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流言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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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海岩正式去K市上任的那天，榕城公安局的很多警察都来相送。
一一道别后，夏海岩握着楚涵和梁衍的手，嘱咐了一遍又一遍。
“局长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照顾伊伊。”
夏海岩这才安心地点了点头，坐进车子。
望着渐行渐远的白色汽车，夏伊伊的眼睛又红了。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没爹疼没娘爱了。
楚涵戳了戳她，“走吧大小姐，送你回学校。”
她扭头朝着梁衍的方向看了看，“梁大教授不去学校吗？”
“我今天在局里有事……”梁衍刚说了半句，看着她微红的眼，又想起夏海岩的嘱托，连忙改口，“我去学校也可以，我送你回去吧。”
伊伊气鼓鼓的：“不必了。”
楚涵并不知这两人尴尬的关系，只当她还因为夏海岩调走的事在耍小女孩脾气，见状连忙打开车门，“公主请。”
伊伊钻进车内，没再看梁衍，倒是催起楚涵：“快走快走，一会儿上课要迟到了。”
——
六月初，榕城的天气转热。
这天警校的公告栏前围观了很多人。
夏伊伊和室友凑上前去——学校将在月底举办一次警务实战技能比武，所有在校生都可以参加。
比试内容有枪支拆卸组装，5米低桩网，翻越高板等十余项。
伊伊顿时来了精神：“我要报名！”
“我听说往年因为女生报名参加这个比赛的很少，学校为了动员，只要女生报名就送实践学分，拿了奖的话，还能优先推荐实习单位呢！”赵小希一向消息灵通。
郑怡听说送学分，也跟着夏伊伊一起去了体育馆报名处。
夏伊伊填报名表的时候，眼尖地瞥见上一张报名表上写着肖骏的名字。
想到上次她一时冲动去质问他的事闹得全校皆知，顿觉愧疚于心。他刚交了报名表，应该还没走远吧？她抬起头环顾四周，果然在体育馆的出口位置寻到了他的背影。
“帮我填一下。”伊伊把报名表扔给郑怡撒腿就跑，终于在体育馆外面追上肖骏。
自打上次的事儿，肖骏也没脸再找过夏伊伊。如今被夏伊伊挡住去路，他的表情说不上是惊喜还是惊吓。
“那个，肖同学，之前是我冲动了，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你不要介意呀。”夏伊伊从来不记仇，过了这么久，她早就不气当初的事，何况跟肖骏这么久的“战友情谊”，也不至于真的断了。
倒是肖骏没了往日的神采，一直低着头。
伊伊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不禁瞪圆了眼，“喂，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谁知肖骏却说，“是我愧对你。”
伊伊大方地摆摆手，“没关系，我大人大量，原谅你了。”
肖骏的眼神欲言又止，伊伊这才发现不对劲，追问之下，肖骏才道出实情。
一个多月前，学校里关于夏伊伊喜欢梁衍的事传得最凶的时候，梁衍曾找过肖骏。
不知他是如何查出了传言的源头，是来自一个和伊伊同届的暗恋肖骏的女生。因为嫉妒夏伊伊，那天又碰巧跟在肖骏和伊伊身后，听到伊伊亲口对肖骏承认自己喜欢梁衍，所以故意大肆宣扬这个消息，闹得人尽皆知，不仅败坏了夏伊伊的名声，也弄得肖骏无法再明目张胆地追求夏伊伊。
梁衍将这些事全然告知肖骏，希望肖骏能自己处理好他的暗恋者。肖骏得知后非常气愤，找到那个女生限期她一天内澄清，此后校园里的传言才终于平息。
本来肖骏被夏伊伊当着众人的面断交，觉得很委屈，可后来得知实情的他却羞愧难当，到底是因为他，她才无端遭受了这些指指点点，而他却只顾着自己被误会，没在第一时间调查传言究竟是怎样流出去的，也没想着解决问题。在这一点上，他的确不及梁衍。
可是这些话听在夏伊伊耳朵里，又是另一番理解了。
她并不认为是梁衍帮她解决了问题。
在她看来，梁衍已经调查出真相，却没告诉她，而是直接出手斩断流言，说明他并不喜欢在学校里流传着关于夏伊伊喜欢他的事。
他迫不及待想要和她划清关系。
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
得到这个认知，伊伊瞬间泄了气。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伊伊说，“是我误会你了，我该向你道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还是好哥们儿。”
肖骏如释重负地点头笑了笑，“好。”
——
又是周五。
犯罪现场分析的课。
梁衍发现伊伊不再坐第一排，整堂课下来，她连头都不曾抬过一下，甚至刚刚打了下课铃，她就抱着书闷着头快步向外走，生怕和他打照面似的。
就连他让交的作业，她都是让室友代交。
有次在校园里遇见，她在看到他的那刻掉头就走。
梁衍大概知道她在别扭什么，可既然他自己无心，就不该主动招惹她什么——他始终这样告诫自己。
临近比赛，夏伊伊经常会去射击场地练习。
每每来此，她总会想起梁衍。
想起她缠着他手把手地教她。
现在想来，这行为是否也会令他反感？
伊伊不知。
这天练习完，伊伊背着双肩包向外走，迎头就遇见了他，伊伊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与他擦身而过。
梁衍终于忍不住。
“夏伊伊。”他低声唤她，她停住脚步，回了头。
“为什么躲着我？”
他探究的目光直射着她，伊伊心中大乱。
她现在躲着他，大概和那时肖骏的想法是一样的吧？
她也不是故意躲他，只是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我躲着你，闲话就会少很多，你也不用费心去平息那些对你影响不好的流言。”
梁衍心中一沉。
怎么他好心帮忙，到她那里却成了是他担心这些闲言碎语影响到他自己？
“你对我的误解，从何而来？”他不求被感激，可他向来讨厌无端被人误解。
“难道不是因为你嫌我烦，想跟我划清关系吗？”
梁衍无言以对。
看着他清冷的表情，微微蹙起的眉头，夏伊伊才觉得，她可能真的想多了。
良久，他缓缓道：“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孩。”
“闲言碎语不去理会是一回事，可任由它发展下去，夏伊伊，你想过后果吗？”
她方才惊觉。
这一切并不是自然发生的，而是有人推波助澜。所以并不是只要她不去理会，随着时间流逝，就会被人淡忘。
她越不理会，反而愈演愈烈。
“梁叔，我懂了。”她说，“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梁衍也没有真的生她的气，看着她难得乖巧的样子，突然升起逗她的心思，故作严肃道：“以后有什么想不通的就直接去问，不要无端臆测别人。”
夏伊伊自知理亏，一个劲儿地点头。
瞧着她这副模样，梁衍也绷不住笑出声。
伊伊意识到自己被嘲笑了，瞬间变了脸，“梁叔，你变坏了呀。”
没了那些别扭，她骄横无赖的本性又暴露出来：“喂，我要参加警务实战技能比武了，你要是有空的话，辅导辅导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