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哥心里可有中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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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前院装样子扫了有半日地，蓝影除了午食时辰跑回来和黄杉几个姐妹一道用过饭食又勤恳继续回到前院装个扫地丫鬟。
孔管家上午瞧了好几次人，小丫鬟磨磨蹭蹭在这头扫扫，那头扫扫。
前院延至府门一块地不见得有多大，孔管家好不容易盼到晃了半响午的人影在午时跑没了影。
谁知，没大一会儿小丫鬟又来了。
显而易见的是得了主子吩咐到前院来等什么人。
若是换了平常，孔管家必会过去训斥一番，不过印象里见过几回这个小丫鬟在五小姐身后跟着。是五小姐院里的丫鬟没跑了。
装作毫无察觉到的样子不再去盯着人。
省得给有心人指示发现。
孔漓半日都在淮南城里由足上十户世家族出资设立创办的淮南学院里忙。
下响没有了课程便回了府来。
盯梢中的蓝影在人进府门时候发现了，悄悄地一不留神从小路往五小姐院子跑。
白荷正巧把小姐洗漱用过的铜盆端出来倒入成片的肥沃的土壤中。
眼看蓝影跑得差些刹不住脚，担心惊了房里的小姐。
白荷低声训道：“行事怎么如此莽撞？若是冲撞到那两位，不是把刀主动送上门给了她们机会来捅小姐么。”
喘着粗气，听得训斥自己的话，想到方才急着跑回来回话则忘了顾虑。
一张脸为难地拧巴着，满满的悔意涌上来。
蓝影垂下头：“白荷姐姐，我知晓错了。”
哎，罢了。
还是鲁莽的年纪，往后自己多注意一些便是。
白荷：“进去与小姐回话吧。”
抱着那股沮丧劲，小丫鬟此时却是规规矩矩行着姿势进了主厢房里。
厢房与院子之间隔着一面门窗，院子里面的动静自然没有瞒过躺在榻上闭目假寐的孔秩幽。
瞧着蓝影小可怜模样，噗呲地乐出声。
孔秩幽埋汰道：“你白荷姐姐最是见不得一丝一毫错举，你倒是自个送上嘴找训。”
那张纠结沮丧的脸若是再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就更生动形象了。
知晓蓝影喜怒哀乐俱是一时之间，转头就能让别的事分出注意力，孔秩幽才忍不住调侃。
蓝影颓丧道：“小姐，不怪白荷姐姐爱训斥。实在是奴婢不长记性，一着急就乱了。幸好没把人头往夫人与柳小姐送。”
本是嫡小姐该是府里尊贵着的宝贝疙瘩。可惜如今是孔夫人李氏当家，她要捉人错处轻而易举的事。
孔秩幽自己倒是无碍，怎么说孔老爷还在呢。但是换了身边的丫鬟，李氏想要为难就显得轻而易举。
毕竟之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发生。
孔秩幽：“过一两年稳重了就好些。”
想起回府时交待的事，转回了话头。
孔秩幽问道：“可是大公子回府了？”
蓝影应：“是。奴婢回来前大公子刚刚进府。”
手上还有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孔秩幽也没了再调侃的意思，她忙招招手。
孔秩幽：“蓝影你先下去歇会，守着一上午辛苦了。”
蓝影忙说道：“不辛苦不辛苦，是奴婢该做的事。小姐，奴婢先下去了。”
一通拉扯过来，小丫鬟早没了初进来那沮丧样子，行了个礼都仿佛稳重了不少。
这时白荷也已取了干净的铜盆进来。
想了想又按耐不住心底焦急，想必当下与自己一样心思的不在少数。
孔秩幽：“白荷随我去趟大哥那里。”
.....
身上滲出的汗液让人感觉粘腻不舒适，孔漓大步回了院子就先吩咐贴身小厮孔白下去准备沐浴汤水。
男子沐浴不似女子那般花里花俏，只求把身上冲洗干净了便可以了。
大约一刻钟后，沐浴过后的人从专门用于沐浴的小间厢房里出来，感觉整个人都有了精神气。
孔漓躺在摇椅上手里持着扇扇动着，随着摇椅缓慢的摇动闭目养神。
一阵轻盈地脚步声越来越近。
直到来人迈入房里，望着逍遥自在的兄长，有些羡慕是怎么回事。
自己这么着急上火，事关当事人一无所知的。
孔秩幽喊道：“大哥可真是舒服呐。”
一听到入耳的是妹妹娇气的声音，孔漓倏然睁开双眼。
心里想不到昨日才被表哥接走去陪姨母的人，怎么一日就归家来了。
面上却是不显。
孔漓：“怎么提前回来也不派人来与我说，我也能好去接你回来。”
两张生得及其想象的脸，区别于孔漓一双剑眉衬得眼廓英气勃勃；而孔秩幽一双柳叶眉显得格外柔美动人。
才沐浴过的孔漓一身白色常服穿在身上，使他看起来格外修长附带着不识人间烟火的气息。
知晓兄长生得好，一时之间仍旧看得分了神。也难怪表姐生了心思，如她兄长这般模样，该有多少女子心生仰慕。不是在继母手下过活早就成家立业了。
孔秩幽眨眨眼：“不是想要给兄长一个惊喜嘛。白荷你去门口等着，我与兄长说些悄悄话。”
房门被带上，孔漓一时摸不清这个妹妹指的悄悄话是何意。
说起来，眼看着年岁渐长，兄妹二人之间说悄悄话也是屈指可数。
不似年少时，受了委屈的孔秩幽要找兄长说道；想娘时，也只有同一血脉相连的兄长可以感同身受；甚至是被李氏母女欺压时，孔秩幽朝兄长愤愤不平地诉斥不同...
