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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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
韩子穆在心里念了一声。
关于韩家三房兄弟俩的明争暗斗,他在外求学时便已经有所耳闻,只是回到本家才发现竟已到了如此剑拔弩张的地步。
家主知晓他无心经商,在劝告无果后只得放弃,开始把目光投向剩下的子孙,不只是嫡系一脉,还包括旁支子弟。用他的话来说,是择能者上任,韩家方可延续辉煌事业。
所以他一点都不意外韩宜修会开始行动,或者说,韩宜修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在准备登上家主位置的那一天了。
大房和他们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反正无论哪个弟弟胜出,他都乐见其成。
既然韩宜风已经求到了他跟前,韩子穆也不介意顺水推舟一把。
“过几日祖父就要生辰了,到那时,你哥哥肯定会回来的。”
韩宜风先是惊喜,随即又像想到了什么,眼里的光失望地暗了下去:“但他去年就没回来,老爷子竟然还夸他刻苦能干来着。”
“我会让他回来的。”韩子穆笃定地说道。
韩子穆从不轻易许诺,但他都开口了,那这事情基本就没有不成的道理。
韩宜风顿时觉得振奋,心中压着的一块大石头卸下了,连走起路来都轻快了些。
他早就想找个机会对付韩宜修,奈何对方似乎知道他所想一样,一直不肯在他面前出现。虽然韩家家主生辰也就过几天,但只要能把韩宜修叫回来,韩宜风就有办法把他留在自己那片一亩三分地上。
到时候下一步计划如何实施,就须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毕竟他这位庶兄是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生性狡猾,难以捉摸。韩宜风自己其实也明白,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若是他再不有所行动,只怕整个韩家未来真的会落入韩宜修和柳姨娘之手。
想想那个柔柔弱弱却最把父亲哄骗的团团转的女人,儿时总在卧房里黯然神伤的母亲,以及身为嫡子却拿不到继承权的自己,他便恨得牙根痒痒。
等韩宜修回了韩家,他必定要搞清楚,韩宜修和祖父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交易,为什么祖父能突然如此爽快地放权给韩宜修。
这也是那个神秘人向他提出的问题。
解决了一桩疑难,韩宜修心怀感激地对韩子穆抱了个拳,掷地有声道:“谢谢大哥,那我就静候大哥的好消息了。”
“谢我倒不用,倘若你真的要与韩宜修争夺家主之位,就要加倍努力地超过他。”
韩子穆没有说什么堂堂正正战胜他之类的话,两人彼此都知晓,在韩家这样的大家族中始终不乏暗流涌动。像那些太过单纯可亲的人物,是没有资格带领族人的。有时候,选择能给家族带来利益的小人,比供奉一个木头君子要好得多。
保持清醒的头脑,游刃有余的谋略,以及适当的拉拢,才是最有力的武器。
道理谁都明白,无需多言,他相信韩宜风会领教到的。
韩子穆走后,韩宜风看了看四下无人,对着墙边的树丛说道:“出来吧。”
身穿一袭黑色劲装的男人很快从树丛里走出,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冷冰冰提醒道:“刚才,你大哥似乎有所察觉了。”
韩宜风摊手,颇有点倾倒苦水的意味:“那我有什么办法,他聪明呗。你也听到了,要是他愿意做这个家主,哪还有我什么事,我连争都懒得争了。”
黑衣男人对此不为所动,声调平淡毫无一丝起伏:“别说没用的,我先前交代给你的事情,你一定记得办好。”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想办法把他叫回京都来吗,”韩宜风赶紧止住他的话头,转而问道,“那你答应我的事情?”
“我说到做到,事成之后,想必你的愿望也能达到。”
谁也不是韩家家主肚子里的蛔虫,自然左右不了他的想法,但如果韩宜修失去跟韩家家主谈判的筹码,不再被家主看重,那就意味着韩宜风这个嫡子胜算会更多一分。
不过韩家这些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他也没有义务帮韩宜风分析形势。他能做的,只是冷眼旁观。
现在当务之急,是根据林浩言下的指令,想方设法把韩宜修支回京都再说。这才是他此行的首要任务,也是最关键的一环。
得到了黑衣男人的承诺,韩宜风点点头,喜色不禁漫上眉梢。不过想到隔墙有耳,他还是很快克制住了,压低声音对黑衣人说道:“等韩宜修回来了,下一步怎么做?”
黑衣男人眸光一凛,似锐利的剑锋,沉声道:“弄清楚他去灵全县,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好,我知道了。”
韩宜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才发现对方竟然大白天穿了身夜行衣出门,着实一言难尽。
他不禁咋舌:“对了,你这套装扮现在太过惹眼,又是生面孔,不好让人看见。等天黑之后,你再自己找机会出去。”
黑衣人微微一愣,没想到韩宜风会提醒他这个,并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
另一边的灵全县,宦蔓蔓派芬兰去找大夫,也已经有了合适的结果。
她忐忑不安地上了马车,尽管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可心里却还是无比沉重。
芬兰看她忧心忡忡,也跟着无声地叹了口气。
到了那家医馆,前来接待宦蔓蔓的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女,穿着一身浅色衣裙,不像同龄人那般叽叽喳喳喜好说笑,而是礼数周全,有种不符合年纪的沉着冷静。
宦蔓蔓不由多看了几眼,猜想小姑娘应该是医馆馆主收的徒弟之类。
“师父听说您今天要来,特意空出了晌午之后的时间。”
看她绷着一张脸十分严肃的小模样,宦蔓蔓觉得有些好笑,心里那点紧张也跟着散去了些许。宦蔓蔓本想摸一摸这可爱小姑娘的脑袋,怕她觉得被人唐突了生气,便还是收手作罢。
“多谢,我自己进去便好,有劳你了。”
说完,她对少女点一点头,掀开布帘,径自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