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牧七又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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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有人来，沈明月主动从厨房伸头出来，手里还装模作样拿着一小把韭菜，看起来像是在替牧七做饭。
万大娘见怪不怪，若是之前一定会在心里骂牧七娘懒惰，可最近牧七的变化也不是一点两点，大家都看在眼里。
至于沈明月那些个小手段，万大娘也是上点年纪的人，心明眼亮，自然能看出沈明月的心思，只是她并不好把话挑明。
万大娘到访并没空着手。
“七娘在里屋呢。”沈明月微笑着道，像是在自己家里，先跟万大娘招呼。
牧七急忙迎出来，看到万大娘手里提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心里就过意不去。
“这鱼是给江夫子和你吃的，伤者不能吃腥的。”
万大娘看着牧七脸上淡去的疤痕，原先她都没发现牧七娘长得其实挺清秀可人的，要是没有这疤就好了。
牧七往里屋让，万大娘却不想进去，毕竟里屋躺着个病人，她觉着不大方便。
“也不是别的事，你也知道，我家二闺女生了个胖小子，我那大胖外孙眼看就要满月了。”
万大娘的二闺女万重兰，嫁到村中首富周地主家。还生下了周家的长房长孙，这样的大喜事，当然得好生操办。
“大娘不说，我也是要过去祝贺的！”牧七以为她是过来说贺礼的事。
万大娘忙摆手实在地道：“咱们古桐村的习俗，满月和周岁都要外祖家给操办。”
牧七看着万大娘，突然又脑瓜里灵光闪过。
“大娘，有什么我牧七能帮得上的，你尽管开口。”
万大娘目光里闪过喜悦，“就等你这句话呢，那天我喝着你酿的稠酒不错，我笨手笨脚的，做点稠酒不是酸了，就是臭了。那就拖你来给做做？”
置办酒席上的稠酒，那可是大买卖。
牧七立即来了精神。
“成！没问题，大娘只管说日子订在哪天？”牧七开始打算起来。
“再过六天就是。另外，听说你二姑家在县城里，让你兄弟帮着打听哪家的点心好吃，样式又喜庆，咱们办这等吉事喜事，总得讨个吉利！”
牧七立即应下，“那还不容易，就一句话的事，你老说说想要什么样的。”
万大娘把稠酒的数量和糕点用的数量和款式报了上来。
牧七这边拿着小本子，用炭笔记下，然后又把小本子揣起来，心里已然有了谱。
稠酒口味上没问题，但是用做满月酒，那就得讲究些。牧七之前也看到过有红色的酒引子，回头去城里看看。
至于糕点嘛……牧七想到那天她打的糍粑，不如今天就再做一点，回头给万大娘尝尝，再拿城里的几款点心比较着看她做决定。
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
不能见钱眼开，尤其她现在还没能形成规模，需要的就是先树立起生意上的口碑。
沈明月蹲在厨房门口择韭菜，眼巴巴地看着牧七，听她跟万大娘有板有眼地谈生意，那双往日充满怨怼的眼睛，此刻淬着金色的光焰，与从前那个痴呆傻缺、脾气又暴躁的女人，截然不同。
直到万大娘要出门，牧七见家里也没什么可让她带回去的，便冲着沈明月道：“明月，你带来的点心给万大娘拿回去吧。”
回头，她包了饺子，让沈明月带回去点也就得了。
沈明月一听，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万大娘以为她是不舍得，身为村长家的媳妇，哪里见不得一块糕点，倒是沈明月这态度让她很不高兴。
沈明月生怕得罪了万村长，磨蹭着把荷叶包递上去。
万大娘提着荷叶包往回走，沈明月担忧地看着她离开，心里不是个滋味。
这万一被她发现荷叶包里是块土坷垃，她可怎么办呢？
“明月，你不说帮我包饺子吗？”牧七把韭菜馅和好，一抬头沈明月已经不在院子里。
人呢？
牧七见沈明月没打招呼就离开，也没多想，便自己边包着饺子，边蒸江米。
若是六天后需要五十桌的稠酒，这两天就得提前做，只要控制好发酵的温度，让稠酒在满月当天口味适宜也是有可能的。
牧七远远地看见江霄陌带着修竹，正在东边山脚下的竹林里玩，父子俩的笑声传出来，她似乎是第一次听到江霄陌笑得这么爽朗。
她把万大娘拿来的鱼杀好，炖到大铁锅里。另一边开始包着饺子。
香气缓缓地从小院飘出去。
由氏这个不素之客，大着嗓门冲进小院。
“姓牧的，把东西交出来！”由氏辟头盖脸就骂，这一次比前几次都横，像极了来讨自己的东西。
问都不用问一句，牧七就知道，由氏又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消息，是来讹她的。
牧七满手都是白面粉，从厨房里伸头出来，看见是由氏，便直接擦了手，斜着眼睨着她，想看看由氏今天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
“谁家的野狗，跑到我家门口乱叫。”牧七抱臂看着由氏，几天不见全村最爱俏的女人，居然还肿着脸，两只眼皮肿了一对儿，像拱出两个指甲盖大小的水泡儿。
怪不得今天赶大集不见她的人影，敢情是没脸出门。
由氏身后跟着梁氏。
梁氏是王氏的大儿媳，是大虎的媳妇。
这几次两家发生冲突，她都没掺和。牧七也是那天回娘家见过她一回，她正怀着身子，大肚子挺得老高，看模样是快临盆了。
“大嫂，你来说！”由氏尖着嗓子，有意把梁氏往前推。
兴许是王氏憷了牧七，兴许是王氏根本不敢再来，由氏居然连挺着大肚子的梁氏也不放过，居然让她过来助阵。
什么人呀！
梁氏原本就是一脸的难为情，身子又笨重，走起路来很费力气，被由氏这么推搡，居然就向着江家小院里摔倒进去。
而且还是脸和肚子朝下。
这可把牧七吓坏了。
别人还好，她一个孕妇万一在她们家里摔出个好歹来，那可真的有理也说不清楚。
离梁氏最近的由氏发现她要摔倒时，不但没拉她一把，反而有意往后撤了两三步，分明就是想看热闹的模样。
“哎呀！帮……我！”
梁氏求救的目光望过来，牧七也顾不得太多，立即蹿过过去拉住她，好在二人距离并不远，她刚好拉住梁氏的手臂。
可这一幕刚刚发生，由氏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狗似的，乱叫乱咬起来。
“大家快过来看看，牧七又打嫂子啦！她还是不是人啦，嫂子已经九个月的身孕，马上就要临盆……”
“牧七又犯疯病啦！”
“快来人呀，牧七打我家大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