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进度条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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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一夜入冬，寒风刮过，雪花被卷积的忽上忽下地翻飞着，如同调皮的小精灵在空着跳舞一样。
“喵。”司理第一次看到雪花，整只猫兴奋地在白雪覆盖的地面上欢快的蹦跳着，偶尔还会因为猫爪打滑而摔个猫啃泥。
十六看它这幅傻傻呆呆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也忍不住跳出了围栏，跟着它一起在雪地上玩起来。
她笑得十分畅快，好似没有烦恼似的。进度条已经走到百分之七十了，这真是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杨素梅见女儿一点也没有因为唐家的事情而心情抑郁，眉眼也跟着舒展开来。最近她听到了一些风声，听说唐家那个前媳妇好像又怀孕了，而那个女人自从离婚后一直没有找对象，反而是唐鸣舟经常回去看望孩子。
那孩子，莫不是唐鸣舟的！提起这个消息，她也是无意间得知的。有天她去菜市场买菜，听到一起买菜的一个大妈和熟人聊天，说道她家隔壁住着一个离婚的女人，就是镇上有名的那家唐老板的前媳妇。还说那个前夫经常来串门，有时候半夜还来，她年纪大了睡眠不好，还听到了好几次壁角。
“呸！”那个大妈道，“真是不要脸的狐狸精，已经离婚了还勾着前夫做那档子事，我听得都脸红。这几天，我听到她经常吐，再仔细一看，那明显是又怀孕了！做孽哦！不知道赵家那姑娘知道了要怎么办，怎么嫁了这么一家人家。”
当事人赵家姑娘的老母亲杨素梅当场气得浑身发抖，唐鸣舟，他怎么敢！回来后她谁也没说，只是为此好几天没睡着，愁得不知如何是好。
赵有良见状问清缘由后，只说了一句：“现在结婚后过不到一起的也很多，真到那天，让女儿归家好了。”
对于传统妇女来说，这种想法真是大胆妄为，可这又是老头子说的，老头子一向有见解，他说的话一向很有道理，杨素梅十分纠结。
这个想法一旦进了脑子后，她就开始注意起身边那些离婚的案例，不注意不知道，一留心后，周围离婚的人还真不少。除了一些自身作风问题导致离婚的女孩会惹人非议外，邻里乡亲一般都很包容这些不幸的女孩。
现在见女儿在自家这么自在，心里也慢慢接受了。虽然女儿从不说在唐家受了委屈，可她也是有眼睛的。亲家对自己女儿好不好，女婿对自己女儿真不真心，她不瞎。
她一直对汤美龄十分忍耐，汤美龄不管问她要钱还是要东西，她都尽量满足，就是为了她能对自己女儿好。可她拿了自己给的只顾着装门面，连晚饭都不给云华留一份；云华一嫁过去就做人后妈，她当奶奶的不知道安抚孙辈，还冷眼看她们起冲突，一开始云华这个后妈没少被人议论过；在唐鸣舟轻慢云华，私会前妻时，她不劝着骂着，反而帮着包庇隐瞒糊弄云华。
而她的女婿——唐鸣舟，从他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出他不喜云华，他甚至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就这么欺辱自己的新婚妻子，让别人笑话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更过分的事，他从不掩藏自己对前妻的特殊，有事没事就跑去那边私会，现在外头那女人竟然又怀孕了，这唐鸣舟欺人太甚！至于他的女儿，真真上梁不正下梁歪，小小年纪就满嘴污言，背地里说云华人丑又恶心，还时不时搞点小动作，哪有小孩子的天真。
至于唐扬？那就是个伪君子，平日装得道貌岸然，可唐家烂成这样，根都在他这。是他的纵容，才导致了妻子、儿子、孙辈的不慈不德不仁。
她自己宝贝着养大的女儿，就这么送去了泥潭一样的唐家，现在想想真是后悔不已。
“妈，我去拿盆子，等下我们搞点雪烧荸荠吃吃吧。”十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突然就是觉得雪烧荸荠肯定很好吃。
杨素梅见她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跟着笑了。