反而慢慢大了后，小女孩心性却收敛了。
也许是明白自己的不快乐不该强加在相同命运的兄长身上让他背负。
不再同小时候一样把不好的情绪表露出来。
孔漓笑着问道：“有什么悄悄要与大哥说？”
孔秩幽：“大哥觉得沈奚表姐是怎样的人？”
大概是没有想到妹妹的悄悄话会牵连出沈奚表妹，孔漓有一瞬愣神。
向来直来直去的孔秩幽不可能莫名其妙地提起沈奚，还是在自己的面前。想来是与自己有关了...孔漓不是不晓事的男子，心里有了一种预感。
见孔漓想得出神，孔秩幽看得着急。琢磨不透兄长的心思，忍不住地催促。
孔秩幽：“大哥倒是说啊。”
孔漓缓缓说道：“表妹很好。”
不自觉间脑海里浮现过往窥视过一幕幕关于沈奚笑的闹的，气愤的不屑的，调皮的大气的......
那些画面清晰得浮现在脑海间呈现出来。
孔秩幽无语道：“你也太惜字如金了吧大哥。我可不是要听你蹦两个字出来打发我。”
傲娇又不赞同连带着瞧人都不像刚刚带着柔和的目光。
撇撇嘴，心想兄长分明就是懒，懒得多说无关的字。
还有前有狼后有虎的环境里，说个话都需要谨慎入微才行。
想要这么引诱着把话套出来估计够呛。
现下没有多余的人，迂回想了一会儿，直截了当地把形势给说了。
孔秩幽：“沈奚表姐可是钟意大哥哦！”
终于，一向严峻稳重少有丰富神情出来的脸上，此刻被震撼覆盖彻底。
瞳孔都随着瞪大了些，满意地看着兄长因一句话扰乱了心神。
之前无欲无忧的形象一点生机都没有，简直像个木头人。这下可算是有了像个人该有的神采了。
继续插刀补枪一把。
孔秩幽：“表姐可是把这件事与姨母坦白了！我也不瞒大哥，表姐让我问过你的意思。大哥心里可有中意的人？”
脑袋放空之中，眼前一张一合喋喋不休吧哒吧哒吐露一堆让人从未想过的事情。
沉吟不语片刻，孔漓很快的消化了这件令人震惊的事。
沈奚由王氏教养长大，不似娇气柔弱一碰即碎的女子。更不似后宅李氏养出的那位骄作蛮横霸道的。
颇有大家闺秀般的大气风范。孔漓觉得若是沈奚这般的女子当家，肯定不会是孔府现今的处境。
平日碰上这位开朗的表妹她总是爽朗的叫他表哥。笑容是坦荡让人舒适的，不含一丝扭扭捏捏的羞涩。
孔漓：“没有。”
多说几个字嘴巴是会破皮还是怎么呢？
妹妹我都想给你跪下了....
彷佛听到孔秩幽心里的吐槽，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人。
孔漓摇着扇：“表妹是位很果断的女子。若是娶此女为妻，家族传承有望了。”
神的话里藏话。
孔府若由李氏这么糟蹋下去，离败兴不远了。
这里兄长却是与自己有了默契，只看李氏与孔雪青如今的行事作风，百年名誉的书香世家怕是不久将来要落幕了....
孔秩幽点头附和：“确实如此。兄长很是看重沈奚表姐的能力。不如早些娶回来给我当嫂嫂。”
孔漓笑：“你倒是比我还着急。”
也不否认，听到兄长说没有钟意之人时心就落下大半。见自己这话兄长也无反驳。
大概这事双方都有意。
想到什么，歪头望着兄长。
孔秩幽问道：“大哥难道不担心嫂嫂进门让那两位欺负了？”
孔漓很有耐心的回答道：“她不会。况且我能够护住她。”
这下孔秩幽被孔漓男人到了，她没有想到有一日兄长也会为女子放下豪言的时候，孔秩幽由内而外为沈奚感到高兴。
顿了顿想到，姨父那关不知道过了没有。
若是连姨父也同意了接下来就是皆大欢喜。
得了准话，孔秩幽也没有多待，她打心底得高兴藏都藏不住。
孔秩幽笑道：“那我可把这话递过去了啊。”
见孔漓点头，孔秩幽像只调皮蝴蝶一样飞走了。