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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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现在就给你出银票！”看着药铺掌柜忙不迭地回后堂取银票，牧七看着刚才抢回到手里的灵芝，感觉自己亏大了。
看来这灵芝还真能卖上好价钱。
不过五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前几天她还吃不饱饭呢，如今有这么多银两，也算发了财！况且当初也是掌柜的敢于信她做尝试，她才有了第一桶金。
不管是感恩还是做生意，有来有往，总得要让掌柜的有点赚头。
牧七很快让自己心态平和下来。
另一边药铺掌柜让田有福立即去西市的平安堂找老板请示，半盏茶的功夫，还没到手的百年活灵芝，已然以二百两的现银价钱卖了出去，半刻钟的功夫，就翻了四倍价格出手。
要不说古桐县里的贵族都是财大气粗！
坐在前院门槛边喝着白水的牧七哪里知道这件事，等她收到五十两银票时，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药铺后门口，里面下来两个贵气十足的婆子，接了个装饰华丽的锦盒离开。
灵芝出手。
牧七攥着五十两的银票心情激动，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古代的银票，上面有图案、印章和票号信息，还有防水的蜡印。
梁柱并不知道东家发了财。
等牧七从药铺里出来，两个人便直奔大集。
县城大集从东市开始，平时根本没有商户的几条街上都布满了商贩，商品琳琅满目，一直到西市那条街的末尾，满满当当都是人。
“东家，您不是说要去看瓷器吗？那边半条街上都是。”梁柱带着牧七往前走，还没走出多远，便见一处胭脂水粉的摊位上，正有几个熟人。
沈明月看到牧七的时候，正被她那个恶魔似的小姑子掏荷包。
“之前不是还有二十几文吗？现在怎么没了？沈明月，你是不是又偷吃！”沈花枝也不管是不是人多眼杂，上去就给沈明月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了半圈，疼得沈明月正要掉眼泪，她便看到牧七这个冤大头走了过来。
只不过，牧七穿着一件崭新的灰蓝色外衫，虽然颜色素了点，可那是新衣服。
沈明月立即瞪大了眼睛，她指着牧七的方向，便对沈花枝道：“小姑子，你快看，那不是七娘吗？她背筐里好像有什么好东西。”
隔着这么远，她哪能看清楚，纯粹是瞎猜。
沈花枝望过去，众人也都看见走过来的牧七。
铁蛋媳妇眼尖，一眼就看到站在她身边的梁柱，梁柱长得虽然相貌平平，可到底是个男人，还是城里的男人！
比起病弱的江霄陌，虽少了俊美，但梁柱看着牧七殷切的模样，让人看着就觉出很不一般。
看着两个人有说有笑，铁蛋媳妇撇开嘴角冷哼着道：“有些人就是不安分，长得跟母猪似的，还有脸进城勾扯小倌儿！”
听到“小倌儿”这个词，几个大姑娘都跟着红了脸，剩下的小媳妇则都巴巴着眼睛，生怕落下什么似的，仔细地瞧。
富贵媳妇闻言也仔细地打量梁柱，见他穿着并不讲究，便道：“没见识，我瞧着可不像。”
伶倌都是那种地方出来的，打扮自然不同于普通人。
沈明月适时地加了句：“你们可别说七娘，她卖了江大哥家里的东西，是去了那种地方，可她也没买下伶倌。”
这话听着像是在替牧七解释，可无意间就把牧七前些日子去过那种地方，动过那种心思的做法说了出来。
铁蛋媳妇立即啐了一口：“快离她远点，别脏了我们的眼。”
牧七此时已然看见众人，也隐约听到她们的议论。
梁柱看了眼不远处的七八个大姑娘小媳妇，便背过身去想要先找个地方歇脚，顺便等着东家，却被牧七叫住。
“柱子，你跟我过来。”牧七大大方方，毫不避讳。
铁蛋媳妇掸掉自己花布衫上面并没有的灰尘，嫌恶地退开两步，“牧七娘，你在村里丢人还嫌不够，又追到县城里来，真是丢人现眼。”
“就是呀，牧七娘，你快走吧，我们还要去梨园看变戏法的！”
“七娘，你就站在那边就成，别过来了。”
就连沈花枝看牧七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她原本想过去打招呼来着，可听到几个结了婚的小媳妇这么说话，便认为牧七又犯了先前的毛病，又去跟男人发贱，也跟着退开两步。
一时间，七八个人在胭脂铺门口就像是躲瘟疫似的，与牧七隔开距离，隔空说话。
众人这般表现，刚才又绿茶了一翻的沈明月，却像是见到亲姐妹似的，笑盈盈地靠近过来，还把手上剩下的两颗糖葫芦递上去，“七娘，逛累了没？我们找个地方喝茶吧，别听她们乱说话。”
她并不劝众人闭嘴，反而是想把牧七带离这里，而让那些人把这件看似简单平常的事情继续夸大，等回到村里时，牧七带着个小伶倌逛大集的事，可就成了事实。
看那个江霄陌还不休了她！
牧七躲开沈明月的手，主动站到铁蛋媳妇跟前，又给梁柱递了个眼神，梁柱立即会意，把牧七刚才从小摊上买来的二斤青果，一人分了一个。
边分青果边说：“你们都是我七姐姐的闺中好友吧，我七姐姐平时老是夸古桐村人杰地灵，现在看来众位都是顶尖的美人胚子。”
小少年的话像是不着粉饰，却最得那些精心打扮的土里土气的村妇们的喜欢。
梁柱虽然只是杂货铺的小伙计，可他到底住在县城里，见过的美人自然不少，谁让他嘴甜呢！
路过沈花枝身边，梁柱注意到她还梳着姑娘头，便给她挑了个最大的青果，沈花枝受宠若惊地红了脸。
“他叫梁柱，是我二姑家的长子。”
这？！
众人惊讶。
牧铁匠家似乎在县城里有亲戚，可是多少年也没听说过他们有什么来往。
这小伙子长相一般，可这嘴像是抹了蜂蜜似的，真会说话。
众人看梁柱的眼神由厌恶变成了欣赏。
铁蛋媳妇不相信，可她也没敢再挑话说。
还是富贵媳妇和里长家的凌梅先后开了口：“是小兄弟呀，我们都是古桐村的，以后你回村，跟哥嫂打声招呼，我们给你杀鸡吃！”
众人便把注意力放在了梁柱有没有媳妇的问题上，还有两个年纪稍长的，居然要给他做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