“好，我也几年没吃那东西了，你小时候每次一下雪家里就烧上一大盆，可以吃好多天。”
离了也好，她看云华现在这样就很好。
……
当荸荠刚刚出锅的时候，十六尖着手指头正尝试去取。滚烫的荸荠皮烫得她连连缩手，这时电话铃声响起了。
“林先生？”
“你在干嘛呢？”
十六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继续伸手和荸荠奋斗，她拎起一个荸荠在两个手心中来回倒腾，总算不那么烫手了。
“吃雪烧荸荠呢。”
“哦？刚好我也喜欢吃，你留点给我，我马上过来。”说完电话就挂了。
十六楞了几晌，直到杨素梅问她才拿下电话回神说：“一个朋友，说要过来。”
半个小时后林琅已经坐在了服装厂办公室内，他的到来也带来了好消息。
“真的？”
十六觉得今天一定是幸运女神的手摸过了她的肩膀，所以好事来得这么突然。以前和她和林琅一直谋划着打断唐扬成立早教培训子产品，并成立交易集团公司的计划，林琅今天带来的消息就是唐扬没有取得早教培训资格证。
“而且在未来五年内都被禁止涉足任何早教培训项目。还有我这边的早教培训资质马上就能下来了，你当初的那套方案是不是可以执行起来了？”
“这都亏了你的帮忙。”十六十分有眼色的夸赞起他的功劳来，还很热情的给他端上新泡的橄榄绿茶，装好一碟温度刚刚好的雪烧荸荠送到他手边。
她一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林琅用拳掩唇轻咳一声：“也没什么。这本就算是我和你合作内容。”
十六笑眯眯的连连点头，当初她和林琅约定他去截胡唐扬瞄准的新产品线，而她在背后给唐家使绊子，让他们分身乏术。
十六让赵父他们稀释了现在的股份，绊住了他们的手脚，让他们在资金调用上束手束脚，并且尽力拖延唐家偿还进度，让企业风险评级一降再降，直到不满足银行贷款条件。
却了资金支持，就失去了市场开拓先机。而且唐家本就有很多不合规的地方，现有培训机构师资不足，教学质量参差不齐，收费项目含糊不清，客户投诉不断，再加上林琅与政府的关系，打个招呼让他们严格审查唐家上报材料，果然发现了他们造假的行为。
本来这种造假也是行业潜规则，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只怪他们吹得太过，接着又爆出某学生家长去有关机构维权事情，投诉的升级惊动了上级机关，让本地领导们不得不慎重对待。
至于这个惊动上级机关有谁的功劳，十六心知肚明。要是没有林琅的一路疏通关系，唐家不会这么倒霉，她的那些动作只是拖缓唐家布局的进度，还不能一击即中。
“祝我们合作顺利。”十六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他。
任务进度百分之八十五。
……
市区一座办公楼内，唐扬在这租了一层的办公室，明明是工作日上班时间，这层楼的办公工位却只坐了寥寥数个人。这时最南边一间占地五十平米的办公室内，传来了重物砸击地板的声音。
“你是怎么办事的？！”唐扬刚刚将一个木制雕刻扫下办公桌，此时的他双眼瞪大如铜铃，粗气喘得如老牛犁田，完全失去了平日那副稳重肃穆，气势威严的样子。
缩在一旁的唐鸣舟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他一早收到信息后就觉得事情不妙，果然他父亲知道后大发雷霆。
“我让你准备的材料，你就是这么准备的？现在不仅材料被退，还失去了办学资格，你知不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
不等他回答，唐扬继续咆哮：“你除了整天搞那点儿女私情，你还会什么！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废物，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说到最后，唐扬胸口激烈起伏，体力不支的一手撑住办公桌一手捂住心口，他的一阵阵抽搐般的疼痛。
他见唐鸣舟一副扶不起阿斗的模样，更气急败坏，“你…”可不等他说完，他就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唐鸣舟不敢抬头，继续低头挨训，等了一会只听到“咚”的一声。
“爸！”
……
“什么！”
汤美龄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美龄，你别急，你别急。”来报信的邻居大婶害怕她也出事情，急得连忙上前扶住她。
