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事情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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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天气出奇的好，颜青嘉迎着明媚的阳光和小陶去合作方公司洽谈合作。
经过了冗长的考察期，无论是报价还是设计，对方都很满意，颜青嘉这次主要就是为了过去签合同。
没想到，会在公司门口遇见顾青瓷。她今天没穿旗袍，穿着一件黑色的修身长裙，踩着同色系的高跟鞋，高贵冷艳。身边拥簇着一队人，众星捧月地将她围在中间。
看到颜青嘉的同时，原本打算径直走过的顾青瓷.，忽然顿住了脚步，“是你？”
顾青瓷只记得颜青嘉的样子，甚至连名字都想不起来。
她站在颜青嘉的侧前方，睨着眼睛打量她。漂亮的眼眸中，眼波流转，轻蔑的眼神却是不言而喻。
顾青瓷看不上她。
就像陆淮州说的，没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连同她亲生的儿子也不例外。
“顾夫人。”一反昨天的谄媚和讨好，今天的颜青嘉冷淡异常，打过招呼以后，就打算离开。
顾青瓷却偏偏拦住她，“你昨天不是想见我？现在我有时间。”
“对不起，顾夫人，现在有点事，”颜青嘉晃了晃手中的文件，“恐怕没时间陪你。”
顾青瓷什么时候被人这样驳过面子？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她又上前一步，彻底挡住颜青嘉的去路，“你别不识趣，一般人想见我都没这个机会。”
面对高高在上的顾青瓷.，颜青嘉莫名感到一阵酸楚，“对啊，别说一般人，就连你的亲生儿子，这么多年想见你一面，不也是难如登天吗？”
顾青瓷面色一僵，“你别胡说，他根本不想见我。”
“顾夫人，究竟是不想，还是不能，您自己心里不清楚吗？”颜青嘉抬眸，坚定地看着她，“据我所知，当年车祸后失去丈夫的您伤心过度直接远渡重洋，陆淮州当时还躺在ICU，甚至他要是不幸没挺过去，偌大的B市连个替他签死亡通知书的人都没有！”
顾青瓷恍然后退一步，薄唇颤抖，“那你要我怎么办？我的丈夫死在了我儿子的手上，你让我怎么面对他？把他当成儿子，还是当成杀夫仇人？”
顾青瓷剧烈地颤抖着，漂亮的眼睛瞬间充满红血丝，瞪着对面的女人。
颜青嘉被吓到，故作镇定，贝齿咬了咬唇，“伯父死在陆淮州的车上，最难过自责的莫过于他。他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甚至付出了再也无法站起来的代价，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是您，这个世界上他唯一亲人的鼓励，可您做了什么？你埋怨他，怨恨他，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我不去找他，他就不知道来找我吗？这件事原本就是他的错，还指望我跟他道歉不成？”顾青瓷攥紧了手指，鲜红的蔻丹陷进血肉里。
“你从一开始就摆出了一副不肯原谅的决绝态度，你让他怎么来？连同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你让一个心里承受着罪恶的人，怎样自我救赎？”
颜青嘉说到这儿，忍不住哽咽了一下。陆淮州太苦了，他看起来冷酷高傲，不近人情，然而心底却是伤痕累累。可偏偏那个男人筑起心墙，用生人勿近的冷漠伪装所有的软弱，让人想关心他，都无处下手。
“我为他的过错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余生数十年通通都要为此买单，难道还不够吗？”
毕竟是公众场合，两个惹眼的女人对峙难免会惹来群众围观。
顾青瓷不愿意被人像看猴一样参观，踩着高跟鞋负气离开。身后跟着她的人，追着喊，“顾董，投资的事情……”
颜青嘉惨白着一张脸愣在原地，小陶怯生生地问，“颜姐，你没事吧？那个人是陆总的母亲？”
刚刚两个女人针锋相对，小陶也听出了个大概。
颜青嘉疲惫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赶紧上去吧，合同要紧。”
然而，这次的合同也签得格外不顺利。
对方推三阻四，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签字，平白浪费了颜青嘉好长时间。
小陶气愤不已，“她们究竟要干什么？都到这一步了，怎么还不签合同？”
聪明如颜青嘉，很快看出了猫腻，“估计是反悔了。”
“反悔？”小陶气得跳脚，“什么破公司，这么不讲信用，说反悔就反悔？”
颜青嘉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真不想和他们合作，对方大可直接拒绝，不用这么拐弯抹角。晾着她们却又不彻底拒绝，看来对方多半是在顾忌些什么。
究竟顾及什么呢？
颜青嘉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她疾步走到公司前台处，屈指轻敲了敲前台桌面。
前台小姐抬起头，恰逢颜青嘉问她，“小姐，麻烦问一下，顾青瓷顾董最近是和贵公司有合作吗？”
“对不起，我不太清楚。”前台小姐一脸戒备，眼神飘忽不定，明摆着没说实话。
“可能你不清楚我和顾董的关系，我是她的儿媳妇，但是我们关系不太好，所以只有出此下策，从你这儿来了解她的动向。”颜青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前台小姐果然有所动摇，“顾董确实和我们公司有合作的意向，但是今天早上，顾董遇到了不顺心的事，合同都没签就直接走人了，我只知道这些，其余的事情，我劝你还是当面和她沟通的好。”
“谢谢你。”颜青嘉道完谢，又重新回到会客室。
等在那里的小陶一看到她回来，急忙扑上来追问，“问出什么了吗？这破公司为什么平白无故放我们鸽子？”
“是因为顾青瓷。”颜青嘉声音很轻，情绪中满是无奈，“顾青瓷和这家公司有更大的利益牵扯，今天早上的那场闹剧，让他们误以为我和顾青瓷有过节，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所以他们在观望。”
“那怎么办？准备了这么久的项目，不可能说不要就不要吧？”小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颜青嘉眉头紧皱，“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
话音刚落，就看到之前和他们对接的那个刘总顶着大肚腩摇摇晃晃地走来，“颜总，让你们等这么久实在过意不去，马上就到饭点了，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吃个便饭？”
刘总说着，还试图将油腻的手搭在颜青嘉肩膀上。颜青嘉侧开一步，堪堪让开。
却不得不忍着恶心和他周旋，“那我们的合同？”
“工作先不急，人是铁饭是钢，总要吃了东西才有力气谈事情。”刘总慢悠悠道，明摆着威胁颜青嘉。
言外之意，如果颜青嘉不答应去吃饭，那么这个合同就算是作废了。
小陶压着嗓子吐槽，“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颜姐，咱们去吗？一看这死胖子就没打什么好主意。”
“去。”颜青嘉敛起眼中的厌恶，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刘总这才满意的点头，颜青嘉无奈只能忍着满腔的恶心跟在他后面。
刘总在公司附近的酒店里开了个包间，凑齐了三四个和他一样油腻的男人，剩下的几个就是这些油腻男的秘书，一个赛一个的身材火辣。
她们妆画得倒也精致，就是糊得太重，看不出本来面目。但这些女人，一个个跟人精似的，倒酒添菜哄得上司不亦乐乎。
颜青嘉不太习惯这种场合，僵硬地坐在桌上，浑身像是有虫蚁在爬。她努力想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奈何那个刘总却不肯放过她。
“颜总，我看你都没怎么吃东西，是菜不合胃口吗？”
颜青嘉摇头，“没有，这些菜味道很好，我很喜欢。”
刘总眯着绿豆大的眼睛，端了满满一杯白酒，举到颜青嘉面前，“这里的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