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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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年少时候喜欢一个人，总是自私地想把对方绑在身边，如果对方想离开，就会认为那是一种背叛，会愤怒，会歇斯底里，会酩酊大醉。
项意以为，他对秦知也会这样，他生气她把自己当成别人的替身，却怎么也不愿意放手。
美其名曰惩罚，要她付出代价，可只有自己知道，他只是不想放手，不愿放手。
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纠缠下去，直到她愿意回来。
可是他亲眼看到秦知那么痛苦，那么难过，那么绝望，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很失败，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他是真的爱她了，但却无法再像年少时那样，爱一个人，死也要把她绑在身边。
但其实，他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秦知，她一直都不算是他的。
现如今的成全，不过是把伸出去的手，收回来。
她想自由，她想逃离，那他就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如此，安好。
...
秦知和项意离婚的事，由项意的律师全权办理，办理好之后直接宣告两人正式离婚。
自从那天之后，秦知再也没有见过项意，他好像完完全全从她的世界里退出去。
直到律师把离婚证送过来，秦知的心底才猛然一下子浮现项意这两个字，还有他那张脸。
她接了证书，却没有接受项意给她的任何东西。
没有人知道，秦知盯着离婚证陷入了短暂性的沉思，最后也没有勇气打开它。
一切都结束了，句号在这里划上。
一个星期后，项西洲来见秦知。
他告诉秦知：“我父母已经了解到你和阿意的情况，他们表示理解和接受，你不用担心他们责怪，至于你父母那边，我和他们谈过了，你也不用担心。”
他没有完全告诉秦知，其实项意也去了，并且装得一副嚣张无情的样子，把所有过错和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去了。
他是怕他离开后，秦知被秦家责骂，早早替她解决了麻烦。
项西洲是惊讶的，欣慰的同时也忍不住轻叹，因为他这个弟弟短短几天成长了许多，甚至比他还老成。
但似乎，提到项意这两个字的时候，秦知就变得沉默了。
项西洲知道她可能不愿意提，但还有一件事，还是需要告诉她。
“阿意要去F洲了，明天就走，他让我转告你，如果你不想见到他，他不会再回来，你可以安心自在地在这边生活，没有人会打扰你。”
秦知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她无奈地叹了声：“其实他可以不用这样的。”
项意那个人，有些时候还是挺极端的。
她想和他分开，和他划清界限，可是不代表连跟他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都不愿意。
G市是她的根，也是项意的，她没有权力将他驱逐。
可是，她不知道，项意自愿被放逐。
对于她的话，项西洲不发表任何看法和说法。
他迟疑了会，又跟秦知说：“再过两天，我也要回M国一趟。”
“小知，我知道你现在情绪不好，要不要...跟我去走走，散散心？”
秦知闻言，顿了一下，然后才抬眼看他。
她察觉到了项西洲小心翼翼的试探，她大概明白他的心思。
可是，她还是只能说抱歉。
秦知抿唇，朝项西洲笑了笑：“不用了，我答应了霜霜，明天就要到她那边去进行心理治疗，西洲哥，我祝你一路平安吧。”
“小知......”
项西洲下意识还想说些什么，秦知及时又开口，打断了他。
“西洲哥，不瞒你说，如果一开始我遇见的就是你，我一定会毫不犹豫跟你走，但是现在我们中间隔着太多东西，道德不许，理性不许，规矩不许，我也没有了那些心思，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合时宜，所以，对不起。”
“其实，现在这样对我们，对大家也都挺好的，不是吗？”
她又笑了笑，抛给项西洲一句反问。
项西洲的话都被她堵得卡在喉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最终，他还是只能轻叹：“也许吧。”
这个回答略显模棱两可，但对秦知来说，都不重要了，她的态度已经足够坚决明确。
...
项意离开G市之前，就已经替霍云璇安排了回M国的行程，他单方面地决定把她送回去。
霍云璇也是到机场送项意的时候，才得知这回事。
她看着项意一直望着远处，似乎想看见谁出现，可一直也没人出现。
最终他失望地回过头来，沉默不语。
霍云璇抿着唇，伸手覆在项意的手背上，她劝他：“二哥，已经结束了，放下吧，不要再想了，好吗？”
彻底结束了，也彻底放下了吗？
未可知吧。
项意没有回答她，而是调转了话头，嘱咐道：“过段时间你就回M国吧，我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会有专人送你回去，你不用担心。”
霍云璇一惊，下意识抓紧了项意的手：“二哥，你要赶我走？”
“不是赶。”项意纠正她，“你的情况那边的医生更熟悉，治疗相对会更好，我知道，他们给你研制的药已经逐渐失去效果了，你最近病发起来有点严重，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承载不住的，所以，回去吧。”
是的，霍云璇回G市之前，M国医生那边给了她特制药，可以有效对抗疼痛，可无论什么药，用久了都是会有失效的可能。
比如现在，那个药已经无法有效抑制疼痛，最近仅有的几次病发，霍云璇疼得想彻底了解了自己。
她不敢告诉项意，但项意还是知道了。
并且要送走她。
霍云璇摇着头，再次乞求：“二哥，我没事的，我吃药就好的，我...我想跟你一起去F洲，可以吗？我想陪着你。”
短短几天时间，项意就已经冷漠到不像是霍云璇认识的那个项意。
项意吸了口气，没有丝毫松口的迹象。
“云璇，其实我知道两年前你为什么会离开。”
冷不丁听到这句，霍云璇心头咯噔了下，却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愣愣地听项意继续说。
“我知道你并不只是因为身体原因，不想让我担心，最重要的，是你和柳岸，我大概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你觉得无颜面对我。”
“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的，当然那已经成为过去，我没有问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我们也已经过去了，回不到从前了，不是吗？”
“所以，云璇，回去吧，回去好好养病，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一直都会是项家的一份子，是爸妈的女儿。”
霍云璇愣愣的，整张脸逐渐苍白，说不出一个字来。
就连项意出发登机，她也只是站起来，目送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忽然觉得羞耻至极，也忽然觉得浑身都失去了力气，抓不住任何东西。
霍云璇发着呆，忽然吃笑，略显悲哀。
其实项意这样，她早就预料到了。
记忆里，项意一直是个从容不迫，对什么事都稳操胜券的人，就算是从前她不小心受伤了，怎么了的，项意也能不慌不忙地送她去医院，带她看医生。
他没有因此慌乱过，但霍云璇却几次看到他为了秦知慌了神。
比如过年的时候，项意在M国得知秦知过敏昏倒，她看到他一闪而过的紧张，所以他才会让童妈去照顾秦知。
又比如她回到G市那天，项意明明在陪她，可是听到秦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他同样慌了一下，然后赶了过去。
如果不是她自己要跟着，项意绝对会把她留在项家宅院，跑去看秦知。
还有她陷害宋厘，伤了腿住院那次，如果换做以前，有人往她身上伤上加伤，项意一定无比生气，对方一定没有好下场，可是那次没有。
他明明看见是秦知往她身上泼热水，可他没有生气。
他的变化很细微，和他相处了许多年的霍云璇才能发现。
从那些时候开始，她就知道，完了，项意不会再属于她。
她很努力地想要挽回他，可还是没有办法。
因为她的犯错，她的离开，致使他已经放下了对她的感情，不再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