“你怎么知道的？”汤美龄手指用力的掐进大婶穿着毛线衫的胳膊上，狠狠地掐出印子来。
“你电话一直不通，你儿子就打到我这了。”隔壁大婶被掐得生疼，她也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当下就将汤美龄给扒了下来。
汤美龄一下跌坐在地，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隔壁婶子见状又心软了，当即拉起她来，“美龄，你快去整理点衣物和日用品，这次估计你家老唐要住一段时间医院了，整理好了我让我家栋梁开车送你去医院。”
说完，她叹了口气，这唐家真是流年不利阿。去年家里一下子败了，没多久儿子又离婚了。不过转年又能耐的娶了个金疙瘩回来，本以为唐家又能过好日子了，可唐鸣舟和这个新婚妻子不睦，他们隔壁的三天两头有戏看。
这还不是什么事，奇怪的是唐家的主人在这几个月纷纷住院，前脚接着后脚就没停过。要是换以前肯定会传出新媳妇带霉的传言，可十六防患于未然，将这前几次唐家人住院事件还原始末，旁人一看，得，这哪是新媳妇带衰，明明是自己作的。
再说十六此时正在美滋滋的吃着雪烧荸荠，这荸荠煮后脆中带酥，还去除了生涩之感，清香味更甚，几个下去一点也不觉得口齁舌燥。
“喂？阿？”
十六伸向荸荠的手顿了下，然后站起身找了块湿纸巾把手擦干净，嘴里嗯嗯的应着。待她拿好随身的包包，几个人眼睛都盯着她看。
“唐扬中风住院了。”她摊手道。
杨素梅心里咯噔下，“怎么会这样。”
虽然有点不厚道，可十六真觉得天助我也！
唐扬这病得太巧了！唐家现在真正棘手的，就是唐扬这阴险狡诈的老狐狸，唐鸣舟还没锻炼出后来的那副手段，现在就是个恋爱脑的小嫩芽，一掐就断不足为据。
“云华，我们快去看看吧。我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也一起去。”杨素梅觉得怎么说现在还是一家人，亲家公出了事情，于理来说还是要去看望的，不然到时候离婚时掰扯起来会害了自家名声。
不过她是个心软又好心的，也不全是为了做样子，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可怜赵云华活的那世，她和赵友良两人重伤送到医院，唐家竟然没一个人探望，直到咽气下葬摆丧宴，那几个狼心狗肺的也只是象征性露了下脸而已。
十六点点头，她倒是真心去探望这位公公，目的自然不是人道主义关怀，而是想确认病情到底如何。
“我送你们去吧，医院不好停车。”林琅适时提议。
十六与他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亮光。确认过眼神，大家都是奸商，有着同样的想法。
一行人赶到医院，唐扬刚从手术台上下来。万幸的是，人还活着，可不幸的事，偏瘫！唐扬想要恢复自理能力，乐观预计也得做个两年的康复训练。
在汤美龄的哭天喊地中，十六默默地溜了。这么伤心的时刻，她待着不适合，她怕自己会笑出来。
苍天饶过谁啊！唐扬迟了一辈子的报应来了。
唐家的新项目一搁置，唐家本想靠这项目大赚一笔，将手中的股权抵押了大半出去。现在唐扬一倒，银行催收贷款，唐鸣舟和尾巴上绑了点燃蜡烛的老鼠一样四处乱窜焦头乱额的。
坐在林惠杰那背后镶嵌了整条玻璃缸的背景墙，十六双眼炯炯地盯着里面几条巨大金龙鱼来回转动。
一米多长的金龙鱼，还养了三条，这面背景墙真值钱！对比起来，赵有良那间办公室真的可以说是简陋了。
赵父喜欢花草，不行，回去她得搞些好品种的兰花什么装饰下那间光秃秃的办公室，怎么说也是乡镇企业里有头脸的老板，办公室不好太“朴素”。
“云华，你这次可真胆大，竟然扮猪吃老虎。”林惠杰倚在自己那张舒适的老板椅上，对着这个世交女儿道。
“多亏了您儿子帮忙，不然我怎么敢啊。”十六连忙感谢。
“咳。”林惠杰一摆手，“我自己儿子的脾气我了解，难搞的不得了，我说得话也经常不听，你能说得动他也是你有本事。”
十六但笑不语，老子在外人面前埋汰自己儿子一般不会是真埋汰，多半是做做样子，尤其有林琅这样有出息的儿子，她要是真不懂事的顺着林惠杰的话说他儿子不好，林惠杰指不定心里要多不高兴呢。
所以，她就微笑微笑再微笑就可以了。
“那个姓邵的小子这下子阴沟里翻船了，量他以后也翻不出浪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