，下次再敢犯，吴谦绝对敢直接报警抓他。
回到作坊，吴谦当着所有女工的面，奖励张翠兰五十块钱。
“谢谢老板！”
张翠兰激动地满脸通红，这可够她们全家人半个多月的开销了。
其他女工瘪着嘴眼红，张巧玲都酸溜溜地说：“我这妹子真好命，碰上个想黑老板钱的。”
吴谦借着她的话头说：“以后，你们出去跟车的时候，看好钱，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好的老板！”
张巧玲和女工们纷纷表示，她们一定把吴谦的钱当成她们自己的钱。
女工们下班，刘铁桥核算成本，吴谦单独找到侯进谈话。
“明天你再找俩有三轮车的，别找你们一个厂的，找你叔伯兄弟。”
吴谦把两百八十三快五毛卷成一个卷放到侯进上衣口袋里，拍拍他肩膀说：“好好干，干得好了，将来给你挣大钱的机会。”
“谢……谢谢老板。”
侯进明白吴谦的意思，跟着他有钱赚。
等侯进离开，王海洋捶着腰走来。
“谦哥，可把我累坏了。”
吴谦递来一支烟，两人蹲下，边抽边聊。
“谦哥，我要的不多，咱哥俩五五开就行。”
王海洋说起了分红。
吴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夹着烟的手指向屋里：“普通工人好找，有钱就不缺；老刘不一样，技术核心必须留住；想留他，必须给他分红。”
王海洋脸色黑了下来，一个厨子而已，说的那么重要，就是不想跟我平分。
吴谦又说：“这生意是大老板给的，他那边我得给大头吧？六成好处要拿去孝敬他。”
“谦哥，你总说大老板大老板的，人在哪儿呢？”
王海洋嗨的一声，不耐起身。
“想去见大老板啊？”
吴谦玩味看向他，“搭上大老板的线，是不是准备一脚把我踹开啊？”
王海洋脸色变了变，勉强挤出个笑容说：“谦哥哪里话，兄弟不敢。”
“敢不敢的，你都做过一次坑我的事儿了。”
吴谦捏住话柄，谈话不欢而散，王海洋闷头离开。
蛋糕还没做好，你就迫不及待的想吃？吴谦摇头失笑。
刘铁桥核算完成本，出来找吴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