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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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除夕这天。
街上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挂着各式各样的大红灯笼。天气虽然寒冷，却挡不住新年的喜气，满街的红红火火。
灵全县虽然比不得京都那般繁华，却也热闹，庙会里人群熙熙攘攘，盛况空前，走亲访友的人群络绎不绝。置身于人流之中，很难不被欢声笑语的气氛所感染。
今天从早上开始，林家上上下下忙碌无比，都在为过年做着最后的准备。
早在除夕前，人们便忙碌张罗备办各式年货了，采买瓜果点心，鸡、鹅、鸭，鱼肉；添置新衣饰；新购家具器皿，洒扫房屋，选购年画、春联。尤其要买柑橘和青橄榄等水果，这是作象征吉祥如意和迎送亲友的佳果。
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林老太太，也早早地换了新衣服，亲自来到庭院里监督着众人张贴对联和大扫除的进度，脸上的笑容就没淡下去过。
林老太太上了岁数，最是喜欢这种一年一度的隆重节日，因此心情极佳，直接给林家众人发了双份的例钱，也让大家跟着一起高兴高兴，过个好年。
不过宦蔓蔓却只能遗憾地坐在家里，听芬兰描述外面的热闹景象，心中满是憧憬和期盼。可惜的是，她就快临产了，大夫并不建议这时候出门。街上人群拥挤，小孩子们更是没轻没重，到处撒欢跑着玩，说不定会有所冲撞。
宦蔓蔓不禁心有戚戚，支着腮帮子叹了口气。
为了过好这个年，她前段时间就像是团团转的陀螺，为家中账目和酒楼那边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如今终于能歇一口气，却感觉无比空虚。
“怎么了，蔓蔓？”
林浩言从外面走进来，看她倚着桌子发呆略带惆怅的模样，不禁好笑地问道。
宦蔓蔓看到他，顿时眼睛一亮，立马将刚才的忧伤抛到了脑后：“你回来了？”
“嗯。”
虽然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但每次看到宦蔓蔓亮晶晶的眼神，他还是忍不住觉得她真可爱，和小时候那个小姑娘比起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把手里提着的食盒放到桌上，温声道：“尝尝吧，都是你喜欢的。”
宦蔓蔓半信半疑地打开盒子，食盒是木制的，内里被分成了数个小格，每个格子里都放着不同的点心，如十般糖、澄沙团、韵果、蜜姜豉、皂儿糕、蜜酥、小鲍螺酥、市糕等等，都是她平日里喜欢吃的。
她抬起头来，眼神更加热切：“可以随便吃？”
“当然了，本来就是特意买给你的。”林浩言听完便笑了，卷了卷袖边，在她身旁坐下，“若不是我去的早，还买不了这么全乎呢。”
宦蔓蔓恍然大悟，怪不得林浩言一大早就出门，原来是专门去买点心了。
“顺和斋今天人得挺多吧？”她随手拿起一块酥糕咬了一口，口感绵而不干，蓬松香甜，还是记忆里熟悉的味道。
林浩言便开玩笑似的说道：“幸亏我有先见之明，不然排队要排到晚上了。”
这显然就是逗她玩的，宦蔓蔓哭笑不得：“瞎扯，人家掌柜的也得过年啊。”
不过除夕当天还在做生意，也是蛮拼的了。林家酒楼几天前就宣布关门休息，要一直歇到初五才营业。
“怎么样，还合你心意吗？”
宦蔓蔓点点头，随后拿起旁边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渣滓，肯定道：“特别合，不过还是先不吃了，要不晚上该吃不下了。”
其实她是控制饮食惯了，心里惦记着大夫的嘱咐，不太敢多吃，只能恋恋不舍地把盒子盖上。宦蔓蔓默默想着，等之后孩子生下来了，她一定要放开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现在还早呢。”林浩言看出她的顾虑，也没强求，而是提出建议，“要不我陪你到院里走走吧？”
宦蔓蔓自然欣然应下，披了件厚厚的外衣，袖子里揣上手炉，便拉着林浩言一起去院子里围观其他人挂灯笼去了。
到了晚上，一家人坐在桌前吃这顿团团圆圆的年夜饭，气氛和睦，你来我往其乐融融。
林老太太最关心的还是宦蔓蔓的身体状况，听到她说一切安好，脸上的笑容又真挚了几分，态度更比平日里慈和许多。
等到来年除夕，坐在这张桌上吃饭的，就要多一个小家伙了。
夫妻二人全程十分配合，陪着林老太太有说有笑，把林老太太哄得高兴不已。她最希望的就是家宅和谐，一家人安安稳稳地在一起。
宦蔓蔓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那个空缺的位子，心里涌起一阵感慨。也不知这个位置原本是属于林浩霖的，还是孟寻菱？
林浩言也看出她心中所想，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当面提起，这本应欢欣喜悦的日子，怕惹了林老太太伤心。
直到吃完晚饭之后，林老太太到底忙了一天，还是抵不过疲倦，先行回房休息去了。
宦蔓蔓这才悄悄吩咐了厨房，让他们煮碗新鲜饺子送到西苑去。
夜色渐浓，新年热闹的氛围却分毫不减。两人依偎在庭院摇椅上，共同叙说着对明年美好的展望。
“浩言，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是一年。”
林浩言轻轻握住她的手，笑叹道：“是啊，以后我们还要过很多个新年。”
“砰——”
突然，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从街上传来，紧接着林家也响起了接连不断地噼里啪啦声。伴随着小孩子兴奋的欢呼，空气中荡漾着炮竹的硝烟味道。
林浩言下意识想去捂宦蔓蔓的耳朵，转头却对上她明亮如星火的双眼，不由微微一怔。
宦蔓蔓把他的手牵过来，微笑着摇了摇头。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被甜蜜和幸福所充盈，几乎要满溢出来。
“浩言，新年快乐。”
宦蔓蔓的表情很认真。
“能遇到你，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事情，我真的很开心。”
林浩言的目光柔软下来，深深地望着她，一字一句，无比郑重地说道：“我也是。”
在这个盛大而喜悦的日子里，因为彼此的存在，一切才显得更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